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花開(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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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無上清涼 2022年10月23日 初秋的衡山路,街上零星飄落著寬大的梧桐樹葉,有些已經(jīng)泛黃并且佝僂著原本舒展的葉片,踩上去發(fā)出嘎吱一聲脆響,只是不管它們是黃色的還是綠色的,從高處飄落的那一瞬間就意味著屬于它們的短暫輪回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道路兩邊的梧桐樹彷佛開始謝頂?shù)闹心甏笫澹缫巡粡拖娜盏臐馐a蔽日,接連幾天的多云天氣讓太陽的威力小了很多,羞羞答答的一絲光線在地上投出一片稀疏的光影然后迅速隱去,而我的心情也和這天氣一樣陰郁。 我在路邊找了個空閑的長椅坐下,自己都吃驚一個簡單落座的動作居然演繹出了退休年級才有的老邁之感,我掏出手機滑了一下,一萬兩千步,要知道現(xiàn)在才只是上午十點而已。 坐下才覺得一身的疲憊之感向我襲來,我不禁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雙眼盯著眼前一切活動的物體,看著他們從一只眼睛的視野之內(nèi)活動到另一只眼睛的視野之中,直到消失在視線之外。 「叔叔。」 忽然一聲輕輕的稚嫩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我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轉(zhuǎn)了一下頭,只見是一個看著應該是學齡前的小女孩,見我向她看去,大大的清澈的眼睛內(nèi)有一絲怯意又有一絲希冀。 「怎么了小meimei。」 我掩飾住身體的疲憊感,努力做出一副自認為非常和藹的笑容。 「叔叔,你……你坐在我的風箏上了。」 小女孩充滿童稚的聲音非常悅耳,我一直聽的有些呆了。 「叔叔,我的風箏……」 小女孩見我沒有反應,忍不住又說了一遍。 「哦哦哦,對不起對不起哦,叔叔太累了沒注意椅子上還有東西。」 我說著急忙探手從屁股下面抽出被我坐住半邊的一只風箏,「看看壞了沒有,如果壞了叔叔賠你一個。」 小女孩從我手上接過風箏,拿在手里看了幾眼,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沒壞,謝謝叔叔,叔叔再見。」 說著開心地朝一邊跑去了。 我的目光順著她離開的方向望去,只見一位女士正在二三十米開外的地方等著她,應該是她的mama,小女孩興奮地撲向了自己的mama,一邊回頭沖著我的方向指了指說著什么,她的mama寵溺地摸著她的頭,想來是在教育孩子自己勇敢地去向陌生人提出訴求,小女孩顯然是做到了,這讓母女倆都很開心,mama笑著牽著女孩的手走遠了。 這溫馨的一幕彷佛一股微風拂過我的雙眼,暖暖的,又有些……濕濕的,我的心不由得抽了一下,那種感覺就好像小時候看見隔壁鄰居家的孩子玩著任天堂紅白機,而我只能咽著口水,那是羨慕加嫉妒。 我嘆了口氣,從上衣內(nèi)側(cè)袋中取出一張折了兩折的紙,我強抑住雙手的顫抖將它慢慢打開,那是一張診斷書,在那一瞬間我彷佛著魔一般自欺欺人地想要在上面看到一個不一樣的結(jié)果,但是可想而知,我那被淚水浸潤的視線使得紙上的內(nèi)容映入眼簾時一片模煳,可是扎心的是其中三個字卻特立獨行般的清晰可見——無精癥!理所當然的結(jié)果,卻讓我的心又被針扎了一次,折起紙重新塞回衣兜,這時候,電話響了。 我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平靜地按了接聽鍵。 「喂。」 「喂,老公。」 電話是我的妻子宋安娜打來的,「呃……怎么樣?」 她在電話里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陷入了沉默,然后對著電話吐出一個長長的鼻息。 電話那頭也隱隱傳來一聲輕嘆,「沒事的,別有什么壓力,等你回家再商量吧。」 「嗯。」 我不知該說什么。 「對了,你還回去上班嗎?」 「請了半天假,但是今天沒什么事,下午也不想去了。」 「嗯,要不……我下午也請假吧,我們?nèi)ズ葌€下午茶。」 「不用了,我沒事,我再逛一會兒就回家了。」 「嗯,要不,你晚上來接我下班吧,我們?nèi)ネ饷娉浴!?/br> 此刻的我心情早已落到谷底,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趣,本想順嘴拒絕,但是話到嘴邊卻咽了回去,想了想說道,「好的,你快下班了打電話給我,我來接你。」 「嗯嗯。」 電話那頭顯得有些高興。 我叫朱錦彥,我出生在一座內(nèi)地的小城,雖說小,學過中國近代史的一定聽說過她的名字,我在那里度過了整個童年和少年時期,高中時考上了省會的重點中學,從此開始了離家獨立的生活,高考時我抱著非大城市不去的想法并且最終考取了上海交通大學,本碩連讀讓我在這座充滿誘惑的城市呆了六年。 畢業(yè)的前夕,我陷入了人生中最大的糾結(jié)之中,是帶著大都市名牌大學的光環(huán)回去老家做一個體制內(nèi)旱澇保收的公務員,還是在這個曾經(jīng)的冒險家樂園博一個遠大的前程。 最終讓我下定決心留下來的是一個女孩的出現(xiàn),那是畢業(yè)前的一次離別聚會,想到即將各奔東西,此生不知能否再見面,一桌男男女女哭得稀里嘩啦的,其中有一個不知所措的身影吸引了我的注意,她不是我們一屆的同學,而是一位同學的表妹,一名本校的大一新生。 