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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無言慕垂柳(同人)09、急轉直下

    2022年3月5日

    9、急轉直下

    早晨剛剛送進沈總辦公室的報紙上,頭條赫然印著秦子華涉嫌多項貪腐罪名被拘捕的消息,同時還有三日后開庭審理的公訊。

    沈毅剛剛啜了一口由秘書送進來的咖啡,就頓時把昂貴的杯子重重地放到玻璃桌上,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沈總!」

    長相甜美的秘書見沈毅要離開,急忙溫柔地提醒道,「上午十點和馬來西亞的客戶還有一次商談會議!」

    「往后延!」

    沈毅匆匆地將外套披在身上,頭也不回地就往外走。

    剛走到電梯口,他忽然又回頭吩咐秘書:「幫我訂一張去美國的機票,登機人是我兒子……」

    沈毅從電梯直往下坐到停車場,進了他上班時專用的商務車里,關了車門,打通了一個電話。

    「鄭將軍,我是沈毅。我兒子柳子澈出國的事,幫我辦得怎么樣了?」

    沈毅見到秦子華被捕的消息后,顯得有些意外,更有些吃驚。

    他隱隱地感覺到一場狂風暴雨正在向他席卷而來。

    送兒子出國,名義上是留學,實際上是避難。

    他生恐這場浩劫波及到他的家人。

    在得到對方肯定的答復后,沈毅又說:「謝謝!我想讓他今天馬上走!」

    「這么急?」

    鄭老問。

    「三天后秦子華的案件就要公開審理,我怕對他有所影響。所以……」

    沈毅說。

    「好!我會辦妥的……」

    沈毅掛了電話,啟動了汽車,一邊開,一邊又撥通了妻子的電話:「淑影……」

    「沈毅,怎么了?」

    江淑影此時好像正在公開授課,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了起來,電話那頭的聲音很小,像是故意壓低了嗓音。

    「你現在馬上帶著子澈到華海市國際機場!」

    沈毅雙手握著方向盤,聳起一邊的肩膀,夾住電話說。

    「啊?發生什么事了?」

    江淑影顯得有些吃驚地問道。

    「秦子華被捕了!三天后開庭!」

    沈毅說。

    「啊!怎么會這樣?」

    往往從詢問到拘捕,都有37天的審查期。

    此后一直到開庭,更是長長的審理階段。

    秦子華這么快就開庭,無疑是有人在背后做了手腳,令江淑影大出意外。

    「有時間再說!我現在趕到機場去,你帶著子澈趕緊過來!」

    沈毅說完就掛了電話,車子直驅華海市國際機場。

    穿過車流,穿過兩側高聳的大廈,機場建立在華海市市郊。

    機場周圍空無人煙,唯有機場周圍人頭攢動。

    沈毅將車子停穩在機場門口,快步走進辦理處。

    「爸!」

    柳子澈一臉茫然地看著他。

    江淑影已經帶著兒子在機場等著他了。

    「走!」

    沈毅摸了摸柳子澈的腦袋,到取票窗口領了登機牌,一路把兒子送到安檢處。

    「媽!怎么了?」

    柳子澈差點被沈毅和江淑影的突然舉動嚇壞了,呆呆地望著他們兩人。

    排隊安檢的時候,沈毅忽然摸出一張銀行卡,塞在柳子澈的手里,說:「這張卡是用我秘書的名義辦的,密碼是我的你的生日。你先拿好了,你要是有什么事,聯系不到我的情況下,可以打電話給我秘書!」

