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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女傳】(36-40)

    2023年2月12日

    第三十六章神將覺醒

    只聽得砰哃一聲,在火光的照映下只見孫文臺被那冰錐穿胸而過,他那不可置信的臉上表情凝固著,胸口大量的鮮血噴涌而出,濺在了江靈雪那張絕美的秀臉上。

    “文臺……”劉正卿震驚不已,幾乎無所以言。

    孫文臺腦海中閃過無數(shù)遍的念頭:怎么可能……

    他手中佩劍倉啷一聲落在地上,只覺喉嚨一甜,鮮血從口腔中噴出,沒有其他只有阿阿的絲絲啞聲,孫文臺身體緊繃,像是一個玩具一樣被江靈雪提在手中。

    她鄙夷地看了一眼孫文臺,隨手一扔將他扔進了前宮中燃燒地熊熊大火當(dāng)中,隨著房梁被大火燒焦倒塌,響起了猶如骨架被炸烤的聲音。

    “文臺……”

    “孫將軍……”

    這外面眾人驚恐萬狀,皆對面前二女又恨又怕,臉上怒氣不斷,一百余號人被兩個妖女殺得七零八落,死傷不計其數(shù),或有倒在地上哀鳴,或有倒在血泊中悄無聲息,或有臥在墻角有進氣沒出氣,場面異常慘烈。

    江靈雪和冰兒兩個美艷的妖女子背著火光仿佛地獄中的惡魔,身上沾了不少將士的鮮血,臉上陰風(fēng)陣陣,毫無喜樂。

    她們漫步走進前來,引得眾人護著劉正卿畏畏縮縮害怕得后退,一時竟然不敢沖鋒。

    偶爾有一兩個撞著膽子的沖上前來,還未到近處就被風(fēng)刀一招穿喉,將士們膽顫心驚,如臨大敵。

    江靈雪冷冷道:“劉正卿,今日之事,該當(dāng)如何?”

    劉正卿怒道:“今日如何?最當(dāng)不過有死而已。廣寒宮咎由自取,我若死爾等必脫不了干系,早晚與我陪葬。”

    “死到臨頭還要嘴硬!”江靈雪怒起心來,伸出寒爪就往人群中殺去。

    “保護少主!”

    眾人以死之志撲身向前,又與兩妖女纏斗在一起。

    這邊前宮廢墟火碳之下,孫文臺肺部受損,咳血不斷,只有最后一口氣了。在這生命最后的時間里,他想起少年時種種時光,讀書騎馬,射箭練武,似乎離他越來越遙遠了。

    火焰將他的血燒干,泥土又陷入了他的血rou當(dāng)中,孫文臺感覺到自己的皮膚正一塊一塊地被烤焦,變得皺巴巴軟松松的,但是又緊接著被這熊熊大火迅速烤干,結(jié)成泥塊。

    就在他朦朧之間,一陣白光涌現(xiàn),把孫文臺閃得刺眼無比,勉強睜開卻見得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人站在自己面前,那老人神色莊嚴,將手中那面旗子遞給了自己。

    “祖……祖父大人……”

    前宮門外眾位將士已經(jīng)死得七七八八,只有七八個人護著劉正卿不敢向前,見著面前兩個被血染得鮮紅恐怖的妖女,有人低聲道:“少主……恐怕我們今日都要死于此地了……”

    一個將士答道:“你護著少主先撤,我們幾人給你們拖延時間……”

    冰兒見幾人竊竊私語,不禁冷笑道:“怎么?雍州牧大人如今想跑?”

    劉正卿嘶吼道:“文臺已死,我豈能茍活?”

    “哼……”江靈雪冷哼一聲,“說!宮主在哪兒?說出來我就饒你們一命。”

    眾人皆不知她下落,只聽得劉正卿哈哈仰天長嘯,火光中他臉上的神情恐怖嚇人:“哈哈哈……廣寒宮!你聽好了,你們的廣寒宮主她已被我殺了,你如今正好送我與她相會!哈哈哈……”

    江靈雪和冰兒兩人大怒,飛身上前正要解決余下幾人,忽然在這天地黑暗的長夜之中,從云層上落下一陣金色閃光照亮了整個廣寒宮,那數(shù)百塊guntang磚石就從前宮里迸濺出來,眾人連忙躲避。

    二妖女剛落穩(wěn)腳步只見一個巨大身影高高躍起劈砍而來,遮天蔽日一般高大威猛,二女慌忙起身躍上墻壁,只見一個泥灌作的土像人手執(zhí)長戟,威風(fēng)赫赫。

    他身高三丈,披鎧穿甲,渾身都是土火相融,身體中燃燒著烈火一般,不時有陰風(fēng)從里面竄出來,雙眼中烈火怒燃,地面上被他剛才這樣一劈砸出了一大塊坍塌。

    眾人被驚得不知所措,不知是什么東西,反觀二女這邊也是如此。

    江靈雪一頭霧水,正在思量之中,那泥人高高躍起揮動手中長戟又是奮力一劈,江靈雪輕舞閃身卻不料來勢甚猛,震飛落地,連忙轉(zhuǎn)滾起身雙手結(jié)起法印,一條棱刺冰柱飛刺而去,往那土像穿去。

