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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吻之一路向西(29)攝政

    【蛇吻之一路向西】第二十九章·攝政

    2022年7月1日

    漫長的冬天終于過去,又到了春獵時節。

    窩闊臺汗憋了一個冬天,早已按捺不住,糾集了幾個狐朋狗友就出去打獵了。

    尋獵到諤特古呼蘭山時,因追捕一頭孤狼而與大部隊失散,結果遭遇到了狼群……等隨行的怯薛軍找到他時,已經身受重傷。

    這次長生天沒有再眷顧他,接回行殿后不久就傷重不治而亡了,沒有留下任何一句遺言。

    時年56歲,共在位13年。

    從此,蒙古帝國正式進入乃馬真后攝政時代。

    乃馬真上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以「護衛不利」

    的罪名罷免了牙老瓦赤,給小情郎騰出了位置。

    但趙淳資歷實在太淺,只能以千夫長暫代怯薛軍大統領一職。

    到這時,聰明人也都看出來了,這小白臉就是皇后的面首。

    大家反應各異,小部分人不屑一顧;大部分人則開始對趙淳熘須拍馬,甚至還有官員想跟趙淳結親,也不知怎么想的。

    果然不久后,提出結親的官員就被乃馬真后尋了個過錯罷免了。

    大家才明白新任大統領不光是皇后的面首更是她的禁臠。

    趙淳就以這樣一個身份開始進入帝國的權力舞臺。

    這天,乃馬真后在昭慈宮宴請法蒂瑪、剌合蠻和趙淳三個心腹,大殿下貴由作陪。

    一方面是慶祝自己成功上位,另一方面就是想把趙淳正式介紹給貴由。

    「貴由吾兒,這是我收的干兒子--大蛇,是個文武全才,暫領怯薛軍大統領一職……大蛇,這是你大哥貴由……你們兄弟互敬一杯,從此要互相扶持!」

    貴由、趙淳各自按捺住情緒,強忍尷尬,皮笑rou不笑地互敬了一杯,各叫了一聲「安達」。

    上方的乃馬真后很是欣慰,甚至紅了眼眶,這是世上自己最愛的兩個男人啊!酒至微醺,在剌合蠻的示意下,貴由站了起來對乃馬真說道:「額吉,牙老瓦赤和田鎮海跑到二弟闊端的兀魯斯后,一直在四處散布謠言,說大汗頒有遺詔,屬意失烈門即位。」

    「哼,根本就沒有遺詔,大汗身邊一直有法蒂瑪的人……再說帝國實行的是'忽里勒臺'制,由諸王推舉大汗,就算有遺詔也沒什么用的。我已經和大部分諸王達成盟約,今年夏季的忽里勒臺就推舉你上位。」

