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是好人

    “真的嗎？”方薇的心底好像察覺到了哪里不太對，可從小跟爸爸做這些，不僅僅只是習慣了，她也喜歡這樣。

    “真的，寶寶，我們愛著對方就可以，只要不告訴別人就行了?！狈綇┮贿呌H她一邊動著：“我們就在這個房間里做這些秘密的事，不會打擾別人，也不用告訴別人?！?/br>
    第二天是方彥開車送她過去上學，林銘就在校門口等著，車停在門口時，兩人都盯著對方看，一個成熟沉穩的男人，一個清瘦稚氣的小男孩。

    “林銘?！狈睫毕萝囆∨艿剿赃?，跟他一起進學校。

    “等會下課了在樹林里見。”走到班級門口，他說了這么一句話，方薇先進去，他站在門口，回頭遙遙望向學校大門，依稀還能看到那輛車。

    下課后林銘收拾了一下桌面就出去了，在學校cao場旁邊的小樹林里坐著，過了會旁邊就坐了人。

    “方薇，我們......”他深吸一口氣，轉頭看著她的臉，小聲的道：“報警吧?！?/br>
    “啊？”方薇在聽到報警時，第一反應是害怕，緊接著退縮，最后又變成了害怕，“為什么？”

    “你爸爸對你做的那些。”

    要失去爸爸，要失去mama......她想到這些就接受不了，“我爸爸沒有對我做什么?！?/br>
    “方薇”

    “你不要管我?！彼驍?，站起身，“我跟爸爸沒有什么?！?/br>
    說完轉身就走。

    林銘追上去壓低聲音勸：“你現在還不明白，等以后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就后悔了?！?/br>
    方薇根本不理他，徑直快步的走著，他不敢太大聲的說，又怕拉拉扯扯會被人說閑言碎語，“方薇，這些事還可能會影響你以后上學?！?/br>
    她終于停下，卻是不信：“這怎么可能呢？”

    兩人已經到了教室前，他著急的嘆氣，卻不好再說話，只能跟著進去坐到自己的位子上。

    日子依然如往常的進行著，除了方薇已經不怎么理林銘以外，她跟爸爸，還是每天保持那樣的秘密。

    在晚自習后過來接她的車里，在她昏暗又密閉的小房間里，方彥甚至在某一天，大膽的帶著她溜進夜晚的校園，在那片看不見人的樹林里讓她緊張又快樂。

    “薇薇，你是愛著爸爸的，對嗎？”這一次，趁著人走后，他帶著她溜進了教室里，在她的桌子上，進入了她的身體，讓她欲罷不能，乖乖的任他擺布。

    “嗯......是......”是的吧......她承受著那份讓她入了迷的感覺，在這句問話里，第一次產生了猶豫，可是她，應該就是愛著爸爸的吧。

    她記得林銘非要跟她解釋，這世上有很多種感情，親情，友情，愛情，師生情......

    她對爸爸是哪一種呢？

    不知道，也探究不清。

    而這所學校的上空，也在逐漸被冰冷的黑暗覆蓋。

    林銘連著好幾天都沒有來上學，就算方薇已經很久不主動跟他說話，可她并不討厭他，甚至還對他第一次主動靠近心存感激。

    她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呆著，怎么會不害怕，是他的主動，是他的友善，讓她對整個新環境產生了好感，也愿意好好融入進去。

    方薇在課間偷偷拿出手機，這些天林銘發的手機消息她也沒看，現在點開，里面重復著“到家了嗎”、“早上好”，這兩句話。

    偶爾會夾雜他分享過來的歌，跟一些動漫截圖。

    她心里有些難受，如果是自己被這么對待，肯定每天難過的哭吧......

    “你怎么沒來上學？”她發了個消息過去。

    “被學校勸退了?！?/br>
    方薇看著那句話，怔愣了許久，林銘怎么會被勸退呢，幾次考試他的表現都非常好，平時紀律也管的很好，對待同學也和氣，怎么就......

    “發生了什么？”

    “沒什么。”

    “出來說說吧。”

    “我被禁足了?！?/br>
    她看著“我被禁足了”那幾個字，意識到事情肯定很嚴重，立馬問他要地址，等周末兩天的時候過去。

    耐心的等到了星期六，吃過中午飯，跟mama說去同學那里，方薇背著包乘上公交車找過去。按了門鈴后，門慢慢打開一道縫，林銘的頭悄悄伸出來。

    “小聲點，我媽剛睡?！?/br>
    她躡手躡腳的跟在他身后，進了他的房間。林銘的房間與她的很不同，雖然也很干凈，但他的房間里貼滿了3D星空壁紙，走進去以后仿佛置身浩瀚的宇宙之中，她站在房間里驚嘆，“真好看?！?/br>
    林銘搬來板凳，臉微微紅著：“我自己貼的。”

