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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醫(yī)道官途在線閱讀 - 第一百九十五章【適可而止】

第一百九十五章【適可而止】

    凌晨一點鐘的時候,張揚開車來到上苑,停車的地方和上苑還有一段距離,這是為了避免引起人家的注意。國安的那本訓練手冊對張揚的幫助不小,現(xiàn)在他反跟蹤和潛入的本領已經(jīng)有了本質上的提升,其實對他而言行動上不存在任何的問題,主要是要樹立起反跟蹤的觀念。

    還是經(jīng)典的絲襪套頭,張大官人對這套方便的易容術有些樂此不疲,尋找到監(jiān)控的死角,帶著絲襪翻墻而入,以他的本領,現(xiàn)在的小區(qū)監(jiān)控對他根本是沒有任何作用。

    別墅的房門是密碼鎖,周云帆在電話中將密碼已經(jīng)告訴了張揚,張揚大搖大擺的從門口進入。他用手電筒照了照,室內擺放著價值不菲的紅木家具,博古架上還放著不少的古董瓷器,張揚不覺想起了顧允知,單從收藏來看,顧允知的那點收藏品顯然無法和周云帆相比,這位省委書記還是很清廉的。

    周云帆的保險柜位于他的主臥室,張揚按照他事先的描述,很順利進入了臥室,保險柜藏在床對面的風景畫后,張揚在床頭柜抽屜的夾層中找到了保險柜要是,然后取下風景畫,插入鑰匙,將密碼一一輸入,打開保險柜的過程沒有受到任何的阻礙,保險柜中存放著一些現(xiàn)金債券,張揚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了一份出貨單,出貨單并非原件,而是復印件,上面登記的一些車輛全都是省內一些高官家屬從龍翔商貿買入汽車的詳細記錄,其中包括顧佳彤購買的那輛寶馬mini。張揚不由得罵道:“真不是個好東西!”周云帆果然老jian巨猾,在做這些事的時候他都留有后手,也就是說他早就預料到走私車的生意早晚會出事,把這些出貨證據(jù)留下就是為了以后的不時之需。

    龍翔商貿的原始注冊資料也存放在保險柜中,張揚在法人一欄中找到了周顯貴的名字,既不是周云帆也不是胡茵茹,可這次打擊走私車案,周顯貴的名字到現(xiàn)在都沒有被提起,張揚也顧不上細想,只要證明胡茵茹和這件事沒有太大關系就行,其他的事情并不重要,他將需要的兩份資料收藏好,然后悄然離開了上苑。

    周云帆提供的這份資料十分重要,張揚考慮再三,他將這些資料復印之后,寄給了省紀委,當然關于顧佳彤的出貨單被他扣下來,他可不想給顧佳彤惹麻煩。

    省紀委書記曾來州緊皺眉頭,這份指名道姓寄給他的證據(jù)讓他頭疼,里面有一份龍翔商貿的注冊資料復印件,證明公司的法人是周顯貴,真正麻煩的是那些車輛出貨單,這二十多份出貨單全都和省市級官員有關系,其中包括省政法委書記的兒子,東江市委書記,平海副省長的侄子,連他也未能脫開關系,他女兒也通過龍翔商貿的途徑購買了一輛甲殼蟲。

    具諷刺意義的是,負責這次走私車案件的檢查組組長劉艷紅手里也有一輛走私車,她和丈夫離婚后,分到的那輛雷克薩斯也是從龍翔商貿購買的,曾來州陷入矛盾之中,寄給自己這份材料的人一定對龍翔商貿的內情極其了解,否則不可能得到這第一手的材料,也許這就是周云帆本人在策劃也未必可知。