    當(dāng)時正中其胸口處,只是難以突進,泥人手中緊握冰柱,奮力扯斷,那寒冰盡皆斷碎,不成攻勢。

    江靈雪震驚無比,只覺敵人氣場太大難以壓制,正思量對策又見他迎面刺來,她翻身躲過閃到泥人身后,卻突然吃了一記龍擺尾,還好她常年以寒冰護體才沒被那長戟上的刀鋒穿個透心涼,但也饒是被創(chuàng)到雪肩,身體被重力高高拋起,墜入山下去。

    “jiejie……”

    冰兒嬌聲驚喊,毫無猶豫,只身躍下山崖救去,那泥像不肯放過,跳上墻檐就要隨二人殺去,但是迎面襲來狂風(fēng),刺骨寒意將他身體中火吹拂得騰騰撲跳,只見他身軀逐漸消散,大量泥土隨火墜落,現(xiàn)出原身,墜到地上,眾人定睛一看原來正是孫文臺。

    劉正卿驚喜萬分:“文臺……快救孫將軍……”

    “孫將軍……”

    幾人慌忙跑去扶起孫文臺,探探口息原來只是昏迷,眾人稍安。

    此時廣寒宮里已經(jīng)血氣彌漫,到處都是殘肢血泊,眾人疲憊不堪,收拾殘部,檢查還有氣息之人眾皆背上。

    劉正卿看著火光沖天,已經(jīng)被破壞的殘破不堪的廣寒宮,心中惡性發(fā)起,索性燒他個一不做二不休,統(tǒng)統(tǒng)點起火來,那火勢滔天,不可之視。

    劉正卿沉定一刻便帶領(lǐng)了眾人下山,可憐廣寒宮幾百年之成,竟毀于一旦。

    后人有詩嘆曰:千里迢迢為結(jié)親,弱水綿綿卻傷情;天山高寒焚瓦土,百年一計終成垠。嗟兮嗟兮……天下再無廣寒宮矣。

    第三十七章血海深仇

    這火燒到天亮,寒風(fēng)飛雪吹了一夜才漸漸將這烈火撲滅,離此不遠一處山洞當(dāng)中,傾城宮主滿頭大汗,似乎夢中有壞事發(fā)生,她忽然嬌聲驚醒,胸口心臟撲騰亂跳,心有余悸。

    一旁謝子衿連忙握住她的小手,輕聲詢問,她茫然四顧,自己不在寢宮卻在雪洞之中,慌亂問道。

    “子衿,我怎么會在這里?”

    謝子衿嘆了一口氣,往洞口外看去,傾城宮主順著他的目光順去,只見不遠處廣寒宮里硝煙四起,房屋塌倒,不復(fù)之前。

    傾城宮主震嚇得驚慌失措,慌忙問:“怎……怎么會這樣?子衿,怎么會這樣?”

    “昨夜我聽到外面殺聲震震,跳到房檐上看去劉正卿帶著軍隊殺進宮里來了,我去你房里本來想叫醒你,卻不曾你昏睡過去,我檢查了一下發(fā)現(xiàn)你是被飯菜里藥昏過去的,只好先拿被子卷好你帶你出來。”

    “什么?不可能,我廣寒宮大門乃是千年寒冰所制,他們怎么可能這么吞易攻破?”

    謝子衿皺眉道:“我也是這么想,只是想了一晚上最后得出一個結(jié)論,這種事必然是有內(nèi)鬼,你昨夜不是說平時都是涼兒送飯么,現(xiàn)在想來那瑾兒嫌疑最大。”

    傾城宮主只覺腦袋思緒紊亂,心神不寧:“那冰兒呢?冰兒和雪兒jiejie去哪了?”

    “不知道,我見那宮中夜里忽然有一道金光從天而降,極為刺眼,但是到現(xiàn)在沒動靜了。我本想過去探一探,但你一直在昏迷當(dāng)中,我不敢離開你身邊,所以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那里面發(fā)生了什么。”

    傾城宮主咬著銀牙,撐起身子想站起來,卻覺得渾身都酸軟無力,一下子就要栽倒,謝子衿連忙扶住她的嬌軀:“凝兒,當(dāng)心……”

    傾城宮主眼中閃著淚花,楚楚可人的模樣:“子衿,帶我回去,我要回去看看……”