作者:無上清涼 2022年10月23日 初秋的衡山路,街上零星飄落著寬大的梧桐樹葉,有些已經(jīng)泛黃并且佝僂著原本舒展的葉片,踩上去發(fā)出嘎吱一聲脆響,只是不管它們是黃色的還是綠色的,從高處飄落的那一瞬間就意味著屬于它們的短暫輪回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道路兩邊的梧桐樹彷佛開始謝頂?shù)闹心甏笫澹缫巡粡拖娜盏臐馐a蔽日,接連幾天的多云天氣讓太陽的威力小了很多,羞羞答答的一絲光線在地上投出一片稀疏的光影然后迅速隱去,而我的心情也和這天氣一樣陰郁。 我在路邊找了個空閑的長椅坐下,自己都吃驚一個簡單落座的動作居然演繹出了退休年級才有的老邁之感,我掏出手機滑了一下,一萬兩千步,要知道現(xiàn)在才只是上午十點而已。 坐下才覺得一身的疲憊之感向我襲來,我不禁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雙眼盯著眼前一切活動的物體,看著他們從一只眼睛的視野之內(nèi)活動到另一只眼睛的視野之中,直到消失在視線之外。 「叔叔。」 忽然一聲輕輕的稚嫩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我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轉(zhuǎn)了一下頭,只見是一個看著應該是學齡前的小女孩,見我向她看去,大大的清澈的眼睛內(nèi)有一絲怯意又有一絲希冀。 「怎么了小meimei。」 我掩飾住身體的疲憊感,努力做出一副自認為非常和藹的笑容。 「叔叔,你……你坐在我的風箏上了。」 小女孩充滿童稚的聲音非常悅耳,我一直聽的有些呆了。 「叔叔,我的風箏……」 小女孩見我沒有反應,忍不住又說了一遍。 「哦哦哦,對不起對不起哦,叔叔太累了沒注意椅子上還有東西。」 我說著急忙探手從屁股下面抽出被我坐住半邊的一只風箏,「看看壞了沒有,如果壞了叔叔賠你一個。」 小女孩從我手上接過風箏,拿在手里看了幾眼,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沒壞,謝謝叔叔,叔叔再見。」 說著開心地朝一邊跑去了。 我的目光順著她離開的方向望去,只見一位女士正在二三十米開外的地方等著她,應該是她的mama,小女孩興奮地撲向了自己的mama,一邊回頭沖著我的方向指了指說著什么,她的mama寵溺地摸著她的頭,想來是在教育孩子自己勇敢地去向陌生人提出訴求,小女孩顯然是做到了,這讓母女倆都很開心,mama笑著牽著女孩的手走遠了。 這溫馨的一幕彷佛一股微風拂過我的雙眼,暖暖的,又有些……濕濕的,我的心不由得抽了一下,那種感覺就好像小時候看見隔壁鄰居家的孩子玩著任天堂紅白機,而我只能咽著口水,那是羨慕加嫉妒。 我嘆了口氣,從上衣內(nèi)側(cè)袋中取出一張折了兩折的紙,我強抑住雙手的顫抖將它慢慢打開,那是一張診斷書,在那一瞬間我彷佛著魔一般自欺欺人地想要在上面看到一個不一樣的結(jié)果,但是可想而知,我那被淚水浸潤的視線使得紙上的內(nèi)容映入眼簾時一片模煳,可是扎心的是其中三個字卻特立獨行般的清晰可見——無精癥!理所當然的結(jié)果,卻讓我的心又被針扎了一次,折起紙重新塞回衣兜,這時候,電話響了。 我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平靜地按了接聽鍵。 「喂。」 「喂,老公。」 電話是我的妻子宋安娜打來的,「呃……怎么樣?」 她在電話里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陷入了沉默,然后對著電話吐出一個長長的鼻息。 電話那頭也隱隱傳來一聲輕嘆,「沒事的,別有什么壓力,等你回家再商量吧。」 「嗯。」 我不知該說什么。 「對了,你還回去上班嗎?」 「請了半天假,但是今天沒什么事,下午也不想去了。」 「嗯,要不……我下午也請假吧,我們?nèi)ズ葌€下午茶。」 「不用了,我沒事,我再逛一會兒就回家了。」 「嗯,要不,你晚上來接我下班吧,我們?nèi)ネ饷娉浴!?/br> 此刻的我心情早已落到谷底,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趣,本想順嘴拒絕,但是話到嘴邊卻咽了回去,想了想說道,「好的,你快下班了打電話給我,我來接你。」 「嗯嗯。」 電話那頭顯得有些高興。 我叫朱錦彥,我出生在一座內(nèi)地的小城,雖說小,學過中國近代史的一定聽說過她的名字,我在那里度過了整個童年和少年時期,高中時考上了省會的重點中學,從此開始了離家獨立的生活,高考時我抱著非大城市不去的想法并且最終考取了上海交通大學,本碩連讀讓我在這座充滿誘惑的城市呆了六年。 畢業(yè)的前夕,我陷入了人生中最大的糾結(jié)之中,是帶著大都市名牌大學的光環(huán)回去老家做一個體制內(nèi)旱澇保收的公務員,還是在這個曾經(jīng)的冒險家樂園博一個遠大的前程。 最終讓我下定決心留下來的是一個女孩的出現(xiàn),那是畢業(yè)前的一次離別聚會,想到即將各奔東西,此生不知能否再見面,一桌男男女女哭得稀里嘩啦的,其中有一個不知所措的身影吸引了我的注意,她不是我們一屆的同學,而是一位同學的表妹,一名本校的大一新生。那晚上,醉得不是太厲害的我和她一起把她的表哥,我的同學送回了家,累出一身汗的我顧不得同學父母留我喝杯茶的好意離開了他們家,因為我想著追出去看看能否再次見到早我?guī)追昼婋x開的那道靚麗的身影。 我走出樓道,夜晚的涼風拂過汗涔涔的身體,透心的涼意讓我舒服的打了個酒嗝,終究還是沒能看到她,我自嘲地笑了笑,朝著小區(qū)的出口走去。 「誒,是你啊,你還沒走呢?」 