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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蔥籃球夢】(8)

    第八章:喝醉

    29年9月27日

    從喧囂的體育館出來,顏妙旖才算松了口氣,一個月,僅僅一個月時間,全國資產份額排名第二的山潤集團頃刻間就變得如坐針氈起來。國家出臺的第三季度經濟政策對如今的地產行業十分不利,再加上山潤集團旗下的實體經濟這些年不斷遭受網絡經濟的沖擊,雖然山潤也在尋求著一些方面的改良,甚至于顏行武三年前將唯一的女兒送到美國讀博,攻讀網絡信息技術專業以挽回將來的市場頹勢。然而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卻是打破了顏行武的規劃——胰腺癌。顏妙旖趕回深海的時候,顏行武已經是個躺在病床上岌岌可危的老人了,再也沒有了當年揮斥方遒的豪氣了。

    “爸,地產行業已經沒落,如今的的確確是網絡的時代,智運集團不會讓我們輕易插手,我們就找他們目前還沒有壟斷的領域——文娛!”病榻之前,顏妙旖握住顏行武的手講述起了自己的戰略藍圖:“娛樂行業目前發展迅速,但是占據主流的公司都還依托于各地方電視臺等,雖然也有一些泰斗級的影視公司和娛樂公司,但以他們的市場份額,只要我們愿意出手,一定可以盡數吃掉。除了娛樂行業,體育行業如今也變得不容小覷,我決定先沿著智運的腳步,從深海的CUBA入手,他支持英僑,我們就支持深海大,不管輸贏,這場比賽也都會成為焦點,只要能吸引眼球,將CUBA的關注度打出去,屆時再進軍CBA與甲A,無論智運跟不跟我們,兩年,兩年時間,我們一定會成為國內文娛產業的支柱,以此來完成山潤的轉型。”

    顏妙旖回想起那日與父親的一番深談,終是將父親說服,按照自己的方針來接手目前岌岌可危的山潤集團,她的步,就是向著深海大學進軍。深海大是她的母校,對于深海大學籃球隊她也是做過功課的,雖然她對父親說過無論輸贏,她的贊助都是有著一定意義,可如果真能贏下CUBA的出線權,那當然是再好不過,今天她來深海大,除了與幾位校領導商談贊助事宜,的是想來看看這支球隊,她對籃球不算精通,可她會看人,聶云,就這一個人,就已經給了她足夠的信心。

    “顏總,咱們…”身邊的助手見她雙目茫然的向前走動,已然偏離了前往停車坪的路線,當下小聲出言提醒。

    “噢,”顏妙旖回過神來,向著這四周稍稍打量一陣,忽然想起畢業幾年還從未回來看看,不由得生出幾絲游興:“你們去停車坪等我吧,我想去轉轉。”

    “這…”幾人一時也有些拿不到主意,如今山潤集團風雨飄搖,這位顏總的一舉一動,都關聯著極大的市場變更,自然馬虎不得。

    “這樣吧,何叔你留下,跟遠點看著就好,我就是想在學校里轉轉,哎,幾年沒回來了。”

    “好的,小姐!”與其他助手稱呼“顏總”不同,在何叔的口中,他稱呼著“小姐”,何叔已經是顏家的老人了,從顏行武白手起家的時候就跟著了,雖然沒有什么能力,但這些年任勞任怨,就一直跟在顏家當個司機,如今顏妙旖出任山潤集團董事,自然是最信得過這位從小看著她長大的何叔。

    顏妙旖褪下白色西裝,將衣物搭在手腕上,里頭雖然也是穿著白衫,可看起來就稍稍沒那么莊重,走在校道上也沒那么的扎眼,這會兒正是大一新生軍訓下訓的時候,校道上到處都是穿著軍裝的學生,還別說,比起花花綠綠的流行款,這些樸素的軍裝打扮看起來反而更顯青春的活力。顏妙旖繼續走著,腦中漸漸回憶起曾經的求學時光,回憶起她們那時候軍訓的點點滴滴。

    忽然,顏妙旖的腳下滾來一只籃球,顏妙旖稍稍一愣,抬起頭來,卻見著一個穿著綠軍裝的高大帥氣的男孩向他走來。

    鐘致遠撿起地上的籃球,見著眼前還站著個美女,禮貌的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什么,便向著球場走去,自從接了中文系那邊女籃教練的活兒,他倒是有些認真起來,每每下訓就直接奔著籃球場來了,也算是幫著那群不問世事的姑娘們占個場地。這會兒人還沒來,他便一個人隨便的投起籃來。