    收到這份材料的不僅僅是曾來州一個人,劉艷紅也收到了,不過是她自己那輛雷克薩斯的出貨單,平心而論,連劉艷紅自己都不清楚這輛車的來,所以當她看到這份出貨單的時候,整個人愣住了,真是絕妙的諷刺啊,查來查去,居然查到了自己的頭上,劉艷紅頗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她從事紀委工作多年,這樣的事情并非沒有經(jīng)歷過,她也不害怕威脅,就算是車輛有問題,她應該可以說清楚,可是她意識到寄信者的真正用意并不是針對自己。

    劉艷紅第一時間把這件事告訴了宋懷明,宋懷明并沒有感到太多的驚奇,他先邀請劉艷紅在沙發(fā)上坐下,然后道:“艷紅,剛才紀委曾書記已經(jīng)給我看過了一份材料,比你的這份材料還要詳細,出貨單上涉及到二十多位省市級官員。”

    劉艷紅感到詫異的同時又感到一絲欣慰,她也知道作為一個國家干部,自己不該存在這樣的心理,可人如果遇到麻煩,潛意識里就會希望遇到麻煩的不僅僅是自己,這是正常的心理反應,她有這樣的想法也再正常不過。

    宋懷明找到曾來州送給自己的那份出貨單,當然這份單據(jù)是曾來州復印后送來的,劉艷紅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的看了,涉及到的官員大都是她熟悉的,她看完之后第一反應就是,里面少了一個人,對!顧允知的女兒顧佳彤,她通過龍翔商貿購買的那輛寶馬mini的單據(jù)就不在其中。

    張揚當初把顧佳彤的買車單據(jù)抽出來純屬私心作祟,他并沒有想到抽走這份單據(jù)會造成的影響。

    劉艷紅在宋懷明的面前并沒有太多的顧忌,她既然想到了問題,就照實說了。

    宋懷明也留意到這些出貨單和顧允知沒有關系,他本以為是紀委書記曾來州故意將顧佳彤的出貨單抽出去的,可轉念一想可能性又不大,曾來州連自己女兒的那份出貨單都送了上來,又何必多此一舉的做那件事,而且宋懷明可以斷定,他給自己這份東西的同時,顧允知那邊也會收到同樣的一份,出貨單的出現(xiàn)讓這件事變得復雜,曾來州感覺到不好處理了,所以將這個皮球踢給了他們。宋懷明這兩天都在考慮如何收手的問題,打擊私車意在借此探察平海的權力結構,目的達到之后,要見好就收。更何況打擊只是手段,改變才是最終的目的。

    宋懷明和劉艷紅對望了一眼,他們都在想著同一件事,先是有人舉報顧允知的女兒購買走私車,沒多久就出現(xiàn)這份出貨單,幾乎將平海的重要領導一網(wǎng)打盡,此人的目的何在?

    劉艷紅道:“宋省長,我看這件事并不適合繼續(xù)深入下去了!”

    宋懷明沒有說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劉艷紅以為他還在猶豫,輕聲道:“我不是因為自己也被牽連進來才這樣說,其實這些出貨單涉及到的領導大都跟走私車沒有關系,都是他們的家屬子女的問題,我們可以做到嚴于律己,可是對家人我們很多時候會忽略,忽略了對他們的約束。”

    宋懷明忽然想到了自己,他的女兒楚嫣然在靜安飛車,那些摩托車多數(shù)都是通過走勢途徑得到的,唇角不覺浮起一絲無奈的笑意,有些事情真是難以控制。他緩緩落下茶杯道:“保和縣的事情怎么樣了?”

    劉艷紅道:“主管交通的副縣長曹永康被住院了!”

    宋懷明笑了起來,劉艷紅用上了被住院這個詞實在是巧妙。

    劉艷紅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縣委書記來拜訪了我多次,只差沒跪下來求我們檢查組走了,曹永康是縣常委成員,也是主管交通的副縣長,他住院就等于在給我們交代。”

    宋懷明道:“一定要他們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對了龍翔商貿的法人不是周云帆?”

    劉艷紅道:“周云帆這個人是個老狐貍,法人叫周顯貴,是他的堂哥,這個人是個精神病患者,現(xiàn)在還在住院呢,哪有經(jīng)營能力啊?”