    貴由激動地埋首就拜,把剌合蠻交代的話忘在了一邊。

    剌合蠻只能自己站了起來,「皇后殿下,雖然牙老瓦赤兩人已經是喪家之犬,但一直讓他們狺狺作吠,恐會損害您和貴由殿下的聲譽。不如殺之敬猴……」

    手掌下噼做了個斬殺的動作。

    忠心耿耿的法蒂瑪第一時間站了起來,「小姐,我可以派人前往!」

    趙淳也站了出來,刺殺任務他可是很有信心的。

    但兩人都被乃馬真否決了。

    乃馬真想著剌合蠻是早晚要做掉的人,不如再廢物利用下。

    「剌合蠻,法蒂瑪的人不擅長刺殺,大蛇又必須守著怯薛軍,此事不如由你負責。你可愿意?」

    剌合蠻沒想到計劃出了意外,但畢竟老jian巨猾,眼睛一眨,又有了主意。

    「敢不承命!只是殿下,我手下雖有幾名死士,但戰力不高,為防出意外,懇請圣女能賜兩顆'鬼火彈',以壯聲勢。」

    法蒂瑪看了看乃馬真,后者點了點頭,于是她告辭離開了宮殿。

    過了不久,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木盒走了進來。

    離得乃馬真遠遠地,叫剌合蠻靠近,把木盒遞給了他。

    「千萬小心,這東西一旦沾身燃燒,不死不滅!」

    法蒂瑪警告道。

    「是的,圣女,我知道。」

    剌合蠻壓制住興奮,魚兒上鉤了。

    他小心翼翼地打開木盒,趙淳也看過去,里面墊著絨布,絨布上放著兩顆拳頭大的黑色圓球。

    圓球表面刻畫著符文,鑲嵌著紅色的火晶,一看就不是凡品。

    法蒂瑪向趙淳解釋了一下「鬼火彈」

    的來歷。

    原來拜火教竟然懂得土法制白磷,鬼火彈其實就是白磷彈、燃燒彈。

    當它接觸到人的身體后,表面的火晶會引爆,點燃球體內的白磷,燃起無法撲滅的火焰。

    中彈者的皮rou會被燒透,直接深入骨頭,不是重傷而亡,就是當場被燒死,可謂是這個時代罕見的化學武器。

    鬼火彈一直是拜火教的鎮教之寶,兇名在外,而且普通人就可以使用。

    幸好白磷非常難制,儲存、運輸都需要嚴苛的環境條件,且煉制時有劇毒,所以無法量產,數量有限。

    否則拜火教早已成為天下第一教了。

    剌合蠻急于回去安置這兩顆「鬼火彈」,宴席也就提前結束了。

    送走貴由和剌合蠻,乃馬真眼波含春,問趙淳:「大蛇,今晚有事嗎?」

    明顯是想留他下來過夜。

    趙淳苦笑了下,「大汗畢竟剛走,我們還是要注意點影響的。我白天過來陪你。」

    「好吧,說定了,明天等你。」

    皇后一臉幽怨。

    法蒂瑪這時開口道:「大蛇,你到外面等我下,我有幾句話和小姐說。」

    等趙淳離開,法蒂瑪一臉嚴肅地來到乃馬真身邊,低聲說道:「小姐,我去查了下,大汗的死的確可疑。」

    乃馬真斂去笑吞,粉面含霜,「你說。」

    「首先,諤特古呼蘭山從未聽過有大規模的狼群出現。更可疑的是當侍衛們趕到現場時,只看到了鮮血淋漓大汗和死去的戰馬,以及滿地的狼腳印,可是沒有看到任何一頭狼或者是狼的尸體。」

    「小姐你想,野狼們餓了一個冬天,現在有那么一大塊rou,它們怎么會無緣無故地舍棄離開?最后,事后怯薛軍對諤特古呼蘭山展開了掃蕩,但只找到了幾頭孤狼,那群野狼不知所蹤,痕跡全無。」

    乃馬真也是很聰明的,立刻反應過來,「你是說其實不是真狼,而是獸人偽裝?是閻摩教動的手?」

    法蒂瑪點點頭,「只有這樣才說得通。」

    「但是,那閻摩教為什么會對大汗動手?有什么好處值得他們冒這么大的風險?」

    法蒂瑪猶豫起來,乃馬真生氣了。

    「老實說,你查到了什么!」

    法蒂瑪往地上一跪,不敢抬頭。

    「最近貴由殿下和剌合蠻、閻摩教走的比較近……而大汗好幾次酒后失言,說貴由殿下不是他的血脈,他再怎么樣,也不會把汗位傳給貴由殿下。」

    乃馬真的臉頓時變得雪白,煞氣逼人,「他怎么敢這樣?」

    也不知道她是說窩闊臺還是貴由。

    「所以你覺得是貴由委托閻摩教動的手?」

    法蒂瑪低頭不語。

    「這事除了你沒人知道了吧?」

    法蒂瑪點點頭。

    乃馬真輕撫前額,思索了片刻,還是偏向了自己的兒子:「唉,貴由這傻孩子也是給逼急了……這樣,我會以給大汗治喪的名義把貴由圈在宮中。等剌合蠻動手后,不管結果如何,你和大蛇以'謀殺大臣、崇拜邪神'的名義正式清剿剌合蠻和閻摩教。也算他上臺后的一個功績。」

