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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出軌時代(119)道理就是個屁

    作者:十三妖

    2021年12月21日

    字?jǐn)?shù):12217

    卷十二:“嫂子,好久不見!”

    十三妖|后出軌時代

    第119章·道理就是個屁

    林老師跟自己的學(xué)生玩兒得這么嗨,應(yīng)該是意料之中的事。

    不過,驟雨初歇的清新空氣里,站在樓梯井的最頂端,祁婧仍然覺得熱血翻涌,心驚rou跳,頭頂上污漬斑駁的樓板越來越低,壓得身體里的小野獸撲跌撕咬,亟待破體而出。

    男人就在身邊,只要一個眼神就能拉上他去找個地方……可她并沒有,而是一聲不響的跟著下了樓,下意識的掩藏起莫可名狀的慌。

    「昨晚瘋了半夜,高潮過去還不到十個小時吧,就又迫不及待欲罷不能了?這是得多起勁兒啊!」

    一想到那間老房子里正在上演的多人戲碼,祁婧的腳步都是虛浮的,就像是把魂兒丟在了那個早已模煳在記憶里的空間。

    或許,更確切的說,自從拉著男人往樓上跑開始,她的身體就只剩下了一副軀殼。

    曲折往復(fù)的樓梯上,每一步踉蹌掙扎,調(diào)笑氣喘,她的神識都附著在林憂染濕透卻跳蕩不休的rou體上,心意相通,感同身受。

    是的,那是一種可以稱為靈魂出竅的神奇同步。

    跟以往任何一次或蓄謀已久,或倉惶沖撞的激情體驗不同,這一次,她不僅僅是自己,還是她——林憂染,一個令人尊敬的大學(xué)老師。

    她曾經(jīng)活躍在講臺上,出現(xiàn)在風(fēng)靡校園的傳奇中,引領(lǐng)著自己無數(shù)至臻完美,浪漫不羈的幻想。

    而真正讓祁校花兒發(fā)慌的,不是男孩兒的沖動,女人的渴望,房門后面迫不及待不知廉恥的勾當(dāng),而是重回校園的靜謐,驟雨滂沱的遮蔽,懸殊的年齡差和穢亂禁忌的師生關(guān)系。

    剛剛還在講臺上滔滔不絕抑揚頓挫,轉(zhuǎn)眼就渾身濕透著被自己的學(xué)生貫穿蜜xue,干得鬼哭狼嚎,即便是被稱為戲精附體的婧主子也無法自如轉(zhuǎn)換。

    可偏偏就真的被她經(jīng)歷了,身臨其境,借尸還魂般感同身受,滌蕩靈魂。

    少女時代,穿上她的連衣裙去T臺走秀,雖然贏得了掌聲,收獲的卻并非得意歡喜。

    那幾條裙子,親眼見她穿過的。

    無論自己怎樣抬頭挺胸步履婀娜,也演繹不出那樣的風(fēng)sao韻致。

    拜托一同借衣服的同學(xué)代還了裙子,并未登門答謝,為此還精心編了個不痛不癢的小借口。

    祁婧不明白自己何以如此小肚雞腸。

    有意無意的,只要是人多的場合,都盡量避免站在她身邊。

    有了任何成績,也絕不期望贏得她關(guān)注的目光……這份帶著幾分偏執(zhí)的疏遠(yuǎn)應(yīng)該并無惡意,也非全因自卑,更多的當(dāng)是源自崇拜,抑或某種表現(xiàn)為疏離的迷戀,卻長期固執(zhí)的持續(xù)著,直到畢業(yè)。

    誰能想到,有朝一日,傾心仰慕多年的那個人會穿上自己的睡衣,鉆進自己的被窩兒,就那么自然而然毫不見外的把小手伸到自己胸乳之上呢?那一刻,祁婧無法解釋自己心頭升起的神奇感應(yīng),對一具曾刻意隔絕的陌生身體,竟然會懷著悸動莫名的渴望去接納,去觸摸,去擁攬……就像……就像一個mama,去擁抱自己失散多年的孩子。

