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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女人終究是弱勢群體。家庭才應該是她們的事業。那些存心要跟男人爭天下的女人,不是丑的沒人要就是天生的女漢子,讓人望而生畏不說,出人頭地沒掙到,家庭也給耽誤了。這時,海棠站了起來,跟一位走過來的同事說話。大春聽不見說什么,只看見她的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海棠個頭不高,畢竟是北方女孩,被筆挺莊重卻剪裁精當的西服裙一襯,更顯亭亭玉立。脖子上奶白色的絲巾跟深色的外套對比起來,素潔高雅,透著成熟干練的職業范兒。就連白里透紅的娃娃臉上的兩個原本膩甜膩甜的小酒窩兒,也盛滿了貴氣,扮起了充滿親和力的高級。一股突如其來的陌生感撅住了大春。那笑臉曾經是他每天都要捧著親吻的,無比的馨甜適口,可那氣場他從未留心過。從前幾乎把她當閨女一樣的寵愛,看慣了撒嬌耍潑,古靈精怪。從來沒見過她笑得這般驕傲,克制,還不失溫柔。是她變了,還是自己根本就不曾真正的了解她?讓大春覺得陌生甚至吃驚的,自然還有一個禮拜之前在廣州的酒吧里刷新的認知。那種仿佛直接擊中心臟的痛苦糾結,把一切都打亂了,從精神到rou體,煎熬至今。那晚,從洗手間回來,就看見了姓吳的背影跟她靠得那么緊。她是笑著打開那只咸豬手的,那眼神中的曖昧意味只有關系夠特殊的人之間才會有。大春雖然自認是個直男,卻并不傻。隨后的沖突中,也一直保持著清醒。拳頭砸在那雜碎的臉上,立馬就揮出了第二下,第三下。到現在他也覺得打少了。然而,回手打在海棠臉上的那一巴掌,立馬就后悔了,可他不想道歉。后來,海棠跟他認錯。那些開房的細節她不說,大春也想象得出,他沒興趣知道,只想問個為什么。可海棠只一個勁兒的說對不起,說是老鄉,禁不住糾纏一時糊涂。盯著她抿緊的嘴唇,臨危不懼的眼睛,大春只有失望。海棠從前也跟她講過那些前男友,高中的,大學的,都有。誰沒幾段兒青春懵懂,年少無知的歲月呢?大春甚至興致勃勃的聽她講。在床上的時候,偶爾會聊到很多讓人血壓升高,非色文不可描述的細節。大春也只當她生性調皮,權當增加情趣的調味劑,一邊狠狠的干她,一邊不能免俗的問跟自己相比誰厲害。海棠總是故意刺激他,不是說高中那個粗,就是說大學那個長,惹得他發瘋發狂,干得她嗷嗷叫著討饒。怎么也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是個放蕩的女人,背著自己偷人,還是個從結婚之前就勾搭上的小白臉兒!這個女人到底還隱藏了多少秘密?大春盯著車窗框住的俏麗身影,覺得自己跟她相隔越發遙遠。這時候,有個女孩遞給海棠一盒盒飯。她一個人走到窗邊,撿了張沒人的桌子坐了,打開飯盒,拿起筷子,臉上的笑容早已不見。大春隔著車窗看她,雖然很遠,卻很真切。她的眼睛真是又圓又大,小鼻子是翹的,總會讓人忍不住在鼻頭兒上勾一下。可是,看了半天,也沒見有一粒米一根菜入口。大春看著她,她看著面前的空氣,沒人知道,他們臉上掛著同一副表情。同樣面帶憔悴,郁郁寡歡。許博讓他來看什么呢?感受什么呢?除了糟心,難道還有別的……大春不想看見她認真工作的樣子,即便那樣子實在很耐看。也不想看見她食不下咽的樣子,那滋味兒并不好受。他到現在也沒問明白她為什么這么對待自己,這么對不起自己,他不想聽她痛心疾首的道歉,更不愿意看見她淚流滿面的哀求,太難受!難道,這份難受就是許博讓自己過來體會的么?正發愣,海棠似乎感應到了什么,扭頭望向窗外,立刻站了起來。大春像個盯梢被發現的特務,在海棠沖出門口的時候已經加大油門駛入了車流,從倒車鏡里看見她跑了幾步,慢慢停下站定,面目漸漸模糊。開出一個街口,大春才有意識的讓車速盡量慢下來,發現自己的心竟然“砰砰”的跳個不停……海棠站在臺階下,目送著大春的車,直到完全看不見了,才轉回頭。借著抬手理過鬢發的動作,用尾指勾過眼角。這些天,他總是這樣躲著她。不責備,也不原諒,卻比打罵她一頓更讓人難受。回到座位,重新拿起筷子,海棠覺得喉嚨里墜著一塊石頭,只就著紫菜湯咽了幾口米飯就放下了,拄著下巴發呆。那天祁婧建議她跟大春坦白,把所有的過往都說出來,以表明誠意。可是,當她聽完自己的故事,也沉默了。大春的脾氣,恐怕沒誰比自己更了解了,犯了錯再交代什么都怕是雪上加霜。所以,除了跟吳浩的來往過程,海棠什么也沒多說,只恨自己蠢,心存僥幸,沒想到對大春打擊那么大,自己的心也那么痛。后悔已經晚了,只有求得他的原諒,無論他提出什么要求,怎么懲罰她都認,即使必須走那一步,也無話可說。“也許,像我這樣的人就不配享受美滿幸福的婚姻,即使遇到了可心的男人,也留不住吧?”海棠不無灰心的默念著,思緒回到了故鄉那座落后的小縣城。海棠的父親年輕時是開出租的,母親是縣醫院的兒科醫生。在她還沒上學的時候,母親借著一次進修的機會,跟著錦州一家大醫院的醫生跑了。小海棠聽見父親在電話里歇斯底里的喊:“你TM給我等著,看老子會不會一輩子開出租!”后來,父親把車賣了,盤下一家門面房,開了家小超市。一個人起早貪黑的苦干了幾年,店面越來越大,雇的人越來越多,家里也換了帶電梯的大房子,卻始終沒接母親回來。海棠上高中那年,父親的超市已經占據了商業城整個的地下一層,出入人們都喊他海總。在海棠眼里,無論是身子骨還是精氣神兒,父親都當得起海總的稱謂,越來越帶著意氣風發的勁頭兒。而在家里,父親洗衣做飯,收拾家務,樣樣精通周到。有時候,連她的小內褲都是父親洗的。沒有母親的日子,父女倆過了十來年,也沒什么不舒心。高中離家不遠,父親還是給海棠辦了住校,說是為了鍛練她自立。周末回家,海棠發現家里有了女人的痕跡,有幾次,還讓她給撞見了。父親讓她叫X姨,她就乖巧的叫了。那些女人……沒錯,是那些女人——雖然不是成群結對出現,卻用不了三個月就換人了——目光都有些不自然的躲閃,卻又笑得很開心。海棠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父親生意做得不錯,可這么多年一個人也夠難的,直到這時候才開始找女人,都是在顧及她的感受。如今她大了,懂事了,該體諒父親。對于這些女人的存在,父親并沒有刻意隱瞞,有時候也會叫上她一起吃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