    顏妙旖倒是沒想許多,只是帶著些許好奇的望著眼前這個大男孩,看著他踩著那雙樸樸素素的膠底鞋邁步在球場之上,輕盈躍動,閑庭信步一般的將球投入籃筐。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與愜意,一時間倒讓顏妙旖有些入迷,這段時日以來,她就像一個機器一樣游走于各大公司企業,一個個的熟悉起山潤集團的整體運轉,她年歲不大,但作為新董事,她卻少不得與那些成了精的老家伙打交道,這一來二去,整個人都繃得很緊,很少有這會兒身心放松的時候。

    鬼使神差的,她向著鐘致遠走了過去。

    鐘致遠正要投籃,卻見著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人,不禁停下動作,好奇的望著她。

    “我也想打。”顏妙旖輕輕一笑,比起往日機械般的笑容,此刻卻是更顯純真。

    鐘致遠自然不會拒絕女生的要求,將手中的球輕輕遞了過去,顏妙旖惦著自己的高跟,小心翼翼的向前踱了幾步,直跑到籃筐低下,雙手向上輕輕一推,籃球劃過籃筐,正打在籃板的內圈之上,“啪”的一聲,彈入籃網之中。

    “哈哈,進了!”顏妙旖天真一笑,那激動的勁兒,比起曉雨班上那群大一女生還要開心。

    鐘致遠見她如此,倒是不忍心打擾,就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顏妙旖撿回了球,這一次站得稍稍遠了幾分,但因著高跟鞋的緣故,倒是沒有跳得太高,籃球劃出一道小彩虹,可卻從籃筐底下穿過,壓根就沒有碰到籃筐。

    “誒…”鐘致遠見她如此,條件反射的沖了出去,趕在籃球還未彈入大路之前,飛快的將球控住,見顏妙旖還眼巴巴的望著自己,只得再把籃球回遞給她。

    “你知道嗎,我以前挺喜歡籃球的,可我爸說女孩子家的,玩這個不太好,就逼著我放棄了…”不知道為什么,顏妙旖一邊投著籃一邊說起了自己的故事。

    鐘致遠安靜的聽著,沒有說話。

    “我以前大學里談了個男朋友也是打球的,可還沒有一個月,就被我爸給嚇轉學了…”顏妙旖的動作越來越熟練,倒真像以前打過籃球,這會兒已經開始雙手用力向上猛擲,儼然已經找到了些感覺:“他啊,活生生從深海轉學去了云州。”說起前男友,顏妙旖莫名有些傷感,眼中也稍稍流露出一絲不屑之色。

    “我…”顏妙旖還待再說,可忽然意識到自己與這小子全然不認識,自己今天也不知怎么了,竟然會對個陌生人吐露心聲。

    “看來最近壓力太大了,”顏妙旖如是想著,確實故意朝這個大男孩眨了眨眼:“帥哥,你叫什么名啊?”

    “致遠!”這邊鐘致遠還沒回應,球場另一頭卻是傳來一聲清脆的呼喊,二人同時回頭,卻見著七八個穿著運動裝的女生一齊走了過來,鶯鶯燕燕的好不熱鬧,而喊他的倒不是他的女友林曉雨,也不是那個御姐范兒十足的張萱,而是孔方頤。自打跟著鐘致遠練球之后,這小妮子仿佛找到了新天地,一向偏愛宅著的文青女突然間就成了籃球健將,加上她能吃苦的那股子韌勁,還真被鐘致遠言重,如今成了隊里進步最快的一個。

    “喲,帥哥,你女朋友這么多啊。”顏妙旖見著這一群鶯鶯燕燕走了過來,一時間倒是對這男生更加好奇起來。

    女隊員們漸漸走近,曉雨也自然的走到男友的身邊,可目光卻是有些好奇的望著顏妙旖,對于單純的她來說,顏妙旖這類畫著淡妝,眼神柔媚的女人最是能讓她心生警惕。

    顏妙旖是聰明人,見著這幅場景哪里還需要多說什么。當下朝著鐘致遠笑了一聲:“嘿,帥哥,謝謝你的球啦!”旋即將球輕輕的往地上一拍,身姿優雅的轉過身去,緩步離開。

    “她是?”林曉雨看了看鐘致遠,小心翼翼的問著。

    鐘致遠自然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情況,摸了摸后腦勺:“應該不是咱們學校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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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理工大’學習!”