剛走到小區(qū)大門口,就看見她從另一條路上走了出來。 「啊!對啊,你表叔表嬸想留我坐一會兒,我想著再不回去宿舍就關(guān)門了,這就走了,你這是去哪兒?」 我的心里一陣激動。 「哈哈,我剛才光顧著聽你們悲歡離合了,到家才發(fā)現(xiàn)沒吃飽,我去對面肯德基買個漢堡去。」 她說著不好意思地撩了一下一頭長發(fā)。 「你也住這小區(qū)?」 我問道。 「對啊,就住他們對面那幢房子。」 說著為我指了一下。 我打量了一下她,上身短袖T恤配下身牛仔熱褲的打扮時尚又不失性感,尤其是一雙大長腿雪白而筆直,腳上一雙白色的耐克鞋遮住了那雙誘人的小腳丫,我的心里忽然鼓起一陣勇氣。 「那個……要不我陪你去吧。」 「哦?你不怕宿舍關(guān)門?」 她歪著頭看我,一臉笑意像是只成了精的小狐貍。 「沒事沒事,現(xiàn)在趕回去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要是晚了我就住同學那兒去,他在外租房子。」 「哦?男同學女同學呀?」 她還是歪著頭,笑得有些賊兮兮的。 「是男同學,別誤會,哈哈。」 我打了個哈哈,然后迅速調(diào)轉(zhuǎn)話題,「對了,我才發(fā)現(xiàn)你長得好高啊,能冒昧問一下多高嗎?」 「哦,我172,你呢?」 「呃……我……178.」 「真的假的?」 「真的,我就是有那么一點微胖,看著不顯高,不像你那么苗條,看著能有175.」 「呵呵,好吧,你說多少就多少吧。」 「真的,我不騙你……」 就這樣,我和一個認識不久而且還小我五歲的女孩在肯德基聊了兩個多小時,要不是她的父母打電話叫她回家,我們估計還能接著聊。 那天之后,困擾我的去留問題忽然變得不那么困擾了,我決定留在上海繼續(xù)發(fā)展,畢業(yè)后我進了一家中等規(guī)模的外企,做起了本專業(yè)對口的工作。 一年后,也就是她大二那年,我生平第一次鼓起勇氣向一個女孩表白,別怪我遜,其實我在大學期間談過一次戀愛,說來你們別不信,還是那位大我一年的學姐倒追的我,我當時很吃驚也很得意居然會有漂亮學姐主動追我,這很是讓我的虛榮心膨脹了一下下,但是好景不長,交往不到一年我才發(fā)現(xiàn),我只是那位欲望極強的學姐眾多男友中的一個,說難聽點連男友都不算,最多算是個性伴,心灰意冷之下我在余下的兩年學業(yè)保持了感情的空窗,直到向宋安娜表白。 就這樣,我們倆順理成章地開始了屬于我們的戀情,一開始,我不是沒有擔心過外形出眾的她也只是將我當做備胎,但是相處一段時間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這樣的質(zhì)疑是多么的可笑,她是個非常傳統(tǒng)的女孩,別問我為什么下這樣的結(jié)論,生活中的細節(jié)是騙不了人的,只是有一點,我們真正深入對方的那一天我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不是處女了,為此我有那么一瞬間的恍惚與失落,但是看著她眼淚汪汪地對我說著抱歉的話,我能做的就是將她使勁擁入懷中,發(fā)誓以后好好愛她。 幾年后,本科畢業(yè)的她在親戚的介紹下進了一家局級的事業(yè)單位工作,而彼時的我也已經(jīng)在公司混成了中層,并且有著不錯的發(fā)展前景,但是我們的戀情卻沒有得到她父母的祝福,強烈的鄉(xiāng)土觀念讓他們不愿將唯一的寶貝女兒嫁給一個外地人,于是他們從她工作的第二年開始頻繁地安排她參加各種相親,作為乖乖女的她不忍忤逆父母的意愿,于是半推半就地去見了不少的男孩,但是她每次都會讓我知道,雖說我得到她不會離開我的承諾,但是這樣的日子過得十分別扭。 有時候她在咖啡店和男孩見面,我就坐在離他們兩三張桌子遠的地方,等她打發(fā)走相親對象我們就去吃飯,大半年之后,我終于對這樣的日子感到厭煩了,我爆發(fā)了,逼她表態(tài)到底對我們今后的關(guān)系怎么想,那一晚,我們摟著彼此都哭了,她面對母親的電話轟炸選擇關(guān)掉了手機,摟著我在床上躺了一夜,第二天開始,惱人的相親忽然間消失不見了。 也是從那天開始,我從被動防御轉(zhuǎn)向了主動進攻,我以宋安娜正牌男友的身份經(jīng)常去他們家對她父母展開各種投其所好的感情攻勢。 個中的艱辛暫且不表,反正最終的結(jié)果就是我在即將年滿三十歲那年終于結(jié)束了愛情長跑,抱得美人歸,那一年她24歲,宋安娜作為條件不錯的上海土著確實讓我吃到了不少的紅利,買房,買車,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順理成章,和心愛的女人構(gòu)筑起了幸福的家庭,沒有比這更美好的事情了。 最初的半年,我們本著享受一下二人世界的想法做了防護措施,最瘋狂的激 情退去之后,生活從洪水奔騰變成了涓涓細流,平淡卻又甜蜜,增添新的家庭成員成了我們新的任務,夜夜笙歌變成了集中火力在排卵期那幾天。 幾個月過去了,妻子的肚子還是沒有動靜,但是我們都沒有當回事,繼續(xù)在我們即將度過的漫長人生道路上穩(wěn)步前進。 大約一年之后,也就是我們結(jié)婚一年半之后,一次春節(jié)家庭聚會,宋家的長輩們理所當然地談到了添丁進口的事,不知道誰說了一句,新婚一年后,如果想要孩子還是要不到的那就是有問題了,我們倆瞬間變得尷尬起來。 春節(jié)過后,岳父岳母也開始鄭重關(guān)心起我們的生娃大事起來,我們原本還能輕松對待的心情逐漸變得凝重起來,妻子顧及我作為男人的面子,自己先去做了全面的檢查,果然檢查出了一些自身的問題,我在聽聞之后擔心之余卻也松了一口氣,果然不是自己的問題。 妻子住院做了個小手術(shù),又在家休養(yǎng)了一段時間,等她徹底恢復之后我們又開始了造人的計劃,又是幾個月過去了,妻子的肚子還是平坦如初,我們好不吞易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要不……我也去檢查一下?」 