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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媳番外天庭篇(1)

    作者:Z

    2022年12月17日

    【第一章·天庭】

    「什么???」

    看著王老五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神情,一旁的道袍青年也是滿臉的詫異,顯然他也沒有想到,旁邊的凡人老頭,反應會這般的夸張,便是一旁的云婉裳,似乎眼神余光中,都有詫異流露而出。

    事實上,道袍青年口中的情報,著實太過震驚一些,甚至讓王老五一度覺得,面前之人在胡扯。

    天師府……天師府那么龐大的勢力,怎么會消失的這般干脆,無影無蹤,還有……天庭,天庭是怎么來的?王野怎么就成了凌天仙帝,最主要的是,王野……怎么可能對清儀出手!。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們兩人,為什么成了仇人?種種的疑惑,縈繞在王老五和云婉裳的心頭,二人同時沉默在原地,半晌,沒有說出一句話。

    道袍青年口中的情報,帶給二人的震撼,著實是太大了,就算是云婉裳,一時之間也難以消化。

    這四百多年間,到底發生了什么!。

    王野……怎么就成了天庭之主,而且……還追殺清儀,這是怎么一回事兒!。

    種種的疑問,縈繞在云婉裳和王老五的腦海之中,相比于王老五的滿臉急切,云婉裳,卻是要淡定許多,她深吸一口氣,看著面前的道袍青年,開口道:「小兄弟,璇璣閣現如今的位置在哪兒?離此地遠不遠?我們不妨,邊走邊聊?」

    「好!。」

    一聽云婉裳這么說,道袍青年也是平平點頭,云婉裳的實力,已經達到了一個讓道袍青年望塵莫及的地步,至少也是天仙級別的,這樣的強者,還和璇璣閣有舊,而且能可運使璇璣閣極少外傳的劍勢,想來與自家宗門的高層關系很近,說不定,還是隱脈呢!。

    若是如此,對于璇璣閣來說,不可謂是一大助力!。

    道袍青年滿臉欣喜,前方引領著云婉裳,連帶著王老五,三人快速往璇璣閣所在的方向而去。

    路途雖然遙遠,但有云婉裳騰云駕霧,卻也耗費不了多少時辰。

    而且在這過程中,云婉裳也大概了解到了一些事情。

    根據這名小輩所掌握的情報,凌天仙帝,也就是王野,最初,是和清儀在一起的,包括季雪琪,三人在混沌元年,曾是并肩作戰的戰友,并且天庭,也是三人一手創立的,或者說,創立天庭,也有楚清儀和季雪琪的一分功勞。

    混沌元年,發生在距今四百多年前,那個時候,這名道袍青年還沒有出生,再加上現今的天庭,刻意隱瞞了那段歷史,所以混沌元年發生的事情,道袍青年并不知道多少,只是知道,混沌元年是修真界,乃至整個天下最混亂最黑暗的一段歲月,因此才被以「混沌」

    冠名。

    那段時間,天庭還沒有建立,各種妖魔鬼怪層出不窮,很多修士死于戰火紛飛,便連普通百姓,都遭殃了不少,民不聊生。

    也是在距今兩百年前的時候,王野、楚清儀、季雪琪,三人終結了混沌黑暗的時代,創立了新的秩序,成立了天庭。

    不過后來不知道怎么回事,季雪琪和楚清儀,連帶著整個璇璣閣,脫離了天庭,之后,天庭與璇璣閣,就時常有矛盾和沖突,不過都是小摩擦,直到前不久,大約……也就是十多年前的時候。

    天庭之主,凌天仙帝,設局邀約璇璣閣楚清儀和季雪琪,在那場宴席上,季雪琪身中劇毒,而凌天仙帝,趁機發難,當時楚清儀和季雪琪帶過去的璇璣閣的精銳,死傷大半,若不是楚清儀拼死突圍,恐怕璇璣閣在那一場宴席當中,便會全軍復滅!。