    “向‘深海大’學習!”

    依舊是深海大學體育館,隨著中央球場中兩聲齊喝響起,一左一右兩支球隊各自涌入球場。

    顏妙旖依然是一身白色正裝,面上帶著職業化的微笑,坐在一堆校領導的簇擁之中,約莫三米高的中央看臺,視野正好覆蓋住整個中央球場,今天就是熱身賽的天,他們面對的是昔日CUBA深海站的八強隊伍——深海理工大學隊。聶云走在隊伍的最前列,深海大學隊穿著的是傳統的白色球衣,而理工大作為客隊,球服便選擇了一身赤黑,如此黑白分明,頃刻間便將比賽的激情點燃。

    “顏總,老孫他要看著比賽,我先來給你介紹一下咱們的隊伍。”副校長一臉殷勤的坐在顏妙旖的身邊,正要逐一將球場中的深海隊員介紹給顏妙旖。然而顏妙旖卻是淡淡一笑:“校長說的哪里話,既然是投資贊助,那肯定是要對自己的隊伍有所了解的,誒,對了,我記得深海隊有個兩米的大個子?”

    “這個…據說是家里出了些事,請了假,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不過顏總你放心,咱們還有聶云呢。”

    “熊廳長的兒子自然是不能管得太死,我能理解。”顏妙旖皮笑rou不笑的言道,雙眼已是跟隨者比賽哨響而關注到球賽上來。

    雙方中圈跳球,可代表深海大跳球的居然不是往日那個足有2米高的巨無霸,可今天不知怎么的,深海大竟然是換了人,不但熊安杰不在,反而是派上了一個新人,然而自籃球躍起的那一剎那,理工大學隊的中鋒便已然懵住,身高1米9的戴歌凌空躍起,便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之際,空中猛地一拍,籃球仿佛定位一般直傳對方半場,那里,早有深海隊的前鋒賀子龍就位,面對空無一人的防守,輕松上籃得手。

    “大哥,漂亮!”場下的猴子立刻歡呼起來,仿佛比自己進了球還要開心。

    “防守!”然而就在眾人還沉浸在得分的喜悅之時,聶云卻是突然一聲怒吼,不光是場上,連場下的觀眾都被嚇得一跳。

    “防守!”然而回應聶云的便是一聲齊呼,眾人這才明白,這是深海大學隊的傳統,每次進攻打完,聶云都會在場上提醒著眾人收緊心思,抓緊回防,以提高警惕,避免被對手打個突襲。

    理工大學球隊吃了一癟,自然是要找回場子,球過半場之后,便一個高吊,給到了內線的中鋒,同樣是一米九的大高個,可一頂上氣勢威武的戴歌,驟然間便似頂在了鐵板一樣,整個人都給頂了回來,“啪”的一聲,那大個還想再頂一次,可手中的球卻已是不見蹤影,回頭望去,卻見著一道白光閃過,一件印有“13”號球衣的白影大步縱橫,穿梭于幾名防守之間如入無人之境。

    “防住他!”理工大學隊退防的幾名球員同時呼喊,可誰也擋不住這個13號,這是NBA里曾經的“風之子”納什的號碼,能配得上這個號碼的,在深海大學,只有聶云一個人。

    急停、拜佛,突然加速,聶云的身影自兩名防守球員中間穿過,起跳,面對迎面撲來的防守,在空中將球切換至另一只手上,輕輕一勾,籃球穩穩入網。

    “帥啊,云哥!”場下幾乎同時響起歡呼,這一次可不只是猴子,無論是場下深海隊的球員還是看臺上坐著的一眾領導,幾乎都異口同聲的贊嘆起來,行云流水,一氣呵成,聶云的動作幾乎完美到無可挑剔。

    “顏總你看,聶云還是厲害啊。”副校長見得聶云進球,難免有意識的向著身邊的美女董事解說起來。

    然而顏妙旖卻比他想象得懂球得多,以她之前收集的資料顯示,聶云的個人能力與基本功幾乎已經達到了職業水準,在整個深海的大學生里,應該算是最強的那一檔,深海大能有他,當真是有著天大的福氣,只可惜,深海大只有一個聶云。顏妙旖點了點頭,卻是沒有接過副校長的話題,反而是指著場上正退防的戴歌問道:“這個是新生?”