    柳子澈當然認識他父親的秘書,那個長得像冬日里暖陽一般的女人,他總是喜歡稱呼她小jiejie。

    正當柳子澈還沒弄明白什么事情的時候,江淑影已對著他點了點頭。

    過了安檢,沈毅和江淑影都被攔在外面,目送著他們兒子的背影。

    「沈毅,你是不是預感到了什么?」

    江淑影雖然知道丈夫緊張的原因,但秦子華被捕,實質上和丈夫沒有多大關系。

    只是她憑著女人敏銳的第六感,還是覺察到有些不安。

    「我也不知道……」

    沈毅嘆息著說,「可能……可能是以防萬一吧!」

    就在沈毅和江淑影將柳子澈送走的時候,許強又光顧了紀委的大院。

    寶馬車穩穩地停下后,和許強一起下來的,還有一個面色鐵青的女人。

    這個女人好像很害怕許強,一直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身后。

    「強哥,」

    昨日那個油膩的中年男人又迎了出來,「秦子華在拘留室里……」

    許強把秦子華貪腐的證據遞交給紀委后,由于證據充分,已把秦子華臨時性關押,等待三天后開庭。

    因此秦子華也從昨天的訊問室里,轉移到了拘留室。

    「走!」

    許強帶著那女人,走進了拘留室。

    他在開門進去之前,示意那女人先等在門口。

    秦子華身上的西服領結看起來有些凌亂,但發梢仍是一絲不茍,下巴上的胡渣愈發明顯。

    他定定地望著許強:「許局長,怎么最近有那么多閑暇的工夫,來探視我這個待罪之人?」

    許強在秦子華的面前坐下,問:「給你一天的時間了,你想好了沒有?」

    「許局長指的是什么事?」

    秦子華蔑視地笑笑,故意將銬在他手上的鐐銬弄得叮當直響。

    「指證沈毅!」

    許強知道他在裝傻,因此只用了簡短的四個字提醒他。

    秦子華笑笑:「許局長,我覺得昨天我已經把話說得夠明白了。沈毅沒有向我行賄,也沒有向任何人行賄。你要我憑空捏造證據,這樣的事,恕我做不出來!」

    「秦子華……」

    許強說,「只要你答應我,我保證三天后在法庭上為你開脫,讓你無罪釋放。你和沈毅,只需要一個人進去就好了,你可要想清楚了,是你,還是他!」

    「當然是我,」

    這一個晚上,秦子華好像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這件事與他完全不相干!」

    許強敞開衣襟,從胸袋里摸出一張照片來,放到秦子華的面前。

    照片上是兩個長得像洋娃娃似的的女孩子,兩個人竟十分相似,顯然是一對雙胞胎。

    「你這是……」

    秦子華著實愣了一下。

    照片上赫然正是他的兩個女兒。

    「你答應我,你女兒就能平安!如果不然,我就通知你妻子為她們收尸了!」

    許強說。

    「許強,你!」

    秦子華雙手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來。

    守在外面的法警聽到動靜,趕緊沖了進來。

    兩名法警一左一右,按住了秦子華的肩膀,用力地又將他摁倒在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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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強做了一個退開的手勢,那幾名法警聽話地放在了秦子華。

    果然,秦子華沒有再像剛才那般激動,坐在位子上耷拉下了頭。

    離開座位,走到門邊。

    秦子華以為談話結束,也正要站起身來。

    不料許強拉開了門,對著門外喊了一聲:「進來!」

    原先等在門口的那位臉色且請的女人一進拘留室,看到秦子華便大哭起來。

    「怎么回事?」

    秦子華急忙想要跑過去抱著那位女人,不料他的雙手卻被固定在桌子上,連寸步都離不開原地。

    原來,這女人正是秦子華的妻子。

    秦子華一見到愛妻,便肝腸寸斷,差點跟著她一起流下眼淚來。

    「子華,你就聽許局長一句吧!你家里還有兩個女兒,沒有你,我們該怎么辦呀……」

    秦妻淚眼婆娑地勸告道。

    「可是……可是我不能出賣沈毅呀!」

    秦子華的雙手捏得咯咯直響,手上的青筋都暴了出來。

    「難道,你也不顧我們母女三人了嗎?」

    秦妻繼續哭道,「現在我們多虧有許局長照顧,但是如果你進去了,許局長恐怕也幫不了我們了……」

    秦子華愣住。

    他的妻子不過是一個淳樸的公司職員,他原本可以給她安排更好的工作,可是妻子一直不同意。

    按照妻子的脾性,她是萬萬說不出這種一語雙關的話來,想必事先已有人教過她了。

    或者說,是有人威脅她了。

    「許強……」

    秦子華恨不得立刻沖上去,把許強撕成碎片。

    許強一副高枕無憂的樣子,坐在椅子上,架起了二郎腿,說:「秦子華,這件事我勸你再想想,如果你決絕,你一個人坐牢事小,你們一家人,也要跟著你受苦!」

    「許強,你有種就沖我一個人來,不要連累我的家人!」

    秦子華怒吼道。

    許強說:「如果你還執迷不悟,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許局長,不要!」

    秦妻苦苦地哀求許強,又轉過身哀求秦子華,「子華,你就答應他吧?難道你都不為自己的兩個女兒考慮一下嗎?」

    秦子華撲通一聲坐倒在凳子上,雙眉緊蹙,像是在做著激烈的思想斗爭。

    許強依然一副穩坐釣魚臺的樣子,也不催促,靜靜地等著秦子華表態。

    「好……」

    秦子華額頭上青筋暴露,盯著許強道,「我答應你!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不準動我女兒和妻子一根汗毛!開庭之后,要立即將他們放了!」

