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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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顧將軍去世了?” 陸墨行身形一僵,沒有說話。 月塵染不甚在意地撫了撫衣裳上的灰塵,鋒利的眸光流轉,“我不管你的私事,但要是清歌出了任何意外,我絕不會放過你。” “是。” 陸墨行垂眸答道。 忽然,兩人眸色一凝,看向對方。 空氣中彌漫的氣息,悄然改變。 “玉衍檀見過二皇子。” 來者一襲白衣,一雙眸子如同古井般幽深,清冷淡漠的臉,眼角下的一顆淚痣卻添了一絲魅惑。那一頭墨發如綢緞一般披撒在身后,其中一絲隨微風蕩起,貼著臉頰的輪廓。 “祭司大人。” 陸墨行微一點頭,算是問好。 “我聽說公主落水,來看看。”他笑著,沒有絲毫擔心的樣子。 月塵染一雙桃花眼燃起烈火,他很不喜歡玉衍檀這樣對什么都一臉淡漠的惡心樣子。 奈何,這個男人是meimei喜歡的未婚夫。 最尊貴的公主,自然只有謫仙一般的祭司大人才配得上。 別人這么說,可月塵染卻覺得玉衍檀這般男子,不是良配。 他并不像表面上那樣柔然無害。 “天字號四間,勞煩祭司親自去了。”月塵染淡淡說完,轉身向外走去。 玉衍檀倒也沒說什么,徑直向月清歌的房間走去。 此時的月清歌已經換好了衣服,坐在床上喝姜湯暖著身子。 看到玉衍檀,她將碗放下,輕輕叫了一聲祭司大人。 這個與公主有婚約的祭司大人,她曾在每年的祭天大典中見過,謫仙一般的男子,超脫塵世的氣質。 玉衍檀挑眉,“公主與我生分了。” 月清歌心中警鈴大作,只垂下頭,不說話。 她竟毫無防備地脫口而出祭司大人,是要讓玉衍檀起疑的。 “是在怪我沒陪你出宮玩耍?” 他伸手想將月清歌臉頰上的碎發撩到耳后,卻被她側臉躲開。 他也不惱,修長的手指落在她的臉頰上,轉瞬離開。 “尚有一紙婚約而已,你這般親密似是不妥。” 月清歌抬眼,那一雙清亮的眸子直直看向玉衍檀。 那古潭般的雙眼,差點將月清歌的魂魄給吸了進去。 攝人心魄。 忽而雙眼被一雙大手遮住,低沉的聲音從頭上傳來。 “是衍檀逾越了,”玉衍檀說道,又拿開手,同樣對視著月清歌,這一次的雙眸清淺了很多,水波流轉,看著她。 從未近距離地看著玉衍檀,他長得真是無懈可擊,正如旁人說的一般,他是天上的謫仙。 驀地,她很想看看他別的表情。 隱藏在漠然面具下的表情。 “玉衍檀。” “什么?” 玉衍檀挑眉。 “若要讓面具無懈可擊,該如何。” 玉衍檀看了月清歌半晌,忽然笑起來。 眉毛彎彎,眼里星輝斑斕,笑得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公主,你長大了。” 他這么說。 這樣陌生的評價讓月清歌疑惑地皺眉,她的手撩起一絲玉衍檀的長發,感受著手中的絲滑。 “為什么這樣說。” 還未開口,陸墨行就已經站在房內。 “公主。” 月清歌渾身一僵。 玉衍檀知道陸墨行這是要和公主說些公事,便站了起來,向月清歌告辭。 “別走。” 月清歌拉住他的手腕,一張小臉揚起,直勾勾的盯著他,他感受到握住他的小手掌心微微出了些汗。 依舊是個粘人的小公主,卻似與往日不同。 于是玉衍檀又坐下,將月清歌的手放回被子。 這般親密的動作陸墨行視若無睹,他只機械地開口,報告著公事。 “新晉狀元?”月清歌微微皺眉,她記得陸墨行和她說過,這個男人剛當上狀元,封了三品官職,并無身世背景,卻在朝堂上迅速拉攏黨羽,朝中大臣屢屢被其說服。 “沒有什么特別的。”陸墨行說道,“郊外農民之子罷了。” “那他是用什么拉攏大臣的?”月清歌秀眉一皺,手中的長發滑落。 “屬下不知。” 她又拉起玉衍檀的衣袖把玩,“錦衣衛就這些本事?” “屬下失職。” 不慍不火的回答,是月清歌最久遠的記憶中的樣子。 “三日之內,我要結果。” 陸墨行聞言,抬頭看向月清歌,陰鷙的眼神讓她背后一涼。 “屬下遵命。” 玉衍檀適時出聲,長袖一揮替月清歌擋去陸墨行目光。 “公主發絲亂了。” 于是那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 他毫不在意地與之對視,粲然一笑。 陸墨行又再次低頭看向地面。 “屬下告退。” 待陸墨行消失在房內,玉衍檀與月清歌相望無話。 ——————————————————————————————————————————— 這本書的rou慢慢來,先培養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