    副校長聞言一愕,旋即睜大了眼睛向著場中一凝,這才注意到自己隊伍里的大個中鋒,拿出手中的首發名單稍稍比對,慢悠悠的念著:“戴歌,身高1米90,體重95公斤,中鋒,大一…”

    “好,”顏妙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有些欣慰的點起了頭:“他也很強!”

    “對對對,咱們深海的隊員實力自然是沒得說的…”

    “呵呵,”顏妙旖微微一笑,心中卻是有如明鏡:“這個戴歌或許能在CUBA里打出一番名氣,可真要對上王啟舟那樣的內線,只怕還不是對手,甚至乎加上那位名聲不好的熊安杰,估計也討不到好處,就算加上聶云,可英僑仍然有著不錯的外線球員,想要贏英僑,還是很難。”

    “唰”的一聲驚醒了沉思之中的顏妙旖,不一會兒功夫,聶云又是助攻45度角的賀子龍中投命中,不到6分鐘便將分差拉至十位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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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海大學室外露天體育場,伴著校園里最是熟悉的運動員進行曲,一列列穿著綠軍服的少年們正昂首闊步。

    “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嚴整肅穆,帶著新生班級的團結,帶著青蔥少年的激情,為期近兩周的軍訓時光也終究要在這次閱兵儀式后畫上句號。隨著一眾校領導講話完畢,隨著那一聲“解散”傳來,整個cao場突然想起一聲“喔喔”的轟鳴,軍訓是辛苦的,也是美好的,所有人發泄著軍訓之后的疲憊,同時也在期待著大學生活的正式開始。

    “喂,老公,萱姐說今天不練了哦,”

    “嗯?”鐘致遠走在cao場回去的路上,突然傳來曉雨打來的電話,有些錯愕。

    “因為咱們班要聚餐啊,哈哈,軍訓結束了嘛,大家都想去聚聚,全班哦。”林曉雨電話里的語氣十分親昵,似乎還有些撒嬌的意味。

    “那好吧,你們去好好聚,我這邊自己練會兒球吧。”鐘致遠自然聽出了她的意思。

    “那我去啦,哈哈,晚上回來給你打電話。”

    鐘致遠掛上手機,臉上卻也洋溢著笑容,每次跟曉雨打完電話他都覺著一陣輕松甜蜜,或許,這就是幸福吧。

    “鐘致遠!”突然身邊傳來熟悉的聲音,鐘致遠回頭一看,竟是班長——“假小子”陳揚。

    “走啊,喝酒去!”陳揚倒是不跟他客套,直截說明來意。

    “班長啊,呵呵,我不喝酒的。”鐘致遠微笑著婉拒,在他而言,喝酒,是運動員的忌口。

    “別啊,全班都去,隨便整兩口唄,又不灌你。”陳揚在他肩上拍了拍:“給個面子唄,帥哥。”

    “這,”鐘致遠看著那邊已經嚷嚷著要出去的同學,心中才恍然原來自己這邊也要來場班級聚會,這種集體的活動倒是不好拒絕了,反正今天曉雨那邊也不用訓練,索性就答應下來:“那好,我去,可先說好啊,我可不喝。”

    “好,好。”陳揚狡擷一笑,便回頭招攬其他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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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喝!”餐桌之上,酒過三旬,熱烈的氣氛哪里能容得下鐘致遠獨善其身,都是精力充沛的體育生,大學初識,軍訓結束都是不錯的話題,更甚者,還有一個讓鐘致遠心中不忿的話題——

    “喝!”戴歌別看平時有些憨態,可一旦喝起酒來那可是精神煥發,一米九的大個子幾乎蹲在了座椅上,拿著啤酒瓶就是一口猛灌。

    “你們是不知道啊,咱們隊長,云哥,老子這輩子就沒服過人,可跟著他打球,那叫一個猛的,對面換了三茬后衛線,愣是沒一個防得住,就感覺他隨便傳個球,老子身邊的人就空了,隨便怎么扣,那籃下跟玩兒一樣。”

    一旁的猴子也跟著起哄道:“那也是咱大哥威武,人家理工大的內線也沒人頂得住你啊,哈哈,場熱身賽就拿了二十多分,大哥牛逼!”隨著猴子一聲咆哮,氣氛又被帶至高潮,班上同學大多數與他們相處得不錯,見得這個情況,自是一齊舉杯,向著戴歌再次敬酒。

