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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蔥籃球夢】第三卷:決戰深海(50)

    第50章:覺醒2020年7月3日“馬少…我們,先回去吧!”

    身后響起李青青嬌魅的聲音,語聲略微有些顫抖,第一次,李青青覺著眼前的馬博飛有些可怕。

    這種可怕,就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以及那令人不適的悶熱氣息。

    馬博飛一向很聽李青青的話,李青青無論是樣貌、氣質還是身段都可謂是人中極品,可更令馬博飛看重的,卻是她的處事能力,她總會無條件的將自己交代的事辦到最好,也總會在自己出現紕漏之時悄無聲息的將問題解決,對于其他女人,馬博飛更多是征服后的快感,而對于李青青,他則會多上一層敬重。

    然而這一次,他沒有聽她的話,即便英僑大學的球員們已經各自散去,即便諾大的球館之中只剩下深海大學的球員和球迷在狂歡,他依然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目光所及,是作為籃壇泰斗級的孔傲孔指導為冠軍球隊頒獎的畫面,是全場山呼海嘯一般的“深海大學”

    的聲音,是NBA發展聯盟考察團默默遠去的背影,是那位純真女孩為男友擦拭汗水的親昵…而他,砍下了全場最高的52分,如今卻是無人問津,馬博飛頹然的站了起來,李青青適時的扶住了他的胳膊:“馬少,珍妮去開車了,我和珍妮說了,晚上好好陪你。”

    馬博飛搖了搖頭,將李青青推開幾步,低聲道:“你們回去,我想一個人冷靜冷靜。”

    “…”

    李青青一時語塞,心中自是知道籃球對于馬博飛的重要性,這一場的失利對他的打擊著實沉重,尤其是在他精心準備又發揮亮眼的情況之下。

    馬博飛的一生實在是太順了,他天賦異稟,無論是學業還是籃球都算得上是上等資質,再加上他身后那驚人的財力,馬天雄的精心栽培,使得他這十幾年來幾乎沒有受到過什么傷害,金錢、女人、地位他應有盡有,再加上他識時務,知進退,除了球隊的一批人,學校里倒是沒有幾個知道他這位智運集團的大少爺身份,所以,即便是王啟舟厲聲破罵,他也能硬著頭皮忍了下來,然而這一切,換來的卻是這樣一個結果,絕殺,就好像已經到嘴的rou被別人生生的叼走,已經張開腿的女人卻是被其他人一rou捅入,這樣的恥辱,又怎么會輕易的化解。

    “走!”

    馬博飛再度朝她低吼了一聲,也不等她動作,已然獨自一個人無神的向著門外走去。

    “還是讓他一個人冷靜吧,”

    李青青沉吟許久,終于是默認了馬博飛的命令,快跑幾步趕至馬博飛的身邊,拿出一只手機和一迭鈔票直塞入馬博飛的褲袋里:“馬少,有什么事隨時聯系。”————————————————分割線————————————————心頭的苦澀與恥辱不斷的沖刷著馬博飛的大腦神經,他一步步的向著場外行走,沒有了美女,沒有了豪車,這些年來,他好像還是第一次就這么落寞的行走在大街上。

    已經到了傍晚時分,街邊的夜宵攤點也陸續張羅起來,深海市的夜生活算得上繁華,山潤集團體育館又坐落在市中心一帶,臨靠著不少商業街,來往的車流人流相擁,倒是讓吹著冷風的馬博飛冷靜不少。

    然而他根本不喜歡這樣的冷靜,越是步行得久,越是覺著身體的疲累加劇,體內的藥效漸漸流失,那股生龍活虎的勁頭一點點的退卻,潮水過后,泛起的終究是他的本來面貌,而經受過一場激烈球賽之后的馬博飛,更是虛弱無力。

    終于,他走不動了,對街的喧鬧聲引起了他的注意,馬博飛抬眼望去,“夜色酒吧”

    四個大字清晰可見。

    “酒!”

    馬博飛一把趴在酒吧吧臺之上,還沒有喝一口,但整個人已是像爛醉如泥的酒徒一般,全身癱軟,毫無力氣。

    “先生,你這邊想要點什么…”

    “酒!”

