第十章 入宮面圣
第十章 入宮面圣
腦海中出現了一個明媚俏麗的人影,言希瑩,還被他關押在秉文閣,自從陰差陽錯抓住她的那刻起,他心中便有了打算。 若她假扮江思薇進宮面圣,有蒙混過關的把握。但若被識破,言府與王府皆是欺君之罪,他不想連累無辜的人,還是將無辜的人放了罷。 他喚林笙進入書房,在林笙的耳中密語了幾句,林笙便匆匆忙忙退下了。 王府內的郎中林濟世隨著林笙進入了王爺的書房。 林濟世一身布衣,年過花甲,他捋著花白的胡須向林宸請安。林濟世不僅是王府的郎中,更是煜王的左膀右臂,有“府中諸葛”之稱。 “林先生,快快請起。”林宸趕忙扶起他。 “王爺,夜半有何要事相商?”林濟世問他。 “先生有所不知,江映萱替嫁入府,后日進宮面圣該如何交代。”林宸的眸中仿佛漆黑的夜,沒有一絲亮光。江思薇的失蹤,對他來說,是沉重一擊。 “王爺,王妃不管是誰,您不必擔心,江思薇小姐自幼極少出府,見過她真容的人不多,皇上與太后也僅僅是幼年與她相逢,這么多年,怕是模樣已遺忘。” “天家心思不可揣度,小心為上。”林宸一針見血。 “王爺,如今局勢進退兩難,若被太后識破江映萱替嫁,您大可把責任推到江家身上,如今有江映萱親筆密信為證,您畢竟是皇上的親兄弟,太后不會重罰您的。”林濟世朝林宸恭敬地拜了一拜。 “可本王,不想連累江家。”林宸的手緊握成拳,面容上掛著一絲愁容,連續數日孤枕難眠,他疲憊不堪。 “王爺,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阿。屬下請您慎重考慮我的話。”林濟世也無計可施了。 “罷了,就按你說的辦罷,到時被識破,我會推江映萱于風口浪尖,至于江府其他人,我會力保。”他無力的揮了揮手,示意林笙與林濟世退下了。 自那日密謀失敗后,江映萱被禁足在松菊苑,沒有王爺的命令不得外出。 每當她想出松竹苑,苑外就會冒出一群侍衛,恭恭敬敬對她說道:“王妃請回。” 江映萱點點頭,轉身又走回去。 后日,林宸與江映萱盛裝打扮準備入宮,林宸身穿繡五爪龍四團朝服,頭戴朝冠,全身光彩照人,仿若遺世明珠,江映萱的眼快移不開了。之前她便對林宸芳心暗許,使了些手段,人終于在身邊了。 林宸感受到她的熾熱的目光,轉過身背對她。隨即冷冰冰對江映萱說道:“今日進宮,有本王在的地方,不準你多說一句,到時看我的神色成事。” “臣妾牢記,臣妾不會給王府添麻煩。”江映萱頷首道,她今日濃妝艷抹,她命苓露替他描了遠山眉,身穿金紅色王妃朝服,腰身如柳枝般纖細,擦了上好的陵南胭脂,真真是美人如玉,但她和她的jiejie仍差了幾分,jiejie是國色天香,而她只是小家碧玉罷,她從未如林宸的眼。 “時時刻刻記住你是江思薇,你全家人的性命都在你的身上了。”林宸抿著唇,背對她說道。 “臣妾定不會出賣王爺和江家。”江映萱再三發誓。 說罷,林宸背著手大步邁出了王府,一言不發的上了馬。而江映萱也在丫鬟仆婦的簇擁下上了花轎。 一路上,她與林宸便無任何交流,王府離皇宮僅幾里地的距離,江映萱坐在花轎上,心懸著,她怕被太后與皇上識破,但她此時已無任何退路。 從皇宮側門而入,巍峨的宮殿直沖云霄,皇宮每一處角落都展現者皇家的氣派。 林宸與她并排走著,在前面宮人的引領下,他們離太后的鳳棲殿越來越近。 兩人之間的關系在外人看來冷冰冰的,一點也不似新婚燕爾的夫妻,她想與林宸親熱,但卻被林宸拒絕于千里之外。 “兒臣攜王妃給太后請安。”