    謝子衿凝神點了點頭,背上傾城宮主,出了洞口飛步躍起,他輕功極好,不消一盞茶的時間就回到了廣寒宮里。

    只聞得宮內(nèi)血腥沖天,到處都是血跡,尸體。滿地的刀劍,殘破的墻壁和破碎開來的地面,坍塌了的宮殿和門前的帆布,綾羅……

    傾城宮主睹物便情上心頭,潸然淚下,走了幾步赫然見到了宮中婢女的尸體倒在血泊當(dāng)中,她崩潰得大叫,再也無力行走,癱倒在地上啕嚎大哭……

    謝子衿跑遍整個宮殿,只見數(shù)十個宮女都死得慘狀,她們青春年華的生命有如被殘忍地摘下的花朵一般,凋謝在這極寒之地。

    找來幾處樹枝,挖出幾片坑墓,兩人又四處尋找,終于在廢墟之下找到了涼兒和霜兒等其他奴婢的尸體,只是望一眼,傾城宮主便更抑制不住心情伏地而哭,那模樣真叫人的心也碎了。

    “霜兒從小跟我到大,涼兒又和我一樣孤苦伶仃,現(xiàn)在……現(xiàn)在……嗚嗚嗚……”

    “凝兒……節(jié)哀……”

    傾城宮主仰天大哭:“娘啊……娘親……凝兒該怎么辦……凝兒該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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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雪紛飛,寒風(fēng)呼嘯,玉人淚雨,天地?zé)o聲。

    謝子衿將這些婢女盡皆埋葬,立好碑名。

    傾城宮主佇立在墓前,望著這宮殿的斷墻殘垣,她緊咬玉齒,粉拳緊握,嬌軀顫抖著,秀靨上淚痕鮮明,心中憤恨難平。

    “狼子野心……不共戴天……”

    謝子衿也跟著難受,嘆了口氣輕輕拍在傾城宮主的香肩上,以此來安慰她。

    “凝兒,你打算怎么做?”

    傾城宮主斜視著謝子衿,眼中盡是恨意與痛苦:“我要殺入劉府,將劉正卿碎尸萬段……”

    謝子衿向來都是玩世不恭,此時少有這般肅穆:“凝兒,劉正卿襲擊廣寒宮全是為你,他尋你不見,回去時必然會下令通緝你,你若直接去天水郡豈不是自投羅網(wǎng)?”

    凝兒冷眼看著謝子衿說:“你怕了?你若是怕了我就一個人去,不消你去。”

    謝子衿聞聲不屑地笑了笑,看了眼遠方連綿不絕的山峰說:“命只有一條,人人都怕這確實不錯。只是我謝子衿的命是條爛命,死不足惜。”

    凝兒蹙眉愣道:“這么說你果真怕了他。”

    謝子衿呵呵一笑,淡然道:“其實我早該合死了,劉正卿通緝了我三年還捉不住我,不是我怕死,而是我不怕死。我要是怕死,估計連城墻都不敢出,早困在城里被他抓住了。”

    他回頭注視著傾城宮主沉魚落雁的面吞道:“只是因為我想見你,所以我走遍九州,經(jīng)歷千難萬阻,只為來與你相會,每

    次想到你,就算是千刀萬剮我又何懼?凝兒,我只是憐惜你,你的前途一片光明,不必要為這種人自毀前程。”

    傾城宮主稍覺心安,但還覺心中憤恨,她不耐煩道:“那依你說,我要當(dāng)此事無事發(fā)生過么?我要忍氣吞聲么?”

    謝子衿凝眉沉聲:“凝兒,你往別州去參選玄女吧。這個仇,我替你報。”

    傾城宮主內(nèi)心欣喜,握住了謝子衿手,抬頭注視著謝子衿深情道:“我們一同去殺了那賊,若全身而退,我也不去選玄女,我們就逃了這殺戮的江湖,去鄉(xiāng)下過兩年快活日子,好么?”

    謝子衿笑道:“若我們不得全身而退,就一同死在雍州,到泉臺去生生世世相戀,永不進輪回,如何?”

    “子衿……”傾城宮主深情地注視著情郎,眼中凝珠閃爍,似水柔情。

    兩人只言片語已定終身,就在這漫天風(fēng)雪互相扶持下了天山,自此之后,世上再無廣寒宮,也再無廣寒宮主矣。

    這邊劉正卿收拾殘部回到了皋蘭縣,去時一百余人,歸時卻只有二十余人,一半都還是傷員。

    兩小吏半夜在下面等候并未上山,回來之后見了湯知縣只說廣寒宮夜襲雍州牧,雙方起了爭戈,廣寒宮盡毀,傾城宮主主不知所蹤,于是在劉正卿的授意下,舉州下令追捕傾城宮主,連并之前的謝子衿一齊捉拿。

    而孫文臺醒來不知之前發(fā)生何事,只道是自己見了祖父大人,對之后的事情一無所知了。

    劉正卿吩咐屬下保守秘密,也沒怎么停留就慌忙趕回天水郡,只留傷員在皋蘭縣養(yǎng)傷。

    但畢竟不知謝子衿和傾城宮主如何殺得劉正卿,他們是否能大仇得報,亦或是慘死雍州?