    馬博飛抬高了音量,大手伸進衣兜,將李青青留下的一迭鈔票拍在吧臺上,鈔票雖是迭放得不夠整齊,可光看那面值和厚度,至少也得上萬,在這不起眼的小酒吧里,倒是可以盡興而歸了,服務員殷勤的接過,急忙為他安排了臺座,小食、點心、啤酒、洋酒,換著花樣的上了一些,但更重要的,是給上了點兒度數高的混酒,明眼人都瞧得出這是位買醉的主兒,既然如此,讓他早早醉過去,反倒是省事許多。

    自斟自飲,馬博飛還是第一次體驗到這樣的一股情趣,一杯酒飲下,身體的疲累好像減輕了許多,可壓在心底里的屈辱卻是一丁點兒也沒消失,馬博飛將頭枕在手上,回憶著賽場上的點點滴滴,一杯接一杯的高度酒喝下,馬博飛只覺著渾身如火燒一般的刺激,腦袋漸漸昏沉,看著周身的一切都顯得有些新奇與陌生。

    突然,馬博飛眼前一亮,本來都有些睜不開的眼睛突然間來了精神,只因著不遠處的舞池里,一位身材性感的女人正自婀娜搖曳。

    這女人身材高挑,凹凸有致,一身暴露的吊帶裝配上黑色的緊身皮褲,緊繃繃的束縛著堪堪一握的纖腰,高蹺黑靴,三寸高的細跟底部裹著明亮的金屬包根,舞步揚起,步伐之間進退有度,顯然是個舞池中的魅惑女王,再看她的頭上,長發披肩,左右耳墜上吊著兩只鑲金耳環,眼眸上畫了重重的一筆睫毛,一雙大眼只需輕輕一瞥,便是讓人著了魔一般的讓人難以移開目光,這是個美艷的女人,但看她的神態舉止,顯然也是一只帶著刺的野玫瑰,尤其是那白皙的脖頸上紋著的一點兒小紋身,更是給人以無邊的遐想。

    馬博飛端起酒杯,急忙緊走幾步朝著女郎行去,眼睛一旦盯上這只野玫瑰便再難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烈酒的沖擊之下,吃慣了溫馴家花兒的他,倒是很想嘗嘗這路邊野花的味道。

    與此同時,那女郎也注意到了正快步走來的馬博飛,別看馬博飛平日里也算是高大帥氣的富二代,可換了一身校隊球衣,喝成個爛醉如泥的模樣,再帥的男人這會兒看著也是猥瑣不堪的色中餓鬼,然而這渾身性感的女郎卻是放任著他的靠近,眼中的魅惑之意倒是更加濃烈,依舊在舞池中央隨著音樂獨自扭動。

    馬博飛很快便走到了女郎跟前,深邃的目光努力睜開,大手想也沒想的朝著女郎的腰肢勾了過去,嘴中竭力的控制著說話打顫的舌頭:“美女,一…一起跳個舞吧?”

    “啪!”

    萬萬沒想到的是,野玫瑰突然揚起一只手掌,毫不猶豫的當頭一甩,竟是直接將馬博飛扇飛了幾步。

    馬博飛臉上吃痛,可這會兒酒勁卻是涌入腦海,想也沒想的站將起來就朝著女郎奔了過去,他的搏擊功夫本就不弱,剛才沒防備之下吃了女人一耳光,這會兒自然是要找回場子,然而他的手還未扯到女人那暴露在外的白臂,腹部便是驟然一痛,整個人頓時縮成一團向著四散嚇開的地板上倒了下去,馬博飛一手捂住腹部,一面不可思議的望著眼前這個火辣的女人,心中那被欲望遮掩起的怒火瞬間再次升騰,他勉力提起一絲氣力從地上爬起,剛要再次上前,可下一刻,整個人肩頭兩側均是被一只大手給穩穩壓住,馬博飛左右一看,卻見著兩名彪漢各自將他按住,還沒等馬博飛回過神來,臉上與腰腹又是挨了一拳。

    “嘔~”

    馬博飛被這兩拳直打得眼冒金星,整個人再次滾倒在地,然而來人并沒有就此罷休之意,四只大腳直接踢在馬博飛的全身各處,彷佛混入了砧板上的爛rou,被連綿不斷的刀鋒肆意切割。

