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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幫忙看看究竟,如今只能獨自擔憂。寶貞坐了半天還是沒能坐得住,這節骨眼上她不好回家,但派人回去看看應當無妨。她想得好好的,卻入夜也未見派去的人回稟,心中不禁打鼓,勉強熬到第二日,正要出這院落,穿過垂花門只見府衛密密守著。客客氣氣地將女主人攔下,領頭的人彎腰行了禮:“大人昨日囑咐,時下事多,太太近日勿在府中走動,有事吩咐屬下就行。”停頓了下,他繼續說道“方才老夫人身邊的mama來傳話,老太太身體欠安,往后晨昏定省暫且免了。”這話敲在耳中留下一陣嗡鳴,寶貞身子晃了晃被丫鬟扶住,心中沉郁,定是發生了什么變故。她低頭掩住表情,不發一言轉身回房,領頭的府衛見她未哭鬧不休也是松了口氣。叫人查看一番后,寶貞回房像座雕像似的坐了半天,眼下這院中連只蒼蠅都出不去。奶娘擔憂地陪著她,只見她呼出口悶氣沉沉道:“備水。”奶娘不明所以但還是按她的吩咐做,寶貞匆匆洗過,阻了丫鬟為她擦干身子,只著中衣將門窗打開,涼風嗚嗚灌入,她很快凍得素面青白,綠柳不禁著急:“太太小心著涼!”“要的就是這個。”她打了個哆嗦,少了血色的唇微動,奶娘聽了這話淚水漣漣:“您這是何必,咱們再等等說不得有轉機。”寶貞只是搖頭不語,到了深夜果真發起熱來。黃楊到外頭叫守衛傳府醫,那頭領有些猶豫地應了,不多時等來的卻是老太太身邊的mama。她帶著大夫一道來,給掩在帳中的寶貞屈膝行禮道:“老太太一聽說太太病了就讓奴婢跟著來看看,原本要親自來的,但老太太近來也不大利索...”那mama嘴上說客氣話,眼睛卻往床帳縫隙梭巡想看出個究竟,綠柳見狀接了話頭應付她,不多時診治完開了方子,她立刻說夜深了回頭叫人送藥來,透著股不想讓府醫多留的急切勁。這也是難免,這府上的醫者還是多年前有了身孕,寶貞娘家擔心之下送來的。一眾丫鬟心中惱怒,但顧著要事著緊,綠柳見奶娘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知道事成了,作感恩戴德狀送了兩人出門。.院里的樹木已然凋零,院里仍是看管嚴密,寶貞眼見身體轉好也未有回音,只得又吹了會冷風讓病情反復。這回依然是婆婆身邊的mama陪著大夫來,等她們離了這院子,聽著外頭靜下來,奶娘才將踢到床下的紙團取出,交到寶貞手中。寶貞半靠著在小桌上展開紙團,那是她母親的親筆,看罷因風寒昏沉的頭顱更是頭痛欲裂。紙上先是說了目前的狀況-太子妃及太孫囚于東宮情況不明,太子雖及時逃出,但受傷不輕,陛下已是風中殘燭,朝中風向轉為擁立齊王,太子一系官員多受打壓。寶貞父兄遭到貶斥如今閑賦在家,正暗中奔走為太子爭取時間,而后卻筆鋒一轉讓寶貞多加小心。在收到從府醫那頭遞來的消息后,隔日寶貞的母親派人上門卻吃了閉門羹,有了這些征兆,再查探后才得了消息,女婿日前為外孫和齊王側妃的侄女定了親,行事急切又秘而不宣,加上寶貞被軟禁這一出,這親家怕是靠不住了。寶貞一時眼前發黑,眉間愁云慘淡,長長地嘆了口氣:“老爺仍是推脫不來?”綠柳臉上訕訕:“說是老爺忙得不見影兒。”急急呼吸幾次卻還是沒忍住,咣當的一聲,寶貞掀了手下的小桌,突然的發力讓暈眩猛地上頭,她歪在枕上喘息,奶娘忙喝住了外頭的人:“無事,太太病中無力,落了點東西。”發了火平靜下來,寶貞望著賬頂:“我病的這些日子,少爺有沒有來過?”“哎!定是老太太怕過了病氣不讓少爺來,少爺一向孝順的。”話音越來越低,奶娘也知道這話有些虛。“奶娘也別幫他說好話了,傳話給他,叫他來一趟。”寶貞嘲諷地笑笑,有氣無力地吩咐下去。奶娘見她心灰意冷,急得掉淚,快步離去。折因女主人久病不愈,這院中人也都下意識不敢喧嘩,配著寂寥的景色越發伶仃。讓人傳話之后過去好幾日,寶貞才見到了兒子,半大的郎君一進門就打發下人退下,這是從沒有過的事。婆婆派遣陪著他一道的丫鬟也安分退走,顯然是有備而來,寶貞渾身發涼,不由攥緊被子先開口:“你和楊二小姐已過定?”楊二小姐便是齊王側妃的娘家侄女,他早聽祖母和父親的話打好應付母親問詢的腹稿,卻不曾想她在嚴實的看管下還如此消息靈通,目光閃爍回道:“是...也不是要瞞著母親,只是母親在病中,爹便讓祖母cao勞了。”寶貞怒火中燒,一股氣從喉管竄起咳了一陣,卻沒有發作,緩慢地說:“外祖家如今什么狀況你莫約也知曉,事到如今,你父親待如何?”因家中只有他一棵獨苗,所以丈夫處事早早就帶著他,家中事宜都不瞞他,叫他多經事日后好撐起門庭,因此寶貞也不擔心他什么都不知曉。少年想起父親的囑咐,尷尬地錯開眼:“外祖年事已高,是時候享享清福了,母親且安心養病,家里的事自有爹和祖母在。”寶貞有些齒冷,認真地看著坐在錦杌上的兒郎,明明眉眼像她,卻全然似個陌生人。這行事言語透露著的信兒,是要撇清和太子的關系,想到這里,她胸口悶窒得說不出話來,深呼吸幾次,擠出了個滾字。那少年郎抿了抿嘴起身,低聲道:“母親已是外嫁女,榮辱自有夫兒,如今家中也不容易,您就別添亂了。”說罷也不等她的反應匆匆離去。任憑身邊下人兜兜轉轉,最后又只剩自己一人,寶貞盯著帳頂出神,最初的怒意過去后只留下凄涼,左思右想竟無計可施,她不由有些后悔,往時若沒有撂擔子棄了掌家權,或許不至于如此被動。良久,空蕩蕩的房中飄出聲幽幽的嘆息。.皺眉喝下腥苦的黑液,又揮退遞來的蜜餞,自和少主人不歡而散,這段時日院中的女主人仍是纏綿病榻,若說伊始是不得不為之,如今卻真切的病了,因這病由心生,便總也好不利索。屋里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