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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思緒中不禁也迸出幾絲笑意,隨手撿起一塊石頭,朝狼兄扔去,“很好看嗎?” 狼兄一動不動,眼睛一眨不眨,石頭恰恰砸在他腳前,卻把小公主嚇了一跳,“嗚噢”一聲躥到了父親的背上。狼兄雖然不會說話,可他的眼睛中卻帶著擔心,還有期望和鼓勵,那是盼著我能快樂幸福的眼神,和阿爹臨別時看著我的目光一模一樣。 我凝視著狼兄的眼睛,微微而笑,“好。” 霍去病一把握住我的胳膊,“你說了好?是對我說的嗎?” 我四處張望尋找,笑看著他問:“難道這里還有別人嗎?那我倒是要再考慮考慮。” 霍去病盯了我一會,猛然大叫一聲,抱著我從石塊上躍起,又跳又舞。狼兄對著天空愉悅地呼嘯,小公主有樣學樣,奶聲奶氣地也嗚嗚叫著。 一時間,山澗中回來蕩去的都是快樂。我望著即將西落的月亮,此時這輪月兒也照著長安城的那個人嗎? 低頭看向霍去病,正對上他盈滿快樂的雙眼,我凝視了他一會,心中幾分牽動,抿嘴一笑,伸手抱住他,頭靠在他的肩上。 霍去病安靜地擁著我,不一會他搖搖我,“你再說一遍,你真的答應了嗎?” 我的心中又是快樂又是心酸,仰頭看著他說:“金玉答應嫁給霍去病。” 他大聲笑著,“這是我這輩子聽到的最好聽的話,你再說一遍。” 我敲了他肩膀一下,“不說了。” 他的額頭抵著我的額頭,嘴邊滿是笑,燦若星子的眼睛盯著我,輕聲央求:“再說一遍,就一遍。” 我嗔了他一眼,嘴里卻順著他的意思輕聲說:“我答應嫁給你。” 霍去病在我臉上親了一下,“好娘子。” 我神情怔怔,霍去病笑容略僵,疑惑地看著我。“好娘子”三個字在心中縈繞,此時才真正明白自己的身份即將改變,我的臉漸漸燒起來,嘴角慢慢上彎,霍去病想來已經明白我在想什么,疑惑之色褪去,滿眼俱是溫柔地凝視著我,一言不發,只是把我緊緊地摟在懷中。 東邊的天色已經露白,山林中早起的鳥兒開始婉轉鳴唱。夜色將盡,新的一天就要開始,恰如我的生活。 第五章初吻 我和霍去病在前而行,狼兄和雪狼尾隨在后,小公主時而跑到前面追一會兒蝴蝶,時而跑到我的腳邊讓我抱她一下,又或者學著父母的樣子,矜持優雅地慢步而行。 經過兩日多的相處,雪狼對霍去病的戒備少了很多,只要我在時,她就不再阻止霍去病接觸小公主。&xFF44;&xFF49;&xFF59;&xFF49;&xFF42;&xFF41;&xFF4E;&xFF5A;&xFF48;&xFF55;&xFF0E;&xFF43;&xFF4F;&xFF4D; “再沿這個方向走下去,就進入匈奴酋涂王統治的腹地,雖然他們已經吃了敗仗,附近再無大隊兵馬,可難保不撞上殘兵。”霍去病笑著提醒我。 我回道:“我知道,匈奴逐水草而居,而祁連山麓是匈奴水草最為豐美的地方,匈奴的軍隊雖然敗走,可那些在這里放牧的牧人卻肯定舍不得離去,就是碰不到殘兵,也很有可能遇上牧人。” 他有些納悶地問:“你說要帶我去見一個人,難道是匈奴人?” 我側頭看向他,“如果是匈奴人呢?” 他滿是豪氣地笑著,“玉兒,笑一笑,一路行來,你面色越來越凝重。不要說是匈奴人,就是匈奴的單于我也陪著你去見。” 他看了眼我的衣裙,“不過應該不是匈奴人,給你尋的女子衣裙有漢人的,西域各國的,也有匈奴的,你卻偏偏挑了一件龜茲的衣裙,匈奴的衣裙是件被你扔到一旁的,好像頗有些憎惡的樣子。” 我輕嘆一聲,“本來應該穿漢家衣裙的,可龜茲的衣裙配有面紗。”看了眼他的打扮,“不過有你就夠了。” 