    馬博飛整個人愈發蜷縮,剛才喝下去的烈酒伴著白沫與鮮血從口中慢慢涌出,然而踢打在他身上的拳腳卻是比先前更多,兩雙、四雙、十雙…“好啦,”

    一道嬌魅的音色打斷了眾人的踢打,一眾彪漢收回了手腳,語態恭敬的向著女郎問道:“蜘蛛姐,要不要兄弟們換個地方…”

    夜色酒吧雖是在市區不算起眼,可是能開在市中心位置的酒吧又哪里會是省油的燈,為人所不知的是,深海市所有酒吧的安保人員加起來,都不一定比得過這家并不起眼的小酒吧,而這家小酒吧,靠的,正是這家酒吧老板娘的硬實力,當然,老板娘背后的實力有多大,自然不會被外人知曉。

    蜘蛛撩了撩左額間的長發,朝著地上鼻青臉腫的馬博飛瞥了一眼,尖銳的高跟腳輕輕踮在他的胸前,身子微微躬了下去,一把扯起馬博飛的頭發將他整個腦袋提了起來,朝著眼前這張滿是鮮血的臉冷笑道:“就你這樣的,和姑奶奶跳舞是不是還嫩了點兒。”

    說話之時,那只高蹺腳跟稍稍用力,直朝著馬博飛的胸口位置狠狠戳了一記,馬博飛頓時疼得青筋暴起,若不是整個頭被蜘蛛架住,止不住會發出什么時野獸般的咆哮。

    舞池周遭早已被保安們隔離開來,倒也沒有好事者會上前多事,在馬博飛身上稍微發泄一陣,蜘蛛倒也沒有真下死手,抬起腳跟,慵懶的接過手下遞來的毛巾,隨口道:“扔出去吧!”

    誰能想到,含著金勺子長大的馬少爺今天遭了這么個大跟頭,就這樣渾渾噩噩的被人暴打一頓不說,還被當成醉狗一樣的朝著酒吧門口給扔了出去,腦袋“嗡”

    的一下撞在地上,一陣鮮血緩緩流出,整個半身蜷縮在一處,到處都是難看的淤青,然而即便如此,周遭圍觀的路人,卻也沒有半個人上前,酒吧門前是非多,在這樣的城市里,旁人又怎么會和這樣的故事牽扯在一起。

    ————————————————分割線————————————————“馬少,馬少…”

    馬博飛的耳邊傳來一陣熱悉的呼喚,條件反射一般的睜開雙目,可腦袋上卻是驟然傳來一陣刺骨的劇痛。

    “嘶~”

    馬博飛疼得渾身緊繃,然而下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四肢卻是被固定在一塊乳白色的儀器之中,而隨著儀器“嗡嗡嗡”

    的轟鳴,自己的四肢上下,皆是難以忍受的切膚之痛,下意識間,這位桀驁不馴的馬大少爺竟也是忍不住呼喊起來:“啊~疼、疼…”

    “馬少,你忍著點,忍著點兒,一會兒就好。”

    這一句回應,才讓馬博飛意識到床邊李青青的存在,腦中的記憶略微有些斷片,但這會兒,他的神經已是全部被周身帶起,無暇思考。

    儀器轟鳴了近半個小時才停下,馬博飛也只得在其中活活慘叫了半個小時,然而儀器康復之后,一切也都歸于平靜,留在馬博飛全身上下的淤青依舊,可身體上的疼痛卻是消散了許多,李青青急忙將馬博飛扶了出來,臉上早已是哭得梨花帶雨:“馬少,都怪我不好,我不該…”

    “別說了,呼~呼~”

    馬博飛一面喘著粗氣,一面打斷了李青青的自責言語:“珍妮呢?”

    “還跪在外面。”

    李青青扶著馬博飛走出的房間正是智運集團的私人診療室,而房間之外,就是諾大的私人會所,略顯憔悴的馬天雄正閉著眼睛坐在高處,手指不時的在座椅靠欄上輕微敲打,而他的身前,珍妮正端端正正的跪在堂前,一言不發。

    二人走出的聲響自然是驚動人廳前的馬天雄,馬天雄微微睜目,朝著滿身帶傷的兒子看了一眼,滿腹的怨念這會兒卻是被強壓回去,略微嘆了口氣,從身邊的茶幾上拿過一只信封:“這是杰森留下的球探報告。”

    李青青快步迎上,將信件取出,又急匆匆的回到馬博飛的身邊,信紙展開,馬博飛的眼睛直接從一大堆的數據觀察中略過,直愣愣的看著最后的一行字:“鑒于以上總結,我們認為馬博飛先生還未能達到進軍發展聯盟的標準!”