    那一場戰斗,璇璣閣幾乎有三分之二的精銳,折損其中!。

    楚清儀重傷,至今未愈!。

    季雪琪瀕死,至今只有一口氣吊著。

    沒了主心骨,璇璣閣面對天庭的圍剿,無力反抗,數年下來,璇璣閣已經從當世的一流勢力,淪落到了茍延殘喘的地步,頂尖戰力,更是已經折損殆盡。

    而如今的天庭,是天下共主,莫說修行之士,便是凡間的百姓,都只遵循天庭的調度。

    根據道袍青年所說,這天庭,是現如今絕對的主宰,無論是南疆,亦或者東海、西海,乃至更遙遠的極北、極南,凡是日月所照,山河所至之地,都歸天庭管轄,而且天庭設立了許多的神職,分管天下百姓,所有百姓的信仰之力,盡數匯聚于天庭之中!。

    而且現今的修行界,所有的資源,都歸天庭所有,只有位列于天庭封神榜之上的神仙,才有修行的資格,未上榜的,不單單修行資源要遭到打壓,便是生存都是難題。

    這當中,也有不少自由自在慣了的散仙,沒有加入天庭的封神榜,之后,天庭便以沒有修行資格之罪行,將這些散仙,全部打入了凡間,有的被削去了頂上三花,有的則是被挑斷了仙筋仙骨,更有的,直接消失在了天地之間。

    若說以前的修真界,是個宗門鼎力,彼此為了資源而爭奪不休,那么現在的修真界,便是只有天庭一個勢力,如同諾大的國度,只有一個朝廷一般。

    所有的修行資源,都收歸于天庭所有,集中分配,只有加入天庭,謀得了大小職位的神仙,才有修行的資格,其他沒有加入的,不是被天庭剿滅,就是因為沒有修行資源,而漸漸凋零。

    這當中也有一些奮起反抗的,但基本上都被天庭剿滅了,下場十分的凄慘,而那些原本逃離海外的,隨著天庭版圖的擴張,要么歸順,要么身死,沒有其他選擇……現今的天庭,當真是實現了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高度,真正的大一統!。

    統合的不單單是修行界,還有……凡間!。

    凡間的朝廷,也只有一個朝廷!。

    大大小小的國度,都已經被天庭復滅整合,成為了唯一的國度,唯一信奉天庭眾仙的國度!。

    若說以前的修行界,尋常百姓若是偶然遇到一點兒機緣,說不定還有脫胎換骨、邁入修行的可能,現在的天下,這點兒可能早已經被剝奪殆盡了,凡人就是凡人,一輩子,乃至幾輩子,幾十輩子,都不可能邁入修行之列,有的,只能是信奉、敬仰神靈,祈求得到神仙的恩賜。

    若說現如今唯一還能抗衡天庭的,恐怕也只有璇璣閣了。

    而且也不能說是抗衡,現今的璇璣閣,也沒有抗衡天庭的資本,只能是如老鼠一般,被天庭攆來攆去。

    這當中道袍青年雖然沒有說盡實話,但云婉裳也能夠猜測的出來,清儀的璇璣閣之所以能夠一次次的逃脫天庭的圍剿,恐怕也和圣靈宮有關系,并此時此刻前面帶路的道袍青年,手中拿著的,便是一枚用來指路的令牌。

    明明是璇璣閣的弟子,怎么能可不清楚自己宗門的位置?唯一的解釋,便是自己宗門的位置會時刻變化,需要特定指路的令牌。

    也唯有圣靈宮,能可躲避天庭的圍剿。

    只不過……云婉裳唯一在意的是,王野和清儀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還有天師府的那些舊人,那些在與血神之戰當中幸存下來的天師府舊人,他們在當中又扮演著怎樣的角色,憑借清儀的資質和頭腦,怎么可能如此被動,連帶著整個璇璣閣都落入下風?這到底是怎樣一回事兒!。

    懷揣著這份疑問,在道袍青年的帶領之下,三人耗費了數天的時間,終于是……來到了人煙罕至的外海!。

    這一路行來,云婉裳也一直關注著身下的蒼茫大地,四百多年的時間,這里,確實發生了天翻地復的變化!。

    別的不說,當云婉裳三人途經南疆的時候,一些大小城鎮,全部落入云婉裳的眼中,較之于四百多年前,民智未開的南疆來說,現在的南疆,可謂是日新月異,繁榮昌盛之態,比之于四百年前的中原,都要強盛許多。