    她是柔軟的,更是通透的,是溫潤的,更是鮮活的,帶著嬰兒般的無憂無懼,卻又處處透著美味多汁的圓滿豐熟。

    輕而易舉的,祁婧便收獲了任何語言都難以形容的喜悅,彷佛跟她并排躺在床上本身,就比任何虛應(yīng)故事冒昧寒暄的重逢都親密放松,舒適美好。

    她是怎么做到的?已經(jīng)四十幾歲的人了,仍舊擁有這樣誘人的身子……連女人都無法自拔,遑論男子?于是,祁婧沒來由的發(fā)起了慌。

    尤其是聽她不無避諱的講起了陳志南,鐵架子床「嘎吱嘎吱」

    的叫聲就沒停過。

    她忽然意識到,當(dāng)年之所以莫名其妙的疏遠(yuǎn)她,或許,就是自身的本能在拒絕某種蠱惑。

    那蠱惑,并不完全來自美妙的身體,當(dāng)然也包括風(fēng)靡校園的傳奇故事,但身體的接觸促成的慫恿,恰恰是最難抵擋的。

    難道是命運的捉弄么?如今,都嘗過那顆大李子的兩個女人躺在了一張床上。

    夜深人靜,林憂染的聲音很輕,吐字卻半點未失獨特的氣韻。

    陳志南的過往,被他娓娓道來,淡淡的惆悵依稀可辨,可傳進祁婧的耳朵,觸發(fā)的唯有纏綿悱惻又曖昧難言的想象。

    「縱然你是萬中無一的人間尤物,也犯不著那樣玩弄他的感情吧?」

    祁婧自己也說不清那揮之不去的忿忿不平究竟能主持幾分公道,然而她不能允許自己無動于衷。

    即便身為某人退而求其次的替代品,多一份正義感用來顯示獨特也是好的。

    可是故地重游意外遭遇,當(dāng)她不假思索的拉著男人躲到頂樓之后,所有的自以為是都在慌張與興奮混雜的劇喘中分崩離析了。

    自己究竟在躲什么?怕什么?還是……只不過是不想打擾了他們的好事?前后不過五六分鐘的過程中,她不敢嘗試往下看上一眼,可樓板下的每一聲響動,每一句對話都點滴不漏的砸在了熾熱緊繃的心弦上。

    不

    穿內(nèi)褲去上課,還被發(fā)現(xiàn)了,怎么發(fā)現(xiàn)的?冒著大雨先拉來一個,還要他打電話通知另外兩個……他們不僅知道地方,而且顯然已經(jīng)輕車熟路……這幫人……究竟是怎么開始的?女老師和男學(xué)生,算不算luanlun呢?他們那樣子說話,分明已經(jīng)辱沒了師道尊嚴(yán),可是,為什么聽上去依然能品出舐犢情深,互敬互愛的味道?難道,是更親密,更融洽,更開心的師生關(guān)系么?那妖嬈豐美的身子被怎樣摟抱著跌進門里,還沒等脫下高跟鞋,就被那個男孩兒掀起裙子,一槍刺進桃漿飛濺的蜜xue里……「嗯啊——」

    歡快的叫聲直接把隔絕在風(fēng)雨之外的畫面拉在了眼前,祁婧猛然間意識到,對于那具誘人已極的身體來說,這是最最給力的贊美和獎賞!而一直以來,作為學(xué)生的自己都在傾慕著它,迷戀著它,在關(guān)于她的每一句風(fēng)言風(fēng)語中幻想著,隱忍著,更期待著。

    那是一種由衷的渴望,渴望著有一天能夠真正的成為她,或者,僅僅是像她那樣去感受,去體驗,去沉迷,去釋放。

    把世俗的目光,倫常的禁忌,道德的怯懦一股腦的丟到九霄云外,跟世間最俊美的男子,最堅挺的jiba,以最sao浪撩人的姿勢合二為一,僅僅……注意,是僅僅為了saoxuexue被干透,被灌滿,被爽翻!是的,她做到了!不管是勾搭失戀的前學(xué)生會主席,偷鉆進有婦之夫的書房,還是把一群小鮮rou拉進傳奇中的家屬樓,從她放浪縱情的笑聲里,那無比干凈純粹的快樂,把人倫拋卻九霄云外的刺激,都帶著勾魂攝魄的魔力。

    可是,能做到這些,僅僅擁有一副喜欲妖嬈的身子就夠了么?那個高高瘦瘦的男孩兒聲音很好聽,醒目的眉眼間,笑意靦腆,就是勾引陌生女人的動作稍顯輕佻。

    實在是太年輕了,跟這樣的小孩子zuoai,除了那股子沒完沒了的勁頭兒之外,還能有什么趣兒?還好,她叫了三個……對呀!她叫了三個,一氣兒就來上三個,輪番上陣!這真的,可以么?如此簡單粗暴,如此放浪形骸,如此……不顧顏面的作踐自己,只是為了體驗高潮迭起的極限?坐在許博的副駕駛上,早已不是池中之物的婧主子還是陷入了暗流涌動的沉默,心頭壓抑不住的慌亂和無法言說的悸動越來越不可捉摸。

    「……我們?nèi)⒓恿艘粋€聚會……」

    「……相信我,你不會想知道的……」

    「……你知道她有個摩托車隊么……嘿嘿……你猜的沒錯,他們的鑰匙游戲里只有一個女主角……」

    耳邊回蕩著陳志南的男中音,眼前晃動的卻是野獸摩托車的驚魂現(xiàn)場。

    酒池rou林的大廳,荒誕殘忍的游戲,她親眼見過。

    那么他所謂的聚會,又會是什么樣子?高校長是否也在場,或者,他本來就是聚會的東道?還有莫黎,二十幾個人的車隊,白天荒煙大漠的長途奔襲,晚上卻翻起了牌子……遇到旅店落腳還好,如果露宿在野外,又忍不住要抱團取暖……天吶!祁婧不敢再往下想,只把心力禁錮在當(dāng)事人的身體里。