    “嚓”

    馬博飛將信紙揉成一團,雙手就要發力將它撕個粉碎,然而抬手之間,馬博飛卻是突然頓住幾分,腦中沉思著自昨日到現在的過往,不多時,他的手臂緩緩放下,將那張皺皺巴巴的信紙重新打開,裝回信封,讓李青青退還給父親。

    “哦?”

    馬天雄至始至終都在觀察著他的情緒變動,見他暴露的雙目悄然間恢復尋常,倒是露出一抹好奇:“看來一晚上的悶棍兒打得不輕。”

    “嗯,是讓我明白了很多道理。”

    馬博飛尋了個椅子坐了下來。

    “說說吧,怎么打算?”

    “我答應你的自然算話,下半學年,我去美國留學。”

    留學與打球自然是兩個概念,在他們父子原先的約定里,一旦籃球道路堵死,他便要前往美國加州大學就讀經濟學。

    “下半學年?”

    馬天雄似是在沉吟著什么。

    “是,明年的月份辦理入學,之前所需要的準備工作我都會積極配合,”

    馬博飛的心中似是早有準備,也不知是什么時候將這些打算盡數規劃:“在這之前,我需要把國內的一些事,做個了斷。”

    “什么事?”

    “不用你管。”

    對于兒子的蠻橫無禮,馬天雄倒是并不在意,見著他這會兒身體無恙,這會兒倒也懶得再去管教,畢竟在他印象里,馬博飛一向是個能惹事也能平事的孩子,靠著他智運的招牌,這些年瘋也瘋過,規矩也規矩過,可好歹也沒讓他怎么為難,對他,除了這次意外受了點兒傷,平日里對他還是有些放心的:“行吧,有分寸就好,可別又被人揍個半死不活的回來。”

    言罷便也慢悠悠的起身離去。

    父子二人談話完畢,廳中也僅僅只剩下馬博飛和他的兩個女伴,馬博飛連走幾步,終是走到了珍妮的跟前。

    “馬少,是我的錯,我當時就應該跟進去看看。”

    珍妮面色極為懊惱,整個身子跪趴在地,臉上盡是悔恨之色。

    李青青自然不會放任馬博飛獨自一人游蕩,消息派發給珍妮之后,珍妮也就一路相隨,直到馬博飛闖進酒吧,珍妮才舒了口氣,然而對于她這樣的外國美女在酒吧出現勢必會太過起眼,見著馬博飛只是在那買醉痛飲,珍妮也就想著在酒吧外等候一陣,到時把人扛回去也就罷了,可她哪里想到,一轉神的功夫,馬博飛竟是被人直接給扔了出來…“對方是誰?”

    馬博飛深吸口氣,自然也猜到了當時的情形。

    “據我后來了解,這家夜色酒吧的法人叫朱珍,大家都喜歡叫她‘蜘蛛’,就是一家小注資,也沒有什么特殊背景,估計里面也應該是養著些小保安和黑社會。”

    對于膽敢傷害馬博飛的人,李青青的調查十分迅速,然而她倒是沒想到,這樣一位小注資的老板娘,赫然會是如今掩埋在地下的“英虎幫”

    掌權人。

    “還能打嗎?”

    馬博飛看著地上的珍妮,冷冷的吐出一句。

    珍妮抬頭看了馬少一眼,立時明白了他的意思,當即自地上站起,雖是跪了一夜,可對于她這樣的身體條件,稍稍捏揉一陣,發出些“咯吱咯吱”

    的骨鍵碰撞聲音,整個人頓時便戰得筆直。

    “好!”

