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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 她疏遠(yuǎn)他

    

Chapter 10 她疏遠(yuǎn)他



    到了周一,民宿的生意果然火爆起來!每天有多少人辦理退房,每天可能就會有更多人辦理入住。民宿上下四層,從二樓到四樓,大大小小的房間加起來一共有40多個,最多可以同時容納70人。

    由于民宿創(chuàng)辦之初,老板王牧野就設(shè)定了“家”的概念,希望客人入住后有“回家”的感覺!而每個人回家后,通常都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所以民宿鼓勵客人入住時自己換床單,退房時自己拆床單、丟垃圾,返還1成房費作為獎勵。

    此外,民宿一樓設(shè)定的寬敞的活動區(qū)域,也是為了鼓勵住客們晚飯后與來自天南地北的朋友們喝喝酒、聊聊天,聽聽別人的故事、也可以分享一下自己的經(jīng)歷,有不少住過民宿的客人正是在吧臺、在健身室,甚至在廚房認(rèn)識了志同道合的朋友或者兩情相悅的戀人!這種奇妙的緣分正好貼合了“he   met   her”的本意!

    民宿開辦一年后,就成為了西寧當(dāng)?shù)氐木W(wǎng)紅民宿。也許是因為名字夠浪漫、管理夠特色、又或是出門在外還能感受到的煙火氣,直到現(xiàn)在,每年民宿還會收到從世界各地寄來的明信片和信件,都貼在二樓到四樓的樓梯間里。

    由于氣候原因,青海旅游的旺季主要集中在暑假兩個多月的時間里,為了能夠穩(wěn)賺不賠,王牧野還開啟了拼車服務(wù)的傳統(tǒng),親自駕車帶團,后來由于慕名而來的人實在是太多了,王牧野只好發(fā)展所謂“下線”,把游客安排給靠得住的朋友們!為此,也讓民宿賺的鍋滿盆滿,一年時間便回了本。

    陸錚接手后,幾乎保留了民宿原來的傳統(tǒng)和風(fēng)格,唯一有所改變的是拼車服務(wù)。每年七月,他只帶一批游客出行,最多6人,而能否預(yù)約成功則完全靠緣分。

    周一開始,每個人都變得異常忙碌。于是只要有時間,艾珈都會在前臺幫忙,辦理入住手續(xù)、接聽內(nèi)線電話。

    周四上午11點左右,小馬去上班;青青外出買菜;穆娜去樓上檢查已退房間的衛(wèi)生;陸錚則去機場接人,艾珈在廚房忙碌。

    聽到“叮咚”的聲響,她停下動作,洗洗手,從里面出來。

    眼前所見是一個背包客模樣的男人駐足在吧臺前,就像第一天來到這里的自己那般好奇,讓她不禁笑出聲。

    男人回頭看到離自己兩步遠(yuǎn)的地方,站著一個身材嬌小、皮膚嫩白的女人正盯著自己微笑。

    以此同時,艾珈也借故看清了來人:皮膚曬得黝黑,身材高大、肌rou結(jié)實,上身一件灰色半袖T恤、下身一條黑色休閑長褲、腳上一雙運動鞋,留著很短的板寸頭。

    “先生,你好。有預(yù)訂嗎?”她禮貌地問。

    “沒有。”他友好地笑了笑。

    “那我?guī)湍憧纯矗€有沒有房間。”說著,走到電腦前。

    “不用,給我102就好。”

    艾珈抬頭,心想:原來是熟客啊!

    “不好意思先生,你來晚了,102已經(jīng)有人入住了。”她柔聲地回應(yīng),“不過我剛剛幫你看了一下,我們這里還剩一間大房沒被預(yù)約,請問你是否需要?”

    “哦?那好吧,大房就大房,總不能露宿街頭。”他微笑著說。

    “身份證,麻煩給一下。”她小聲地提醒。

    “哦對。”來人抱歉地笑了笑。伸手在褲袋處拍了拍,然后取下背包,從里面拿出身份證遞過去。

    艾珈接過身份證,還未看清上面的名字就聽到陸錚的聲音從外面飄進來。

    “你還知道要回來啊!”

    對面的男人回頭,高興地喊了一句,“老陸!”