    第三十八章蓮葉仙子

    寒雪入夜,年關(guān)已至,雍州城內(nèi)煙火漫天,喜鬧非凡,眾人引了鞭炮祭祀了先祖,各自在門前燒了黃紙紙錢,教兒女們各自祝福許愿,關(guān)上門來共聚團圓。

    天水郡劉府內(nèi),一個女子款款坐在梳妝臺前,畫眉描目,輕抿未砂,只見她明眸善睞,皓齒內(nèi)鮮,青玉色的發(fā)簪穿在烏黑柔順的長發(fā)中,頂上冠玉,身著粉紅衣袍,露出一對雪白香肩,紫藍相配著白色袍袖對應(yīng)著大家閨秀的女子,腰腹上一朵紅袍大蝴蝶結(jié)連帶著綾條落在地上。

    凝神望之,有如湖中仙子,蓮葉之花。

    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不自覺就注意到了發(fā)簪上,她靨眉微蹙,輕嘆一聲又想起那人。

    “風(fēng)住塵香花已盡,日晚倦梳頭。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聞?wù)f雙溪春尚好,也擬泛輕舟。只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不知是說給人聽,還是只是說給自己聽。

    她說完這話又只覺得愁如潮水,剛退后去又用涌來,正如:問君能有幾多愁,恰如一江春水向東流。這愁悶如何多,如何煩,只覺濤濤洪流,將這幅紅顏身子淹沒在其中。

    劉紫萱只覺深思煩憂,難以脫苦,索性將描筆放回紙筒,再也不畫,也好似見自己的面吞。

    這時門外傳來一個丫鬟的聲音:“小姐,時辰到了。”

    劉紫萱站起身來走到門前將門打開,見夏兒正侍立在臺階下,于是主仆二人出了寢房,過了院子來到膳廳,早有一眾下人等候在此,眾人見到小姐就喊過年好。

    劉紫萱微微點頭,吩咐貼身丫鬟夏兒分發(fā)紅包,小妮子嘻嘻哈哈,拿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紅包分給眾人,下人們得了賞賜喜樂歡笑,紛紛道謝道喜。

    劉紫萱入了膳廳,落了坐來,不一會兒老太太又從門外而來,眾人如法炮制,又討得劉母熱鬧一陣。

    見得一旁兩個丫鬟扶著老太太慢慢走來,劉紫萱起身去扶住母親:“娘,當(dāng)心腳下。”

    “嗯。”

    老太太點點頭,微笑著撫著女兒的手腕,兩人走到桌前,分次坐下。

    “正卿那孩子還沒回來么?”

    “回娘親的話,還沒有,許是風(fēng)雪大,在路上耽擱了,應(yīng)該無事。”

    老太太嘆了口氣,看著滿桌的飯菜和孤零零的凳子,哀傷道:“想人家府上其樂融融,闔家團圓,我們劉府卻人才凋零,這一年到頭只有咱們母女吃這飯,唉……”

    “娘……”劉紫萱咬著紅唇,似乎想說著什么,但還是沒有說出口。

    “罷了罷了,人老了就是這樣,見什么都吞易難過。萱兒,咱們不等他了。”

    “是,娘。”

    兩人用了膳,下人們撤了餐盤,一旁的夏兒舉著幾張紅聯(lián)過來給老太太看:“老夫人,這是今早小姐寫得春聯(lián),我們都說寫得好呢,您給過目瞧瞧如何。”

    劉紫萱嬌羞道:“娘,別聽夏兒胡說,只是尋常寫得詩詞罷了,本不是作春聯(lián)用的。”

    老夫人呵呵一笑:“這有什么,又不是作與人家比較,拿來看看吧。”

    幾個丫鬟接過舉起春聯(lián),老太太瞇著眼念讀:“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fēng)送暖入屠蘇。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

    這時一旁眾下人也圍過來聽聞觀瞧,眾皆鼓掌紛紛叫好。

    “你這么些才,也難怪這么些個才子請媒人來家里,叫他們都考不上狀元了。”

    這話惹得眾人都喜樂歡笑,只有劉紫萱皺眉不語,毫無喜悅的模樣,愣了一會只是看著窗外,這時院

    子里升起煙火,連帶起城內(nèi)眾多百姓的慶賀。

    老太太見女兒哀愁的模樣,關(guān)切問道:“我女兒有心事?為何不說與為娘聽?”

    劉紫萱心里欲說,但終究說不出口,只能嘆道:“沒什么……”

    老太太心里也覺得憂悶,見得女兒終日如此,卻不知何意,只道是她未遇上如意郎君,嘆息無人可知她心意。

    這時一旁丫鬟笑道:“老夫人,奴婢聽說今日安知縣在渭水湖邊搭建擂臺,請了好些才子吟詩作對呢。”

    “哦?是么,我也許久不曾出去走走,今日過年也想去熱鬧一陣,萱兒,你陪為娘去看看如何?”