    馬博飛點了點頭,一手甩開了身邊攙扶著的李青青,快步向著廳外走去,大門敞開,一道熱烈的陽光映照而下,直射得馬博飛睜不開眼,幾秒過后,馬博飛這才松開遮擋著的手臂,用那許久不見朝陽的雙目感受著這晨間的清新畫面,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激情,好似在這迷茫的人生里找到了一柱亮光,下一刻,他閉上雙眼,輕聲呢喃道:“好戲,開始了!”————————————————分割線————————————————九點多的早晨,“叮嚀嚀~”

    的鬧鐘卻依舊是在宿舍里響個不停,然而對于這支有著“冠軍宿舍”

    稱號的寢室來說,卻是根本沒有一點點的回應。

    “進了,進了,大哥,我們贏了!”

    猴子在被窩里爆發出一陣呢喃,顯然還沉浸在昨日奪冠時的美好畫面,可這幾聲輕微的響動倒是比千篇一律的鬧鐘要管用得多,隔壁的陳起悄然一驚,雙目微睜,立時恢復了清醒:“遲到了!”

    是啊,遲到了,這樣的畫面似乎在他們宿舍還是第一次出現。

    作為校隊成員,早有聶云打了假條,學校批了長假,隊員們可以自由調整上課時間,雖然訓練時間大多是在清晨和傍晚,可畢竟訓練后的疲憊是常人難以承受的,語氣在課堂上呼呼大睡,還不如回到宿舍來的自由,然而鐘致遠是個例外,除了球隊的訓練,他還有著自己的日常早訓,然而即便是這樣,他除了每周一的第一二節英語課外,幾乎還沒有缺席過其他科目。

    可今天不同,決賽昨天打完,而假條,也恰好是算好了今天到期,無論是沖著好好學習的心態考慮,還是沖著不丟學分的無奈之舉,幾人也只得硬著頭皮調好了鬧鐘,可哪曾想,昨天精疲力竭的一場比賽過后,球隊又特地安排了一場慶功宴,興致一起,胡吃海喝的一頓收拾,回到宿舍里時,幾人都已是醉得人事不清,要不是有個內勤保姆一般的陳起照料著,只怕幾人如今還躺在地板上呼爹喊娘。

    “哎喲,老三,我們就不去了吧!”

    隨著陳起的呼喚,幾人稍微有了點意識,侯志高嘴里依舊嘟噥著睡意,顯然不愿起來。

    “對,我也…我也起不來。”

    戴歌一個翻身,睡眼惺忪的繼續趴在被子上,渾身無力,同樣的不愿起身。

    “去吧,”

    鐘致遠晃了晃暈暈沉沉的腦袋:“再不去,學分沒了可不好過…”

    “不是說,咱們拿了第一是會加學分的嗎?”

    侯志高早就盤算著這次的“戰功”,按照學校條例,為學校取得市級榮譽的,會給予相應的學分獎勵。

    “那你也不能才拿了學分就肆無忌憚啊,快起來,”

    鐘致遠收拾完畢,倒是輕盈的跳到戴歌的床頭,將他整個被子重重一掀:“打了兩個月球,還沒好好過過幾天大學日子,你們就不想回去看看同學啊?”

    “501的幾個小子還說要和咱們打個3V3的,趁著今天不給他們滅了?”

    鐘致遠心態輕松,變著法子的逗弄著酣睡著的戴歌。

    “我跟你們說,咱們的英語老師是個大美女!”

    一邊的陳起也是來了興致,加入了勸服戴歌起床的行列。

    “有多漂亮?”

    問話的卻是另一頭的猴子,相對于戴歌而言,猴子的雄性激素顯然分泌得更加旺盛一些。

    “反正比孔meimei漂亮!”

    鐘致遠笑著提起孔方頤,一時間竟是引得大哥的睡意消散,碩大的身軀終于是坐了起來:“那得去看看,現在變心還來得及。”

    “cao!你們這群…”

    侯志高無奈的搖了搖頭,面對著舍友的調笑,也只得默默忍受,誰叫自己昨天慶功宴上喝多了幾杯,被人輕易的套出了心里的女神,這下可好,被鐘致遠和戴歌拿捏著一頓玩笑。

    “起了起了,上課去了!”————————————————分割線————————————————“Teammeans…”

    遠在樓梯,幾人便已然能聽清教室里傳來的一陣清脆的英文詞匯,雖然是長篇大段的講解著課本里的單詞和語法,但光是聽這聲音,倒是讓這群對英語并不感興趣的體育生來了精神。

    幾人蹲靠著身子從教室后門邁進,用的自然是尋常逃課或是遲到的學生最常用的渾水摸魚的辦法,可尋常人用也就罷了,這幾個就連最矮的侯志高也有一米七八,高大如戴歌一米九四的個頭哪里會如此輕松的混入,還沒走幾步,便聽得臺上傳來一陣清音:“后邊那幾位同學!”

