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植物的葉柄基部開始形成離區，樹葉一點一點地從樹上脫落。白天時間日趨縮短，早晚溫差開始變大，大自然用自己的方式告訴人們，S市迎來了又一年的11月。

    期中考試剛過，教室里充斥著考試過后的放松氛圍。宋曉正忙著訂正自己試卷上的錯題，同小組的何靜怡湊過來，語氣帶著興奮：“曉曉，明天下午要不要一起去看籃球賽？”

    何靜怡說的是Z中每年都會在高二年級舉辦的班級籃球賽，班里的同學已經為此興奮了好一陣了。宋曉卻對此沒有多大興趣，回道：“你去吧，我不太想去。作業挺多的。”

    何靜怡不太樂意：“明天可是我們班和5班的比賽。我們兩個班平時就較勁，這么好的機會怎么能不去為我們班的男生鼓勁呢！”

    “我們班，和5班？”宋曉心里一動，她很久沒看過程健打籃球的樣子了。即使她現在和他不在同一層樓，見面甚少，但少年在球場上的意氣風發是她心動的開始，她也很想再去看一看。

    “是啊，你就當陪我一起去嘛。”

    “好。”宋曉答應后稍垂下眼，藏起眼中試圖跳出的那點期待。

    宋曉和何靜怡到達籃球場的時候，場上場下已是一片熱火朝天。

    “5班加油！”“6班加油！”

    加油聲此起彼伏，何靜怡拉著宋曉走到6班女生聚集的地方，加入到啦啦隊的陣營中。

    分科以后所學的知識更難了些，她不僅要跟上老師上課的進度，還要抽時間把高一時落下的部分補上，宋曉這學期以來一直沉心學習，已經很久沒有參與這樣的集體活動了。

    此刻站在場邊，感受著撲面而來的青春氣息，宋曉的心情也不禁隨之雀躍起來，時刻關注著比分的變化，還跟著何靜怡喊了幾句加油。而更多的時候，她的目光依舊追隨著場上那件23號球衣的主人。

    周圍人很多，她不用遮掩自己的視線，反正他也是球場上最亮眼的那個。她近乎貪婪地用眼睛記錄著他的每一次投籃，每一次跳起，每一次和隊友默契配合之后的擊掌，還有每一次得分后的笑容。

    “曉曉，你也在這啊。”

    身后響起熟悉的聲音，宋曉轉頭，對上簡曉瀅彎彎的笑眼。

    “嗨，你也來看球賽啊。”

    “是啊，我們班的比賽就在隔壁。我看你們這比的挺激烈的，來看個熱鬧。”簡曉瀅說著，將手里的礦泉水上下拋了拋。

    宋曉想，她應該知道這瓶水是要送給誰的了。

    程健早就注意到了球場邊那個窈窕的身影。他一面顧著防守，一面分神留意著那個女孩的動靜。她和朋友一起站在樹蔭下，興奮地看著場上的局勢變化，腳上的鞋卻暴露在了傾斜的陽光下，白色板鞋反射出的陽光亮的晃眼。

    意識到宋曉看得認真，程健打得更加賣力，進攻也更具有攻擊性。他很清楚自己運動時散發出的吸引力，這也是構成他自信的一部分。

    兩個班實力相當，但5班還是更勝一籌，最終取得了勝利。比賽結束的哨聲響起的那一刻，他下意識地尋找宋曉的位置，清楚的看到了她眼中的笑意。

    程健大步走向她的位置，正要開口喊她，面前突然伸出一只拿著礦泉水的手。

    他順著那只手抬眼，簡曉瀅好看的笑容落入眼中。

    “祝賀你呀。渴了吧？喝點水。”

    “不用了，謝謝。”

    他急急轉頭，卻發現宋曉的背影已經淹沒在離開籃球場的人群中。

    晚自習的課間一如既往的喧鬧。

    程健正和身邊的同學討論著今天下午的賽況，門口處突然傳來一聲:“程健！有人找！”

    這一嗓子成功吸引了班里大半同學的注意力。大家循聲望去，發現是隔壁班的簡曉瀅，正站在門口向里頭張望。

    程健看到是她，幾不可見地蹙了下眉。

    “程哥，大美女又來找你了，艷福不淺啊。”

    他沒搭理同學的調笑，徑直走了出去，站在女生面前，問道:“有什么事嗎？”

    “也沒什么事，就是……”簡曉瀅面露難色，“今晚降溫了，風有點大，我沒帶外套。你能借我件外套穿一下嗎？我們班也沒有誰有多的……”

    “不好意思，我也覺得挺冷的。”程健的聲音如秋風一般冷淡，“對了，有一件事，得和你說一下。以后不要再給我送零食了，挺破費的，還有像今天下午送水那樣的，別人看了可能會誤會。”

    程健的座位在靠近走廊的窗邊，簡曉瀅最近經常在路過的時候就從窗外放一些小零食進來。白癡都能看出她的那點意圖，更何況程健不傻。他本不想讓女孩子難堪，但他覺得有些話不得不說。

    女生的笑容微僵，低頭道:“也不是什么很貴的零食，就一些小東西。我是覺得你高一的時候也挺照顧我的，給我的感覺就像哥哥一樣。我只是有多的就拿一點來給你，送水也是，不用客氣的。”

    程健聽了，覺得挺荒唐，無言得直樂:“這倒不必，我也沒怎么照顧過你。而且我看你哥哥挺多的，不缺我這一個。”

    簡曉瀅慌張抬頭:“我沒有……你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沒有吧。”程健慢條斯理地說，“上周開著機車來接你的帥哥，是我初中同學，我倆關系還挺好，他和我說上個月在我們學校認識了個漂亮meimei，還說下次介紹給我認識一下。”

    他看著女孩逐漸蒼白的臉色，繼續說:“還有啊，學校后門走出兩條街的那間網吧，是我舅舅開的。我有時也會去那兒坐一坐，里面的人，我都挺熟的。”

    簡曉瀅呼吸一滯，那里離學校有點距離，平時沒有什么Z中的人會去，她經常會和外校認識的一個男生去那里打游戲。

    “那……都是朋友。”她強笑著，努力保持聲音不變顫抖。

    “是啊，大家都是朋友同學，也沒必要搞得這么尷尬。”他唇邊勾起一絲笑，“你說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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