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她長大了

    如今小學的教學模式，跟以前的已經大不相同。方薇每天回家都會帶來很多家庭作業，安明月在最初時很耐心的教導，到后面方薇總是要問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也總是不理解為什么這道題是這個答案。

    安明月失去了耐心，對她大吼大叫，小小的孩子第一次見mama這樣，害怕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讓mama這么生氣。她只是坐在桌子前，手中握著筆，眼中噙著淚茫然無措。

    方彥回來就看到母女倆的不對，一個在那里無聲的哭著，一個靠在桌子旁扶額。

    “怎么了？”他走過去。

    方薇下了凳子撲進他懷里，徹底的哭出來。安明月煩躁的甩手：“你都不知道她有多笨，我教了那么多遍......”

    “好了好了，”他抱著妻子安撫，讓方薇先回去坐好，摟著妻子便回臥室，“孩子還小，要好好跟她說。”

    “這樣吧，以后我來教薇薇，好不好？”

    安明月坐在床邊：“行。”

    他拿出睡衣準備去洗澡：“不管是上學的年齡，還是所學的東西以及作業量，薇薇都不能跟我們那時候比。”

    安明月臉色緩和了些，“那倒是。”

    “等會去跟薇薇道歉吧。”他低頭親了她一下，“不然你母老虎的形象就要扎根在孩子心里了。”

    “滾！”她趕他去洗澡。

    端了一盆熱水過去，安明月擰干毛巾去給方薇擦臉，“薇薇，剛剛是mama不對，不應該對你那么大聲說話，mama跟你道歉，對不起。”

    “沒關系。”

    “勤學好問是沒錯的，是mama太沒有耐心了。”安明月順便把她的雙手也擦了擦，“你對這些不懂是很正常的，mama小時候也不懂，甚至所有看似很厲害的大人，在最初的時候其實什么都不會，全是慢慢學起來的。”

    母女倆的不快慢慢說開來，最后都恢復了往日的笑臉。

    過了會方彥洗好澡也過來了，讓安明月去休息，關上門并輕輕反鎖。

    臺燈旁是方薇天真的臉：“爸爸，我作業還剩好多。”

    “沒事，”他過去把她抱在腿上，手伸進了她的衣服里，“爸爸教你。”

    那雙大手摸著她在睡裙里的稚嫩身體，roubang從腿間磨著她的下身。從一年級到二年級，再到很久以后，她已經習慣到即便享受也可以仿若未覺，一邊寫一邊偶爾清楚的發問，身后的他也認真細致的講解教導。

    每一個夜晚，倘若不看那雙手，倘若不看他的眼神，這一切，這個畫面，都將是美好的。

    時光如同老式電影里的鏡頭，從舊日的溫馨，轉換到了現在的清冷。

    這張桌子前依然坐著穿著裙子的女孩，只是她已經長大了，她翻看著自己以前的文字，眼神隨著文字而逐漸染上瘋狂。

    “爸爸，我不會寫日記，可老師說必須要寫，還要檢查。”看到爸爸下班回來，方薇拿著新買的日記本趕緊跑過去。

    方彥眼神一變，迅速恢復過來，把她拉進小房間里，“不會寫就隨便編吧，這東西根本不重要。”

    他教她怎么編那些虛假的內容，怎么糊弄老師。

    她寫著寫著就習慣了，甚至認為日記里就是她的現實生活。

    mama是美麗的，爸爸是最好的，家庭是最幸福的。老師同學都羨慕她家。

    如今再看，這是何等可笑。

    他就是這么一步步洗腦她。

    方薇拿著很久以前的日記，起身走到另一個房間，打開門，里面撲面而來一股血腥味，被鏈子鎖著的男人半死不活的蜷縮在角落。

    “爸爸。”她的聲音都在抖，“這是我以前寫的日記，我讀給你聽。”

    她用依然甜美的聲音一頁一頁的讀著，可面前的男人只是驚恐的看著她，沒有絲毫的悔恨表露出來。她忽然摔了日記，男人被她的動作嚇得抖了一下，他爬過去：“薇薇，放了我好不好，好不好？”

    她穿著小皮鞋的腳就那么踩過他的手，無視他的哀嚎，她徑直過去撿起染了血的日記，一頁一頁撕下來。

    她的人生跟身體，就是這么被玷污的，她的心，就是這么被毀掉的。

    撕了一地的紙后，方薇去找了打火機，又找來一個盆，放在他的面前，她把那些紙都扔進了盆里，用火點燃。

    方彥被火嚇得又縮回了角落里，隔著旺盛的火苗看著那張一動不動看著他的臉。

    總有預感，她好像要做什么了。

    就像在她長大后，他曾經對她做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