    毋庸置疑,那是獸欲的釋放,人倫的挑戰(zhàn),不管不顧,無法無天。

    在跟著許博嘗試深淵探索的最初,她就告誡過自己,一定不能淪為欲望的奴隸,人盡可夫的交配工具,永遠(yuǎn)做自己內(nèi)心和身體的主人。

    甚至,曾經(jīng)拿朵朵對過往的不堪回首警示自己。

    小毛是個招人喜歡的小伙子,少年老成,知道進退深淺,她很喜歡他收放自如的力量。

    陳志南是個既遵守原則又獨具魅力的男人,光是他身上的味道就令人著迷,遑論還是個情種。

    還有可愛的大猩猩。

    應(yīng)該稱贊他成熟穩(wěn)健還是感嘆其天真質(zhì)樸呢?總之,他是個懂禮貌的謙謙君子,怎樣看待其實都沒關(guān)系,長了個犀牛角般的大家伙才是人間正道!在這些男人身下嬉笑怒罵婉轉(zhuǎn)承歡,享受一個女人最純粹的快樂,她是心安理得的。

    因為每個人在進入身體的同時,都不同程度的走進了她的心。

    她相信,女人不該濫情,但絕不能不懂情,不用情。

    放縱終有代價。

    欲望之火,只應(yīng)被有情人點燃,并且要時時警醒,處處小心,不然,就是喪失人性的墮落,落入真正的無底深淵!然而,時至今日,聽過見過的許太太不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落入了小馬過河的困局。

    明明蹄子已經(jīng)打濕了,卻仍牢記松鼠mama的警告,望著嘩啦啦奔流的溪水,站在岸上不敢下去呢?俗話說的沒錯,淹死的都是會水的。

    可是,莫黎姐的猛男車隊有待考察,林老師的師生聚會卻近在眼前,她游得那樣歡快,那樣自如,甚至于放浪之中不失天真優(yōu)雅,怎么也不像即將溺水的樣子啊!「還沒緩過來呢?小臉兒紅撲撲的。」

    似乎發(fā)覺愛妻一直沒吭聲,許博好奇的目光掃了過來。

    祁婧這才意識到自己臉上發(fā)燙,蚊子似的回了聲:「哪兒有……跟誰沒見過似的。」

    余光瞥見男人嘴角的壞笑,祁婧猛然間想起了另一個人。

    雖然只是聽男人講述,從未親眼瞧見,可若論作踐自己玩兒刺激,她絕對生平僅見,當(dāng)?shù)蒙蠅呐说穆N楚。

    「你可是早就試過一對三的人,當(dāng)然見怪不怪了。」

    陰陽怪氣兒的給男人補上一刀,許太太銀牙暗咬著的名字,當(dāng)

    然是歐陽潔。

    就在剛剛,校園長廊的盡頭,這個奇葩男人還在厚顏無恥的暗示她——咱們兩家……那檔子事兒兩個人手就足夠嗨皮到抽筋拔骨了,為什么偏要把另一個人拉進來?拉一個還不夠,還要性別平衡,交換資源,說到底,不就是為了刺激么?可這個過分刺激的主意最開始可不是奇葩男人想到的。

    沒錯,是自己……原來,yin冶成性的自己早就不知不覺的踏進河里,不知深淺的排兵布陣了,居然還TM在這兒小鹿亂撞患得患失!都是那副過分撩人的身子惹的禍!驀然回首,看見男人恰好轉(zhuǎn)過的臉,居然一點兒辯白的意思都沒有,許太太嘟了嘟嘴,壓著怦然的心跳,故作矜持的笑了起來——「好在……還有他呢!」…………走進辦公室,祁婧的腳步說不清是急促還是輕盈。

    送她來公司的路上,許博把曉晴意外小產(chǎn)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事情的轉(zhuǎn)變的確有些突然,但無論如何,孩子沒了,對唐卉來說等于排除了一顆定時炸彈。

    只要她還沒把唐叔叔的丑事捅出去,危機就可以暫且控制在有限范圍內(nèi),以待尋求破壞性更小的解決之道。

    遲到的婧主子,仍然在原本安靜的格子間里引起了小小的sao動。

    她盡量低調(diào)的跟經(jīng)過的幾個同事微笑點頭,順便瞥了一眼工位上正在埋頭寫著什么的岳寒,唯獨不見平時最活躍積極的秦爺,隱隱覺出氣氛有點兒不大對勁兒。

    自己的辦公室被百葉窗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而透過玻璃隔斷,可以清楚的看到「唐總理」

    那邊呈品字形坐著四個人。

    唐卉和洛小勇面朝外,正跟另外兩人聊著什么。

    陌生人的背影都很年輕,西裝筆挺,正襟危坐,應(yīng)該是前來洽談業(yè)務(wù)的。

    祁婧看唐卉的神情氣色都不錯,心下稍安。

    在自家門口站定,正猶豫要不要過去,順著百葉窗之間的縫隙一瞥,居然有人安靜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烏柔發(fā)亮的黑長直垂落雙鬢,擋住了整個面龐,但僅憑身形服色,也能一眼認(rèn)出,正是咱們愁腸百結(jié)的可依姑娘。

