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8 垃圾

    望著朝自己亮出獸爪的少年，孟甯咬唇，臉繃得死緊，她收起心底驚詫，后退兩步，靠墻而立，輕聲問：“你認識宋澈？”

    “不錯。”原磊點頭。

    何止認識，自己和那只蠢貓的交情可一點不淺，他瞧孟甯這副模樣，眼底興味愈濃，長腿向前一伸，輕拍長椅，示意她坐到自己身邊，又一拍胸口道：“既然做過自我介紹，我們就是朋友了，放心，我不吃人rou，更不會欺負漂亮小姑娘……”

    然而線形瞳仁配以銳利手爪，讓一切失去了說服力。

    辨不清對方是敵是友，和宋澈什么關系，少女杏眸微閃，搖頭婉拒：“我不過來了，宋澈很快就到，有什么事，你直接和他說就好。”

    見孟甯如一頭炸毛的小獸，全身戒備，原磊咧嘴一笑，齒爪暴漲，黑毛悚立，獸化狀態更深：“如果我說，有些事只愿意跟你提呢？”

    他緩慢起身，朝孟甯伸手，邁步靠過去，兩人你進我退，畫面滑稽。

    “你別怕，這不是什么壞事……”原磊見少女被自己逼到墻角，像只可憐的小雞崽，他勾起唇角，準備再說什么，卻聽到走廊那一頭傳來動靜，不由皺眉，腳步一頓。

    “原磊，你再靠近她一步試試。”音線低沉，語速極緩，裹夾森冷之意，引得二人同時轉頭。

    空曠走廊內，塵埃浮動，光影游移，白衫少年筆挺站立，將書包丟在腳旁，他狹眸輕斂，面色陰沉，一瞬不瞬緊盯對方，隨后松開袖扣，步步走近。

    不是第一次被少年狠瞪，原磊笑了笑，揚起下巴，朝他揮手：“喲～尖子生，好久不見。”

    距上次見面……已有兩年了吧？

    宋澈并不打算與之交談，見原磊衣衫半解，袒露胸肌，擺明要勾引自家小姑娘，他雙唇緊抿，眼底散發噬人血氣，跨步向前，掄起一臂，往少年的身體襲去。

    心頭警鈴作響，原磊迅速閃身，然而剛躲過兇險一擊，還未喘氣，左臂又被劃出兩道血痕，他痛得直抽涼氣，不得不提起精神，正視對方。“我靠，你特么還來真的啊——”

    還想跑？宋澈面露戾色，冷笑一聲，半空翻身，狠狠給了原磊一肘，他動作快、力道狠，以狩獵者之姿，毫不留情擊打對方。

    “艸，用得著這么下狠手么，真當老子吃素對吧……”被擊中下顎，滿嘴血腥味，知道宋澈發怒，原磊低咒一聲，這家伙在地下格斗場戰績斐然，若自己再不還手，只會被活活撕碎，便擼袖揮拳，反攻回去。

    午后陽光斜落，照在身材健碩、面目猙獰的兩名獸化者身上，如出一轍的黑色毛發，正散發幽藍光澤。

    見兩人一來一往，打到不可開交，孟甯呆楞片刻，猛然回神，要是被別人發現可怎么辦？

    “書呆子，這是公共場合，你們快停手啊——”她連聲跺腳，甚是緊張，更跑到走道一端，攔截可能過來的人。

    “……”宋澈垂眸望一眼少女，出手更不留情，力求迅速拿下。

    “嘖……”原磊接連躲過少年猛攻，饒有獸性本能和敏捷動作助他，卻因缺乏戰意，逐漸落于下風，最終露出破綻，被對方扳摔在地。

    被銳物橫抵頸部動脈，他勉強穩住身子，解除獸化狀態，高舉雙手，苦笑道：“這回算我輸、算我輸，我投降還不行嗎？”

    宋澈居高臨下俯視原磊，神情莫名，聽到走廊那頭有腳步聲，他忽然收勢，將對方從地板撈起。

    “好久不見，你還活著，命真長。”貓少年驀然開口，伸出右手。

    原磊嗤笑了聲，反手握緊，發狠用勁，咬牙切齒道：“怎么？就那么盼老子死？放心吧，我會活得好好的，子孫四代同堂，怎么也得比你命長……”

    他們相視而笑，交握雙手，旁觀者看去，這融洽模樣倒像極了摯友。

    這是什么打招呼的方式？兩人皮笑rou不笑的模樣讓孟甯看著難受，索性撿起書包，翻出手機，眼不見為凈。

    “離孟甯遠點，她是我的。”寒暄過后，宋澈松手，帶著一絲脅迫味道，直截宣示主權。

    “嘁——”原磊不甘示弱，揪起宋澈的衣領，低聲反問。

    “憑什么？又不是公狗撒尿占地盤，先到先得，再說了，她還沒懷上你的崽，這屬于公平競爭范疇。”

    這散發甜暖香氣的小姑娘，他幾乎一秒就相中了，依照族群內循味識侶的規矩，這是最適合自己的異性，他又怎肯就這么輕易放過？

    “……她心里的人是我，你不用癡心妄想了。”

    “不。”原磊淡定一笑，單手插袋，繞過宋澈，往孟甯坐的地方走。

    “我倒覺得，咱兩的起點是一樣的……”

    “因為我們都是……發育不完全、早該死去的垃圾，不是嗎？”這話雖是對宋澈說，他卻直直盯住孟甯，一臉意味深長。

    “期盼我們的下次會面——”少年食指印唇，拋下這句，抬腿離去。

    “他那話什么意思？”孟甯皺眉，拉住宋澈的手，小聲追問。

    “……·”宋澈停下腳步，面容淡漠，望著孟甯沉默不語，周身散發疏離之氣，許久后掀唇，狀似無意嘆了口氣，沉聲道：“那種事情，你沒必要知道。”

    說完攬過少女軟腰，將她錮于自己懷中，帶離圖書館。

    “哎，你別靠我那么近，慢一點走……·”私處酸脹濕漉，不時隨動作流出液體，孟甯面色緋紅，拽住宋澈的手，小聲投訴。

    下公車后，天降大雨，水勢極大，電光隱閃，雷聲涌動，孟甯嘆了口氣，牽著撐傘男友，小心翼翼踏過水洼，不讓自己的白布鞋變臟。

    “你來打傘。”宋澈無表情道，將傘放入少女手里。

    “……好。”孟甯應聲，下一秒就雙腳離地，天旋地轉，落入對方懷里，只得一手摟脖子，一手撐傘，遮擋瓢潑大雨。

    宋澈將少女仔細護在懷中，他人高腿長，步履極快，把十分鐘的路程縮短過半。

    見少年放下自己后轉身就走，襯衫被雨淋濕，沾濕大半件襯衫，背肌線條明晰可見，孟甯叫住他，把滴水的傘遞過去。

    “這個給你，你撐著走……我們明天還去圖書館嗎？”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宋澈從剛才起情緒就不太對。

    “不用了，明早九點見。”少年停頓片刻，沒有回頭，直接沖入雨中，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