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不算爭吵的爭吵

    趙一凡眉頭皺起，轉身推了一下袁偉的胸膛，在兩人之間留出一段距離。向后靠在洗手池邊沿，雙手抱臂，緊盯著男人的眼睛。

    “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啊。我媽想見你，我來問你意見。”

    “你知道我不是在說這個，一開始不是商量好的過段時間再考慮見家長？”

    袁偉臉上帶著不理解：“對，但是現在咱倆不是挺好的嗎？而且也是家里介紹我們認識的，見不見家長區別不大吧？”

    “就是因為你和我是家里介紹的，所以才要各方面都覺得合適了再說下一步不是嗎？我們兩個現在總共才認識幾天，連對方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向家長介紹？男女朋友？還是未婚夫妻？你不覺得荒謬嗎？”

    趙一凡有點累，背部酸痛僵硬的肌rou不停牽扯著她容易陷入躁動狀態的腦神經，語氣逐漸變差，無意識緊皺眉毛，連山根處的肌rou都緊張起來，表情煩躁帶著不耐。

    “什么叫荒謬？難道現在不是奔著結婚去的嗎？”袁偉被她的情緒感染，聲音嚴肅。

    “是，是為了結婚。假如說一段時間以后，覺得彼此不合適了呢？你要怎么跟家里解釋？到時候免不了又是一場口舌麻煩，累不累啊？再說你姑姑跟我媽認識，兩個人家長都見過了，結果分了，她倆面上也過不去。這些你都沒想過嗎？”

    “趙一凡，你想多了，我們倆現在不是挺好的嗎？怎么就不合適了，而且這事不就是我媽跟你見一面，何必這么上綱上線。”

    “上綱上線？”她挑了下眉毛，“這難道不是早就應該考慮好的問題嗎？你什么都沒想就問我要不要去跟你媽見面，我當然不會去。”

    “我要考慮什么？像你一樣剛相處幾天就考慮結束了要怎么辦嗎？”

    “你也知道是剛相處幾天而已。”趙一凡語氣冷淡，“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好吧。明早我有點事，我自己坐車去上班，不用麻煩你多跑一條街了。”

    趙一凡拿下門后掛著的浴袍裹在身上，拾起袁偉的手機和車鑰匙放在鞋柜上，站在玄關壓著表情看他。

    袁偉幾步走到她旁邊，站定，沉默的看著她。就這么站了半分鐘，他無聲嘆了口氣，沉沉地說了句“晚安”，拿著手機和鑰匙離開了。

    門鎖“咔噠”一聲，煩躁像潮水一樣涌上趙一凡的每一寸表情。她緊咬著后槽牙，深吸口氣，再狠狠排出，往復兩次，勉強緩解了心里的躁動。

    她快步走向浴室，調試水溫，想借流動的水帶走情緒上的不適。

    嘩啦啦的水聲過后，公寓陷入安靜，半干的頭發披在肩上，散著涼意，情緒很快穩定下來。一時的煩躁來得快去得也快，她有些懊悔今晚沒壓住性子，有些悶悶的窩在沙發里看微信。

    發現一個多小時前鐘笙問她小長假有沒有空，她要回來。

    她與鐘笙高一認識，合得來，性格有些相似又有些互補。高中天天見面，無話不談，大學之后距離拉遠，卻也不曾生疏，就算一年不見，相聚時仍是與從前一樣的熟悉。

    算算兩人也很久沒見了，中秋一起逛街吃飯必不可少，只是她還沒想好要不要把袁偉的事情告訴鐘笙，八字剛寫了半個撇，說或不說都無關緊要。

    幾句話回了她，趙一凡順手點開了袁偉的對話框，閉眼想了一會，一下下按著屏幕打字。

    抱歉，今晚是我的問題，我太急躁了，有些話說得不太好聽，你別往心里去。但我還是覺得先不要見家長比較好，你再考慮一下吧。

    袁偉剛從浴室出來，就看見桌上的手機屏幕亮了，一手撥著頭發上的水，一手解了鎖，幾眼掃完文字，又放下了。

    他今晚也不太痛快，本來他就沒把這事放心上，袁媽跟他說的時候他也是隨口應下的。今晚就是突然想起來了，沒多想就問了，誰想到搞了這么一出。

    其實他當場就反應過來不該有這么一問，可趙一凡的反應讓他有些意外，她就這么沒信心么？而且兩人剛結束一場親密行為，她就翻臉，說實話，有點傷人。

    他就是被刺激到了，才明知自己說錯話，還裝作不知，與她爭辯。現在好了吧，剛干了一天司機，就被放假了。

    也不知道是為了點啥，他往常不是這么個沉不住氣聽不得別人質疑的性子啊。

    不管怎么樣，先想想怎么回吧。說自己理解她的想法，尊重她的選擇顯得不真誠，像同事之間的客套；也不能表示贊同，剛才干嘛去了，早這么說就不至于被趕出來；更不能說實話，他自己想想都覺得幼稚，肯定不行。

    唉，這玩意還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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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寫完覺得男主有些許婆婆ma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