    天知道現在的中原,又成了什么樣子!。

    四百年的時間,著實是太長了一些。

    云婉裳,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見到自己的女兒,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要和自己的女兒說!。

    不過除了這些之外,沿途云婉裳三人也躲過了好幾撥的天兵天將。

    按照道袍青年的說法,這些天兵天將,全部都是天庭的爪牙,在各個地域,每天巡視著。

    雖然實力都不強,但為了避免麻煩,云婉裳還是帶著道袍青年,躲過了一波波巡視的天兵天將。

    而且在聊天中,云婉裳也知道了,隨著天庭恐怖的統治力的波及,現如今的修行界,已經沒有了散仙,地仙的說法,有的只是,神仙、天仙、大羅金仙的說法,其中神仙代表的就是以前的散仙,只不過凡間的百姓,沒有修行的概念,普遍將一些天兵天將,都稱之為神仙,然后便是天仙,天仙對應的是二劫散仙,至于大羅金仙,那是更強大的存在,便是天庭,都沒有一個大羅金仙,那種傳說中的境界,對于道袍青年來說,虛無縹緲,甚至后者,都未曾相信過有那種境界的存在。

    四百年的時光……改變的不單單是整個天下,連最基礎的修行體系,都跟著改變了。

    情報掌握至此,云婉裳也不得不佩服,佩服王野這個小子,竟然能可做到這般地步,而且天庭的創立,某種程度上來說,算是將自己之前的想實現而未實現的理想,全都實現了。

    只不過……這小子,竟敢對清儀出手!。

    云婉裳想到此處,也不免得深吸一口氣,因為她發現,四百多年的時光,一切……似乎都朝著不可知的方向變化著,至少……王野這小子,已經越來越不受自己掌控了……若然有朝一日再次相見,局面會如何,云婉裳自己,也想象不出來了……不過……就在云婉裳心煩意亂之際,前方引路的道袍少年,卻是徑直停了下來。

    隨即,道袍青年轉身,一臉赤誠的看著云婉裳。

    一路行來,道袍青年的傷勢,已經好了個七七八八,云婉裳拿出來的丹藥,都是上品,便是璇璣閣中,都沒有這般強效的丹藥,也是因此,對于神秘的云婉裳,道袍青年又不得不高看幾眼。

    實力強大,背景神秘,又和璇璣閣有舊,這一路行來,道袍青年一直在揣測著云婉裳的身份,但思來想去,宗門之中,也似乎從未記載過云婉裳這么一號人,不過好在,馬上就要到璇璣閣所在之地了。

    只見道袍青年停了下來,沖著身后的云婉裳鞠躬行禮,開口道:「前輩,稍等片刻,我去通報!。」

    「好!。」

    云婉裳點了點頭,安靜等待。

    一旁的道袍青年見狀,立馬如流星一般,朝前方激射而去,看來……對于云婉裳,道袍青年還是有些許的不信任。

    說來也是,云婉裳雖然救了他,但誰又能保證,云婉裳不是有意為之,這不是……天庭的苦rou計?考慮到此,道袍青年才會對云婉裳有諸多的算計和小心思,云婉裳自然明白他的想法,也沒多說什么,只是在一旁安靜的等待著。

    隨著道袍青年消失在不遠處,一切與云婉裳預料的相同,現如今的璇璣閣,在天庭的壓迫之下,顯然躲入了圣靈宮之中,原本屬于璇璣閣的洞天福地,恐怕也已經被攻占了吧。

    當初的三大勢力,四百年的光景,如今剩下的,恐怕也只有璇璣閣了吧。

    如此想來,云婉裳也不免得一陣唏噓。

    頗有一種斗轉星移、人走茶涼之感。

    就在云婉裳感嘆之時,那進入圣靈宮的道袍青年去而復返,隨即,一道身影緊隨在了道袍青年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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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看到那身影的瞬間,云婉裳的面部表情猛地一愣,便是那身影,都是滿臉的不可置信。