    殊不知,你在算計別人,別人也在算計你。

    再說牙老瓦赤跑到闊端的領地后不甘心失敗,糾集了幾個同樣在政治斗爭中失勢的權貴組建了一個小聯盟,公開支持失烈門,反對貴由。

    背后得到了其他黃金家族成員的支持,如貴由的二弟闊端、在外西征的堂兄拔都等。

    這些親王當然不是真心支持失烈門,只是看哪方勢弱就支持哪個,存心要把水攪渾了。

    從成吉思汗去世后,偉大的黃金家族就在一步步分裂。

    以武治國就是這樣,能打天下卻不能長治久安。

    這天晚上闊端又在他豪華的蒙古包內召開晚宴,款待新投靠過來的失勢貴族。

    幾杯馬尿下肚,失勢貴族們又開始哭的哭、罵的罵。

    正在熱鬧中,大帳外突然響起一片嘈雜,有刀劍交擊之聲。

    眾權貴不由地停下酒杯,面面相覷。

    片刻后,身上帶血的侍衛長進帳稟報:「殿下,有幾個刺客潛入……現已被圍,請殿下指示。」

    本來無聊地在看貴族們笑話的闊端來了興趣,「走,一起出去看看!」

    眾人擁著肥胖的二殿下出了大帳。

    外面密密麻麻的都是闊端的親兵,他們圍成了一個大圈,刀槍出鞘對著圈內的幾個黑衣刺客。

    「這幾個刺客也是愚蠢,在軍營里刺殺,不穿戎服,穿什么黑衣服。這不是明打明告訴士兵他們是刺客嘛。」

    闊端譏笑道。

    「殿下高見!」

    權貴們紛紛附和。

    說話間,幾個黑衣刺客看到目標出現,彼此看了看,也不說話就向士兵們沖了過去……片刻間就被剁成了rou泥。

    牙老瓦赤感覺有點不對,這幾個刺客好像是專門來送死的。

    他分開士兵走到刺客們的尸體旁開始親自檢查。

    不一會兒就有了發現,他高舉著一個銅牌,大聲叫道:「是狼衛,是法蒂瑪那婊子派的刺客!」

    眾人一片嘩然,正在此時,黑暗處突然拋出兩個黑乎乎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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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落點不是圈子里的牙老瓦赤,而是大胖子闊端。

    人們都在看牙老瓦赤,天色又黑,沒人注意到異常,這兩個東西先后落在了闊端的頭上和身上。

    啪啪,兩聲悶響,一股極難聞的味道散發開來,同時一股白煙升起并很快變為火焰,附著在闊端的身上燃燒起來,并迅速漫延開去。

    闊端慘叫著,周圍的親衛趕緊脫下衣服去拍打,但是沒用,火越拍越大,亂濺的火花落到了其他人身上也點燃了他們的衣服。

    「是鬼火彈!拍是沒用的,趕緊脫衣服!」

    有識貨的認出了鬼火彈,叫了起來。

    都知道鬼火彈的惡名,人群一下散了開來,沾到火焰的人趕緊脫衣服。

    這時

    肥胖的闊端已經全身引燃,火焰點著了他身上的脂肪,越燒越大,發出滋滋的聲音,rou香四溢……二殿下慘叫著在地上打滾,但還是沒用,很快就沒了聲息,成了一大坨篝火,越燒越旺。

    黑暗中一個模煳的人影見任務完成,滿意地消失了。

    「殺死黃金家族成員,違反天條,必受絕罰!妖后乃馬真、野種貴由、女巫法蒂瑪必須受死!」

    牙老瓦赤瘋狂地叫了起來。

    「必須受死!必須受死!」

    貴族、士兵們跟著叫了起來,聲音越來越響,人越來越多!蒙古帝國變天了!天剛蒙蒙亮,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沉睡的趙淳。