    宋懷明點了點頭:“周云帆這個人的問題還要查下去,清查他的財產(chǎn)和物業(yè),罰款力度一定要大,他給國家造成了損失,一定要讓他最大限度的彌補。”

    他揚起手中的那一沓出貨單道:“也許應該跟顧書記商量一下,這些單據(jù)該如何處……”話沒有說完電話就響了起來,接起一聽是顧允知的電話,顧允知也正在看著這些出貨單,看完出貨單之后,顧允知想起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宋懷明打電話,詢問他對這件事的看法。

    宋懷明的回答也很簡單很直接:“把事件的影響限制在最小的范圍內,避免在社會上造成不良影響。”很多時候,掩蓋真相并非是害怕承擔責任,而是害怕真相泄露出去造成更大的損失,更壞的影響。

    顧允知道:“所有涉及到這件事的相關人員,要在規(guī)定的時間內退賠稅款,挽回給國家造成的損失,對于拒不執(zhí)行者,必要時可以罰沒車輛!”他的語氣雖然嚴厲,可實際上對這一事件還是選擇了一定程度的妥協(xié)和讓步。

    宋懷明和顧允知之間雖然只是寥寥兩句話,可彼此已經(jīng)達成了默契,針對這件事的處理方案已經(jīng)達成了共識,宋懷明放下電話,向劉艷紅道:“檢查組可以撤回來了!”

    梁成龍第一時間把紀委檢查組從保和縣撤出的消息通知了張揚,張揚接到消息的時候剛好從望江樓經(jīng)過,發(fā)現(xiàn)望江樓正處于停業(yè)期,周云帆旗下的產(chǎn)業(yè)幾乎全部都在清盤,不過這廝在出事之前已經(jīng)得到了風聲,對大部分財產(chǎn)進行了轉移。張揚拿著電話,雙眼看著望江樓的招牌。

    梁成龍聽到他不說話,大聲道:“你在哪兒啊?晚上一起吃飯吧!”

    張揚答應了一聲:“我在望江樓呢,這里也關門了!”

    梁成龍哈哈笑了起來,他低聲道:“我還有一件大喜事,晚上見面告訴你!”

    張揚雖然好奇,可是人家既然賣了關子,追問下去反而沒意,他和梁成龍約好見面的地點,推開車門走了下去,望著望江樓空蕩蕩的停車場,忽然生出一種門庭冷落鞍馬稀的感覺,看來無論是官場還是商場,每一步都要慎重,必須將方方面面考慮周到,方才能夠走得更遠。

    張揚忽然聽到身后一個人在叫自己:“張?zhí)庨L!”,他轉過頭去,卻發(fā)現(xiàn)身后站著吳越人家的老板袁波。

    袁波欣喜道:“真的是你,怎么來東江也沒跟我說一聲?”

    張揚和袁波之間是通過方文南認識的,過去張揚來東江的時候,袁波總是盛情接待,彼此間的關系很好,張揚笑著和袁波握了握手道:“為了件公事,忙的焦頭爛額的,也就沒顧上跟你聯(lián)系。”

    袁波道:“張?zhí)庨L在這兒干什么?”

    張揚指了指望江樓:“剛巧從這里過,看到望江樓關門了,所以停下來看看。”

    袁波道:“我也是過來看看的,聽說周云帆出了問題,旗下的產(chǎn)業(yè)大都清盤,我有意把望江樓接下來。”

    張揚笑道:“好啊,這地方不錯,過去生意就超級火爆,你眼光很準!”

    袁波道:“只是一個想法,看中這塊地方的不僅僅是我一個,我在東江的那點兒人脈估計不成,能不能盤下望江樓還是個未知數(shù)。”

    張揚想起了梁成龍,他叔叔是東江市委書記,這件事上還不是一句話的事,不說袁波每次對他的熱情接待,單單沖著方文南的這層關系也要給他幫個忙,張揚道:“這樣吧,咱們晚上一起去太和酒樓吃飯,我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

    袁波道:“還是去吳越吧,太和的菜很普通,真不如我那里有特色,晚上我來做東,給你接風洗塵!”