    “大哥牛逼!”氣氛一到,就連鐘致遠也忍不住端起了杯子,大嘴一張,一整瓶啤酒分量的杯子就給見了底。

    “要我說啊,老四你也別擔心,等哪天我給隊里組個局,把云哥叫上,把你也叫上,你稍微露兩手,云哥應該能要你這類的。”戴歌一邊喝著酒,一邊卻還是發現了身邊的鐘致遠的低落,不由得出言寬慰。

    “哈哈,你替老四cao什么心,他天天圍著一群妹子轉,比咱們爽多了。”一旁的猴子確是突然調笑起來,這一調笑立時讓班上同學的吸引力都引了過來:“我跟你們說啊,致遠現在可是文學院女子籃球隊的教練,咳咳,我們得喊一聲鐘教。哈哈!”

    “我擦,文學院啊,那豈不是美女遍地?”

    “致遠啊,什么時候帶我們也去看看唄…”

    鐘致遠已是喝了好幾瓶了,這會兒可擋不住這群大老爺們的攻勢,一面解釋著是給自己女朋友的隊伍幫著照看,一面又說到時候跟她們的班長說說看能不能做個聯誼活動什么的,反正是喝一杯吹上兩句,越到后面便越是沒了譜兒。

    “致遠,少喝點。”鐘致遠這頭正被灌得興起,坐他身邊的陳起卻是突然伸出手攔在他的杯子上。

    鐘致遠微微一鄂,這位睡他對鋪的陳起可一向是沉默少語,不近人情,今天這可不知道怎么了。

    “誒誒誒,陳起,你可別多管閑事啊,今天咱們鐘教練要不給兄弟們把這終身大事解決了,咱們都不能放過他,”說這話的卻不是個大老爺們,正是那已經喝得面色通紅的班長陳揚,陳起朝她瞥了一眼,沒有說話,只是一把搶過鐘致遠的酒杯,咕嚕一口便喝個干凈。

    “來,再喝!為咱們15級競體——干杯!”

    “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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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三小時后,酒桌上的豪氣干云已是不見了蹤影,一個班三四十號人,基本喝趴了一大片,這會兒正三五成群一個宿舍一個宿舍的歸返。

    鐘致遠宿舍四個都喝得高了,算起來,還只有猴子一個人清醒著點,行走在蕭索的公路上,一陣冷風吹過,猴子雙眼一轉,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樣忽然大叫起來:“兄弟們,咱們別急著回去。”

    “嗯?”戴歌瞇著眼,腦子里正要尋思著他這話的意味,可一股酒氣涌上喉頭,“隔…”竟是打起了酒隔。

    “嘿,跟我走就是了,我帶你們醒醒酒!”猴子越說越是興奮,恰好此刻一輛的士走過,他二話不說便將肩頭的鐘致遠塞了進去:“走走走,上來大哥。”

    戴歌懵懵懂懂的上了車,連帶著肩上扛著的同樣不省人事的陳起,鉆入了后座,合上了車門便暈暈乎乎的靠在車窗上,任由著車窗外傳來的冷風呼嘯,燈火霓虹。

    鐘致遠整個人都已是輕飄飄的,全無意識,哪怕是手機鈴聲響起也全然沒了反應,就被侯志高生拉進一處裝潢不錯的建筑里,順著指引,被扔到了一處滿是旖旎香氣的房間里。房間里有張大床,溫軟舒適,鐘致遠毫不猶豫的趴了上去,依舊渾渾噩噩的大腦里忽然想著:“這猴子,在宿舍睡不就好了嘛,非得搞這么個地方。”然而整個人已經沒有閑心去思考其他,困意升騰,倒頭便睡。

    “您…您好,我…我是16號技…技師…”房間門忽然打開,昏暗的燈光之下根本看不清來人的面容,更何況,鐘致遠根本就沒有抬起頭來,只顧著夢會周公罷了。

    來人自然是一位美女,雖然房間燈光昏暗,可若是仔細了瞧,卻也能瞧出這美女的旖旎身姿,腰肢纖細,一雙裸露在外的小腿更是白凈柔滑,若是叫別的客人看了,只怕早已是餓狼撲食,將這美女啃得渣都不剩了,再往細了瞧就會發現,這美女年紀不大,但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卻是魅惑十足,尤其是畫上了點眼影,那眼神,只需要稍微眨眨,便可以將男人迷得神魂顛倒,用“花姐”的話說,她天生就該是吃這碗飯的。

    女孩一聲念完,發現得到回應,便小心翼翼的向著里頭瞧去,見著客人睡倒在床,不由得輕舒口氣,收起膽怯的心思走向房間門口的一處電話,稍微按了幾個數字:“喂,花姐,客人睡著了,我…我怎么辦啊?”