    他披衣而起推開了門,門外是法蒂瑪。

    她遞給了趙淳一個封印的竹筒,「這是一份密函,需要立即送到虎牙思交給察合臺汗。因為你和察合臺汗認識,所以我決定由你來送這份非常重要的密函。」

    「哦。」

    趙淳應諾下來,他剛醒,頭腦還不清醒,習慣性地聽從法蒂瑪。

    屋子里的娜仁和隔壁的滿枝、香農也走了出來。

    「這密函十分重要,你們三人也一起去送吧。」

    法蒂瑪又說道。

    「沒事,我一個人就行。」

    趙淳說了句。

    「聽話!」

    「好吧。」

    「你們現在就走,補給我已經給你們準備好了。」

    城門口,法蒂瑪不顧別人的眼光,緊緊地抱了抱趙淳,「路上小心,自己照顧好自己。」

    「行……你那也抓緊點,盡早把圣女一職傳給帕爾旺娜,退下來當我的新娘。」

    趙淳嬉笑著提醒法蒂瑪。

    圣女笑了,「行,早去早回,回來我就嫁給你。」

    這下輪到趙淳驚訝了,「這可是你說的,你可不能騙我!」

    「不騙你。天色亮了,快出發吧。」

    法蒂瑪拍了一下趙淳的坐騎,把他趕了出去。

    四人跑出了一段,趙淳在馬上回首,紅衣的法蒂瑪還站在城門口,對著他揮手。

    他突然感到一陣難過,心里空落落的,這感覺就像當年在機場送別母親一樣。

    莫名其妙,他自嘲地笑了笑也許自己真把法蒂瑪當母親了。

    四匹伊犁馬在大道上向西疾駛。

    伊犁馬是大宛馬和蒙古馬的混血后代,比蒙古馬高大,速度也更快,深受蒙古貴族的喜愛。

    大宛馬就是汗血寶馬。

    馬上的趙淳不知怎么的,離開大都以后,就老覺得心慌,右眼皮一直跳,總感覺有壞事要發生。

    一路上也不考慮馬力,就是快馬加鞭,似乎這樣才能減輕心頭的不安。

    四人來到一個岔路口,這兩條路最終都通往虎牙思,只不過一條是官道更加平整,一條是小路路程更短。

    趙淳的意思當然是想走小路,但滿枝建議走官道。

    「走官道我們不會錯過察合臺汗。」

    「?」

    趙淳不大明白,讓她說清楚點。

    「我們出來前幾天,圣女jiejie奉乃馬真后的命令已經派人去虎牙思報信讓察合臺汗來大都參加大汗的葬禮了……所以我估算著察合臺汗已經在路上了,他們人多肯定會走官道。」

    趙淳一個激靈,他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

    毫不猶豫地,從懷中取出裝密函的竹筒,在三個同伴驚訝的目光中,一把撕開封皮,取出了密函。

    果然是這樣,密函上空無一字,趙淳的臉一片慘白。

    滿枝還沒弄懂情況,「咦,這密函上怎么沒字?」

    娜仁看到空白的密函和趙淳的臉色就意識到出了什么事,她首先考慮的是愛人的安危,「圣女用假密函把我們調出大都,肯定是因為事情太大了,加上我們四個也幫不了她……大蛇,我希望你不要沖動。」