    張揚想了想,既然想讓梁成龍給他辦事兒,他請一頓也是應該的,于是給梁成龍又打了個電話,把晚上吃飯的地方改在吳越。袁波聽說張揚要介紹梁成龍給他認識,真是喜出望外,梁成龍在東江的名氣他是知道的,只要梁成龍答應出面,拿下望江樓肯定沒有任何問題,他和張揚告辭后慌忙去著手準備。

    人很多時候想不到自己會有怎樣的際遇,張揚望著袁波的那輛藍鳥遠去,不覺露出一絲微笑,袁波的際遇就是自己,自己在無意中充當了他的貴人,在有可能的情況下,多幫助幫助別人也沒什么不好,今日的滴水之恩,說不定能夠換來他日的涌泉相報,當然不排除其中有張德放這種忘恩負義的滑頭,可多數(shù)人還是有良心的。

    張揚抽空去了趟省報社,臨來東江之前,李長宇專門交代過,讓他去找省報的記者梁東平好好談談,能不能不要把注意力放在江城教育局的事情上,梁東平今年三十一歲,是省報有名的鐵筆之一,其人性情耿直很難說話,所以雖然工作出色,到現(xiàn)在還是一個采編記者。

    張揚原本想這件事很簡單,所以直接找到了梁東平,他把自己的身份向梁東平說明。

    梁東平聽張揚做完自我介紹,馬上就警惕了起來,雙眼透過厚厚的眼鏡片審視著張揚:“你找我有什么事?”

    張揚笑道:“梁記者,我來是想跟你說明一下江城教育局的事情,你報道的東西有所出入,第一,教育局集資并不像你所說的數(shù)額巨大,而且集資款并沒有像你說得被挪用炒地,被人騙光,現(xiàn)在集資款已經(jīng)全部查清,正在準備發(fā)還給教育系統(tǒng)的職工,第二,拖欠教師工資的事情有,但是沒有你說得這么嚴重,在我來東江之前,教師們被拖欠的工資已經(jīng)全部下發(fā)完畢,你所報道的兩件事已經(jīng)全部解決!”

    梁東平道:“你是說我夸大事實了?”

    張揚笑道:“你們這些從事文字工作的夸張一點也是習慣!”

    梁東平正色道:“我是記者,不是小說家,我報道的東西全都有證據(jù)可以考察,都是事實,沒有根據(jù)的事情我不會亂寫。”

    張揚意識到眼前的這家伙是個犟脾氣,他懶得跟梁東平多說,耐著性子道:“你發(fā)過的報道就算了,反正影響已經(jīng)造成了,我希望以后你不要在江城教育系統(tǒng)的事情上做文章,你的報道很偏激,很有煽動性,已經(jīng)在社會上造成了不良影響。”

    “害怕不良影響,你們就做好自己的工作,你們這些當領導的要搞清楚,不良影響究竟是誰造成的?出了問題把責任推給別人,真是可笑。”

    “我說跟你這人說話怎么這么費勁?”

    “忠言逆耳,誰喜歡聽負面意見啊?假如我給你們江城領導歌功頌德,你肯定喜歡聽,對不起,我這人生來就這個脾氣,也只會這么說話,江城教育系統(tǒng)的事情,我還就跟定了。”他揚了揚手中的稿件:“馬上我還會詳細報道你們教育局的集資事件,讓整個平海都看到,你們的教育系統(tǒng)是如何的黑暗和腐敗。”

    張揚有些憤怒了,記者他見多了,可這么刺頭的還是第一次見到,他本想拍岸怒氣,忽然想起李長宇在他來之前反復交代,一定要和平處理,必要的時候可以采取一些靈活的手段,也就是說不排除給梁東平一些好處啥的,畢竟現(xiàn)在社會風氣就是這樣,很多記者就是利用這樣的事情發(fā)筆小財,這梁東平說得義正言辭,保不齊他也是想利用這件事索取一些好處。

    張揚直截了當?shù)溃骸拔乙膊桓銖U話,你自己開個價吧!多少錢愿意閉嘴!”

