縷

    七

    初中時說好以后還聯系，她寄了好多信給他，里面夾了花、夾了葉子，甚至夾了細的蔓條。有時只是寄去照片：鎮上的房子，女孩，穿著民族風格的忙碌的人、潑水節、雪山、采茶葉的人，畢業典禮……

    再見經年。但是因為遇見所以有了對比，后面的人都是相同的，沒有一個及的上。

    第二天上午，蔣乘開車接她，東寶穿著淡藍色無袖上衣加七分緊身牛仔褲，鞋子是有一點跟的涼鞋，看起來自然清甜，變得好看還是本來就好看，仿佛不再重要。

    “不好意思，你等久了吧，好像每次都讓你在等。”東寶帶著歉意的說，這次坐在了前座。

    “沒事，之前沒說好時間，是我來的太早了。”停了一下，“對了，我已經約好了設計師，等會你可以聽下他的意見，不過我覺得你適合卷發，還可以嘗試染個淺一點的顏色。”

    “嗯，我也喜歡卷頭發，又怕很難打理。”，接著道，“你不會全程陪我吧，需要很久的。”

    “他們說，上了大學一定要做的幾件事：染發、紋身、打耳洞、旅行、談戀愛。我今天想試試第一個。”

    蔣乘的話聽起來有點像在開玩笑，東寶看向他，用眼神求證，蔣乘抿嘴，眼神誠懇，又點了點頭表示認真。

    東寶突然覺得眼前人也是現實中的普通人，便有心情同他開起玩笑：“我看過一些漫展，cospy，你們動漫界的追求一些很夸張的顏色，綠色、粉色、藍色，你要選哪個呀？”

    “你知道的，動漫角色和真人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動畫里夸張的場景、用色會讓整個畫面看起來絢麗，現實中已經諸多條框，還不允許藝術家在作品里有個出口呀？”在蔣乘的認知里，她是那種很寬容大方的人，但是他更期待她認可他的所有。

    “可你還是沒說你要染什么顏色呀？”東寶決定不達目的不罷休。

    “藍色。”

    蔣乘沉沉的聲音仿佛不是在講一個笑話，東寶望著他黑黑的頭發想象他藍色頭發的模樣，經此一舉，這個男孩以后做什么她都不會吃驚吧。

    他的聲音又開始響了：“車上的儲物柜里還有書和雜志，你挑一下喜歡的，等會先放你包里，做頭發無聊的時候可以翻一翻。”

    一個一個又一個小時過去了。

    發型師將東寶面前的防水剪發圍布撤下來的時候，她的屁股已經坐麻了，她抬頭看鏡子，又看了看旁邊的蔣乘，噗嗤的笑了出來，她覺得今天弄的卷發是配角，旁邊的這個人簡直太拉風，她就算想象了很久，但是看著這頭淺藍，還是覺得像在時間中穿越了一番，面前的這個人已經是平行世界的另一個他了，效果是沒得說，驚艷她的不僅是視覺，另外有一種清雋降落到繆惑的感覺。

    他們跟理發師道謝告別。

    東寶的笑意就沒停過，蔣乘拉著她一只手舉起，讓她撫摸他的頭發，他還是他，她在笑什么呢！

    而且她才是今天的主角，微卷添了一份嬌俏，沒有染發，頭發做了精油護理，看起來發質很好。

    兩個人互看，都是很滿意對方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