    看著她的側臉，亮晶晶的雙眼，他也笑起來，“還有更好看的。”說著就拉上了窗簾，關掉了房間里的燈。

    “好黑?！狈睫斌@呼一聲。

    “你數到三?！彼低滴孀×怂难劬Α?/br>
    她又害怕又緊張：“一、二、三?！?/br>
    覆蓋住雙眼的手拿開，她睜開眼，先看到的，是桌子上發著光的地球儀，還有投在壁紙上的十二星座。

    她驚嘆的張大嘴：“這些也是你做的嗎？”

    “對，都是我自己布置的?！绷帚懘蜷_燈，關掉那些小東西，坐到她的旁邊：“你怎么來了？”

    “我來看看你啊，怎么就被禁足了，還被勸退了？”

    他看著她，那雙眼中純凈的只有關心跟疑惑，他忽然想知道，她是如何在經歷那些事之后，還保持這樣天真的......

    “你，聽過‘猥褻’這個詞嗎？”他緩緩開口。

    “聽過，怎么了？”她還是那樣天真的樣子。

    林銘的臉色沉重了些，“我被你爸爸指控‘猥褻’了你?！?/br>
    在她錯愕的神情中，他接著道：“而校方經平時觀察以及你爸爸提交的證據，判定我確實

    ‘猥褻’你，要將我調離原本所在班級，但是你爸爸強烈要求學校對我重罰，不然就要向社會曝光。其實我還在九年義務教育階段，學校無權勸退我，是因為你爸爸，學校才不得不那么做。”

    “至于禁足，我爸爸mama不相信我......他們覺得我真的做了，為了讓我不去害人，把我在家禁足一段時間?！?/br>
    “方薇，你幫幫我，好不好？我那幾天確實纏著你，可是沒有對你做什么，你去跟學校解釋，去報警，那些是你爸爸做的，如果不抓住他，他還會繼續殘害你?！?/br>
    “我......”方薇從來沒有經歷過這些，她不知道該怎么辦，慌亂的帶著哭腔：“可是......可是我不希望爸爸被抓起來......”

    “那你試試跟學校說，就不要提你爸爸了?！绷帚懸膊幌霃娖人プ鍪裁矗拔艺娴暮芟肜^續上學?！?/br>
    她答應下來，偷偷的出去，想要回家先找mama商量，卻沒想到，打開家門，看到的就是父母對峙的場面。

    平時都是方彥給方薇的房間整理打掃，家里的垃圾也是方彥每天主動帶出去扔掉，安明月很少注意過方薇房間里有什么，也很少注意家里垃圾桶里有什么。今天也不過是覺得有個好天氣，老公前天加班今天賴在床上休息，女兒又正好出去，她自己去把那個房間給整理了一下，被子拿出去曬，床單什么的也全洗了，換枕頭的時候，掉下來一個東西。

    那是一個安全套，她跟老公一直用的牌子。她以為是女兒好奇偷拿的，去數了數家里的，沒少。她又繼續在女兒的房間里翻，翻了很久......翻出了更多安全套......

    她的女兒才十三歲，誰會對她做這些？

    安明月下樓去看家里的車，調取了車上的監控，在方彥去接方薇下晚自習的那段時間，監控是黑的。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在車里翻找，果不其然，找到了安全套。

    安明月抖著手叫醒了方彥，把手里那一把安全套全扔向了他，“你都做了什么？！”

    “老婆?！狈綇┢鹕?，看到安全套就明白她已經發現了，趕緊要去哄，她轉身就走，他追著到了客廳。

    “你、你還是人嗎，那是你女兒，你親生女兒，她才十三歲。”她一邊哭一邊說。

    正好方薇回來，打開大門，看到這個場面。

    方彥害怕被人聽到，也不想在方薇面前暴露，上前抓住安明月的胳膊，不顧她的掙扎，把她拖進了臥室里，關上門便把她按在懷里，吻上她的唇。

    他耐心的吻著拼命掙扎的她，最終讓她軟在懷里，輕聲在她耳邊道：“對不起，她太像以前的你了。”

    “明月，我愛你?！?/br>
    她哭的更厲害，“你......你......”

    “我真的沒辦法控制自己，看到她就像看到了當初相親時的你。”

    “薇薇肯定沒法跟你比，我最愛的是你，這些年你都能感覺到的，不是嗎？原諒我吧，明月，我只想跟你到老?！?/br>
    她的哭聲漸漸因他的話而止住。

    她也是如此愛他啊，從當初第一次見面，愛到了現在，已經比愛自己還要愛他了。她又是如此對他深信不疑，相信著他所有的話，相信他一定是個好人。

    “以后不許再碰薇薇。”半晌之后，她用雙手摟住他的腰。

    “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