    梁東平瞪大了雙眼,他的臉因為感到被羞辱而漲得通紅,他指著辦公室大門道:“滾!”

    張大官人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遭遇到這樣的對待,依著他過去的脾氣,一定要掐住梁東平的脖子狠狠扇他兩個大嘴巴子,可隨著官場歷練的增多,張揚明白動輒出手解決不了問題,胡光海的事情讓他悟出了一個道理,即使是小人物也有他們自己的能量,對待每個人應當選用適當?shù)姆椒ǎ荒芤晃恫捎梦淞ΑT僬哒f這里是報社,輿論喉舌的厲害張揚已經(jīng)不止一次領教過,他向梁東平點了點頭,很好的克制住了內心的沖動:“梁東平,你最好給我記住今天的話!”

    袁波對當晚的飯局很重視,不但留出了吳越人家最豪華的包間,還準備了最具特色的菜肴,晚宴用酒都是窖藏三十年的茅臺。

    梁成龍并非一個人前來,他的女友白燕陪同他一起過來,此外他還叫上了張德放,還有一位貴賓是省工商銀行信貸部主任陳紹斌,張揚這邊除了自己就是袁波。

    袁波雖然和幾人都不熟,可心里卻清楚他們都是在東江呼風喚雨的人物,所以表現(xiàn)的十分氣。

    陳紹斌和張揚并不熟悉,他和梁成龍的關系很好,梁成龍之所以跟他走這么近不單單是為了方便貸款,陳紹斌還有一個身份,他父親是平海省常委,平海省委宣傳部部長陳平潮,像陳紹斌這種高干子弟原本是看不起張揚這種地級市的科級干部的,可梁成龍來的上就將張揚的身份向他做了介紹,張揚在江城,在東江的拉風歷史有很多已經(jīng)成為傳奇故事,陳紹斌早就聽說過他,當梁成龍暗示張揚是文副總理夫人的干兒子后,陳紹斌就有了攀交之意。

    陳紹斌今年也不過二十八歲,算得上年輕有為,他身材不高,膚色白皙,加上帶著一副眼鏡,顯得文質彬彬,就像個瘦弱書生,梁成龍給他們介紹之后,陳紹斌和張揚握了握手,他笑道:“我早就聽說過你,清臺山旅游小姐選拔賽,你在電視臺把江城旅游局長打了,還罵了電視臺文藝部主任李惠霞!”

    張揚聽到他提這件事,感到有些不好意,過去他沒這種認識,可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罵人打人的時候雖然痛快,可留給別人的印象并不好,人家在一旁看笑話,影響到自身形象。他心想不會這么巧吧,自己罵的李惠霞該不是和陳紹斌有什么關系?

    陳紹斌道:“我頂討厭李惠霞那人,她沒事總跟我老爺子打小報告,硬生生把我的一段感情給拆散了!”

    張德放哈哈笑道:“如此說來,張揚給你出氣了!”

    陳紹斌笑著點頭道:“那是,所以我今晚要多敬你幾杯!”