當我鼓起勇氣對妻子說出這句話時,我從她眼里看到的是隱隱的淚光和欣慰的眼神,我決定放下那不值錢的所謂尊嚴,勇敢走進醫(yī)院,可是最終的結(jié)果……回到家睡了個不踏實的午覺,昏昏沉沉的起身出門,開著車來到妻子的單位停車場,我坐在車里想著心事,直到幾聲篤篤篤敲車窗的聲音傳入耳中才驚醒過來,我連忙解鎖車門,妻子這才拉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 一陣香氣傳來,熟悉的味道讓我陰郁了一整天的心情稍稍得以舒展,我擠出一絲微笑,將頭伸了過去,妻子默契的湊了過來,我在她嬌嫩的臉蛋上輕輕一吻,這是我們的上車儀式。 「你想吃什么?」 我溫柔的問道。 「嗯……」 妻子歪著頭想了想,那樣子說不出的可愛,「我今天想吃火鍋。」 我撲哧笑出聲來,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老婆你真好。」 妻子的一雙杏眼頓時笑成了月牙,「那還不快開車。」 妻子其實并不怎么喜歡吃火鍋,至少沒有我那么喜歡,有潔癖的她每次吃完回家都要洗頭,而她那一頭長發(fā)洗起來特別麻煩,她今天能主動提出吃火鍋就是為了讓我開心。 來到火鍋店,我們找了個沙發(fā)位并排坐著,望著鍋底高湯逐漸沸騰升騰起的熱氣,我覺得在求子這條路上就如同這氤氳的霧氣一般模煳而沒有方向感。 「我媽昨天打電話給我。」 我輕聲說道。 「婆婆說什么了?」 「我兩年沒回去了,她說等過年了來看我們,就不叫我們回去了,反正他們閑散得很,不怕隔離。」 「哦。」 妻子不咸不淡的答應了一聲。 我知道妻子不太喜歡這個婆婆,這種事無關(guān)地域歧視,只是因為我的母親從小生長在那種環(huán)境中,無論是言談舉止還是飲食習慣,都與從小在大都市長大的妻子那么的格格不入,特別是她那不帶粗口幾乎就不會講話的習性讓妻子每每都會皺起眉頭。 「這次……」 我猶豫了一下,「這次不單我爸媽會過來,我表弟一家也跟著來玩幾天。」 我說這話的時候沒什么底氣,我見過太多吐槽農(nóng)村親戚的文章和帖子,我也不想別人將那種村駐滬辦事處的帽子扣我頭上。 「你表弟?我見過嗎?」 「哦,我們結(jié)婚的時候來過,他和你同歲,月份上還比你小,這次帶他老婆還有兩個孩子一起過來玩,我想帶他們?nèi)ヒ惶说鲜磕幔溆鄷r間讓他們自己逛吧。」 「嗯,老公。」 「嗯?」 「你說……公公和婆婆來……會不會問我們生孩子的事?我怕……」 我將她柔滑的手掌攥在手心,「怕什么,這是我們自己的事,他們問歸問,我們打個哈哈就過去了。」 「不過……我聽你說過你們老家宗族觀念特別強,沒有孩子會被人看不起吧。」 妻子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搖了搖頭,「沒關(guān)系,我都在上海這么多年了,他們想說讓他們說去,我反正聽不見。」 「老公……要不,我們領(lǐng)養(yǎng)一個,你說呢?」 這個提議讓我心里一動,但是隨即就搖了搖頭,「傻瓜,我們是有王位要繼承嗎?再說了,領(lǐng)養(yǎng)一個沒有血緣的孩子,別說我父母了,就是你父母,我岳父岳母那邊你覺得能接受嗎?」 「唉,那我們該怎么辦呢,真?zhèn)X筋。」 「老婆,你會不會覺得我想要孩子的執(zhí)念太深了?」 「沒有啊,你別這么想,其實我也很想要孩子的,特別是聽你說了孩子不僅可以帶給我們快樂,也是我們愛情的結(jié)晶,是家庭的紐帶,而且我都快27歲了,身邊同齡的閨蜜很多都當mama了,我也特別羨慕。」 我摟過妻子的肩膀,在她的臉上又是輕輕一吻,這時候她的電話響了。 「喂,哦,媽。」 她說著看了我一眼,似乎岳母說的是關(guān)于我的事情。 「沒什么,他檢查下來一切正常,可能 還是我們的緣分未到吧,這事不急,慢慢來……」 妻子是在替我打掩護,我的心不由得一痛,在要孩子這件事上,我?guī)缀醯韧诒慌辛怂佬蹋t(yī)生說我的病可能是基因?qū)用娴模乾F(xiàn)有的醫(yī)學技術(shù)無能為力的。 最^^新^^地^^址:^^ 「嗯嗯,我們在外面吃飯呢,等周末了回來看你們,拜拜。」 妻子掛斷了電話,對我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吞,「湯都開了,我們先吃吧。」 往日里覺得無比鮮美的潮汕鮮切牛rou火鍋此時吃在嘴里卻是味同嚼蠟。 「老婆。」 我吃了幾口,終究還是決定把藏在心里的話說出來,「你聽說過jingzi庫嗎?」 「嗯?」 妻子抬起頭來,思索了片刻,「好像聽說過,是在什么醫(yī)院來著?」 「仁濟醫(yī)院。」 「對對,啊,難道你想?」 我點了點頭,「你知道我一直想要個孩子,我們的孩子,現(xiàn)在因為我的原因,我們只能退而求其次,要一個屬于你的孩子,但是你放心,我一定會把ta當成我的親生骨rou的。」 「可是……」 妻子有些猶豫,「可是我總覺得這樣不太好。」 「沒事的,都是正規(guī)途徑,jingzi的質(zhì)量和來源都是可以放心的,聽說捐獻者經(jīng)過很嚴格的測試,多數(shù)都是在校大學生。」 「我不是這個意思。」 妻子搖了搖頭,「我是說我總覺得在我的體內(nèi)孕育一個不屬于你的生命,我接受不了。」 「唉……」 似乎被說到了痛處,我長長嘆了口氣。 「老公你別難過,要不……我考慮一下?」 我點了點頭。 幾天后的周末,我和妻子照例去到岳父母家蹭吃蹭喝,大家聊了家長里短之后果然直奔主題,那就是什么時候要孩子,由于得到妻子提供的我一切正常的信息,老倆口也是放下了心事,喜滋滋地詢問什么時候可以迎來孫輩,我們倆強打精神,靠著演技應付了下來。 回家的途中,妻子開口了,「老公,我決定了,我接受你的提議,我們約個時間去jingzi庫吧。」 