    “哈哈~”

    教室里頓時爆出一陣哄笑,四人無奈的抬起頭來,侯志高帶頭的喊了聲:“報告!”

    “你們幾位,我好像從來沒見過,”

    隨著一陣高跟鞋駐地而來,一道清新靚麗的身影離著四人越來越近,這一走近,可把鐘致遠幾人看得目瞪口呆,本以為陳起是在宿舍里開個玩笑,可哪里知道,這位在大學里擔任英語老師崗位的“老師”,居然如此年輕。

    非但年輕,而且還是個貨真價實的大美女。

    一頭烏黑的長發盤踞在精致的五官之后,一身純灰色的短衫不失從容,一條暖色系的長褲更顯優雅,眉眼間似乎帶著些能勾勒出年歲的閱歷,可配上臉上那光滑水嫩的肌膚,卻又讓這份純真容顏帶著幾分清秀。

    她沒有像尋常老師一樣戴著厚重的眼鏡,看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里,更多的是發自內心的清澈與柔美。

    然而相比于這一份需要用心去感受的氣質,作為精力旺盛的體育生,他們最直觀的感受,卻是那雙隨著高跟鞋尖一踏一顫動著的胸前巨峰,雖是裹在灰色的短衫里,可就是憑rou眼望去,卻也是有著驚人的凸出。

    整日里與女學生們打交道的幾人哪里見過如此“豪邁”

    的女人,一時間都是愣在原地,雙目竭力的望向別處,可每每不經意間的動作都會若有若無的向著那一處兒偷瞄,即便是一向沉穩的陳起和鐘致遠也免不得尷尬的杵在那里,早把老師的問題忽略干凈。

    “嗯?”

    女老師在四人身上悄悄轉了一圈,倒是認出了陳起:“你好像見過,每次給人請假的就是你吧。”

    “是,”

    陳起尷尬的應了一聲。

    “那你們就是…籃球隊的?”

    女老師的臉上倒是露出幾絲微笑,看她的模樣,倒好像渾然不將他們今天遲到的事放在心上。

    “是。”

    三人頻率不一的點起了頭。

    “這樣啊,”

    女老師微笑著點了點頭,卻是快步返回了講臺之上,繼續拿著課本講起了課來:“團隊往往意味著一個各色特殊因子的組合體…”

    長篇大段的課本翻譯過后,無論是臺下坐著的同學還是教室后的鐘致遠等人都是一臉懵懂,然而下一刻,女老師合上課本,朝著教室后方大聲道:“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這支優秀的團隊回來。”

    “啪啪啪啪…”

    女老師率先鼓起了掌,隨即,稀疏的掌聲響起,漸漸地,眾人這才反應過來,作為同班同學,能有幸見證著他們的榮耀,自然是帶著無限的榮光,在這一刻,掌聲雷動。

    “昨天我也在現場,很榮幸,見證了一場偉大的比賽。”

    女老師向著幾人走了過來,面上依舊是那般純真的微笑。

    “謝謝老師!”

    幾人立時收起不好的心思,面對著這樣一位“新”

    老師的歡迎儀式,多多少少心中有著幾絲溫暖。

    “那今后,我的課,可要準時點哦。”

    女老師俏皮的打了個趣,轉身便向著講臺走去,沒有多余的扯開話題,依舊繼續著那相對枯燥無味的英語課本。

    “喂,老三,這老師叫啥啊?”

