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漩渦 03
番外:漩渦 03
當時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蘇綺最先想到是逃跑。 唐允在黑暗中與她玩貓捉老鼠游戲,樓梯還沒上到一半,他把她攔腰抱住,又回到客廳,丟在沙發里。 蘇綺這才發現他穿一身浴袍,加上聞到的浴液香氣,顯然準備做足。 她咒罵道:“色胚!” 唐允悶笑:“你跑什么?” 她借著月光看他的臉,一點也沒變,黑而短的寸頭更是讓她瞬間回到九三年尾、太子爺光臨輿樓,往事如煙。 想到那位大波妹凱琳,又或許還有別的因素在其中,夾雜這四五年來的復雜情感,蘇綺抬手就是一掌打在他臉上,唐允偏頭,確定她使全力,臉頰發熱作痛。 雙眸有一閃而過的狠戾,蘇綺不怕,似乎等他動手反擊。沒想到唐允無賴地捧起她下頜——吻上雙唇,她在下,他在上,蘇綺胡亂扭頭躲避,還是不可避免地接納他的唇腔內的龍舌蘭香氣。 他把她所有的呼吸都掠奪掉,雙手還在眷戀地用指腹摩擦她的雙頰,蘇綺不知是頭腦窒息還是心頭缺氧,無聲落淚。 唐允拭到了一滴濕漉漉的淚珠,低喘停下動作,埋在她肩頭與發絲之中。 他說:“阿綺,我回來了。” 蘇綺咬牙強忍不理會,緩過呼吸后手腳并用地招呼他,唐允只當她耍弄花拳繡腿,隨意抵擋,還不忘借機揩油。 她躲不開,還被他壓制,只能罵他:“死衰仔!” 唐允吻她耳畔,引她靈魂不可抑制地顫栗,“今后只做你的乖仔,OK?” “賤格!我要報警……”她從見到他就沒講過一句完整話,都在罵他。 “那請你等我犯罪成為事實以后再報。不過建議Madam過程中不要享受太深,我怕難以界定是否屬于自愿。” 她當然知道他在獄中考學,聞言更想扁他,“那我拜托你不要糾纏我。” 她又在與他劃清界限,唐允充耳不聞,低頭認真解她胸前紐扣,“怎么,你如今交新男友怕他誤會?” 他講鐘瑾瑜,語氣奄尖,蘇綺莫名想要發笑,幸好忍住。 “干你屁事?我與我男友……唔……痛!” 他強吻上來,還要用力咬她的唇,“明天去登記。” “你是哪位?我為何要同你登記。” 他氣極反笑,伸手抓她的癢,在蘇綺強忍住笑掙扎的過程中一掌探進乳罩——好軟,他禁欲太久,恨不得立刻就把她扒光頂進去,為何長夜漫漫要在這浪費口舌? 算了,權當與她調情。 手掌肆無忌憚地撫弄,他埋在她頸間胡亂親吻,“你說我哪位?明天太倉促,后天好了。” 手探到背后,許久不解,他仔細摸了一會才錯開暗扣,她胸前驟然放松,唐允挑起嘴角,像小朋友重獲玩具。 蘇綺的推脫拒聊勝于無,“你自己去。” “最遲31號,元旦后不行。” “為什么?”她成功被他帶進話里。 “千禧年之前成婚,我與你才算世紀情侶。” 她在心里罵他臭屁,沒忍住笑容,自然被他捕捉到。 他正要講話,來不及講話,蘇綺主動勾上他脖頸,胸前掛空擋,翻身覆在他上方。 她主動吻他,唐允驚喜不已,手指插在她的發間回吻更兇。 囚徒出獄重獲自由,求財、求色,前者他不缺,后者如今近在嘴邊,原來達到圓滿這樣容易。 衣服馬上就要剝掉,蘇綺突然躲過他的指尖,坐起身來,明明臉上掛著情動的媚態,撩到他心癢難耐,還要故作高傲地下達命令:“我還沒沖涼。” 他撲上去,“我不嫌你臟。” 她敲打他的頭,“我踩整天細高跟,腳好痛。” 唐允挑眉,靈活地轉到她腳下,看她一雙腿裹在絲襪里,再向上是包臀裁剪的粗花呢短裙,珍珠白,她鐘意的顏色。 好,至此可以確定,她故意撒嬌,或者說是故意搞他更準確。 樓上主臥浴室,他深夜做苦工,浴缸放沒過小腿的水,蘇綺坐在一邊,頻頻偷笑。 唐允把袖子挽起,坐在另一邊給她洗腳——附帶按摩項目,毫不顧及顏面。 整室闃靜,她幽幽開口:“我就是躺在這里割腕的。” 以往的唐允或許會故作受驚嚇,乞人憎地講一句:你好狠。如今他面色凝重,許久不愿意抬頭看她。 過去太久,似乎彼此都失去重提的勇氣,更不知從何提起。 他終于肯抬頭,雙手還在傻憨憨地裹住她足踝,指腹抿在她常年穿高跟鞋留下的痕跡上。 坦誠講,水波溫熱,蘇綺整個人從上到下暖起來,心也跟著解除冰封。 “阿綺……” 她輕輕一笑,隨即毫不矜持地抬腿踹上他肩頭,濺起水珠。 “太子爺幾時變林黛玉?” 唐允回神,自覺丟臉,打開花灑噴向她——不必懷疑,根本不是情人間打鬧的調情程度。 絲毫不知輕手,正如以前動輒抓亂她發型。 