    看到秦爺?shù)耐瑫r,祁婧心頭一亮,再次朝唐卉那邊望去。

    其中黑色的卷發(fā)一下吸住了她的目光。

    那不是蕭桐么?他怎么不但找上門來,還跟唐老總友好洽談上了?怪不得這丫頭偃旗息鼓畫地為牢呢!昨天吃飯時某人口不擇言的合作邀請重回心頭,祁婧不老厚道的笑了起來。

    看來,只要跟秦爺交過手的都不是善與之輩啊!推門進了自己辦公室,把包隨意往桌上一擱,祁副總單刀直入:「人都招來了,躲起來有用么?」

    「不然呢,夾道歡迎么?」

    「這可不像你的作風(fēng)哦!」

    祁婧把身體盡量舒服的放進沙發(fā)。

    「作風(fēng)?」

    秦爺大眼睛一翻,鼻子眼兒里發(fā)出輕哼,「工作作風(fēng)還是生活作風(fēng)啊?有些人的作風(fēng)才讓我們大開眼界呢!」

    「有些人」……「我們」……完全沒想到這丫頭已經(jīng)四面楚歌了嘴巴上還這么犀利,就好像昨晚的粥鍋里她自己沒伸過勺子似的。

    祁婧正要反擊,看女孩落落寡歡的小模樣,忽然涌起好生之德,只是故作高深的望著她笑而不語。

    「怎么著婧小主,一晚上都沒想好怎么給公眾一個交代啊?」

    可依似乎對她的反應(yīng)頗感意外,卻紅口白牙的不依不饒:「聽我句勸,痛改前非的良家人設(shè)根本不適合你。你呀!天生就是個偷跑出宮禍國殃民的大奶妖精!這一天天裝的,你不累我都替你累。」

    「誒呀!我……」

    祁婧吊著嗓門兒叫喚,心里罵的卻是自己。

    明知道人家氣兒不順,沒事兒戳什么火藥桶?連藥捻兒都是親自遞上去的,被炸死也TM活該。

    不過,點都點了,看那架勢也得奉陪到底了,弓馬嫻熟的發(fā)起反擊:「哼哼!我禍國殃民?我禍禍的可是個單身貴族,不光你情我愿,還有……還有官方授權(quán)呢!可不像有些人,偷偷摸摸,心驚膽戰(zhàn)的。」

    一聽「官方授權(quán)」,秦爺差點兒給氣樂了。

    小臉兒迅速升起一抹紅暈,目光卻依舊凌厲:「看把你張狂的,還官方授權(quán)!有官方授權(quán),你怎么不上新聞聯(lián)播啊?」

    「我呸!咯咯咯……你妹的……你大爺才上新聞聯(lián)播呢!」

    祁婧實在憋不住,捂著肚子笑翻在沙發(fā)里,「你們……咯咯咯……你們?nèi)叶忌闲侣劼?lián)播,咯咯咯咯……」

    可依似乎沒想到擲地有聲的回懟搞笑效果如此之好,一個憋不住也跟著笑起來。

    這一笑不要緊,眉頭凝聚的郁悶立時被驅(qū)散大半,一個接一個的白眼發(fā)射出去都沒能恢復(fù)氣場。

    好半天,祁婧才把氣兒喘勻,抹了把笑出的眼淚,望著女孩兒綿里藏針的問了句:「昨天是他送你回去的?」

    可依稍顯勉強的低眉淺笑被問得濃睫一顫,臉上的云霞rou眼可見的升騰起來,眸光一轉(zhuǎn),措辭暗藏玄機:「你的授權(quán)名單里,不會還有個姓岳的吧?」

    平時姐妹倆斗法,岳寒就經(jīng)常躺槍,有心無意的話趕話都是為了痛快嘴兒,可這會子提起他,祁婧心頭倏緊。

    眼下這丫頭正站在岔路

    口上,昨晚的荒唐尚可理解為一種彷徨無措之間的特殊發(fā)泄,自己之所以故意拿來打趣兒,也是打著紓解引導(dǎo)的主意,不至為婦道所累錯打了算盤。

    然而,她主動把岳寒牽扯進來,難道是懷著什么不可言說的目的么?祁婧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想起了海棠。

    那個沒心沒肺的是以為男人也玩兒一次出軌大家就扯平了。

    那么眼下這位呢?不會也要自己幫個小忙吧?這個忙一幫,岳寒自然不好意思糾纏,她也就不用再猶豫不決了……這一捉摸,許太太再次狠狠的罵了自己一次。

    怪不得被吐槽撐不起良家人設(shè),滿肚子的男盜女娼,都把自己當(dāng)什么了?見祁婧沒立馬接茬兒,可依洞若觀火似的微微一笑:「我知道,他一直喜歡你,惦記著你,你也……可以放心,如果名單上真有,我無所謂的。」