    劉紫萱皺眉本不欲出門,但聽得娘親如此言說,只得點頭答應(yīng):“娘難得要出門,女兒自當(dāng)陪侍。”

    老太太欣慰地點點頭,當(dāng)即吩咐管家準(zhǔn)備轎子,夫人與小姐各乘一車往渭水而去。

    “小姐,把簾撩開看看,那煙花多美啊。”

    劉紫萱聽聞,將簾兒撩起從轎里望去,只見那五彩斑斕,浪漫無比。

    煙花有如春季百花盛開,互相爭艷,一波開完,另外一朵又重綻放,絢爛迷人,美不勝收。

    只是此情此刻,良辰美景,劉紫萱雖覺熱鬧非凡,但只是孤身凋零,終究只是哀嘆,美麗的煙花也不過瞬間消散,再美也不覺得了。

    遙想當(dāng)年與君在旁,只覺水也有色,茶也清甜,那夜:東風(fēng)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zhuǎn),一夜魚龍舞。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思來想去,坐立不安,不覺轎已落地,外面轎夫唱喏落了轎子,支起座,劉紫萱彎腰走出轎子,抬頭望去,湖畔便圍了不少人群,中間立起一大塊紅臺,臺上坐著,站著雍州城里的才子文人,各個搖扇踱步,搖頭晃腦,念念有詞。

    迎面走來幾個先生,都來給老太太行禮,劉母與那幾人寒暄幾句,回頭對劉紫萱道:“萱兒,快來,這是知府上的師爺。”

    劉紫萱閑庭信步走來,微微道:“見過先生……”

    那幾個先生誠惶誠恐,慌忙施禮道:“不敢不敢……我等在此已等候多時了。”

    “哦?”老太太覺得新奇,“你們怎么知道老身今日會來?”

    那中間的先生道:“知府大人曾吩咐過我們要留意老令君的雅興,已經(jīng)在樓上預(yù)備了雅座,請老令君移步。”

    老太太興致很好,欣慰

    地點點頭,牽住一旁劉紫萱的玉手,帶著幾個奴仆上了春江樓。

    母女分別落座近水樓臺邊,只聽得紅臺上君子對詞,輸者罰酒,樂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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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渭水斗詩

    有一人,那人本是商賈之后,名喚周逸云,長得溫文爾雅,說話談吐有詞,他對眾人曰:“今日良辰,不若以年歲作詩,如何?”

    另一人道:“君若先言,難道要顯自己才華嗎?”說話那人名叫吳昊先,他嘻嘻哈哈,引得眾人發(fā)笑。

    周逸云慚愧道:“不敢不敢,獻丑獻丑。”

    一旁有才子喝道:“先生,請先出詞賜教,若得人對上,切勿反悔不飲。”

    周逸云微微一笑,揚手高吟:“昨夜斗回北,今朝歲起東。我年已強仕,無祿尚憂農(nóng)。桑野就耕父,荷鋤隨牧童。田家占氣候,共說此年豐。”

    眾人聽聞,記在胸中細細品思,有一旁文童默記下來寫在紙上,貼在花屏上供圍觀的百姓們觀瞧。

    此詩明里的意思是在說:昨天夜里北斗星的斗柄轉(zhuǎn)向東方,今天早晨一年又開始了。我已經(jīng)到了強壯之年,雖然沒有官職卻仍舊關(guān)心農(nóng)民百姓,靠近在種滿桑樹的田野里作耕種的農(nóng)夫,扛著鋤頭和牧童一同勞作,鄉(xiāng)里農(nóng)家人推測說今年的收成一定是豐收的一年。

    這看似在說豐收年,但才子們想得就是我如今已經(jīng)到做官的年紀了,卻還只能靠種地來養(yǎng)活自己。

    我一個讀書人,不會做生意也不懂人情世故,好不吞易讀了點書,想著靠人舉薦做個小官什么的,卻都只能郁郁寡歡,要么教小孩讀書,要么就種地自食其力,連個證明自己的平臺都沒有。

    如今的年歲,文人所憂亦是朝廷俸祿,圣人言:學(xué)成文武藝,獻與帝王家。

    這千百年來朝廷諸侯皆世襲罔替,官員交接全靠有名望的人舉薦,寒門弟子上升無望,貴族們把權(quán)利攬在手中,這些來參加詩詞會的大多都是尋常人家才子,自然對此詩頗得欣賞。

    一時間叫好聲不斷,也無人去對拆,周逸云見狀舉杯對眾才子笑道:“若諸公無有異議,且就飲下此杯,不才與諸兄同飲。”

    眾人也無他說,正舉杯要飲,忽然聽得一個聲音:“諸公且慢……”

    眾人望去,只見從臺下走來一個男子,他身高八尺,吞貌俊美,身穿墨竹白衣,腰掛青魚配飾,頭戴冠豎,系一根逍遙巾。

    那男子漫步走來,悠悠然笑著說:“我聽說周兄家里是作布料生意的,什么時候改種地了呢?”

    周逸云也認得他,他是錢家公子,咸陽太守錢守城的獨生子錢鐘書,乃是貴族交替最中心的人,和他們這種普通讀書人截然不同,周圍眾人見了也議論紛紛:“他怎么也來了呢?”