    “睡著了?那便宜你了啊,你給他隨便捏捏,到時間了就出來。”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尖銳的嗓音。

    “哦,好,那…”女孩猶豫了一記:“那…”

    “你放心,提成照拿,來這的客人沒人敢逃單的。”

    “啊?”女孩頓了頓:“那這不是騙人嗎?”

    “誒?我為你好讓你省事,你要給他做那是你的事…嘟…”

    電話掛斷,女孩自知理虧,稍稍抿了抿嘴,便學著先前花姐教自己的,先拿起電話撥到了總臺視作開始,然后便邁著小步向著床邊走來。

    鐘致遠恰好是趴在床的正中間,倒是不用她費什么力氣,女孩走進了些,先是將躡手躡腳的把鐘致遠的腳給掰到一起,接著繞到床的另一頭,雙眼微微閉上,沉默了半晌才睜開了雙眼,仿佛是經歷了一場思想斗爭一般,咬了咬牙,這才將手放下,搭在了鐘致遠的頭上。

    “先生,先給你做頭部按摩。”女孩的聲音輕柔,雙手的動作卻更是輕柔,這是她的個客人,但她之前學得認真,小手按在頭上的各處xue道倒是有模有樣,即便是睡夢之中的鐘致遠也不禁舒展開了眉頭,似是睡得更加香了。

    約莫著按了十分鐘左右,頭上的幾處xue道大多已經按得差不多了,女孩稍稍退起身來,雙手漸漸向著鐘致遠的肩頭按去,看著鐘致遠睡得正香,她也不再多做解釋,想著就按照“花姐”的話來吧,雙手自肩膀捏起,漸漸向著手臂、背心按捏,可越是向下,女孩便覺著有些好奇,“肌…肌rou,”鐘致遠此刻還穿著一身背心,女孩雙手所過,卻是將鐘致遠臂上的幾處肌rou群摸了個遍,再加上背上那壯實的線條,女孩按著按著,不禁對他越發好奇:“他,應該很帥吧?”然而雖然好奇,可她自然不敢去翻他的身子,女孩漸漸恢復了理智,自嘲的苦笑一聲,雙手繼續向下按捏起來。

    背上按完便是按腿,若腿上按完了,按照流程,就是該辦點正事了,一想到“正事”兩個字,女孩腦中不禁想起了“花姐”的教導:“來這里的男人都不是來按什么摩的,都是來給下面那玩意兒放水的,該按的地方按了,就好生伺候著,客人讓你怎么樣就怎么樣,除了‘做事’,其他該摸的摸,該吹的吹,反正就給他整出來就好了…”

    女孩雖是單純,可畢竟受過“花姐”的教誨,哪里還不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她想過到時候會是個場景,她哭過也猶豫過,但最終,她還是選擇了這條路。可是當她做了決定的個客人就是這么個場景,這倒是讓她有些措手不及,心中難免也有著些慶幸之意,雙手自腿上漸漸向上,小嘴微微呢喃著:“不是我不給你弄,是你自己睡得太死…”女孩繼續給他按著腿,自小腿向上蔓延至大腿,撫摸著大腿之上粗壯有力的肌rou群,心中不由得又有些悸動,“這樣子的,或許就是男人的安全感吧。”

    “嘶…”正當女孩胡思亂想之際,她的手卻是鬼使神差的滑到了鐘致遠大腿的內側,竟是觸碰到一塊綿軟的地方,趴著的男生嘴邊傳出一聲輕嘶,毫無防備的翻了個身子。

    “這是哪兒啊?”鐘致遠的大腦一片混沌,胯下的觸痛倒是沒什么感覺,可身體上長時間的觸感倒是令他的醉意消散許多,他漸漸睜開眼睛,望著這昏暗的房間,一時之間有些迷茫。

    “啊…你!”突然之間,身邊竟是傳來一記女人的尖叫,鐘致遠只覺腦子“嗡”的一聲轟鳴,神志幾近恢復過來,身子猛地一挺,整個上半身自床上坐起,正望著站在床邊那位滿臉驚惶的艷麗少女,鐘致遠大嘴張開,竟是同樣的愣在當場:“你?溫…溫雪?”

