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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只知韓信,不知皇帝,周亞夫手下的兵士也是如此,說軍中只能以將軍馬首是瞻,把皇帝堵在兵營外,皇上的命令也不肯執行。他們都是盛譽顯赫的名將,可他們的下場是什么?舅父待人寬厚,律己甚嚴,在軍中的風評也很好,很得兵心,可皇上如今對他……”他停下手中動作,搖搖頭未再多語。 我默默坐了會,嘆道:“明白了,孫子講得都對,卻漏掉了很重要的一點,沒有教那些將軍打完勝仗后,功勞越來越高時,如何保住自己的腦袋。古往今來,打勝仗的將軍不少,能安身而退的卻沒有幾個。” 霍去病坐到我身旁,笑著點點頭,“那些兵丁在軍營里不敢直接張口唾罵,但暗地里肯定對我有怨氣,皇上賞賜我十幾車食物,如果我賞賜下去,倒是贏得眾人愛兵如子的稱贊,可我要他們這個稱贊干嗎?所謂民心這種東西,天下只能皇帝有,特別是我們這種手中握有重兵的人更是大忌諱。我如果拿了皇帝的賞賜去做人情,日后害的是自己。李廣敢和兵丁共享皇上賞賜,也許是出于本性仁厚,可也因為他根本沒打過幾個勝仗,年紀老大還沒有封侯,職位是我們當中最低的,皇上根本不會忌憚他。你不妨想想,皇上如果知道軍中的兵丁對我交口稱贊,再加上現在本來就對舅父有所忌憚,我還能有機會再領兵出征嗎?”他輕嘆口氣,“所以呀!那十幾車食物就是吃不完爛掉,也只能我自己吃。” 我轉身拿玉石枕,“一路行來,你要求古怪,一會命軍士給你建蹴鞠場,一會又要大家陪著你去打獵玩樂,奢靡浪費四字用在你身上一點都不算過分,我心中還有些納悶呢!不過想著幾場生死大戰,只要你開心,就是想摘星星也無所謂,不料內里卻這么多東西。現在想來,就我那點自以為是的心思,在長安城冒沖冒撞,一半竟然都是運氣。” 霍去病接過玉石枕擺好,微猶豫了下,似乎還是決定直說:“你后來行事還算穩妥,但剛開始時,手段卻過于明目張膽。你最大的運氣就是一到長安就有石舫護著你。如果我沒有猜錯,石舫暗中肯定替你掃清了不少絆腳石,否則在李妍得勢前,你歌舞坊的生意不可能那么順利。長安城里哪個商家背后沒有幾個有勢力的權貴?一個態度當時還不明確的公主根本不足以護住你。至于以后,既然你救過我,那即使你做的事情失了些許分寸,公主看在我的面子上,肯定也不會和你計較。我當日急急把一切原委告訴公主,態度明確地表示你和我關系不一般,也就是怕你行事過于心急,手段又太過直白而得罪人,讓公主能護著你。否則你在長安城冒得那么快,在長安這種勢力交錯的地方根本不正常。” 我正背對著霍去病尋熏球,聞言手不自禁地緊握成拳,忙又趕緊松開,笑著回身將銀熏球掛好,神態輕松地說:“原來這樣,我當年還真以為全是憑借自己的聰明呢!” 霍去病默默看著我,我心下忐忑,試探地看向他,他忽一搖頭,笑著說:“歇息吧!” 黑暗中,我睜著雙眼靜靜看著帳篷頂,熏球中的青煙在頭頂絲絲縷縷地氤氳開。回到長安城,肯定會再見他,他仍舊喜歡坐在翠竹旁看白鴿飛飛落落嗎? 睡在帳篷另一頭的霍去病低聲問:“睡著了嗎?”我忙閉上眼睛,倉皇間竟然沒有回答,等覺得自己反應奇怪,想回答時,卻又覺得過了好一會才回答更是古怪,遂只能沉默地躺著。 一聲低不可聞的輕嘆,霍去病翻了個身,帳篷內又恢復了寧靜。 我站在山坡高處,遙遙望著長安城的方向,明天就要到長安了。 身后的荒草悉窣作響,回頭一望,李敢快步而來,笑著向我拱手一禮,我也抱拳回了一禮,有些詫異地問:“霍將軍召集了眾人在蹴鞠,你沒有玩嗎?” 