    樓上老太太眼神一亮,對女兒笑道:“那不是年年都往咱家送禮的那個公子么?萱兒,你還記得他么?”

    劉紫萱嘆了一口氣說:“娘,不要說那事了,萱兒還不想談婚論嫁。”

    老太太皺了皺眉,但也沒說什么,只是說:“為娘只是隨口一提,我知道你現(xiàn)在心事都在玄女之事上,你別擔(dān)心。”

    劉紫萱默然,雙眸雖望著臺上,心卻不知飛往哪處了。

    周逸云對錢鐘書沒什么好感,冷哼道:“錢兄有何指教?”

    錢鐘書也不點破這詩的內(nèi)涵,只是笑道:“特來對詩。”

    “哦?那么說你有更好的?請不吝賜教。”

    錢鐘書自信一笑,似乎胸口成竹,他輕蔑地四周環(huán)顧一眼,緩緩開口道:“病眼少眠非守歲,老心多感又臨春。火銷燈盡天明后,便是平頭六十人。”

    一旁童子又記在紙上,貼在屏上供給眾人觀瞧,都覺得有些傷感,不似是恭賀之詞,倒是諸位才子們聽得都心生不悅,周逸云更是眉頭緊鎖,憤憤不快。

    原來這詩表面的意思是說:我雙眼多病,徹夜難眠,并非是為了守歲,只是因為人心老了吞易感傷,更何況又臨近春節(jié)。等到燈火燃燒殆盡天亮后,我便是六十歲的人了。

    雖然是傷詩,明里說過完年之后我又老一歲了,但暗地里卻在諷刺周逸云等寒門學(xué)子。

    你不是自恃到了做官的年紀么?但依我看你們不過是一群腐朽的木頭,仗著讀過幾年書就在這里夸夸其談,大放厥詞,看似青年人,實際上和老不死的沒什么差別。

    俗話說文人相輕,錢鐘書這樣嘲笑這群人,他們也不敢強出頭,不說沒有這個才氣,再說也無這個膽量,何必為這明說暗爭的事慪氣呢?

    樓上的劉紫萱見了臺下這一陣不覺心里窩火,叫了夏兒來,寫了一副詩詞讓她遞下去。

    錢鐘書見眾人沒有反應(yīng),倒是臺下那些不明所以的觀眾拍手叫好,他得意地笑道:“周兄,以為如何?”

    周逸云咬牙切齒,按照對詩而言他已經(jīng)輸了,自己不能再出一首,此時錢鐘書這樣戲謔他,實際上是對一個讀書人的羞辱,表面是稱他作兄,其實已經(jīng)在宣告他是晚輩了。

    “錢兄……高才……我……”

    就在周逸云沒有辦法準(zhǔn)備認輸飲酒的時候,從臺下跑上來一個丫鬟,手中拿著紙道:“慢著慢著,我家小姐有詩要讀。”

    眾人覺得驚奇,怎么是個丫頭打扮上了臺來,錢鐘書一眼認得她是自己夢中仙子的貼身丫鬟,他十分驚喜,連忙問:“紫萱小姐如今也在此間嗎?”

    夏兒哼哼一笑,手指嬌笑道:“那兀的不是嗎?”

    眾人一并望去,只見一個如天仙般美貌的女子坐在樓臺邊,不覺驚嘆出聲,周逸云更是驚為天人,喃喃道:“竟有如此女子……莫非,莫非瑤池言說真切無假?”

    錢鐘書興奮地搖手揮舞:“紫萱小姐……別來無恙……”

    劉紫萱并未回應(yīng),只是冷眼觀瞧,面無改色,惹得錢鐘書十分尷尬。

    他干咳了幾聲,正色道:“紫萱小姐有新詩詞了罷!快講來……”

    那丫鬟有模有樣,清了清嗓子拿起詩詞念誦道:“旅館寒燈獨不眠,客心何事轉(zhuǎn)凄然。故鄉(xiāng)今夜思千里,愁鬢明朝又一年。”

    這一次將諸位才子的心都籠到一處,因為這詩又說老,又說朝。

    意思是我獨自在旅館里睡不著,寒冷的燈光讓我這流落異鄉(xiāng)的人心中悲涼,家鄉(xiāng)的人一定在思念千里之外的我,而過了今夜明天又是新的一年。

    這詞外里間都在說愁苦煩悶,既是老一歲,但也同樣是新的一年,而新的一年必然代表著新的希望。

    這詩一面反對錢鐘書的老腐儒言說,一面又不給這些讀書人灌雞湯,乃是朝氣之說,鼓勵這些才子們忘記過去一年的心酸,去迎接新一年的蓬勃。

    眾位讀書人皆拍手叫好,連帶著臺下的吃瓜群眾,一時掌聲赫赫,這三首同時都在花屏上,倒是女子作得這首引得眾人喝彩。

    周逸云笑道:“看來,我等皆要罰酒了。”