不知道為什么,我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瞻前顧后起來,不屬于 我的孩子我真的能接受嗎?可是想想自己的情況,我就像是一個高位截癱的病人,當坐在輪椅上度過余生都成為需要努力才能達成的目標時,不要貪心地奢望站立奔跑才是生存之道。 回去后我們大致了解了一下人工授精的流程和費用,如果是使用丈夫的jingzi,那么費用是三千元,加上男女雙方的檢查費用合計是在六千元左右,如果是使用jingzi庫采集的捐獻者jingzi,那么總的費用在一萬元左右。 錢對我們來說不是太大的問題,我在意的是這種方式的成功率只有15%,其實說起來單次概率低,但是只要迭加就能提高成功率,由此產(chǎn)生的迭加費用我們也是能承擔的,但是對于醫(yī)院受精真正勸退我們的,還是發(fā)生在醫(yī)院中的一件事。 到了醫(yī)院才發(fā)現(xiàn)這年頭對這玩意兒的需求遠比我們想象的要旺盛,jingzi庫位于醫(yī)院二樓的一角,并不是很顯眼,如果不仔細看甚至看不到任何明顯的標識,這種有意識的設(shè)計最低限度的保證了求醫(yī)者的隱私,畢竟進出這里的人心理上多少有些自卑,有這樣心態(tài)的人特別在乎他人的目光。 我算是臉皮厚的人了,但是走到門口了,原先慨然的氣質(zhì)也不禁變得猥瑣起來,總覺得每個人投向我的目光中多少透著些鄙夷。 就醫(yī)流程很簡單,醫(yī)生會詢問一些個體的體質(zhì)狀況,我坦然地告知了無精癥的檢查結(jié)果,也許這里的醫(yī)生最常聽到的就是這種病癥了,在我看來晴天霹靂一般的病情在他們眼里和感冒無異。 醫(yī)生開了一些常規(guī)檢查的單子,我被要求做一個jingzi質(zhì)量的再次檢測,我和妻子各自完成了這些檢查,就等著十天之后來拿報告,一旦檢查結(jié)果符合標準,妻子就將在排卵期接受jingye灌注。 「好啦,別老是皺著眉頭啦,只要我們保守秘密就沒人會知道這件事,下次來只要我身體檢查沒問題,順利的話我就能孕育我們的寶寶了。」 出了診室來到醫(yī)院走廊,妻子拉著我撒嬌般的說道。 我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吞,「我知道,可是總覺得……」 「沒有可是。」 一直溫柔撒嬌的妻子忽然板起了臉,「未錦彥,我體內(nèi)即將孕育的就是你的孩子,你自己都對此懷疑的話怎么說服別人呢?」 「我……」 「這件事還是你提出的,我都說服自己了,為什么你卻變得婆婆mama了?」 我仰起頭看著醫(yī)院天花板上的吊燈,做了兩次深呼吸。 「嗯,你說得對,這件事早昨晚做早晚得做,我是男人,我不該這么瞻前顧后。」 妻子臉上浮出一絲笑意,但是隨即就消失了,「老公,如果這孩子真的誕生了,你以后會不會嫌棄……不是你的。」 我聽了妻子的話,感覺心都被揪了起來,她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跟我來到了這里,我卻在瞻前顧后以至于讓她也進退維谷,我一時間竟有些痛恨我自己。 我連忙摟住妻子的雙肩,「不會的!老婆你相信我不會的!我未錦彥發(fā)誓,我一定會用我的余生來照顧你和我們的孩子的!」 妻子的眼里閃爍著淚光,「我們的孩子」,這五個字徹底打消了他的顧慮,我知道,要不是周圍還人來人往,而我的這一番舉動已經(jīng)吸引了不少目光向我們注視,她一定會撲進我的懷里流出幸福的淚水。 「喲喲喲,小夫妻兩個在這兒卿卿我我呢,哈哈。」 我循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婦女正笑著看著我們,我覺得她有些面熟,但是一時沒想起來是誰,倒是妻子似乎一眼就認出她來了。 「咦?顧阿姨你怎么在這里啊?」 妻子這一說我想起來了,這個女人是我岳母的好閨蜜,據(jù)說當年想讓妻子嫁給她的兒子,據(jù)說那是一位海歸人士,回到國內(nèi)之后在一家外資企業(yè)從事人工智能之類的高精技術(shù)工作,不得不說如果沒有我的出現(xiàn),妻子大概率會成為她的兒媳。 好友的女兒,長得又是如此的美麗乖巧,錯失如此一位兒媳婦,自此之后我怎么看這位顧阿姨,似乎都感覺她對我態(tài)度不善。 「哦,我調(diào)到這里做藥劑師大半年了,你mama沒和你說嗎?」 我一看妻子一臉茫然的表情就知道她是真不知道。 「誒?你們倆在這兒干嗎呢?有什么不舒服嗎?我直接帶你找專家去。」 「啊,不用了不用了,我們……我們……」 妻子說著說著開始吞吞吐吐起來,白皙的面龐也開始泛紅,顧阿姨看了看我們,又看了看我們身后的jingzi庫門牌,一雙眼睛不禁瞇了起來,我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這女人本就對我不太滿意,現(xiàn)在被她發(fā)現(xiàn)我們的秘密,呵呵,你猜她會不會有意無意地漏出點風聲給到我的岳母呢?眼看妻子裝不下去了,我知道我必須出面了。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我說著裝模作樣地走開兩步,滑了一下手機貼到了臉上。 「喂,你們怎么還沒到?我們兩個帶路的還比你們早到!快點,這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說完我又假裝掛了電話。 「顧阿姨,是我們的朋友想來看看生殖方面的問題,又不好意思自己過來就把我叫上,我想著陪他們看完了和娜娜一起去吃個飯,就把她也叫上了,沒想到在這里還能遇上您,哈哈。」 顧阿姨聽罷狐疑地看了看妻子。 「啊對啊,是我老公的一個同事,快四十了還沒孩子,家里催得急,他就想來檢查一下,早知道顧阿姨你在這里,我就讓你幫我們掛號了。」 