李敢走到我身邊站定,笑道:“怎么沒有玩?被他踢得灰頭土臉,再踢下去,我今年下半年該喝西北風了,隨意找了個借口溜出來。都說‘情場得意,賭場失意’,他怎么腳風還這么順?他那一隊的人嘴都要笑歪了,贏的我們其他人快要連喝酒的錢都沒有了。” 我沉默地看著遠處沒有答話,李敢問:“你想長安了?” 我隨意點點頭,李敢凝視著長安的方向,緩緩道:“我倒不想回去,寧愿在西北打一輩子的仗。”李敢抿著絲笑,似苦似甜,“明知道永不可能,卻夢里夢外都是她的身影。不敢說出來,只能一個人在心里反復琢磨。時間流逝,一顰一笑、一嗔一怒只越發分明。那個李字,仿佛一粒種子掉進心中,見不到陽光,不能向外長去發芽開花,就只能向里去,然后牢牢地生了根。有時候我也困惑,難道真是像世人常說的那樣,因為得不到,所以才日日惦記嗎?這次打仗時,穿行在幾萬人的匈奴中,在生死瞬間竟然有解脫感,所以……所以我居然愛上了打仗,以前是為家族榮譽和個人前程而戰,可這次我是享受著那種生死間的全然忘我,其實是想忘了她。” 我苦惱地問:“真的會一輩子都忘不掉一個人嗎?努力忘也忘不掉嗎?” 李敢皺了眉頭思索,“我努力想忘記過她嗎?我究竟是想忘記她?還是想記著她?” 我覺得我們兩個各懷心思,自說自話,甩了甩頭,把腦中紛雜的心思甩掉,笑問道:“你出征前,李……她可曾對你說過什么?嗯……有沒有提起過我?” 李敢眼神恍惚,唇邊一個迷離的笑,“有一天我出宮時,恰好撞見她,行禮請安后,她隨口說了句‘戰場兇險,一切小心’,明知道她只是聽我說要去打匈奴的客套話,可我就是很開心。” 我同情地看著他,李妍只怕是刻意制造了一場偶遇,或者給了他機會讓他去制造一場偶遇,“沒有提到我嗎?” 李敢好像才回過神來,搖搖頭,“沒有提過你,怎么了?” 我微笑著說:“沒什么。”也對,他們見面機會本就少,偶有相逢,沒什么特殊情況沒有必要談我這個外人。 趙破奴的貼身隨從匆匆跑來,一面行禮一面道:“李大人,霍將軍、高大人和我家大人都找您呢!霍將軍說了,‘你若怕輸,就跟他一隊,他保你把輸的錢都贏回來。’” 李敢哼了兩聲,笑罵道:“讓他幾局,他倒真當我怕了他,走!當年我蹴鞠的名氣可比我射箭的名氣大。” 兵士嘻嘻笑著領路先行,李敢回頭笑問:“你不去看看他蹴鞠嗎?長安城出了名的身姿俊俏風流,和他平時沉默冷淡的模樣截然不同。” 我猶豫了一瞬,搖搖頭,“他們等著你呢!你先去吧!” 回帳篷時,經過蹴鞠場。雖然霍去病下過命令一般士兵不能離隊觀看,可依舊圍了不少人,隔著老遠就聽見下注的聲音,爭吵的聲音,一個個捋袖揮拳,全無半點儀態。我笑起來,讓孫子看到這樣的帶兵將軍,搞得軍營像賭場,不知道能露處出何等表情。 本想徑直離去,可想著李敢所說的“長安城出名的身姿俊俏風流”,又實在好奇,忍不住還是靜靜穿梭在人群中,想揀塊僻靜地方看一看,究竟怎么個“俊俏風流”法。 剛揀了塊位置,還沒來得及仔細看場上,一個人走到我的身側,“衛大將軍治軍嚴謹,若看到這一切不知道做何感慨。” 我嘆口氣,回避來回避去,還是撞到了一起,“公孫將軍如果對霍將軍不滿,可以直接告訴他,在我這里說起不了作用。” 公孫敖笑得眼睛縮在一起,“世人常說‘家有賢妻,無災無禍’,你雖只是去病身邊沒名沒分的女人,可也該……”他還要繼續嘮叨,鞠挾著呼呼地風聲直擊他的腦袋,他忙躍起,一腳踢回場中,再顧不上聒噪。 霍去病金冠束發,身著束身白衣,上用金線繡著一只四爪出水游龍。身形修長挺拔,氣態俊逸軒昂,宛如天將,令人一望竟生出塵之感,只是面上的神情卻讓人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