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他承認，自己就是個混蛋

    曲終人散，直到結束，他們才換回各自的舞伴。

    “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周易問任嘉。

    任嘉望著周易，和周山相似的眉目給她親人般的安全感。

    “可不可以借我你的肩膀靠一下，就一下?！?/br>
    她忽然很累，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下去。

    任嘉自知她做不到欣然地參加穆寒和別人的喜宴，而自己成為他們口中的別人。

    穆寒順著公然的視線抬眼望向休息區的真皮沙發。

    盡管有人影不時在眼前晃過，穆寒還是準確地將視線定格在那兩人身上。

    富麗堂皇紙醉金迷的荒誕里，突兀地插入了一隅不相稱的溫情。

    任嘉依偎在周易的懷中，周易的手臂虛環著她的肩頭，由于兩人背對著他們，穆寒想象不出是什么樣的情景催生出這樣的舉動。

    任嘉的職業身份將她的言行舉止都圈禁在一定的維度之中，她完全符合長輩們對下一代的期許：禮貌、得體。

    從什么時候開始，任嘉將原來的自己淡化，套上了大膽的外殼。

    答案呼之欲出。

    穆寒斂眸，或許任嘉只是針對特定的人給予特定的反應。

    坦白說，周易和周山在某種狀態下的確神似。

    穆寒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將任嘉徹底推開。

    無端的恐懼又是從何而來：

    自己好像真的把任嘉弄丟了。

    穆寒朝手下招手，低聲交代了幾句。

    不知發生了什么，周易起身離開。

    沙發座椅上只剩任嘉孤零零地一個人，小小的一只快被沙發擋住。

    她低垂著頭，將滑下的長發捋到腦后。

    穆寒抿了一口紅酒，把這溫情撕開的確順眼了不少。

    他承認，自己就是個混蛋。

    周易被支開后，公然提起裙擺，還沒邁出步子，手腕就被人拉住，她回頭詢問穆寒。

    “回去吧?！?/br>
    穆寒說得漫不經心。

    公然再次轉向休息區的那抹倩影，不甘地想要說些什么，卻因穆寒眼底一閃而過的警告生生收回。

    兩對先后離開。

    回家的途中，周易問任嘉還繼續嗎。

    任嘉不語。

    第二天一早，任嘉起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走出臥室發現周易正在一樓吃早餐。

    “早?！?/br>
    任嘉走下樓梯，拖出椅子坐在周易對面。

    “早，你想好了？”

    周易看任嘉的狀態就知道她已經有了答案。

    任嘉點頭，手里的刀叉正切割著盤中的西多士：“我還需要一點能徹底說服自己離開的理由?！?/br>
    “我尊重你任何選擇。”

    “這早餐熱量挺高的。”

    任嘉岔開話題。

    “嗯。”

    周易喝了一口果蔬汁，不做解釋。

    “我可以出去轉轉嗎？”

    “注意安全?！?/br>
    桌上只剩刀叉聲，他們兩個獨處的大多數時間里都是這樣的沉默。

    周易出門前扔給任嘉一套車鑰匙，“我車上有定位，安全。”

    “謝謝?！?/br>
    任嘉看著車標，保時捷，夠大方的。

    好在任嘉是個車技不錯的老司機，磨合了一會很快上手。

    她將車停好后，拎著包包進了電梯。

    擺脫胡思亂想的最好辦法就是讓自己忙碌充實起來，上半學期她一直恪守著這一信條。

    電梯到達指定樓層，任嘉開始了漫無目的的閑逛。

    逛著逛著，她發現了不對勁。

    她的洞察力向來卓越。

    有人在跟蹤她。

    任嘉先給厚哥去了個電話，確認不是周易的人。

    這就有趣了。

    任嘉折身進了珠寶店，挑了個角度不錯的位置，裝模作樣地擺弄著手里的鏡子。

    依據光的反射原理，任嘉看到對方的同時對方也看見了她。

    任嘉就是要讓他知道自己被發現了。

    她起身，朝那人藏身的方向快步走去。

    對方儼然老手，深諳偵查與反偵查之道，選擇了最易逃脫的地方藏身，他只是閑庭信步地往身后電梯走去。

    不能讓他進電梯，任嘉抬腿跑過去，在她離對方還有幾步遠的距離，電梯打開，那人如愿以償地進入電梯，始終背對著任嘉。

    “余力？”

    任嘉不確定地喊出聲。

    怎么會是他，是穆寒派他來的嗎？

    沒有回應，電梯門關上，向下降去。

    任嘉看了眼電梯數碼，心中懊惱，來不及等下一班，她朝旁邊逃生樓梯跑去。

    電梯下行，這里又是購物中心第一層，那人必然是去地下停車場。

    既然是跟蹤自己，那他的車勢必和她停在同一層。

    空闊的樓梯間只剩下急促的腳步聲，伴著陣陣回響。

    任嘉顧不上多想，推開沉重的逃生門，往停車位跑去。

    一輛曜黑小跑擦身而過，車速極快。

    就是他的車！

    其他人沒理由在地下停車場飆車速。

    任嘉上車，踩足油門追了上去。

    她一路緊咬，兩車性能差不多，這時候無非是拼心態，好在任嘉一向是超常發揮型選手。

    任嘉的注意力全在前面的車上，未分散太多給周邊路況，就在她快要和對方齊頭并進的時候，側面的汽車大燈忽然照過來。

    “碰！”

    開車了，胡說八道承認我是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