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花柄
透明花柄
周末過后又是一周繁雜的學習,周周在的語言學校偶爾會做一兩堂升學指導的課,具體就是講一講日本各大學的錄取形式,考試內容,和近期的風向,最后再做一做動員,強調一下日語的重要性,叫大家好好學習。 十月底已經有點步入深秋的意味了,外面的天暗的老早,周周聽老師講話覺得像是在聽蒼蠅叫。 日本考大學除了語言還要參加留考,每個學校不一樣,她想讀的K大經濟部要考文綜,經濟,政治,歷史,英語,外加一門數學。 數學哪里都有,周周看過歷屆試題,比起高中學的可以說是簡單多了。怕在政治歷史和高中學的不一樣,不過距離留考時間還長,她暫時把心思都放在了日語上,等日語學好再去報個私塾補歷史政治。 升學指導老師在講什么她一個字沒聽進去,和高中時期的班會課并無差別,三兩句話就能講清楚的事情啰啰嗦嗦居然可以啰嗦近一個小時。張婧妤她們早知道這節課無聊并沒有來,周周因為是中途插班進來的,之前并沒有聽過,猶豫了一下還是來上了。 下課出來的時候外面下雨了,東京的雨總是特別的多。大多是陣雨,說下就下。 一開始還是小雨,戴上衛衣帽子也不覺得什么。后來越下越大,找了個車站旁邊面包店的屋檐站定,周周心里盤算著附近哪個便利店更近,沖進去買把傘。 東京的便利店真多啊,全家711羅森坐擁三座大山,一條高田馬場主要商業街上左右每邊至少十個。還擋不住日本人消費的熱情,比較便利店里什么都有,可以交電費,存錢轉帳,打印東西,幾乎無所不能。 可能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人家不叫超市叫便利定吧。 就這個時候yuri發來了微信,“你下課了嗎?” yuri不少給她發這些沒有意義的問候短信。 她回復“是的。” 有一瞬間她以為yuri是看外面下雨了擔心她。 直到屏幕上出現一行,“陸正澤在家里。” 她想到之前yuri說他們好久不聯絡了,果然期中一過就又開始了,關系的進度條說暫停就暫停,說播放就播放。 這一個月印象里yuri沒有帶過男人回家,或許帶過,但是是趁周周不在的時候。但都不要緊,現在的意思最要緊,如果只是一句“陸正澤在家”倒也沒什么。 后面又跟了一個六個句號組成的省略號。 周周知道是想她晚點回去的意思了。于是善解人意地回復,“沒關系,我吃了飯再回去。” 哪里想吃飯,雨下的這么大,之前的耽誤之急是找個便利店買傘,現在卻忽然無事可做了,不如就在這里等著雨停下來,還省了傘錢。 雨不會下太久。 她又往里移了一點,到車站里面,車站總是有人傻站著等人的地方,四面通風有點冷,但也有人在旁邊站著,總歸顯得她不太尷尬。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廢人廣場,是K大學生聚眾醉酒的地方。 廢人廣場可能不叫廢人廣場,或許有更好聽的名字,但大家都叫它廢人廣場,叫久了真的名字就沒人在乎了,周末十點鐘以后就會有醉酒的學生在這,唱校歌,跑來跑去,聊天,瞎嚷嚷,大多是日本人,日本人瘋起來也挺瘋的。 因為下雨的緣故,廢人廣場現在一點人都沒有,別說人,連個鴿子都沒有,以前鴿子都是在這大搖大擺地走的,也真奇怪,一下雨鴿子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周周望著空蕩蕩的廢人廣場發呆,忽然看到兩個人撐著傘走到了中間吸煙區,點了煙不知道在聊什么。 真巧啊,又是徐煜城,他的煙癮有那么大?大雨天撐著傘站在吸煙區抽煙? 他們不知道在聊什么,熄了煙就往車站這邊走,周周有點暈,在路上碰到熟人她的下意識不是裝作沒看見,就是努力讓對方看不見她。 可能是社恐的自我修養吧,她轉了個身把背影留給他們,有點丟人,但是打招呼什么的好麻煩,更何況旁邊還有一個不認識的男生。 她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走近了,或者拐到馬路上去了,但也不太想回頭,過了好久才放心的轉身,發現近得不行,就站在她前面聊天。 這下徐煜城看到她了。 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轉過來喊了聲:“誒,好巧啊。” 周周覺得自己的臉有點抽搐,附和著說了句,“好巧啊...” 外面的雨小了一點了,她尋思著可以出去了,但是yuri那邊沒有什么消息,她也不好意思催她。 “你在等人嗎?”徐煜城問她。 旁邊的男生也轉身開始打量周周。 周周還沒來得及說話,那個男生就替她回答了,“是躲雨吧。” 徐煜城笑了一聲,“是哦,我們等香鍋店開業去吃飯。” 說著晃了晃手里的傘,透明花柄,便利店統一樣式。 “你要一起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