「哦哦,這樣啊,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們……那你們忙吧,以后記得阿姨就在這個醫(yī)院,有事就來找我,不許和我見外,聽到?jīng)]有!」 「知道了知道了。」 我和妻子兩人把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一樣,畢恭畢敬地送走了顧阿姨,我連忙轉(zhuǎn)頭又沖進了診室。 「喂,老公你干嗎去?」 我走進診室,找到了剛才為我們接診的醫(yī)生。 「不好意思大夫,我請問一下,我們醫(yī)院是不是嚴格保護患者隱私的,決不會讓人知道我們來就診的是嗎?」 醫(yī)生看了看我,表情嚴肅地說道,「那當然,患者的資料是絕對保密的。」 「好的,那么如果是醫(yī)院內(nèi)部的人打聽呢?」 「這……」 醫(yī)生顯然沒料到我會這么問,原本堅毅的表情有了一絲松動,但是旋即又給出了肯定的答復,「請你放心,本診室的就診記錄,如果沒有特殊情況,就連院長都無權(quán)調(diào)閱。」 「好,我希望你們可以說到做到,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我們來過這里,希望您能體諒。」 走出醫(yī)院的大門,妻子主動抓住了我的手,我們就像戀愛時那樣十指緊扣。 「老公,你覺得顧阿姨會知道我們的事嗎?」 「老婆,那你覺得顧阿姨如果知道了會不會告訴媽?不管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 妻子沉默了一會兒,輕輕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如果說……這件事暴露了,你覺得會有多大的麻煩?」 妻子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反正不會是什么好事。」 她沉默了一會兒,「老公,我們……真的一定要有孩子嗎?」 「唉。」 我長長嘆了一口氣,「我媽和我說,我爸身體不太好。」 「啊?怎么了?」 「尿毒癥。」 「呀!」 妻子驚得捂住了嘴,「什么時候的事兒?怎么沒聽你說過啊!」 「我也是剛知道的,我已經(jīng)33了,在我們老家,我這年紀的,孩子都該和媽差不多高了,我是家里的獨子,我爸都60了還沒抱上孫子,他嘴上不說,但是我知道他心里不好受,而且這病……」 我說到這里心中一陣酸楚。 「別說了老公。」 妻子哽咽了一下,「我們都跨出第一步了,我們就堅定地走下去,好嗎?」 「嗯。」 我說著緊緊握住了妻子的手。 幾天后的晚上,我們倆吃完飯,我照例看著網(wǎng)上下載的美劇,妻子則坐在我身旁刷著抖音和淘寶,眼睛都沒閑著,嘴上還各自說著工作中的趣事,這是我們早已養(yǎng)成習慣的消遣方式,雖說各干各的,但是彼此的交流讓我們都不會覺得寂寞。 這時候妻子的電話響了。 「是我媽打來的,你不用關(guān)掉,我去外面接。」 岳母經(jīng)常打來電話一敘母女情,有時候還會把電話給我和我聊上幾句,說的無非就是些讓我照顧好娜娜之類的場面話,老實說我這個外地女婿幾年了還是沒有和上海丈母娘達成默契。 我沒有在意,而是繼續(xù)沉浸在劇情中,大約十分鐘不到,妻子進來了,她的小嘴向一邊撇著。 「怎么了?和你親愛的mama打個電話怎么這表情?」 我調(diào)侃道。 「唉。」 一聲嘆息作為開場白,「被你猜中了。」 「什么?」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顧阿姨果然跟我媽旁敲側(cè)擊的說了。」 「靠。」 我咒罵了一聲,「咱媽怎么說?」 「問我唄,我怎么能實話實說?我就堅持那天我們的說法。」 我點了點頭。 「不過老公,我有種預感,這事情就像野草,不管不顧的話只會越長越旺,我只怕猜疑的種子已經(jīng)在我媽心里種下了。」 「唉,看來醫(yī)院是不能去了,我們多去幾次的話,以顧阿姨的大嘴巴,我們干脆直接承認就好了。」 「那怎么辦啊?」 我使勁搓了搓頭皮,心里盤算著這事的得失,繼續(xù)去治療乃至受精的話,被顧阿姨識破的概率不會低于八成,那就等同于被岳母知道,這么大的事瞞著二老已經(jīng)是我們不對在先,讓他們的寶貝女兒的身體去接受外人的jingzi,以他們對新事物的認知程度我實在沒把握讓他們接受,到時候?qū)ξ业目褶Z濫炸肯定是免不了的。 這件事一旦鬧大,甚至不排除被我遠在老家的父母知道,要是身處時尚前沿的上海老人尚且都不能接受,指望他們接受?我都不敢想這件事要是在親戚朋友中間傳開會產(chǎn)生怎樣的爆炸性效果,一時間我的頭都大了!「我也不知道,唉……」 「那……還有別的辦法嗎?」 「唉,都是我沒用,連帶你也跟著我頭疼。」 「哎呀你說什么傻話呢?我們是夫妻啊,當然是有難同當啦。」 「有難同當?」 我噗嗤一笑,「說的也是哦。」 「老公別著急,再想辦法吧。」 「想辦法……想辦法。」 我的腦海中忽的閃過一個光點,「對了,老婆你聽說過地下捐精嗎?」 「地下……捐精?」 妻子一臉茫然。 「嗯,我也是偶然的機會聽說的,就是那種跳過醫(yī)療機構(gòu),私下的jingzi交易。」 「這……這聽著很不靠譜啊。」 「唉……肯定沒有醫(yī)院那么正規(guī),但是據(jù)說生意很火爆,很多人都成功了。」 「可是……可是這怎么cao作呢?」 「嗯……」 最^^新^^地^^址:^^ 我想了想網(wǎng)上看到的信息,「好像是有這樣的QQ群,在里面物色對象之后可以當面詳談,如果滿意的話就找個地方,對方將jingye保存到一個吞器中,然后女方將其注入自己體內(nèi)。」 「你……你為什么了解這么清楚?你之前就有過這個想法嗎?」 妻子滿面狐疑地看著我。 「當然不是,只是你知道我最近為這個都魔怔了,只要是相關(guān)的信息我都會去看看。」 我解釋道。 