    「那是當然!」

    許強起身,拍拍秦子華的肩膀,說,「不要擔心,如果你肯指證沈毅,我保證你的妻女都是好好的,絕不會少半根毫毛!」

    許強和秦妻一走,秦子華像渾身癱軟一般,撲通一聲,坐倒在椅子上,連法警進來要押他去拘留室的時候,也像是沒有反應一般。

    三日后,華海市中級人民法院就原國資委主席秦子華貪污受賄一案進行審理。

    到場的人員出了檢察院和被告秦子華

    外,證人許強和沈毅被同時傳喚到案。

    法官是一個戴著老花鏡的干瘦老頭,許強認得他,是傅家的門生,平日里也常常和許強一道唱過幾次K,喝過幾次茶。

    但是沈毅和秦子華卻是對這個法官全然陌生。

    法官宣布開庭之后,檢方陳述了供詞,緊接著辯方也陳述供詞。

    法官問:「秦子華,根據檢方的供詞,你對受賄行為有沒有異議?」

    「沒有……」

    秦子華一直低著頭,不敢看法官,更不敢看身邊的人。

    「那你對行賄的人,有沒有什么指控?」

    法官問。

    「我……」

    秦子華終于抬起了頭,言語猶豫。

    「法庭之上,你但說無妨……」

    同樣一直低著頭的法官,從他的金絲眼鏡框上抬起了目光,直勾勾地盯著秦子華問道。

    「我……」

    秦子華仍是猶豫再三,忽然瞥見了一旁許強凌厲的眼神,說,「我的一切受賄行為,都是沈毅指使的。沈毅為了擴大青云實業的業務,通過我在國資委的關系,四處拉攏人脈,收斂資金……」

    秦子華一口氣把要說的話全都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倒了出來,好像在他說話的時候,生怕有人會忽然沖上來打他一樣。

    話一說完,就緊緊地閉住了嘴,頭垂得更低了。

    「子華,你,你不要胡說!」

    沈毅雖然對秦子華被捕一事有所防備,但還是萬萬沒有想到,他們幾年的好朋友,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一時之間,讓沈毅很是詫異。

    「肅靜!」

    法官一拍驚堂木,對沈毅說,「沈先生,你要是有什么異議,等下有你發言的時間。現在先聽辯方陳述供詞!」

    「好!」

    沈毅好不容易忍住了心頭的怒火,安靜下來。

    「秦子華,沈毅坐擁青云實業數百億美元的資產,為什么要做這種事?」

    法官問道。

    「這……」

    秦子華又是猶豫了下來,根本不敢抬頭,更不敢去看沈毅,說,「剛才我說了,他要擴大青云實業的資產,當初他推我上國資委主席的這個位子,就是這個目的。」

    「你的意思是說……」

    法官推了推眼鏡,「你國資委主席是沈毅在背后cao控的呢?」

    「是的……」

    秦子華說。

    法官又轉向許強:「證人,你有什么要說的嗎?」

    許強說:「兩年前,我競選國資委主席一職。沈毅慫恿他的妻子江淑影,脅迫我退出競選。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現在檢方的手里,還有當年我無故退出競選的報道。」

    「沈毅,」

    法官問,「你有什么要說的嗎?」

    沈毅說:「許強的所有證詞,都是偽造的呢?」

    「偽造?」

    法官問,「你有證據嗎?」

    「這……」

    沈毅并不是拿不出證據。

    但是當年他的妻子逼迫許強退出競選的手段,著實算不上太過光彩。

    他并不打算讓這件事情公之于眾,所以一下子語塞。

    「那就是沒有了?」

    法官幾乎不給沈毅發言的機會,緊接著說道。

    「是的!」

    沈毅終于冷靜下來,點頭承認。

    「好!本院宣判,」

    法官一錘子敲在驚堂木上,「秦子華貪腐受賄一案,今日宣判。秦子華犯有貪污罪,罪名成立。但鑒于其主動指證罪魁禍首,本院判處免于處罰。沈毅雖未參與貪腐受賄,但鑒于其乃幕后指使,案情復雜,本院暫時不予宣判。帶案情重新審理明確,再行宣判!」

    讀罷,又是一記驚堂木敲響,便匆匆地整理了一下一副,收拾起桌案上的文件,急急地離開了。

    幾名法警等法官剛剛宣判完畢,就一擁而上,把沈毅押了起來。

    「你們干什么?」

    沈毅大驚,萬沒想到,再行審理的后果居然那么嚴重。

    「沈毅,根據大華國的憲法,待判案件的主要人物,要先由法院看押!」

    法警毫不客氣地說。

    「不!」

    一直在旁聽審的江淑影趕緊跑上前來,捉住沈毅的手,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別擔心,我會沒事的!」

    反而是沈毅在安慰著她。

    「沈毅,我會想辦法把你弄出去的!」

    江淑影雖然有千言萬語要說,但是當法警一把將她推開的時候,她匆匆地說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