    這么開誠布公,確實有點兒不給妖孽留面子了。

    祁妖孽臉上陣陣發(fā)燒,奮力撐持著jiejie的體面:「真無所謂啊?真無所謂,你在這兒糾結(jié)個什么勁兒啊?良人就在對門兒呢!」

    順著婧jiejie的目光,可依也望了一眼放落百葉窗的玻璃門,回眸時笑意越發(fā)難描難繪:「姐……你誤會了。我是不可能再接受他的。」

    「武器霸氣劉三吾妖氣?」

    意外立時寫在了許太太臉上。

    「不為什么,就是不可能了。」

    可依的視線低落下去。

    捕捉到女孩聲音里波瀾不興的決絕,祁婧再次想起昨天的那句「時間可沒法倒流」,忽然心有所悟。

    原來她已經(jīng)……那干嘛要提岳寒呢?難道……昨晚有人給她開竅了?這對狗男女,進展可夠快的,可許先生為什么一點口風(fēng)都沒透呢?這幾個神魂顛倒的日日夜夜,yin亂的念頭幾乎要把婧主子的腦細(xì)胞占滿了,臉皮也被燒掉了好幾層,可在這位朝夕相對的小姐妹面前,她終究無法完全放下矜持,順著話頭干巴巴的出聲詢問:「那你……」

    「姐……」

    剛說了兩個字,可依就打斷了她。

    眼神中本應(yīng)惹人心疼的幽怨竟已明澈靜朗——或許,那本就是婧jiejie的主觀臆想。

    「你知道嗎?我一直都不服你,不肯承認(rèn)你比我強,但是有一條,我服。」

    「什么?」

    婧主子好奇中不無挑釁的斜著眼睛看她。

    「你有一個好男人!」

    「切!」

    嘴上明顯不屑,祁婧心里卻情不自禁的趟過一條快樂的小河。

    可依把婧jiejie的小人得志盡收眼底,不緊不慢的繼續(xù)爆料:「你生淘淘那天晚上,姐夫就把你們以前的事告訴我了。」

    「啊?」

    祁婧花容失色,剛剛還引以為榮的那個家伙,瞬間就成了批斗對象,可是,轉(zhuǎn)念一想,即便釋然。

    知道那段黑歷史的人已經(jīng)不在少數(shù)。

    岳寒是她未婚夫,就算許博不說,這種事早早晚晚也會混在枕邊風(fēng)里吹漏了餡兒。

    再說了,現(xiàn)在的許太太早已不是當(dāng)初的祁紅杏,索性管理好面部表情,迅速恢復(fù)了該死的端莊。

    「這種事,岳寒是一定不會說的……」

    可依再次精準(zhǔn)的揪住了婧jiejie的小心思,神色卻一本正經(jīng)起來:「一個男人,明知道孩子是野男人的還要歡歡喜喜的養(yǎng)。他如果不傻,那一定就是偉大!」

    「……」

    這道選擇題,許太太還真不知該如何作答。

    可依不等她說話,罕有的露出小女兒情態(tài),雙眸亮晶晶的泛起了桃花:「姐!你有一個這樣有擔(dān)當(dāng)?shù)哪腥耍艺娴牧w慕死了。」

    「所以你昨天……」

    祁婧忽然接上了剛才的思路,猜到她接下來要說什么了。

    「其實,不止昨天。」

    可依眨了眨眼。

    「什么?」

    「嘻嘻,我們還……約了以后!」

    「沃去……」

    意料之外還是情理之中呢?許太太竟然有些哭笑不得,無言以對。

    可依的小小惡作劇大獲成功,眼睛里噴射著得意洋洋的火苗,目光卻從祁婧的臉上一掃而過,低下頭紅著小臉繼續(xù)說:「本來,不急著告訴你……不過,我這個人心里藏不住事兒,你是我最親的姐們兒,有什么話我都想跟你說!」

    這兩句說得情真意切貼心暖肺,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就驅(qū)散了某人心頭那點裝模作樣的尷尬。

    祁婧拉了把椅子坐在辦公桌的側(cè)面,跟女孩大幅拉近了距離:「好吧!看在你又是親又是服的份兒上,有什么話,說吧!」

    可依把小拇指上的隨緣戒脫下來,在手里擺弄著:「我愛蕭桐,很愛很愛。我曾經(jīng)一心一意的相信,這輩子,我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誰反對都沒用。大學(xué)四年,我無比珍惜跟他在一起做的任何事,包括我的身體……我只能給他,并且為此感到驕傲。」

    「可是怎么也沒

    想到,有一天,他會不要我。當(dāng)時,我覺得全世界都沒了意義,包括我自己。本來只能屬于他的一切,都變成了垃圾,連喘口氣的欲望都沒了。」

    「于是,我隨便抓了個男人……老羅,你知道的。從小到大,我們都很親……可是根本沒用,我既沒找回被人愛著的感覺,也沒收獲報復(fù)一個人的快感……」

    說到這兒,可依自嘲似的哼了一聲:「男人跟男人,終究是不一樣的,這個你應(yīng)該……也知道吧?」

    「知道個屁!」

    祁婧正聽她凄切纏綿,完全沒防備,忍不住出口成臟,「你能不能說點兒我不知道的?」

    「那好吧!陳志南的部分我就跳過了……」

    可依不老著調(diào)的撇了撇嘴,「你說的也沒錯……我那會兒就是病沒好利索,想拿他當(dāng)個頂藥……到了兒也沒占到什么便宜。」

    「是差點兒被人家當(dāng)便宜給占了吧?」

    祁婧一針見血。

    可依嬌嗔著橫了她一眼,找補了一句:「怎么說,他也算是個精品好男人吧?不然,憑秦爺我的眼光,怎么可能看得上呢?」

    這一條,祁婧必須點頭,「那岳寒呢?」

    「別急嘛!就說到他了。」

    可依玩兒著手里的戒指朝岳寒工位的方向精準(zhǔn)的瞥了一眼,「怎么說呢?他其實挺悶的,有時候連個笑話都講不好……我經(jīng)常懷疑,他到底會不會談戀愛。」