林宸與江映萱對太后三叩九拜,語氣淡漠而又疏離,當今的太后畢竟不是親生的母后。 太后的鳳棲殿內陳設簡樸,檀香裊裊,鳳椅上太后左手轉著佛珠,身穿明黃宮服,面容幾分嫵媚,頗具風情,雖年過半百,但皮膚細膩仿若三十婦人一般。說不出的雍容華貴,手戴靛藍點翠護甲,逐月髻上插一鳳凰銜珠釵,在層層珠簾的掩映下,開口說道:“煜王與煜王妃快快請起。” “來人,給王爺和王妃賜座。”太后淡淡道。 “太后鳳體安好?”林宸恭敬斂著手,朝太后作揖。 “多謝煜王的掛懷,宸兒與王妃路上顛簸,口渴了罷,來人給王爺王妃上茶。”太后揮手示意宮人上前奉茶。 “太后,這是廬山云霧茶吧?傳聞廬山云霧茶只在廬嶺飛來峰上存活,廬嶺的飛來峰險峻非比尋常,當地的百姓冒著生命危險采擷,而后發家致富。”江映萱捧起茶,微微抿了一口。 “正是,可見煜王妃見識很廣,廬山云霧茶一直被我朝奉為貢茶。”太后稱贊道。 “太后謬贊了,兒臣擔當不起。”江映萱面色緋紅,謙虛道,進宮她已將林宸交代她的話拋到九霄云外去了,她只想在太后面前表現自己,為王府爭光。 話音落下,江映萱完全忽視了身邊林宸注視著她飽含殺機的眸光。 林宸眸中,似有一股洶涌的潮流在涌動,兩人之間氣氛越來越劍拔弩張。 太后察覺到了二人的神態,面露詫異后,又恢復慈祥和藹的神色。 “既然王妃喜歡,哀家便賜百兩廬山云霧茶給煜兒和王妃。”太后笑著道。 “謝過母后。”林宸與江映萱隨即起身對太后拜了一拜。 “你們兩人小夫婦不必客氣,哀家與煜王妃交流甚是投緣,煜王真娶了一個好媳婦。”太后斂眸笑道,她轉了轉手里的佛珠。 “能得此賢妻,亦是兒臣的福氣。”林宸面帶笑容說道,在太后面前,他與江映萱只能虛與委蛇,不能被太后識破二人的關系。 “哀家與煜王妃話很投機,不知煜王妃可愿與哀家往內室一敘,說一些體幾話?”太后的語氣雖令人溫暖如春,但不容人拒絕。 “兒臣恐內子見識粗陋叨擾太后,快至晌午,兒臣與王妃便先退下。”林宸搶先說道,他說話滴水不漏。 “宸兒,你先等著,哀家只是與王妃說一些家常,晌午你莫走了,與哀家一起吃午飯罷。”太后面無表情道。 “能與太后暢談,是兒臣的福分。”江映萱忙應下,欲起身隨太后往內室而去。 “這邊走吧,這邊請,煜王妃。”太后整整衣襟,從鳳椅上起身,望著江映萱說道。 太后引她進入了鳳棲殿西旁的一個偏殿,偏殿是一個佛堂,佛堂里擺設著六尊鎏金的佛像,兩邊供奉著佛龕,中間一沉香案幾,地上放著幾個方方正正的繡著金銀絲線的蒲團。 佛堂內,香氣撲鼻,江映萱細細嗅來,原是太后喜歡用沉水香。 “思薇阿,哀家好多年沒見你了。這么多年也不見你進宮探望哀家。”太后和顏悅色道,說罷她握住江映萱的皓腕。 “回太后,臣妾自幼身體虛弱,不敢隨意走動。”江映萱掩唇賠笑道。 “哀家幼時給你的鐲子呢。”太后的眸光令人捉摸不透。 “太后,臣妾出閣前,代由母親保管了。”江映萱冷汗淋漓。 “我當時賜給江家一對手鐲,你和你的母親一人一支。你說的是這個嗎?”太后拍手,侍女們呈上了一白玉珊瑚鐲。 “太后,沒想到珊瑚手鐲在您手里。”江映萱驚道,大事不妙,怕是被太后識破了。 “這是你母親給我的。”太后暗有所指道,江思薇死后,是道宣將她的遺物交還給了她,她將手鐲呈上來,只是想試探江映萱。 “當年,你母親還未嫁到江府,她是禮部侍郎的女兒,我與她多年交情,在你出生后,我便賞賜給了江家一對手鐲,作為你的賀禮。”太后感嘆道,過去太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