蘇綺低聲尖叫:“唐允!” 唐允笑著丟下花灑,把她扯到懷里,裙子已經堆到腰間,咸豬手襲上臀腿。 兩人栽倒在床上,唐允不由分說解她衣服,或者應該說是扯更恰當。 纏綿不休的熱吻,難舍難分,蘇綺低喘著任他剝光,又從他浴袍領口向下拽,赤裸相見。 唐允向下吻她耳畔、頸間,在胸前狠狠留下印記,像一只狗。蘇綺雙手覆上他頭頂,任他埋在胸前吮吸,舌頭打著花一樣開鑿。 曖昧氣氛點燃,臥室內只有女聲嬌吟,以及微不可見地低喘。 他向下,吻上她小腹,那里曾經孕育他們的bb。蘇綺低呼,來不及反應他便已經吻上雙腿之間,容納住全部的脆弱,唇舌勾弄,引她煎熬扭動。 等他再度覆上她的身軀,下半身已經頂到她雙腿之間,她手探到他胯下勾引撫摸,唐允清楚感覺得到柔軟指腹的觸感。 聽到他低聲咒罵,隨后危險逼近,挺身沒入,她只覺驟然一緊,好像心臟都在遭受入侵,又像填滿。 他要很兇,來不及讓她稍作適應就聳動勁腰,她則回饋給他滿背的抓痕。 你來我往。 想到以前看過這樣一句話:性愛應該像動物,沒有道德、禮節、退讓可言。 他幾時道德過?他會懂禮節?他只知頂進,恨不得探到她心口,何來退讓。 第一次結束于正面,最原始的姿勢,唐允緊緊鎖住她纖細的脖頸,一邊吻她咬她,一邊無數次地低念“阿綺”,脈脈含情。 蘇綺感受他需要,克制著驕傲看他沉淪,同時心知肚明:她心里在笑,好像前所未有的輕松愉悅。 又多了那么一點點圓滿。 身上掛一層薄汗,他起身靠在床頭,蘇綺開口,言語之間帶著挑撥。 “紳士的情人應該幫對方蓋上被子。” 唐允聞言短暫錯愕,隨后冷笑,無情把被子踹到腳底。 “我現在合理懷疑鐘瑾瑜搶你生意。” “嗯?”蘇綺不解。 “你再氣我,我叫他帶傷跨世紀。” 不等她講話,他伏上她的背,長發撥到一邊,眷戀地吻她的背。 “阿綺,我知你鐘意看我為你呷醋。” 她抿嘴不言,感知到他厚重的手掌探到雙腿間,那里有他留下的東西在流出來,染到深色的床單上化作一灘氤氳。 “我也知道,先陷進去的那位死無全尸,先講出口的愛意注定廉價。” “可是沒關系,我是真的好鐘意你,講幾多次都可以。” 蘇綺撐起上半身,從抽屜里拿出一盒未拆的香煙,不是萬寶路,而是KENT健牌。她其實也已經許久沒吸,如今好想點一支。 燃燒的煙送到他嘴邊,唐允搖頭,“戒掉了。” 她愣住,他還在吻她,她心動。 小聲講道:“那,這是我最后一支……” 唐允輕笑,隨即分開她雙腿,不顧蘇綺手里的煙還沒吸完,順著臀縫從背后頂入。 “嗯……” 他鐘意用這個姿勢折磨她,很糾纏的折磨,遲遲不結束。她在高潮的激流中難以平復,床單被攥出復雜褶皺的花,一遍遍叫“阿允”,又被他咬住耳垂逼問。 “阿綺,你鐘不鐘意我?” 她講“不”字,剛一出口就被按下弓起的腰,還有誰比他了解她的敏感點?蘇綺被迫爽到流淚,還要被他反剪雙手,桎梏到自由全無。 好像他當年被人皮下注射小包四號仔,她如今居然體會到感同身受,在欲望的深淵中沉浸,即刻上天。 最后眼淚浸濕半片枕,他在她背后低喘結束,賴住不走。 蘇綺胡亂打他,語氣不自覺掛哭腔,“你滾開。” 唐允翻身,把人攬到懷里,至此才算八分饜足,閉眼揉捏她那雙綿軟。 她又發號施令,“去沖涼……或者泡澡……” 他一掌打上她的臀,“阿嫂,你好多事。” 浴缸里,他顯然情緒不佳,或許在為她的“不鐘意”而低落。 蘇綺把頭發綁好,轉頭就看到他閉眼靠在那,就差臉上寫四個大字:大佬生氣。 她湊過去問他,“你知不知道還有一句話?” 他哼聲音回應。 “男人鐘意在床上講‘我愛你’,而女人鐘意在床下。” 他緩緩睜眼,“我在床上也沒對其他人講過啊。” 蘇綺扭頭背對他,“我又不知真假。” 唐允冷笑,又打她頭,“我同你拍拖后等同出家當和尚,床上又那樣傲,我好想扁你。也就一張臉生得靚,那是你阿媽功勞,與你無關。我對你好還不如養一只狼、一條狗,跪也給你跪過,結果你轉頭送我進班房……” 他話多,活脫脫一位“深閨怨夫”,又因坐過五年牢,發作起來更夸張。 蘇綺認為她當時講出口接下來的話一定是被他煩到難忍啦,再不然是看在他親自為自己放熱水、按摩足踝,總之絕對沒有與“深愛”有關。 蘇寶珍怎么可能戀上那樣一位乞人憎的古惑仔? 她說:“你好吵。” “所以明天到底要不要去注冊登記呀?” 不必懷疑,那天還有第三次,發生在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