    陸錚上前,領(lǐng)著后面的四個住客,對她說:“先幫他們辦理入住,已經(jīng)預(yù)訂了。”

    接過四張身份證看了看,原來是三個香港人和一個澳門人。艾珈馬上切換廣東話跟對方溝通,在西北的酒店里能聽到熟悉的鄉(xiāng)音讓他們很激動。

    溝通后,發(fā)現(xiàn)原來香港的三人分別是爺爺奶奶和孫子,外孫女是澳門人,趁著放暑假,在國外念書的他們特意返港陪伴兩個老人來西北轉(zhuǎn)一圈。幫他們辦好手續(xù)后,陸錚與那個男人幫忙把行李拎到三樓。

    低頭看了一眼身份證,上面的名字寫著——王牧野!這時,青青提著東西從市場回來。

    “珈姐,我買了哈密瓜回來,你要不要現(xiàn)在吃?”

    “午飯后再吃吧。”

    “那好,我先去做飯。”

    青青剛進廚房,從樓梯間就走出一臉黑線的陸錚,后面跟著王牧野還有穆娜。艾珈掃了眼三人,小心說道:“王先生,你的房間安排好了。”

    “謝謝!叫我阿野就行,怎么稱呼你?”他接過身份證和房卡,一臉燦笑地說。

    “陳艾珈,你可以叫我艾珈。”

    “嗯,艾珈,好名字。”

    這時在廚房聽到動靜的青青走了出來,驚喜地說:“野哥,你回來啦?”

    “青青,越來越漂亮了。”王牧野歡快地說道。

    這時,一直在旁邊靜靜站著的穆娜開口了,“陸哥,姐夫,我去廚房幫忙了。”

    姐夫?艾珈覺得自己越聽越糊涂。

    頃刻,王牧野拽了拽陸錚的肩膀,說:“老陸,咱兩喝一杯!”

    老王從吧臺架子上取下一瓶威士忌,熟練地打開下面的柜子,拿出兩只玻璃杯,又拉開冰箱取出冰塊。冰塊放進杯子,把酒倒進去。

    “老陸,你是真朋友、好兄弟,我敬你一杯。”說完舉起杯子一口悶,陸錚沒有喝。

    “我知道你生我的氣,你也確實應(yīng)該生氣。”說完舉起杯子又喝了一口。

    “我沒有生氣,你回來我很高興。”他說完端起面前的酒杯。

    “老陸,你這幾年來寄給我的錢,我一分都沒用,都在卡里存著呢,一共27w。就想著哪天你結(jié)婚了,老子全兌成現(xiàn)金還給你!”

    “那是你的錢,隨便你怎么辦,但是我不要。”陸錚沒有情緒地說。

    艾珈在一旁聽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碰杯,多多少少也猜到一些兩人的過往!

    男人跟女人總是不一樣,女人之間有嫌隙,多半都不會再成為朋友了,而男人之間,往往是沒有酒不能解決的問題。

    當(dāng)一瓶威士忌喝完,王牧野起身想要再拿一瓶時,她趕緊跑過去擋在他面前,“阿野,對嗎?你們,不能再喝了。”

    老王看看她,又看看陸錚,不說話。

    她又補充了一句:“會醉的!”

    “那好吧,聽艾珈的,不喝了。”他笑著說道。

    這時,青青收好碗筷出來,她趕緊進廚房幫忙端菜。一頓飯比平常吃的安靜,也有些尷尬:陸錚不說話,青青和穆娜不敢說話、艾珈不知道說什么話。

    到了晚上,小馬那個小天使回來,氣氛才融恰很多。

    大家圍在吧臺,除了平常幾個人外,還有一些住客,其中就包括今天來的香港男生和澳門女生。

    “野哥,你這些年都在哪啊?”小馬問。

    “居無定所。幾乎跑遍了祖國大地的每一個角落。”

    話匣子一打開,氣氛就變得熱鬧起來,大家都在聽著王牧野像個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老者那樣講述著他在路上的所見所聞、所感所想,沒有人插話。

    艾珈喜歡聽故事、尤其喜歡聽故事的親歷者講述他本人的故事!聽著聽著就入了迷,最后發(fā)現(xiàn)除了他倆,就只剩陸錚一人在角落里坐著,一言不發(fā)。

    她有些犯困,伸了伸懶腰說:“阿野,謝謝你的故事,我很喜歡,晚安。”說完從高凳滑下準(zhǔn)備離開。

    “明天繼續(xù),艾珈來嗎?”王牧野邀請道。

    “一定來!”女人回眸一笑。

    老王目送著她的背影。

    “早點休息吧!”陸錚說完也走了。

    留他一個人在吧臺,看著自己一手設(shè)計和創(chuàng)建起來的民宿,和三年前離開的時候?qū)Ρ葞缀鯖]有什么兩樣,但是一切又好像都不一樣了!