    「跟他在一起,最讓人感覺舒服的地方就是,他會一直在那兒,不遠(yuǎn)不近的……既溫柔又好像漫不經(jīng)心的注視著你,不會輕易打擾,你也不用擔(dān)心他會離開。」

    「哇哦——」

    祁婧輕輕的嘆息出聲。

    「哇你妹呀哇!你TM不裝花癡會月經(jīng)不調(diào)啊!」

    秦爺老臉通紅。

    「咯咯……這不是配合你抒情呢么?老半天說不到正題,我怕讀者太悶!」

    婧主子笑得花枝亂顫干坤顛倒,「然后呢?」

    「然后我就想跟他在一起了唄!」

    可依姑娘沒好氣的回答,「你不是剛喝了訂婚酒么?」

    「那再然后呢?」

    「再然后,你不是都知道了么?」

    說到關(guān)節(jié)處,秦爺?shù)目跉夥炊谄诎饋怼?/br>
    任何一個有心人都看得出,那個更稱心的男人是誰。

    「知道是知道,可我還不太明白。」

    婧主子完全接過了談話主導(dǎo)權(quán)。

    「有什么不明白的?」

    可依乖乖提問。

    「你要我陪你去見他……」

    祁婧望了對面辦公室一眼,「應(yīng)該是怕自己把持不住對不起岳寒吧?既然你不能對不起人家,為什么又跟許博……而且一次還不過癮……」

    之所以省略了部分關(guān)鍵詞,究竟是顧忌著小姑娘臉皮兒薄,還是在意大奶良家所剩無幾的矜持,恐怕只有許太太自己才知道。

    本以為有人會大發(fā)嬌嗔,反唇相譏,誰知秦爺眼眸中彷佛燃起了寧定的燭光,不但并未形容失態(tài),反而轉(zhuǎn)過臉龐神情古怪的望著她:「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就……就給他了……」

    似乎對措辭并不滿意,可依皺眉搖頭,努力的做著進一步解釋:「當(dāng)時也不是他……我也……不管怎么說吧,我沒覺得自己對不起岳寒……」

    「哦?」

    婧主子瞪大了眼睛。

    「這回意外了吧?」

    可依像秦爺那樣瞥了一眼祁婧,繼續(xù)把玩著戒指:「我從來沒說過要為他守身如玉,可事實上,我一直都是那樣做的。究竟是為什么,我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心里有踏實的感覺。可是,昨天我突然好想……」

    漂亮的戒指不停翻轉(zhuǎn)。

    祁婧回想昨晚的荒唐,輕而易舉的品咂出所謂「突然好想」

    的沖動里浸透著怎樣的委屈和不甘,或許還藏著一層叛逆和絕望。

    然而,面前的可依姑娘靜若處子,恬淡平和。

    「我以為我會愧疚,會覺得羞恥,會傷心欲絕——當(dāng)然,確實很傷心……我被……另外一個不相干的男人摟著,躺在沙發(fā)上,哭著下了決心的時候——但是,我也很吃驚的發(fā)現(xiàn),根本沒有對不起誰的感覺,包括岳寒,蕭桐,還有我自己……好像這輩子心里都沒那樣平靜過,不一會兒就睡著了。睡醒之后,我開始慢慢想通了一件事……」

    「什么事?」

    「我是我自己的,不屬于任何人,用不著拿自己的身體去取悅誰,討好誰,或者對誰宣誓我的忠誠。」

    說完這句話,可依姑娘終于笑了,笑得既明媚又干凈。

    祁婧望著她盡掃陰霾的精致笑臉,從那黑漆漆水汪汪的瞳仁里收獲了一縷深邃而寧靜的亮光,驀然間,一種說不出的暢快和喜悅油然而生。

    「那——你覺得他怎么樣,是不是很棒啊?」

    有些人得意之后難免忘形。

    「喂!有你這樣自賣自夸的嗎?」

    迅速飆升的血紅素把可依的小嗓子都給逼尖了。

    許太太的yin蕩撩撥當(dāng)然不會被聲勢嚇阻:「我有嗎?如果體驗不佳的話,怎么會有人迫不及待的預(yù)約下次呢?」

    「你……你還當(dāng)真了哈!我那是

    ……說著玩兒的好嗎?」

    可依的聲音一下變得黏煳煳的,臉蛋兒幾乎要滴出血來了。

    祁婧見她差點兒就被烤熟的窘態(tài),剛剛才被林老師的浪叫洗過的腦子里,怪念頭也在四下亂竄,連忙穩(wěn)住心神,試探著問:「紙里可包不住火,你就一點兒都不怕岳寒知道了,會不開心么?」