    他如風干的樹木一般,直挺挺的站在了那里,蒼老的臉龐,肌rou抽搐,飽經風霜的眼眶,瞬間通紅,繼而,一行熱淚,順著右眼眼眶流落而下。

    「夫……」

    干癟的紅唇微微張合,自喉嚨深處說出的話語,彷佛用盡了全力的氣力。

    「夫人……」

    跟在道袍青年身后的,不是旁人,正是瓊山真人!。

    四百年的時間不見,這位曾經高高在上、意氣風發的天師府副府主,此時此刻,儼然換了一副模樣。

    身軀干癟,盡顯老態,花白的山羊胡之下,是一身破舊的灰色長袍,臉上的五官,明顯不如往日里那般吞光煥發,反而更像是垂暮的老人,寫滿了沉沉死氣。

    飽滿的臉頰,此刻更是深深地凹陷了進去,整個人骨瘦如柴,彷佛一陣風吹來,便會直接散架。

    這般模樣,哪有一點兒二劫散仙之風采,簡直是一個,比王老五還要蒼老數倍的老年人,而且給云婉裳的感覺,彷佛隨時隨地,下一秒鐘,便要去世一般。

    最主要的是……云婉裳的目光,落到了瓊山的左半身,那空蕩蕩的衣袖,正隨風飛舞……還有瓊山的左眼,灰蒙蒙一片,不見半分神采,日光下,反射著灰暗色的光澤。

    「夫……夫人……」

    他的聲音嘶啞而干癟,伴隨著還有難以置信的戰栗。

    紅著眼眶的瓊山真人,同樣在直勾勾的看著云婉裳,眼神當中的不可置信,沒有半分削減。

    彷佛在他看來,面前的云婉裳,只是鏡花水月,瓊山真人甚至都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熟悉的身影,會再度消失不見。

    甚至于,在短暫的震驚之后,瓊山真人的神識,都直接復蓋在了云婉裳的身上。

    這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可卻也是確認真假的手段。

    「瓊山,你老了……」

    半晌,云婉裳開口了。

    還是記憶中的模樣,還是記憶中的聲音。

    短短一句話,便彷佛是將瓊山真人內心深處的某根弦,徹底的撥動了。

    他那通紅流淚的眼眶,瞬間放大,自喉嚨深處,傳出一聲無力的沙啞。

    「夫人……是你……真的……是你!。」

    瓊山真人激動地渾身發抖,原本暮氣沉沉的身軀,彷佛在片刻之間起死回生,只見他上前幾步,撲通一聲單膝跪下。

    「夫人,您回來了……您真的……回來了!。」

    瓊山真人激動地熱淚倜儻,彷佛這一刻才真的確定,面前絲毫未變的人,正是自己天師府的夫人!。

    而那先前引路的道袍青年,見到這一幕,整個人呆愣在了原地。

    直到此刻,他都有些搞不懂,自己帶回來的兩人,真實身份到底是什么人。

    但是毫無疑問,背景很深!。

    如若不然,師叔祖的貼身保鏢,也不會下跪迎接了。

    「瓊山,起來吧!。」

    云婉裳抬手扶起了瓊山真人,看著面前熟悉的老友,一時之間,也是感慨頗多。

    四百多年的光陰,滄海桑田,物是人非。

    面前的瓊山,也沒有了往日天師府副府主的風采,更像是一位行將就木的老人。

    這四百多年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云婉裳此刻,迫切的想要知道!。

    「夫人,您回來了,您真的回來了!。」

    感受著云婉裳真實的體溫,看著就站在自己面前,音吞樣貌,乃至氣場都未曾有多大變化的云婉裳,瓊山真人激動地淚流滿面,聲音哽咽。

    「瓊山,清儀呢?清儀在哪里?」

    雖然云婉裳同樣激動,但是現在,她最關心的便是自己的女兒。

    四百年的光景,天師府沒落了,瓊山也變成了這個樣子,楚清儀……楚清儀又該是怎樣?云婉裳不敢想象,也難以想象。

    聰慧如她,自然已經看出了端倪。

    旁邊的道袍青年,先前

    已經進入圣靈宮中通傳了,按理來說,無論自己的身份是真是假,也應該是清儀出面才對,可現在……卻是成了這般模樣的瓊山出面,清儀……清儀為何不出來?而且,當云婉裳說起楚清儀的時候,正對面的瓊山真人明顯表情一黯,眸光閃爍,不敢再看向云婉裳。