    “白露老師,英語博士,今年剛分到咱們學校,我們,撿到寶了。”

    “哦?原來是白老師啊!”————————————————分割線————————————————英僑大學體育館。

    體育館的大門如往常一樣緊鎖,因著校隊比賽期間,這里的籃球場就幾乎成了英僑大學籃球隊的私人領域,在這里,除了看守球館的老大爺外,就只有王啟舟有著大門鑰匙。

    球館里沒有了往日的喧囂,若是從前的英僑,打完決賽之后必將繼續投入到每天的訓練之中,他們的目標是全國冠軍,因而在深海站與全國大賽中間的幾個月時間里,除了寒假,王啟舟不會給出一天的休息。

    可現在不同了,他們沒有了全國大賽,他們輸了,這樣的結局,還需要繼續訓練嗎?王啟舟黯然的走進球館,換上籃球訓練服,在球館的四周緩緩跑動起來,他不知道自己一個即將離開的大四老人為什么還要留在這里,但除了這里,他還能選擇去哪兒。

    “咳咳,”

    約莫跑動了十幾分鐘,王啟舟已然渾身冒汗,嗓子里一陣火熱,不由得發出昨天那熱悉的咳嗽喘息聲,昨天的哮喘復發讓他的身體有些超負荷,而今天這才訓練了十幾分鐘就已經有些承受不住了,王啟舟頹然的坐在地上,思索著自己的未來,是選擇去職業聯賽做個一場只能打一二十分鐘的板凳球員,還是離開職業賽場,重新選擇一條道路?但除了籃球,他還會什么呢?“咯吱”

    一聲,球館的大門再度打開,王啟舟回頭一看,卻見著一道熱悉的身影。

    馬博飛并沒有穿球衣,而是換上了一身寬松的休閑服,頭上戴著口罩與鴨舌帽,自是為了極力的掩飾住身上各處的淤青傷勢。

    王啟舟心中稍有動容,心中念想著這孩子雖然有些頑劣,但對于籃球的熱情還是可圈可點,面對失利之后依然沒有放棄訓練,見著馬博飛隱有些淤傷,王啟舟收起籃球,正要上前去打個招呼,然而他還未曾開口,卻見著馬博飛身后不多時冒出兩個女人,竟也是坦然的走進球館,旋即“砰咚”

    一聲將大門牢牢鎖住。

    這兩個女人自然見過,如今這一出,不禁讓他有些疑惑起來,難道,他不是來訓練的?“王隊,好興致啊,都淘汰了還在練球。”

    馬博飛尋了個位置坐下,卻是滿臉冷笑的望著王啟舟,只這一句,立時讓王啟舟冷靜下來,見著對方來者不善,王啟舟瞇起雙眼,卻是沒有答話。

    “不說話?”

    馬博飛朝著門口的外國女人努了努嘴,橫著躺倒在座椅上,慵懶的翹起二郎腿,繼續用那譏諷的語氣調侃著:“那我就開門見山了,比賽打完了,咱們倆的賬也該算算了。”

    見著那身量驚人的外國女人靠近,王啟舟略微有些疑惑,他隱隱猜出馬博飛這是要對付自己,可他自是沒想到對方居然會派這樣一個女人來,要論打架,身高接近兩米的他可從來沒有怕過誰來。

    珍妮很快走近,才只接近王啟舟的身前,身姿微傾,下身一個掃堂腿掠過,王啟舟就算是早有防備可也沒料到這女人出手如此果決,腳下一軟,登時被拌倒在地,還待起身揮拳,卻不想珍妮飛速的掠過自己的前身,一只看似柔弱的手瞬間化作九陰利爪一般直扼住王啟舟的咽喉,王啟舟渾身一僵,頓時失了氣力掙扎,只得用恐懼的眼神看著眼前的女人。

    “你令出如山,隊里誰不服氣都不行,這是你的本事,我也敬重你這樣的本事,”

    看著珍妮已將王啟舟制服,馬博飛悄然起身,慢悠悠的向著王啟舟走去:“但你不能輸,輸了,就配不上你這樣的態度了,更何況,你輸了我最重要的一場比賽。”

    言至此處,馬博飛雙目一閉,腦中不禁又是浮現起決賽時鐘致遠的最后一投,立時渾身猶如血液燃燒一般狂躁,左腳勐抬,直接朝著王啟舟的腰上狠狠踢去…“啊!”

    徹骨的痛吼在球館之中游蕩,英僑大學籃球館,這座自建立以來便榮譽不斷的地方,這座高掛著退役球衣與獎旗的地方,今天注定要因為昨天的失利而留下一些殘酷的代價…翌日,英僑大學籃球隊長王啟舟因舊疾復發搶救未果,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