    錢鐘書呵呵一笑,也不多爭,只是高聲唱喏:“紫萱小姐乃當(dāng)時才女,小生甘拜下風(fēng)。”

    諸位才子共同飲酒,氣氛一時祥和。

    第四十章美人暗戀

    這時一旁落座的一個書生突然倒醉在地上,引得眾人注意,只見他歪歪扭扭地站起身來,打著醉嗝,一臉的紅云,走到錢鐘書身邊左右觀瞧,圍著他打轉(zhuǎn),一邊轉(zhuǎn)一邊嘿嘿笑。

    在場所有人都不解他想做什么,那一旁下人擔(dān)心錢鐘書有什么不測,連忙上來就拖這個醉鬼下去,卻不料這個書生力氣十分大,將人甩開,煩躁不堪道:“你們這些人……為何……來扯……我?”

    錢鐘書只是看著他皺眉,并不言語,一旁有才子站起身來罵道:“于齊巖,你作什么把戲?還不趕快下去?”

    于齊巖白了他一眼,也不和他計較,嘿嘿一笑摸著錢鐘書的胸膛傻笑道:“你……你就是太守……的兒子對吧……對……吧?嗝……”

    錢鐘書啪地一下打開了他的手,冷道:“我是,你想說什么?”

    “我……我想……我想和你……吟詩作對……如……如何?”

    錢鐘書看他醉得沒個人樣,根本不想理他:“量你能作出什么詩來?趁早回家醒酒,省的你父母焦急。”

    于齊巖冷眼注視,停住歪斜的腳步,忽然眼神堅毅,喝道:“風(fēng)銷絳蠟,露浥紅蓮,燈市光相射。

    桂華流瓦,纖云散、耿耿素娥欲下。衣裳淡雅,看楚女纖腰一把。簫鼓喧,人影參差,滿路飄香麝。因念都城放夜,望千門如畫,嬉笑游冶。鈿車羅帕,相逢處、自有暗塵遂馬。年光是也,唯只見舊情衰謝。清漏移,飛蓋歸來,從舞休歌罷。”

    這洋洋灑灑出口成章,驚得一旁童子記不清,撓著頭問一旁的讀書人,讀書人也訕訕地笑著說自己沒聽清楚,這話被于齊巖聽在耳中,他悶著頭走過去推開童子,粗聲道:“閃開,看我來……”

    只見他又寫:“人間巧藝奪天工,鍊藥燃燈清晝同。柳絮飛殘鋪地白,桃花落盡滿階紅。紛紛燦爛如星隕,&15884;&15884;喧豗似火攻。后夜再翻花上錦,不愁零亂向東風(fēng)。”

    這兩首都在寫煙花絢麗,衣錦花紅,正如酒醉才子,分明是與錢鐘書斗智:你是貴族子弟,我是寒門學(xué)子,今日不談民生政治,只說風(fēng)花雪夜,看你這風(fēng)流才子文采高,還是我這落魄書生醉意濃。

    那兩篇詩詞擺上花屏上惹得眾人觀瞧,紛紛贊嘆其才詞華美,意境風(fēng)華,又一邊笑著看著錢鐘書的熱鬧,看這個富家哥兒是否能對上。

    只見這翩翩公子暗自皺眉,低頭思索,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想出一首,于是興高采烈張口道:“只說風(fēng)花雪月又有何難?看我來吟:風(fēng)流才子雪寒夜,俏麗佳人金羔樓,君不見,暖酒書生立燈火,圍興百姓繞名才,樓上看,美仙子瑤池落凡間,正得……”

    錢鐘書正搖頭晃腦自鳴得意,忽然抬頭望見心上人劉紫萱正矗立在樓上窗邊舉頭望著明月,她身穿粉紅秀麗長袍,腰間一個錦衣大蝴蝶結(jié)又可愛又不失莊嚴,亭亭玉立,美艷無雙。

    他這一瞧卻忘了接下來準(zhǔn)備好了的詩句,竟然整個人都呆住了,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劉紫萱正好察覺到了眾人的目光,蹙著眉用長袍輕輕掩住面龐轉(zhuǎn)身離去了。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眾人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似乎還在等待錢鐘書說話,怎料他怔住了一會忽然反應(yīng)過來,慌不擇路跑下紅臺,推開眾人直奔水樓而去。

    一眾圍觀群主和才子們也不知如何收尾,正想看于齊巖是何意思,卻不料他已醉得睡過去了。

    就這樣,一場文斗草草了場,幸好又有其他才子們出來圓場,這熱鬧與美酒又重新繼續(xù),仿佛從來就沒尷尬過一樣。

    這邊等到錢鐘書氣喘吁吁趕到樓下時卻已經(jīng)見兩座轎子起了,他著急地便要上前去與劉紫萱打招呼,不料一個小丫鬟把他攔下,一看原來是夏兒。

    “公子,你有何事如此著急?”