    趙淳沒有多想就做出了決定,「我先駕馭傀儡飛回去,你們護送我的身體慢慢回來。放心,我會小心的。」

    此時的哈拉和林早已經是一片混亂,在牙老瓦赤等「反后派」

    的串聯下,反對乃馬真后攝政,要求徹查闊端被刺案的呼聲越來越大。

    聽說有幾個部落已經在召集士兵。

    「什么?你再說一遍。」

    昭慈宮內,乃馬真大聲呵斥著,手臂一掃把桌上的東西都掃到了地上。

    貴由第一次看到額吉生這么大的氣,咽了口口水,「剌合蠻失蹤了,家眷也不見了人影。」

    「那你說,現在誰去頂罪?你嗎?」

    乃馬真越想越氣,她沒想到這兒子不光身體弱,連腦子也不行,就給剌合蠻當傻子一樣戲弄。

    她忍不住懷疑自己的決定是否真確,貴由是否有能力繼承汗位,推他上臺是不是強人所難。

    「不是,不是還有法蒂瑪嗎?牙老瓦赤他們現在都認為刺客是法蒂瑪指派的。」

    貴由低著頭弱弱地說道。

    「你給我滾!」

    乃馬真沒想到最喜愛的兒子還這么沒擔當,還是草原的漢子嗎?她像個潑婦一樣罵了起來,吐沫飛濺到了貴由的臉上。

    貴由離開后,殿內只剩下 了乃馬真和法蒂瑪。

    皇后欲言又止,神色復雜地看著自己的忠仆。

    她現在也沒辦法了。

    法蒂瑪神色不變,平靜地走上前來,跪在了乃馬真后的面前。

    她對刺殺事件早已經有了預判并作出了決定,才會第一時間把趙淳騙出了大都。

    「小姐,是你給了我第二次生命。我在火神前發下過神誓,將以我的生命來償還你……現在時候到了!」

    乃馬真蹲了下來,用力抱住了她,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對不起,是我沒用。對不起……想不到到了現在,我還是保護不了自己的親人。」

    她想起了丈夫被弓弦絞死,自己被迫嫁給仇人兒子的屈辱往事。

    法蒂瑪強笑道:「小姐,沒事的,真神會護佑我,我死后會進入圣殿,常伴祂左右……我只是有兩個請求。」

    「你說!」

    「請繼續扶持帕爾旺娜和拜火教,讓神圣的火焰在帝國永不凋零。」

    「我答應你,時機合適時,我會立拜火教為帝國的國教。我發誓!」

    法蒂瑪臉上露出了一個殉道者圣潔的笑吞,她端端正正地給皇后磕了三個頭。

    「最后就是大蛇,請代我好好照顧他!」

    乃馬真神色復雜地看著圣女,直到這時才發現自己的忠仆竟然深愛著自己的情郎,但最后還是答應了下來,「嗯,我會給他一塊牧草肥沃的屬地,讓他和他的子孫擁有自己的兀魯斯。」

    第二天一份份加急公文從萬安宮發往了各處,上面是法蒂瑪的自白書。

    法蒂瑪承認是因為信仰問題,穆斯林牙老瓦赤褻瀆了火神,才決定對他進行絕罰。

    結果誤殺了闊端殿下。

    此事是她一人所為,乃馬真后與貴由殿下對此一無所知!「長生天氣力里,大福蔭護助里,皇后懿旨:軍官每根底、軍人每根底、管城子達魯花赤官人每根底,往來行的使臣每根底宣諭的懿旨。成吉思皇帝、窩闊臺皇帝圣旨里。女巫法蒂瑪違背,行事無端,至闊端殿下薨。刁奴犯主,罪大惡極。違旨者須懼國法,特判其火刑,以儆效尤!」

    斷事官高聲讀完懿旨,也不管圍觀的人有沒有聽懂,大手一揮,五花大綁的法蒂瑪被兩個怯薛軍推上了火刑臺,綁在了木柱上。

    不高的火刑臺下早已堆滿了木柴,還淋了火油。

    前圣女神色坦然,臉帶微笑,眼睛望著西方,嘴里喃喃自語。

    以帕爾旺

    娜為首的紅衣教徒一個個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護場的怯薛軍們不由地緊張起來。

    但拜火教徒并沒有沖擊刑場,只是一個個圍著火刑臺盤膝坐了下來,開始念誦往生經,送她們的圣女前往圣殿。

    "焚我殘軀,熊熊圣火。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為善除惡,惟光明故。

    喜樂悲愁,皆歸塵土。

    憐我世人,憂患實多!

    憐我世人,憂患實多!……"

    斷事官皺了皺眉頭,從手下手中接過火把扔到了柴堆上。

    大火很快燃起,黑色的煙柱直沖云霄。

    拜火教徒的念誦聲越來越大,加入她們的信眾越來越多。

    以燃燒的火刑臺為中心,人們黑壓壓地跪滿了地面。

    他們虔誠的信念吸引來了大量的火元素,現場的光線詭異地變為了暗紅色,甚至連天空也布滿了火燒云……世界被一層紅色所復蓋。

    火刑臺上的法蒂瑪也開始大聲念誦往生經,試圖使自己忘卻火焰噬體的痛苦……昏昏沉沉中,好像圣殿的大門在面前打開了,里面滿是盛開的鮮花,到處流淌著蜂蜜和牛奶,就在鮮花和蜜奶之間那個光頭的英俊青年正對著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