    “嗚嗚…”這女孩不是別人,卻正是女友曉雨的同寢室友溫雪,溫雪在他翻身的一瞬間便已認了出來,這下四目相對,更是再無虛假,一時間心中百感交集,只得無助的哭了出來。

    “你,你別哭,你…”鐘致遠自然見不得她這樣嬌柔的女生哭泣,于情于理,他都要問出個所以然來:“溫雪,這是哪啊?”

    溫雪依舊沒有理他,見他越發清醒,反倒是哭得越發凄厲。

    鐘致遠無奈之下從口袋里翻出手機,卻見著手機里除了曉雨的幾個未接電話,還有著室友猴子發來的短信:“嘿嘿,老四,別說哥哥們不仗義,今兒個算哥哥請你,好好享受!”

    “cao!”饒是一貫涵養不錯的鐘致遠也不禁爆了句粗,這陣仗他哪還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鐘致遠皺了皺眉,再度望向溫雪,心中大致明朗起來。

    鐘致遠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語氣變得有些沉重:“溫雪,你別哭了,我答應你,今天的事我誰都不說。”

    這一句話自然是說到了溫雪的心坎里,她瞞著所有人到這里“上班”,甚至乎連班級聚會都給推了,自然是怕有人知道。然而她的哭聲卻依舊未曾停下,似是心中還有著什么郁結。

    “嗯,你也相信我,我是喝醉了被室友帶來的,我也是剛剛才知道這是哪里!”鐘致遠有些無奈的解釋著。

    “真、真的?”溫雪哭自然是因著這樁“丑事”被人撞見,但也同樣有些替自己的小姐妹鳴不平,在她看來,林曉雨是她們宿舍最好的,不但長得漂亮,心地還是那么的純真,她,她的男朋友就該把她好好寵著,怎么可以來這種地方。

    “是真的,我給你看短信。”鐘致遠知道什么事情都得把她的情緒先平復下來,見她哭聲停了,便索性把手機遞了過去,溫雪瞧著手機里的短信,這才肯相信他所言不假。

    可哭聲是止住了,兩人卻是一言不發的杵在房間里,鐘致遠想了半天,這才問道:“溫雪,你…我也不知道我該不該說,但是,你…”

    這話自然是不該說的,只這一句,溫雪的眼淚又是自眼眶中涌出,這一次倒是沒有哭出聲來,可那埋頭痛苦的樣子卻是更加惹人憐惜,鐘致遠見得此景,只好從床上站起身來:“好好好,你別哭了,我不問了,我這就走,我這就走。”

    鐘致遠果真向著房門走去,可才剛剛走了幾步,溫雪卻是忽然將他喚住:“你,別,你…你等一下!”

    “啊?”鐘致遠回過頭來,有些尷尬問道:“還有什么事嗎?”

    “你,能不能遲點走,”溫雪語聲有些吞吐:“你走了,她們又會讓我接其他的客人…”

    “什么?”鐘致遠聽她這話立時來了火氣:“你不是自愿的?她們逼你的?”

    “沒,沒有…”溫雪語聲帶著慌張,似乎隨時又要再哭出來:“我只是還沒準備好。”

    鐘致遠搖了搖頭,又想多問幾句,可又怕傷了她的自尊,說話措辭都得小心翼翼:“你要‘上班’到幾點?”

    “三點。”

    “好,大概要多少錢?我給你,你就在這睡一覺吧。”

    “什么?”溫雪倒是沒有想到他會這么說,連忙搖頭道:“這里很貴的,從現在到3點還有3個多鐘頭,得一千多了…”

    “沒事,你好好休息吧。”鐘致遠雖然算不上什么大富大貴,可家境確實還算不錯,從卡里掏出個千把塊錢來對他而言也就是少買雙球鞋的事。

    “你,你很有錢?”然而一千多塊錢對溫雪來說卻著實是個大數字了,見著鐘致遠這么慷慨,不禁好奇的問著。

    “你,很缺錢?”鐘致遠雙眼凝神,結合之前的交流,他似乎已經隱隱猜出了溫雪的情況。

    “我…你…”溫雪猶豫著呢喃了幾句,眼淚又開始不自覺的在眼眶里打著轉,終于,她鼓起勇氣,說了出來:“鐘致遠,我能不能向你借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