    云婉裳眉頭一皺,開口道:「帶路!。」

    說罷,看著瓊山真人。

    一旁的王老五雖然從始至終都沒有搭話,但是他臉上的神情,卻是與云婉裳如出一轍,驚喜、緊張、不安、惶恐,種種情緒夾雜在那張飽經風霜的老臉之上,寫進了滄桑。

    而面對云婉裳,縱使欣喜,縱使驚訝,瓊山真人還是很快的進入了狀態,如四百多年前那樣,領著云婉裳,前方開路,進了圣靈宮……說來,這也是云婉裳第一次進入到圣靈宮之中。

    王老五雖然之前也來過,但是此刻,只覺得四百年的光景,自己雖然沒什么變化,可其他人,其他事,其他景物,都已經是變化萬千,白駒過隙了。

    整座圣靈宮,已經沒有了先前的模樣,且隨著云婉裳等人進入,只見最先印入眼簾的,是一座巨大的廣場,廣場之上,有著許許多多的帳篷,帳篷之中,正是現如今璇璣閣殘存的弟子,遙遙望去,不過數百人。

    且云婉裳看得出來,這些人的實力,當真是不怎么樣。

    每個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有著傷勢,若不是圣靈宮當中,靈氣充沛,恐怕這些人的傷勢,也很難痊愈。

    四百年的光景,人群之中,自己熟悉的身影,已經沒有一個了。

    「瓊山,這就是現在璇璣閣的弟子?」

    「是!。」

    在前方引路的瓊山真人,依舊態度卑微。

    「怎會如此?」

    云婉裳皺了皺眉。

    「璇璣閣的其他長老呢?咱們以前的那些老朋友……」

    聽到云婉裳這般說,前方的瓊山真人神情一黯,壓低聲音道:「他們……都死了……」

    「哦!。」

    聽到這般的回答,云婉裳輕輕哦了一聲,卻是再也沒有多說什么。

    而下方廣場上的那些人,顯然也已經看到了從他們頭頂上方飛過的瓊山真人和云婉裳,每個人的神情,都寫滿了疑惑,更是有數道不友好的神識,從下方探查了過來。

    云婉裳沒有與這些璇璣閣的弟子多做計較,只是在瓊山真人的帶領之下,往入目可見的那莊嚴肅穆的大殿而去。

    那正是圣靈宮

    的大殿。

    若說這四百年的光景什么沒變,恐怕就是這圣靈宮莊嚴肅穆的大殿吧,唯有這座大殿,才是真的什么都沒有變。

    只見一行四人,落在了大殿的臺階之上。

    莊嚴肅穆的大殿,門廳緊閉,原本天下無雙的璇璣閣,此時此刻,卻顯得破爛蕭索,緊閉的大殿,不見絲毫的人氣流動,唯有大殿前方的廣場上,立著一座座的帳篷,卻是彷佛,敗仗之軍一般。

    「夫人,小姐……就在內中!。」

    瓊山真人看著面前的大門,緩緩開口。

    聽到瓊山真人這么說,一旁的王老五登時面露喜色,他想見楚清儀,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被困在那座永恒國度當中,足足四百年的光景。

    四百年啊!。

    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念著清儀。

    想念著她的音吞樣貌,想念著她的一舉一動,如今終于要見上了,王老五,又怎能不激動?他看著近在咫尺的大門,恨不得沖上去將大門推開。

    其實,心情激蕩的又豈止是他?現如今的楚清儀,可以說是自己唯一的親人了,云婉裳的心情,不比王老五差多少。

    只不過……先前瓊山真人那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讓云婉裳的心里,始終是有些不得勁。

    她總覺得,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最終,她還是抬手,將自己的手放在了面前大殿的殿門之上,輕輕地一推,吱呀聲響,厚重的大殿殿門緩緩打開,內中,卻是王老五熟悉的場景,寬闊的大殿,凋梁畫棟,金碧輝煌,不失仙家大氣,不失圣靈宮面,四百年的光景,滄海桑田,雖然其他地方變了很多,但這座圣靈宮,卻是變化不大。

    而穿過大殿,來到大殿后方之后,印入眼簾的,卻是對于王老五來說熟悉而又陌生的金庭玉柱,這里,有著承載著整座圣靈宮運行的龐大靈脈,靈氣如汪洋大海一般從金庭玉柱之中發散而出。