    陸錚躺在床上,對于今天發(fā)生的一切覺得不可思議、很不真實,但它又實實在在地發(fā)生了。對于王牧野,他的心里當(dāng)然始終把他當(dāng)兄弟當(dāng)朋友,他常常盼著哪天一覺醒來能見到他!他希望他過的好,也害怕他過不好!今天終于見到他,很意外很無措。王牧野還是當(dāng)年那個王牧野,心善嘴甜會哄人高興,但又不是當(dāng)年的王牧野!他心里有刺有傷痛,他試著問過,但老王都回避了!

    今晚在吧臺,他沒有參與,一直窩在角落里盯著那個女人的背部:她身上穿一件米色一字肩齊腰針織衫,下身一條深藍色牛仔褲。坐下來,露出一節(jié)白花花的后背,腰部沒有半點贅rou,一如既往的性感!

    整個晚上,她都沒有正眼瞧過他,甚至都不知道他在哪兒?卻用親昵的口氣喊著“阿野”。女人果然是善變,一個星期前還嚷著要睡他,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忘了他!

    走進健身室時,艾珈意外地發(fā)現(xiàn)里面已經(jīng)有兩個男人在中間的地毯上裸著上半身做著“翻滾俯臥撐”,之所以熟悉動作名稱,還是因為以前,前男友Brain每天都會練幾組相關(guān)的動作,平常在家練,周末在健身房練。

    她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準(zhǔn)備悄無聲息地退出健身室,剛轉(zhuǎn)頭就聽到后面有人喊了她的名字。

    慢慢回頭,用尷尬而不失禮貌地微笑say   hi。

    王牧野已經(jīng)喘著氣站在她的面前,大汗淋漓,讓她只覺得有一股nongnong的男性荷爾蒙味道撲鼻而來。

    “怎么?看到我就想走啊?”

    “當(dāng)然不是。”

    “哦?”他回頭看了眼后面,另一個人還在做著最后一組動作,又聽到她說,“我的毛巾落下了!”

    “我逗你玩呢!”他憨憨地笑道。

    這時,陸錚走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老王,你輸了!”然后抬眼瞥了下艾珈,走了。

    王牧野愣了一秒才反應(yīng)過來追上去,“老陸,剛剛的不能算,咱倆再比一次。”

    “你不配!”

    “小氣鬼!”

    艾珈苦笑著搖了搖頭,片刻后決定回房,今天不跑了。

    晚上八點,眾人來到吧臺集合。來自四川的一個美眉提議大家來玩升級版的大冒險。“我們在座的每個人,在這之前都互不認(rèn)識,相識就是緣分,不管今晚怎么出糗,離開這家民宿,回歸平常的生活,你還是那個牛逼轟轟的你。”

    美眉說完,眾人鼓掌。

    “那好,請問有多少人想?yún)⒓樱e個手看看?”

    美眉數(shù)了數(shù),一共八個人:艾珈、王牧野、小馬、青青、四川美眉還有3位住客。還有五六個是看熱鬧的,其中就包括陸錚在內(nèi)。

    美眉在八張便利貼上分別標(biāo)上阿拉伯?dāng)?shù)字1-8,然后折疊好,抽中數(shù)字6的人,可以命令其中的任何一個人或者幾個人做一件事。

    第一輪,抽到6的是一個來自湖南的女孩小珍。

    “我呢,給大家一個福利,剛開始不想嚇到大家了!聽好了,請抽到1的這位朋友,從在座的人當(dāng)中選出你認(rèn)為最好看的異性,跟ta擁抱。”

    話音剛落,四川美眉就笑著說:“小珍,你這是給我福利啊!”

    美眉說完,環(huán)視四周,徑直走向靠近前臺的陸錚,張開手臂說:“陸先生,冒犯了!”

    陸先生看著落落大方的來人,張開雙手迎接了她的擁抱。眾人拍手叫好!