    一番推讓后,他們坐了下來,張德放坐了首席,畢竟他年紀大了一些,而且官場上他的位置最高,據(jù)悉已經(jīng)確定要前往廣盛分局填補榮鵬飛的空缺,榮鵬飛已經(jīng)升任東江公安局副局長,這種消息最靈通的就是梁成龍這種高官子弟,酒還沒有開始喝,他就把這消息公布出來,所有人都向張德放祝賀。

    張德放嘴里謙虛著說,這件事還沒有最后敲定,可是臉上的得意已經(jīng)表明,他擔任廣盛分局局長的事情已經(jīng)十拿九穩(wěn)。從保和縣公安局副局長一躍成為東江廣盛分局局長,張德放級別和權力上的提升不是一星半點。

    看看別人想想自己,張揚心里有些不平衡了,張德放也沒有什么出色的政績,可以說他在保和縣走私車案件中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關系,可這次的事情對他毫發(fā)無損,非但如此,人家還升了官,再看看自己,辛辛苦苦的幫助顧允知把許常德搞倒,幫助江城成功舉辦了伏羊飲食文化節(jié),在旅游局工作期間完成了古城墻、和老街景區(qū)的籌建,做這么多事仍然窩在科級在這個級別上止步不前。這就是差距,張德放是顧允知的外甥,自己和顧允知的關系是建立在顧佳彤的基礎上,拋開顧佳彤的因素,顧允知顯然不會為自己出半分力,張揚越想越是郁悶。

    眾人輪番恭賀張德放之后,梁成龍道:“還有一件好事兒,東江紡織百貨商場的地皮下挖出了一座古墓!”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梁成龍的身上,梁成龍笑瞇瞇道:“今天早晨的事情,現(xiàn)在工地已經(jīng)全部停工了,馬上考古隊就要進入,聽說這古墓有可能是三國那會兒的,很有歷史價值,很有考古價值。”

    陳紹斌道:“假如真的有古墓,那塊地皮豈不是要重新規(guī)劃?”

    梁成龍高興的就是這件事,當初他為了那塊地皮,和王學海,和方文南,和顧佳彤爭來斗去,到最后地皮被王學海利用卑鄙手段得到,梁成龍對這件事一直耿耿于懷,從王學海拿下那塊地至今,他一直都在偷偷搞事,單單是拆遷問題就鬧得王學海焦頭爛額,現(xiàn)在又在地下發(fā)現(xiàn)了古墓,可以預見,王學海這次要血本無歸了。

    張揚對王學海也是極其討厭,聽說這件事,他也笑了起來,端起酒杯道:“這么說恭喜你了,不過梁總,你這人不厚道啊,這樣是不是有些幸災樂禍?”

    幾個人同聲笑了起來。

    陳紹斌道:“你這么一說,我倒是得注意了,王學海前一陣子還找過我想從工行貸款呢,假如那古墓的事情是真的,就沒理由貸款給他了。”

    袁波插口道:“最近東江商界真是多事之秋啊!”

    梁成龍笑道:“精彩紛呈才對,任何領域都是這個樣子,不斷地有人被淘汰,也會有人不斷地加入進來。”

    張揚道:“有件事想你幫忙,周云帆的望江樓停業(yè)清理,袁老板想接下來!”

    梁成龍答應的很爽快,點了點頭道:“這件事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吃完晚飯之后,梁成龍?zhí)嶙h來點節(jié)目,張德放推說還有事,先行離去了,袁波因為和他們都是第一次認識也不好意跟著去,白燕道:“咱們去浪淘沙吧!聽說好玩得很!”

    張揚和梁成龍還有話說,當然要一起過去,浪淘沙其實是一艘游艇上的俱樂部,里面的節(jié)目挺多的。

    近因為加強道安全管制,晚上查車的很多,張揚他們三個都喝了酒,就由白燕駕車。梁成龍轉身向張揚道:“保和縣的紀委檢查組已經(jīng)撤了,周云帆已經(jīng)給東江市聯(lián)系過,表示愿意上繳部分罰款。”

    張揚打心底松了口氣,看來周云帆提供的那份出貨單果然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陳紹斌和梁成龍的關系很鐵,梁成龍說話也沒有避諱他,他不無感嘆道:“周云帆的后手也夠毒的,過去通過他的龍翔商貿購買進口車的人很多,他當時把出貨詳單都留著,現(xiàn)在扔出來,就是想跟省里談條件。”

    陳紹斌道:“你這輛謳歌也是通過他買的吧?”