    可依羞色未退,使勁兒白了婧jiejie一眼,「會讓他不開心的那件事,難道不應(yīng)該是未婚妻跟著舊情人私奔么?」

    「武器霸氣劉三吾妖氣……」

    這回輪到祁婧不會了。

    「現(xiàn)在,肯定會不開心的那個人,正在努力成為咱們的大客戶呢!」

    可依雖然語帶調(diào)侃,望向門外的目光卻仍依依眺遠(yuǎn),「你覺得,他們兩個的不開心,誰的更有道理一點?」

    祁婧盯著她端詳了半晌,忽然一笑:「什么道理不道理的?道理就是個屁!」

    話一出口,兩人同時笑趴在了桌子上。

    在祁婧心里,可依從來不是個神經(jīng)大條的莽撞姑娘,她的敏感和脆弱,全藏在了大大咧咧的表象之下,這次能迅速的從感情漩渦之中救出自己,絕對是喜出望外。

    而讓婧主子笑得更加顛倒眾生的,是這個外表時尚內(nèi)心保守的小姐妹也「想通了」。

    沒錯,「我是我自己的」。

    這句話里的真意,正是家里那位奇葩老公一次又一次用行動闡釋證明給她看的。

    就拿被二東占便宜這件事來說,他擔(dān)心過,憤怒過,為了查明真相徹夜未眠,也為了自己受到的傷害而心疼,可他從未埋怨一個字。

    不但不怪罪,還刑訊逼供似的追問大不大爽不爽!這就是他給予她的最大尊重。

    有了這份尊重,才能喪心病狂明目張膽的去享受那些羞死人的自由。

    「唉!秦爺,真不愧是秦爺,僅僅跟那個家伙嗨皮了一晚上就什么都悟了!」

    祁婧眉開眼笑的竊竊吐槽,忍不住去捏可依的臉蛋兒,從她既火辣辣又嬌滴滴的眼神里捕捉到了一種令人臉紅心跳的心照不宣。

    或許兩人以后照樣會含沙射影,機鋒對陣,可撕破臉皮的顧慮必將不復(fù)存在。

    省下的心力完全可以用在更深一層的較量上。

    相比于魯莽沖動的海棠姑娘,可依分明更容易讀懂女人心曲里的悸動與彷徨,透徹體會藏在骨子里的sao情渴望。

    在一不小心就萬劫不復(fù)的妖精修行之路上,有幸跟一位精明爽利,果敢不羈的女孩兒結(jié)伴同行,還有比這更讓人歡欣鼓舞的么?「叮咚——」

    一聲短信提示音打斷了姐妹倆的親熱。

    祁婧從包里摸出手機一看,是個陌生號碼發(fā)來的:「姐,你是C大的老師么,以前怎么沒見過你?」

    電光火石間,祁婧就意識到短信是誰發(fā)的了。

    他們結(jié)束了?現(xiàn)在的年輕人節(jié)奏可真快啊!叫TM誰姐呢?你也是這么叫她的么?你們這幫……該不會還沒起床吧?一串串的問號正往上冒,可依的小腦袋伸了過來。

    祁婧條件反射般關(guān)掉了對話框。

    「小主,您這手機里究竟藏了多少秘密啊!還跟我躲躲閃閃的?」

    薄荷味兒的抱怨聲還未拉完,可依「咦」

    的一聲搶過了手機:「這不是老羅的御用APP么,你手機上怎么也有啊?」

    祁婧被奪了個措手不及,眼看著她點開APP,定位和數(shù)據(jù)一目了然。

    「沃去,這是醫(yī)大啊!咯咯……嗯!各項指標(biāo)都還挺正常的嘛!哈哈!」

    「知不知道尊重別人的隱私啊!」

    祁婧一把搶回手機,描了一眼上面的數(shù)據(jù)記錄才關(guān)閉屏幕塞回包里。

    可依眼睛里像是安了一對鋒利的鉤子,「他居然把這么隱私的信息都對你開放啦!你們都互通有無到什么境界啦?」

    能把一條良家成語雙關(guān)到這么yin蕩的程度,不愧是中文系科班出身的死丫頭。

    由衷嘆服的同時,祁婧腦子里第一時間閃現(xiàn)的是伊嵐的名字。

    這才肝膽相照了沒一會兒,就爆這么猛的料?人家還沒結(jié)婚呢!再說了,逝者為大,真的合適么?正躊躇,可依湊上前來:「他肯定跟你講過梁媛的故事吧?」

    「啊……」

    祁婧乖乖點頭。

    「那……」

    可依湊得更近,聲音也壓低了,「他有沒有講過伊嵐的故事啊?」

    為了營造二手秘密新鮮熱辣的可視效果,婧主子把自己的表演天賦發(fā)揮到了極致,兩只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女孩兒一動不動,確保在零度和一百度之間亂竄的驚詫順利的流進她澄澈的眼底。

    可依仰起臉兒,笑得有些不自然,卻讓人感動。

    祁婧能從她的臉上看到無限的寬容,懷念和愛。

    她愛她的mama,哪怕是個紅杏出墻的壞mama。

    「那他……知道你早就知道了么?」

    「應(yīng)該——不知道吧!那時候我還小呢……啊!不許你出賣戰(zhàn)友!」

    一根水蔥似的食指虛點祁婧的鼻尖兒,終于把她從凋像變回了活人,嫣然一笑:「怎么會呢?咱們倆那——誰跟誰呀!」

    想到那個正在被討論的大家伙跟兩人的關(guān)