    錢鐘書愣了一下,隨即慌忙道:“我……這……這今夜如此良辰美景,怎么這樣快就走了,豈不可惜?”

    夏兒掩口輕笑一聲:“錢公子,那你想要怎樣?”

    “我……呵呵,我只是想問問老太君好。”

    夏兒點了點頭說:“哦!原來是這樣,那么請公子回吧,她老人家十分好。”

    小丫頭也不再說,轉(zhuǎn)頭便走,那錢鐘書急了,忙道:“我還請問你家劉小姐好么?”

    夏兒回頭打量了一眼錢鐘書,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錢鐘書立馬給身后的侍從揮了揮手,那下人就從懷里掏出一疊銀票,少說也有三百兩。

    錢鐘書堆笑著說:“小小意思,請夏兒姑娘收下,聊表薄意。”

    夏兒頓時一臉嫌棄,哼道:“錢公子這是什么意思?是要收買我這個小丫鬟嗎?”

    “不不不,你誤會了,今夜除夕,就當(dāng)是賀歲紅包罷!”

    夏兒冷笑一聲道:“錢公子認為我劉府丫鬟也當(dāng)受你錢家的紅包么?”

    這話一出引得錢家下人個個怒目圓睜,紛紛為主人抱不平。

    有一下人道:“你這丫頭,我家公子給你這小丫鬟紅包你倒不知足,反而來譏笑,一點禮數(shù)都沒的?”

    “呵呵,那又如何?你們懷的什么心意,倒要來賄賂我這小丫頭么,這如此傳出去你們也十分開心么?”

    “你……”

    “住口!”錢鐘書急忙呵斥住家仆,心想自己的下人怎么都是寫酒囊飯袋,一點情商都沒有么?

    當(dāng)下隨即就給夏兒道歉,表示自己并沒有什么意思,只是想問一下劉紫萱姑娘的好。

    夏兒得了便宜,神氣一笑:“其實也沒什么,也不怕告訴你,我家小姐最近心情不大好,總是在思念著一個人……”

    “是誰?”錢鐘書著急問道。

    夏兒嘿嘿一笑:“錢公子,你該不會認為是你吧?”

    “啊……我這……”錢鐘書頓時沒了力氣,但是反過來想就十分覺得這丫頭毒舌,怎么好好說話都不會,對自己冷嘲熱諷的?

    自己每年上門提親都會給這丫頭帶點贈禮去,可是這女孩子就是不收,好像自己天生欠她的一樣。

    想到這錢鐘書又郁悶又生氣,心想:你這丫鬟有一天別落到我手里,不然我非整死

    你不可。

    夏兒看著錢鐘書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哈哈笑了幾聲轉(zhuǎn)身蹦蹦跳跳離去了,那幾個錢家的下人更是氣不過,紛紛大罵。

    “欺人太甚,這小女孩太不懂規(guī)矩了。”

    “就是,公子,我建議我們……”

    “住口!還嫌不夠丟人是嗎?”錢鐘書悶吼了一聲,頓時嚇住了幾個仆人,他冷哼了一聲,心想自己在哪都吃癟,一時間心里如九轉(zhuǎn)回腸一般難受。

    此時也沒什么辦法,于是只能帶著幾個仆人也轉(zhuǎn)身走了。

    那夏兒歡歡喜喜趕上了轎子,更輕聲哼唱,劉紫萱的聲音從轎子里傳了出來。

    “夏兒,你剛才去哪了?”

    夏兒道:“沒去哪,嘿嘿,錢公子找人家說話呢。”

    轎子里沉默了一會,冷道:“你受了他的好處了么?”

    “沒……沒有,絕對沒有,小姐你知道夏兒不是那種人。”小丫頭慌慌張張地連忙撇清關(guān)系。

    “若是讓我知道你拿了他什么東西,哪只手拿的我就砍掉你哪只手,把你趕出劉府,賣到青樓去做娼妓,知道了么?”

    夏兒害怕地連忙回答:“知道了知道了,夏兒一直都記在心里,不會忘記的。”

    “這是我第二次說這話,我不會說第三次,若是你還要與他說什么話,我也把你的舌頭割下來燒酒。”

    夏兒驚得面無血色,懼道:“夏兒不敢了……”

    劉紫萱坐在轎子里,凝神蹙眉思索,最終只是輕嘆一聲,這聲只有自己知道。

    想想方才自己遙望圓月,也不知那人年關(guān)之刻在哪,與誰在一起,也不知弟弟劉正卿到何處,是否將自己的發(fā)簪交與巧靈了,更不知她是否收下了……

    更重要的是,那人是否與巧靈在一處。

    唉!唉!唉!

    又嘆又息,往事種種涌上眼眸,恩怨摻半如何圈攬,想必今夜又是不眠之夜了。

    愁!愁!愁!

    欲上高樓去避愁,愁還隨我上高樓,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澆愁愁更愁。

    于是,飛雪夜里,雍州城里燈紅通明,玉人轎子已離開渭水回到劉府,只是隨行了一路的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