一個山坳又一個山坳,我們在茂密的林木間穿行,狼兄已經明白我想去什么地方,不耐煩跟在我們身后,急匆匆地飛躥出去。 沒有多久狼兄又悄無聲息地飛躍回來,挨著我低低嗚叫了幾聲,我立即停住腳步,霍去病問道:“怎么了?前面有人?”我點點頭,猶豫了一瞬,依舊向前行去,人和狼都收斂了聲息,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響地走著。 我和霍去病彎著身子在灌木間潛行了一段,當我剛看到墳墓前的身影時,猛然停住,霍去病連忙也停下,從灌木叢間望去。 一座大墳墓,一座小墳墓,一個男子正靜靜坐在墳前飲酒,他身后不遠處恭敬地立著兩個隨從。霍去病看清墳前坐著的人,帶著幾分詫異和擔心看向我,我只定定地凝視著墳前坐著的伊稚斜。 蔓生的荒草間,時有幾聲隱隱的蟲鳴,從樹葉間隙篩落的點點陽光映照在墳墓荒草和伊稚斜身上,斑駁不清,越發顯得蕭索荒涼。 他對著墳墓,安靜地飲酒,身影滿是寥落,舉杯間似乎飲下的都是傷心。 伊稚斜替墳墓清理荒草,用手一把把將亂草拔去。他身后的隨從立即上前,半跪著說:“單于,我們來做吧!”伊稚斜沉默地揮了下手,兩個隨從彼此對視一眼,都又退回原處。 我的手無意識地握住身邊的灌木,越握越緊,等霍去病發現,急急把我的手從帶刺的灌木上掰開時,已是一手的血。 伊稚斜把兩座墳墓都清掃得干干干凈,他給大的墳墓前倒了杯酒,自己也大飲了一杯,“徐兄,今日你應該很高興。祁連山的大半山脈已經被漢朝奪去,也許你以后就能常眠于漢朝的土地上了,大概不會介意陪我喝杯酒。你以前和我提過,動蕩的游牧和穩定的農業相比,終究難有積累,短期內游牧民族也許可以憑借快速的騎兵、彪悍的武力降服農業國家,可如果游牧民族不及時扭轉自己的游牧習態,在人口、文化和財富上不能穩定積累,長期內仍舊會敗給農業國,不可能統治農業國。我當時問你,那如果攻略后,以農業國家的習俗治理農業國家呢?你說如果游牧民族選擇放棄游牧的習慣,轉而融入農業國,雖然可以達到統治的目的,但幾代過后,游牧民族本來的民族特性就會完全消失,同化在農業國家中,所以相較于更適合于人群繁衍生息的農業社會形態,游牧民族注定會成為弱勢的族群,甚至消失的族群,只是看以哪種方式而已。我當時曾很不服氣,認為我們匈奴祖祖輩輩都如此而過,只要有勇士,怎么可能輕易消失?可現在才真正懂得幾分你所說的道理。如今一切都如你所預料,漢朝經過文景之治,國庫充裕,人丁興旺,匈奴相較漢朝,人力、財力都難以企及。” 伊稚斜又倒了杯酒給阿爹,“前有衛青,現在又出了個霍去病,匈奴卻朝中無將。我們祖先一直驕傲的騎兵也大敗給了霍去病,一個農業大國的將軍居然比我們生于馬背、長于馬背的匈奴更快更狠,因為他,漢朝對匈奴終于從衛青時代的積極防御轉變為主動進攻。” 他喝盡杯中的酒,長嘆一聲,“其實這些倒都是罷了,我現在最苦惱的是漢朝的中央集權。漢朝的軍隊都直接歸于皇權下,而我們的兵權卻分散,表面上各個部族都受單于支配,其實手中握有兵權的藩王們各有心機。現在不同于往日匈奴所向披靡,大家為爭奪財物奮勇而戰的時光,一個霍去病,讓各個藩王打仗時都唯恐自己的兵力被消耗,都等著他人能打前鋒,等來等去卻等到自己滅亡,就這一點上我們已經輸給漢朝。不過我不會放棄,也不能放棄。如果我能早生十幾年,趕在漢朝皇帝劉徹之前先整頓改革好我們的內部體制,如今……老天似乎沒有給匈奴時間,老天似乎在偏心漢朝……” 我不禁瞟了眼霍去病,原來他現在是匈奴人心中最可怕的敵人。霍去病一直在細看我神色,低聲問:“你聽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