    系,婧主子的舌頭有點兒打結(jié)。

    與此同時,昨晚跟羅翰討論過的另一個問題也到了嘴邊。

    「你覺得……他們的事……你家老爺子……」

    望著可依姑娘眸子里漸漸亮起的光芒,祁婧彷佛翻開了一個古老卻似曾相識的劇本,里面的故事情節(jié)開始變得活靈活現(xiàn),歷歷在目。

    「你的意思是說……」

    可依姑娘的臉蛋兒一定是被急速消耗的腦細(xì)胞燒紅的。

    「看來你還不知道吧?秦老爺子那方面早就出問題了,歸雁姐當(dāng)年也是考慮到這一層才成了你的小后媽,他們其實一直都……不過我聽她說,老爺子手術(shù)之后,已經(jīng)恢復(fù)了。所以,她準(zhǔn)備給你生個小弟弟或者小meimei,咯咯……」

    婧主子的笑聲里天真與放浪各占一半,把所有的驚詫和遐想都留在了可依的臉上。

    就在這時,對面的辦公室門開了,四個人有說有笑的走了出去。

    可依像是剛被驚醒,透過玻璃墻的下半截,閃爍不定的目光追著走在最前面的深駝色西褲,忘了追問更多。

    這就是女人心吧!明明決心了斷,一時半刻是不可能放下的。

    不一會兒,唐卉回來了。

    祁婧起身走向房門:「我過去打聽一下到底什么業(yè)務(wù),你也別在洞里貓著了,該干嘛干嘛吧!」

    可依一把拉住她胳膊:「業(yè)務(wù)歸業(yè)務(wù),不許說我認(rèn)識他。我以后……也不認(rèn)識他了。」

    晶瑩的水光在眼底直打轉(zhuǎn),紅唇抿起的決絕更是我見猶憐。

    祁婧回過身,雙手捧住女孩兒的臉蛋:「傻丫頭,沒準(zhǔn)兒人家以后還來呢!你都要躲起來呀?那我們大伙兒還怎么喊你秦爺啊?打起精神!給阿楨姐打個電話,再叫上岳寒,中午咱們回家吃紅燒rou好不好?」

    「嗯!」

    安撫好可依,祁婧走進了唐卉的辦公室。

    雖然兩天未見,一照面兒,兩人已經(jīng)知道要聊什么事了。

    「談成了?多大單子?」

    祁婧老實不客氣的坐進了老板椅。

    唐卉站在窗前,一聽祁婧沒看門見山,彷佛松了口氣:「小伙子挺痛快的,多大還要看初步合作的效果,反正婧主子下半年的行頭已經(jīng)搞定了。」

    「武器霸氣劉三吾妖氣?讓他加入我們團隊?」

    怕什么來什么。

    祁婧立時意識到,這小子應(yīng)該早做了功課,今天這一趟絕非腦子一熱瞎打誤撞。

    「人家是甲方,就是沖著你婧主子那近千萬的粉絲來的。我不可能有錢不賺吧?」

    唐卉慢慢踱至祁婧身側(cè)。

    祁婧仰頭看著她哼笑:「這回你可有失英明哈!那個蕭桐不是沖我來的,人家呀,是沖可依來的!那是她大學(xué)時候的男朋友。」

    「啊?我就說么,這單怎么談得這么順利呢!」

    吃驚之余,唐卉更是恍然,自顧自嘟噥著。

    窗外,可依已經(jīng)神色如常的回到工位上。

    祁婧轉(zhuǎn)動老板椅,胸有成竹的說:「行了你甭管了,既然談好了價錢,剩下的就交給我好了。我過來是想問問,唐叔叔……」

    唐叔叔的名號就像緊箍咒,剛念了一遍,唐卉臉上剛剛浮現(xiàn)的笑容就立馬不見了。

    「別提了。我爸那人你也不是不知道,面子比命都重要,我還沒說完呢,就開罵了,說我沒大沒小,開了幾天公司就不知道怎么跟長輩說話了。」

    「那……他……承認(rèn)了嗎?」

    祁婧幾乎能夠想象當(dāng)時的緊張和窘迫。

    「不承認(rèn)唄!」

    唐卉抱著胳膊走了開去。

    望著她的背影,祁婧幽幽一嘆,哪個老爹肯當(dāng)著親閨女的面承認(rèn)自己的丑事呢?況且,還是那樣的一個硬漢。

    祁婧故作輕松的笑了笑,「其實,現(xiàn)在承不承認(rèn)也不那么重要了。昨天晚上,孩子已經(jīng)沒了。」

    「啊!」

    唐卉猛的回頭,愁容更添驚詫,「你是怎么知道的?」

    祁婧簡略的把許博的講述又轉(zhuǎn)達了一遍,最后提出了自己的建議:「曉晴今天應(yīng)該還沒出院,要不,我們?nèi)タ纯此俊?/br>
    「這……合適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