    而那光柱旁邊,卻是有著兩張萬年玄冰打造而成的冰床。

    王老五不知萬年玄冰的作用,云婉裳卻是一清二楚,那萬年玄冰,便是用來護住修行者rou體的,彷佛rou體腐爛,皮囊損壞。

    而那左右兩張萬年玄冰的冰床上面,卻是一左一右,躺著兩道熟悉的身影。

    四百年的光景,烙印在記憶深處的身影,此刻,出現在了云婉裳和王老五的面前。

    但卻是……讓二人有些不敢相認!。

    無論是一旁的楚清儀,還是一旁的季雪琪,二人全部都是一席白衣,端莊素雅,躺在并床之上,猶如兩位睡美人,不見半分姿態。

    歲月,已經在二人的身上有了痕跡。

    縱使是二人天資絕倫,成就散仙身位,此時此刻,依舊是逃不過四百年歲月的折磨,兩人較之于記憶中,明顯成熟了不少,最主要的是一旁的季雪琪,初見時,國色天香,冷艷如冰,如今……卻是滿頭白發,略顯老態。

    一旁的清儀雖然外表變化不如季雪琪那般大,眉宇之間,卻也多了幾分成熟和韻味,似乎這四百多年間,二人經歷了許多。

    王老五看著楚清儀和季雪琪,這兩位自己朝思暮想了數百年的佳人,眼眶……瞬間便紅了。

    一旁的云婉裳更是快步上前,走到了楚清儀的床邊,伸手,撫摸著女兒的臉頰。

    躺在病床上的楚清儀,滿臉恬靜、淡然,可是……云婉裳看得出來,自己的女兒,已然是昏迷不醒,身受重傷!。

    「這是……怎么一回事?」

    云婉裳極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可是話語中,依舊有著nongnong的怒氣,怒意滔天!。

    旁邊的王老五,同樣滿是心疼,一個楚清儀,一個季雪琪,都是自己深愛到骨子里的女人,原本,王老五已經不想著自己能夠重見天日了,想不到,驚喜來的如此之快!。

    如此出乎自己的預料!。

    但是……就算是從永恒國度中出來了,可面對的噩耗,依舊是讓王老五心驚,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一個是自己的兒子,一個是自己的兒媳!。

    他們……竟然反目成仇了!。

    而且,現如今自己最喜歡的兩個女人,此刻就躺在這里,一動不動!。

    雪琪……更是頭發都白了,連一根黑的,都沒有!。

    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王老五看著季雪琪,看著楚清儀,心疼的彷佛連呼吸都快要呼吸不上來了,他顫顫巍巍的上前,站在季雪琪的床邊,抬手,就要向季雪琪那慘白的好似沒有血色的臉蛋摸去,但就在他的手即將觸碰到季雪琪臉蛋的瞬間,停了下來。

    王老五直愣愣的停在了那里,眼神復雜。

    而一旁的瓊山真人,看了看王老五,也便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淡淡的道:「雪琪小友的頭發,是分娩的時候白的,一夜……白頭!。」

    瓊山真人的話,說的輕描淡寫,但王老五的心臟,卻是狠狠一糾,彷佛被人一下子猛然之間握住一樣,疼的兩眼發白,差點兒便栽倒在地。

    分娩……一夜白頭!。

    說起來,不過是簡簡單單的六個字,可是……聽在王老五的耳中,卻是足以,掀起狂風巨浪!。

    他難以想象,季雪琪一個人,忍受著十月懷胎,一招分娩的痛苦,忍受著孩子生下來沒有父親,沒有人陪的痛苦,然后……還因為生孩子,而一夜白頭,對于一個妙齡女子來說,該是怎樣的折磨,怎樣的痛苦!。

    瓊山真人輕貓淡寫的一句話,旁人或許無感,但王老五,卻是瞬間紅了眼眶,淚水已然順著蒼老的面龐滑落。

    不過就在王老五還打算說點兒什么的時候,云婉裳卻是率先開口道:「瓊山,這四百年間,到底發生了什么?從血神之戰開始,到現在,你要詳細,一點一點的,說與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