    第二輪,抽到6的是青青,她要求3號和4號,面對面地站著,手拉手地和對方對視10秒。說完,臉上掛著得意的表情,當(dāng)看到小馬第一個站起來時,青青有些懊悔,但看到隨后站起來的人是艾珈時,青青又松了一口氣。

    “來吧,小馬!”

    “珈姐,10秒鐘之后你不要愛上我啊!”小馬開玩笑說。

    “我盡量。”女人也笑著回應(yīng)。

    第三輪,艾珈抽到了數(shù)字6。

    “大家別急,我首先需要兩杯酒。”

    話音未落,站在吧臺的王牧野就接話道:“這簡單!今天這么熱鬧,就開一瓶別有意義的紅酒好了。”

    說完,起身從柜子右上方取出那瓶波爾多紅酒,艾珈驚訝到還沒反應(yīng)過來時,就聽到紅酒木塞跳出的聲音。

    “不過呢,這酒需要先醒一下。”說著已經(jīng)取出兩只紅酒杯。

    “阿野?王先生?這瓶酒有主人。”她小心地提醒。

    “你說得對,但我就是它的主人。”他笑笑。

    “What?”艾珈有些尷尬,“我現(xiàn)在改變主意了,我想要聽阿野講講這杯紅酒的故事。”說完,滿眼期待地望著老王。

    眾人聽說紅酒也有故事,都安靜地等待著王牧野開口。

    老王把一只杯子推到她面前,自己握著另一杯。

    “也不是什么故事,就是5年前5月1號,民宿正式開張那一天,在北京的朋友給我送了一箱紅酒,這是最后一支!我的太太提議留著這支紅酒,在民宿有特大喜事的時候喝。今天這么熱鬧,我請大家喝。”說完又拿出幾個杯子,一一倒上。

    “那請問現(xiàn)在您太太呢?”有人問。

    “我跟我太太的故事啊留待下回再說。”王牧野笑著說。

    “所以,這里的設(shè)計都是你做的?”艾珈問。

    “應(yīng)該說,這家民宿,從選址,到設(shè)計再到成型都是我一手包辦的。”他淡淡地回應(yīng)。

    “你是說,你是這家民宿的設(shè)計師?”她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對了一半。”迷惑之時,又聽到下一句:“我也是這里的老板!”

    此話一出,驚訝的就不光是艾珈一個人了。

    “那這幾年王老板又為什么離開呢?既然這里是您的心血又怎會舍得放下啊?”其中一個昨晚的聽眾說道。

    他并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抿了口紅酒說:“因為我老王運氣好,有一個好兄弟!”說完看了眼斜對著眾人的陸錚。

    循著王牧野的目光,大家也都不約而同地轉(zhuǎn)身,看了眼始終酷酷地站在那兒的男人。

    “因為這家民宿,我也有投資。”陸先生淡漠地說。

    當(dāng)晚留在最后的又是艾珈,只不過這回已不見陸錚。

    “艾珈,我有個不情之請。”王牧野開口道。

    “嗯?”

    “說起來可能有些唐突。”老王充滿歉意地繼續(xù)說道,“其實我這次回來,是因為有一個婚禮要參加。”

    “你缺一個掩人耳目的女伴!”艾珈莞爾,接著問道:“什么時候?”

    “下周一,也就是大后天。”

    “嗯,還好你有時間給我準(zhǔn)備。”她不經(jīng)意地嘟嘴、點頭。

    “準(zhǔn)備?”他迷惑不解。

    “當(dāng)然啦!我得去買漂亮的衣服啊,總不能給你丟臉吧?”

    “那倒不用,你本來就夠漂亮了,我怕新人們的風(fēng)頭都被你搶了。實話說吧,也不是什么婚禮,就是有三對新人,都是因為民宿走在一起的,我當(dāng)初說過要見證他們的喜悅。所以他們邀請我后天下午6點去牡丹山莊,在那里,他們租了棟別墅。”

    “好,我明白了。明天上午九點,你在這等我,我要去買衣服。”說完轉(zhuǎn)身。

    “艾珈。”

    “嗯?”

    王牧野欲言又止。

    “你說?”她催促。

    “他們是同性戀人。”

    “那我就更加要去了!晚安。還有別忘了明天9點見。”她歡快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