    梁成龍并不否認,嘆了口氣道:“周云帆聰明是聰明,不過這樣一來等于把自己以后的子徹底斷了,除非他在國外一輩子別回來,回來就得被抓!”

    張揚并不關心這件事的最終處理結果,他所在意的只是胡茵茹的安危,他低聲道:“胡茵茹的事情怎么說?”

    梁成龍道:“放心吧,我叔叔已經(jīng)親自過問了這件事,胡茵茹只是一個管理人員,又不是公司的法人,她的嘴也夠緊的,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個字,我想這兩天她就會被放出來!”

    張揚打心底松了一口氣。

    陳紹斌道:“生意場真是兇險啊!”

    “官場才兇險!”梁成龍道。

    張揚笑道:“這年月做什么事情都要陪著小心,一失足頓成千古恨。”

    白燕將車泊好,他們下了車,就有一名西裝革履的年輕人向他們走來,梁成龍和白燕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到這里來了,那名年輕人恭敬道:“梁先生來了!”

    梁成龍點點頭,他向張揚和陳紹斌介紹道:“浪淘沙是會員制,不過每個會員可以帶兩名非會員前來,以這種機制來促進入會。”

    陳紹斌好奇的問道:“會費多少?”

    梁成龍笑而不語,白燕小聲道:“每年五萬八!”

    說話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來到了碼頭,登上快艇,由專人駕駛快艇載著他們向江心駛去。

    江心的這艘游艇名為浪淘沙,這是平海的第一艘豪華游艇,游艇是從國外購來,已經(jīng)有了二十年的歷史,買回之后重新油漆整修,命名為浪淘沙,今年六月份才正式營業(yè)。

    登上游艇,沿著舷梯來到甲板上,上面鋪著紅色的地毯,在船頭處有一個小型泳池,幾位身穿三點式泳衣的妙齡女郎正在那兒戲水。

    陳紹斌看到美女,眼睛有些發(fā)直,梁成龍樂呵呵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喜歡的話,可以請個人陪你!”

    那幾名女郎同時轉過身來,搔首弄姿做出撩人的性感姿態(tài)。張大官人心中有些明白了,敢情這游艇是個流動妓院啊,張揚來到九零年代也有不短時間了,夜總會、酒吧之類的他也去過不少,可這種形式的地方他還是第一次來,心中感到十分的好奇,想想過去張大神醫(yī)那可是時常夜宿花街柳巷的人物,也是無數(shù)青樓女子推崇的慷慨恩,不過重生之后,他對這方面的事情忽然沒了興趣,張大官人轉性玩起了純情,雖然他的純情有些泛濫,不過張大官人自我解釋是,所謂純情就是純粹的感情。

    張揚和陳紹斌都是第一次到這種地方來,跟著梁成龍和白燕進入了主艙,兩名身穿紅色旗袍的美貌女郎為他們打開了大門,大廳內是一片燈火輝煌的景象。

    梁成龍點燃一支香煙,笑著向他們介紹道:“浪淘沙的設計參照了澳門的賭船,在這兒我們可以享受到比澳門更好的服務,見識到比那里更多的美女,當然……”他和白燕在服務臺處駐足,白燕接過他手中的銀行卡,兌換了籌碼,一位身穿短裙的惹禍女郎將兌好的籌碼交給她。

    梁成龍道:“放手玩玩吧,輸了全都算我的!”

    張揚對賭博沒什么興趣,他之所以跟著過來,一是想從梁成龍嘴里得到一些消息,二是和陳紹斌套套近乎,他惦記著陳紹斌的老子陳平潮,只要陳平潮發(fā)句話,平海日報那個又臭又硬的梁東平應該沒啥好果子吃。可他和陳紹斌畢竟是第一次見面,頭一次見面就找人家辦事總有些開不了口,梁成龍和白燕兩人已經(jīng)去玩輪盤賭了,分了張揚和陳紹斌每人十個籌碼,把他們扔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