妻子面色變得凝重起來,似乎陷入了沉思。 我將正在播放的美劇暫停,打開QQ軟件,輸入「捐j」 馬上跳出了很多群,「老婆你看,這些都是,你只要點開一個群,進去就能發(fā)現(xiàn)……」 我自說自話地說著,卻發(fā)現(xiàn)妻子正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我。 「怎么了?」 「要不我們和父母坦白,就說我們不要孩子了,好嗎?我相信公公婆婆也會理解的。」 「不能說!這要是讓他們知道了,我以后在你家還能抬頭做人嗎?」 我的嗓門一下變大了,「再說了,如果沒有孩子,我們家在老家就成了絕戶,我父母出門都要被人指指點點的。」 妻子和我對視了一會兒,最終避開了我灼灼的眼神。 「我累了,想睡了,這事以后再說吧。」 那一晚,妻子罕見地和我打起了冷戰(zhàn),之后我才知道,當時的她覺得我對于虛無縹緲的孩子的重視程度超過了她,為了要孩子,甘愿讓她去冒那樣的風險。 但是妻子的本質(zhì)畢竟是善良的,她會為了我不在乎她感到生氣和失望,但是在她的心中,我的地 位始終是很重要的,于是,她又一次選擇了妥協(xié),這讓我在喜出望外的同時也感到了一絲的愧疚,而且我們也沒想到,正是這一次的妥協(xié),釀成了我們后來的悲劇。 也就在幾天之后,和我同意了思想的妻子陪著我一起在數(shù)目繁多的捐精群中篩選起來,我們通過目測選中一個人數(shù)較多,且群介紹內(nèi)吞比較齊全的Q群,妻子用她的QQ申請入群很快就獲得了通過。 已進群,只見各種自我介紹刷屏一般地滾動著。 「21歲,985在校大學生,身高182,體重86,不抽煙喝酒,無不良嗜好,可面見。」 「30歲,IT工程師,有一子一女,身體健康,身高175,體重70.」……類似的信息層出不窮。 滴滴滴。 沒一會兒的時間,妻子的好就被艾特了。 「美女,頭像是本人嗎?」 妻子的QQ不經(jīng)常使用,頭像還是當年度蜜月時在普吉島拍的一張照片,上面的她身高腿長,風姿綽約,臉上的墨鏡和頭上的寬沿遮陽帽更是給她平添幾分嫵媚性感。 「當然不是,網(wǎng)圖而已。」 妻子快速回復道。 那人隨即發(fā)來私信。 「哦哦,自我介紹一下吧,我今年37歲,職業(yè)醫(yī)生,有一個兒子5年級了,我捐精有三年了,之前幫助過8對夫妻,其中5對成功懷孕,四男一女,生兒子概率很高。能介紹一下你自己嗎?」 「我今年28歲,丈夫身體原因我無法懷孕。」 妻子打字打到這里停頓了一下,回頭看了看我。 「沒事,實話實說,身體健康的找他們干嘛?」 妻子繼續(xù),「我本人身體健康,事業(yè)單位工作。」 「能冒昧問一下您的身高體重嗎?」 「有必要嗎?」 「哦,別誤會,可能是作為醫(yī)生的職業(yè)習慣,我之前幫助過的夫妻里面有妻子身材高挑的,也有矮小的,我總結(jié)的經(jīng)驗就是我的jingzi更匹配高挑的妻子,她們生下的寶寶往往質(zhì)量更高。」 「哦?生了孩子你們還聯(lián)系嗎?」 「大家在合作的過程中處的比較好就會保持聯(lián)系,從醫(yī)學角度來說我畢竟是孩子的父親,他們也比較理解我關(guān)心孩子的心情。」 「哦,這樣啊。」 「能給我看看你的照片嗎?」 「這……我們剛聊,不太合適吧。」 「哦,別誤會,我覺得我們有緣,應該有機會線下交流,想先認識一下你。」 妻子還想打字,我打斷她,「問他怎么收費。」 妻子看了看我,手里又動了起來,「那你怎么收費呢?」 「嗯,直入正題,我喜歡,收費這樣的,五千一次,或者一萬多次到你成功為止。」 「怎么比醫(yī)院還貴?」 「我看你是有所誤解,你們目前所打聽的醫(yī)院價格應該只是前期費用,整個流程下來需要其實至少需要五萬元。」 「是嗎?」 妻子沖我吐了吐舌頭。 「那怎么cao作呢?」 「很簡單,開個房間,我會把jingye射到一個一次性注射器內(nèi),然后你用注射器將jingye推入yindao,就這么簡單,如果趕時間的話,隨便在商場找個廁所就能cao作。」 「啊?這么隨便的嗎?」 「不能說隨便,只是少了很多繁冗的程序而已。」 「那怎么證明你沒有遺傳病或者基因缺陷呢?」 「女士我這么說吧,但凡來找我們的人不是因為承受不起醫(yī)院的價格就是害怕醫(yī)院的復雜流程,或者害怕遇到熟人,簡單廉價的東西總得承擔一些必要的風險是不是?再說我能出示我的體檢證明,也能給你看我兒子和那些孩子的照片,你大可以放心。」 妻子將手放在鍵盤上卻不知該說些什么。 「和你們說句實話,這群里的人,包括其他群里的人大多數(shù)個人簡介你們信嗎?」 「不信。」 「那就是了。」 「可是你的年齡……」 「呵呵,這位女士,你大概不知道男人最精華的階段是33-38歲吧,我這個年齡的在這個群體中是最受歡迎的,難道你以為那些二十出頭的愣頭青能給你高質(zhì)量的寶寶?」 我想了想,好像確實在網(wǎng)上看到過相關(guān)的報道,于是沖她點了點頭表示認同那人的話。 「口說無憑,只會浪費大家的時間,我們約個時間見個面吧,大家當面交流一下,滿意的繼續(xù),不滿意的走人,你們繼續(xù)找下家,如何?」 這人說的很實在,我找不出什么可以反駁的,于是示意妻子答應他的要求。 「好吧,這個周六有時間嗎?我們見一下吧。」 「爽快,你一個人來嗎?」 「當然不是,肯定老公陪著啊。」 「哦哦,我的意思也是這樣最好,省得你還要回去傳話。」 「嗯。」 「那么現(xiàn)在方便給個照片嗎?不然認不了你。」 「不用,到時候QQ語音聯(lián)系。」 那人見還是騙不到照片,只能表示同意,之后又聊了幾個,但是總覺得先聊的那人更 靠譜一些,于是后來的人全都用拖字訣穩(wěn)住,先見了那人再說。 等待是熬人的,特別是面對未知的等待,我們誰也不知道將面對的是個什么樣的人,會經(jīng)歷什么樣的事,最終的結(jié)果是好是壞。 三天的等待異常的漫長,我不知道自己是期待還是懼怕這一天的到來,而且我竟然可笑的在周五晚上失眠了,確切地說是輾轉(zhuǎn)反側(cè)知道天快亮了才勉強睡著。 我們約的時間是上午十點,地點是根據(jù)雙方的住處折中選擇的一個商圈內(nèi)的咖啡館,這樣的時間地點規(guī)避了吃飯的可能,要的就是速戰(zhàn)速決。 妻子準備的出門妝吞相當簡單,臉上除了撲了點粉之外幾乎就是素顏,比她上班的工作妝還要簡單,衣著也是簡單為主,上身一件高領(lǐng)的白色毛衣,下身配一條中腰牛仔褲,外穿一件米色長風衣,腳上是一雙黑色坡跟皮鞋,雖說簡單了點,但是她是怎么穿著打扮都漂亮,扮丑是根本不可能的。 我們在家吃了早飯,稍作準備就出門了,開車直奔商圈,九點半剛過就坐進了剛開門的咖啡館,毫無疑問的是店里的第一撥客人。 「老公我有點緊張。」 「沒事,別太當回事,我們只是聊聊,不代表真的就是他了,鎮(zhèn)定一點,喝什么?我去買。」 「隨便來杯熱美式吧。」 「上午別喝那么純的,刺激胃,拿鐵好嗎?」 「好吧,不加糖。」 我讓妻子鎮(zhèn)定,其實我的心里也忐忑得很,那個男人在網(wǎng)上表現(xiàn)得能說會道,但是我不想第一次見面就讓他主導談話,畢竟我們才是買方,話語權(quán)應該掌握在我的手里,我在等咖啡的時候一直想著心事,以至于店員提醒我我才意識到咖啡做好了。 我端著兩杯無糖的熱拿鐵向我們靠窗的座位走去,剛走上平臺就看見僅有的坐人的一桌居然坐著兩個人,其中一個是我妻子,另一個赫然是個陌生的男人,正對著我的妻子說著什么,我的腦海中稍微思索了一下就意識到他到了!「這位應該是未先生吧。」 男人見我走來微笑著沖我欠了欠身。 我將手中的咖啡一杯給了妻子,另一杯遞到他的面前,「周先生,無糖拿鐵,介意嗎?」 「哈,太好了,正好是我喜歡的。」 說著不客氣地接過咖啡就喝了一口,「未先生坐呀,別站著。」 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居然立刻搶占了主導權(quán),這讓我對他的第一印象不怎么好,妻子似乎看出了些端倪,沖我溫柔的一笑,將咖啡遞還給我。 「老公我忽然不想喝了,還是你喝吧。」 我把咖啡杯又遞了回去,「還是你喝吧,我一會兒還得和周先生好好請教一些事情呢,沒時間喝。」 妻子乖巧地沒有再推辭,而是輕輕抿了一口,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上的奶沫。 「沒想到劉小姐比我想象的還要美上十分,我對能和你們一起完成這項偉大的工作而感到萬分榮幸啊。」 我微微一笑,「不急周先生,我們今天就是初步接觸,要說合作的話那是以后可能會發(fā)生的事,你說對嗎?」 「嗯嗯。」 男人點了點頭,「是啊,你們畢竟是剛接觸我們這個群體,對我們有所戒備也是人之常情,所以我今天來的目的就是用我的誠意來打動你們,然后說服你們接受我。」 男人話語非常直白,說話的時候眼睛老是瞟著妻子,這讓我心生不悅,暗暗的就有些排斥他。 「那周先生準備怎么打動我們呢?」 「當然有。」 男人說著低頭取過隨身的背包,拉開拉鏈,從中取出一個牛皮紙袋,然后解開線繩,從中取出厚厚一迭文件資料。 「你們看看,這是我上個月剛做的體檢報告,包含了艾滋病性病在內(nèi)的多項傳染病以及各項身體機能,完全健康,這是我的jingzi活力檢測報告。」 說到這里的時候他還抬眼看了看我,我總覺得他的嘴角帶著一絲譏誚。 「這是我之前幾次捐精的記錄,有放棄孩子一切權(quán)力的承諾書,還有……」 「等一下。」 我打斷了他,「這樣的承諾有法律效力嗎?」 「嚴格來說我們做的事是法律所不允許的,所以這樣的聲明沒有法律效力,但是這樣的一份聲明再加上我日后不參與孩子的撫養(yǎng),這足以讓法庭判定我今后不會得到孩子的贍養(yǎng),足以讓你們放心。」 我做了個請繼續(xù)的手勢。 「這是我兒子的照片以及之前通過我的捐精所生的幾個孩子。」 我和妻子側(cè)著頭看著那幾張照片,又看了看男人,我直到這時才仔細打量了他,長相確實因為年齡的關(guān)系比我老成一些,但還算周正,看皮膚的狀態(tài)保養(yǎng)得還算是不錯,而照片上他的兒子看眉眼和他頗為相像,而且雙眼有神,看著就有一股機靈勁,精神狀態(tài)飽滿,長大了定是個精神小伙。 再看他所說的另幾個他的孩子,都是那種滿月寶寶照,一個個看著就很可愛,這讓一直渴望有個孩子的我瞬間破防,妻子也是看得嘖嘖稱贊。 「對了周先生,說句冒昧的話,就算我相信這個確實是你的兒子,但是你怎么證明那幾個孩子就是你的呢?」 「嗯……」 男人沉思了一下,似乎是在做一個決定,「其實我一般不喜歡事后打擾那些夫妻,但是因為我和其中兩對夫妻我們之間相互信任,已經(jīng)是朋友了,我和他們約定過,可能會帶客戶去看他們的孩子,現(xiàn)身說法。」 我還想說幾句,可是妻子已經(jīng)顯得頗為意動,她搶先開口了。 「那么周先生,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之間達成了協(xié)議采用你的jingzi,你會事先做什么準備嗎?」 「哦,首先我們要選好日期,也就是你的排卵期,那么在之前的一段時間我會注意飲食,我本人是不抽煙不喝酒的,我還會在那段時間不喝咖啡,避免辛辣刺激的食物,因為這對我來說也是一份工作,我尊重我的工作。」 「好的,我們大致了解了,我們還需要回去商量一下。」 我說道。 「關(guān)于費用方面。」 男人說到這里停了一下,「我覺得和兩位有緣,所以我想這樣,單次兩千或者五千包懷孕,你們看怎么樣?」 這讓我有些意外了,他所說的價格和之前網(wǎng)上初步談的便宜了一半,他這是想讓我們盡快決定,以我和妻子的收入我不是太在乎錢,地下捐精的價格在我們看來本就不是什么負擔,所以這樣的誘惑顯然打動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