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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力的體香 第三部:屏行會所】第35回

    【第35回:夏婉晴,四十歲】

    【加長回】

    今天,約石川躍來她的游艇上小酌,陪她過生日;對于夏婉晴來說,即是籌

    謀已久的計算,也是一時興起的意外。

    她是想找石川躍在一個更加輕松的環境下聊一聊,「談談心」。但是本來,

    不會是今天,更不會以生日的名義。

    今天,是她的四十歲生日。無論一個女人,擁有多少所謂迷人的「成熟氣質」、

    嫵媚的「絕代容顏」,或者是要靠年齡和閱歷才能支撐起來的「優雅氣場」,甚

    至在四十歲的時候還被人真誠夸贊「看上去最多也就是二十多歲」……無論如何,

    沒有一個女人,會真心誠意的去喜歡過什么四十歲的生日的。

    四十歲。今天,自己已經四十歲了……

    廣告和名媛訪談里的說辭僅僅是說辭而已……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可以抵

    抗時間的魔法。讓那些五十多、六十多歲的女明星看上去年輕貌美,被人贊嘆為

    「時光停滯」、「凍齡」的,其實,只是濃厚的粉底和修片技術而已。時間一向

    最公平,對所有人都一樣。歲月洗練,會賜予你深厚的人生閱歷,也一定會褪滌

    去你的青春芳華。你當然可以在四十歲的時候品嘗成功的醇美,在五十歲的時候

    靜說淡然的優雅,但是在你的內心深處,依舊很清晰的明白:只有青春,才是真

    正的人間盛景。

    本來,以夏婉晴的心胸,還有日常忙碌的工作、強大的壓力,事業有成時的

    那種興奮和滿足,足以讓她對于「生日」這種事情,一笑而過。即使有幾分悵然,

    了不起,晚上再叫豆豆,或者叫江子晏,來陪自己zuoai就是了。她是過了三十歲,

    才徹底的接受了自己是一個雙性戀者的現實。這沒什么不妥,性愛的高潮,玩弄

    青春靚麗的少女或者少年時,那種支配他人身體和命運的快感,足以讓她得到慰

    藉。她甚至會主動和幾個身邊的工作人員,開開關于自己歲數的玩笑。當然了,

    晚晴的總裁辦里,也不會有人那么不開眼,敢來主動給她「慶祝生日」。

    但是,今天上午,正值新任西體集團執行總裁雷麟,來天宇觀江中心和部分

    重要員工們見面。雷麟到自己的董事長辦公室時,一時忘形動情,祝自己「生日

    快樂」。她知道,雷麟是出于至誠;但是這一句來自故人的問候,卻讓她,終究

    有點壓抑不住自己心頭的淡淡憂傷。因為這畢竟可以提醒到她:今天,她四十歲

    了。即使和雷麟的合作,都已經過去十年了。而更可嘆的是,十年前正當初熟妖

    嬈的花好時光,還被雷麟追求過的她,其實,也并不是她真正的「青春盛景」。

    她可以拒絕去想,但是她內心深處,卻遮掩不住那種眷戀,她真正的盛景,

    還要更在二十五年前,在平衡木上……

    她不想回憶過去,但是雷麟的出現,卻帶著往昔的痕跡。

    四十歲。今天,自己已經四十歲了……

    她和雷麟是老相識了。十二年前,她三十歲不到,就是她、雷麟,還有另一

    個合作伙伴,三個人一起在南海特區開始創業。她有政府關系背景,負責公關和

    銷售;雷麟是帶過公司的,負責企業管理;另一個合作伙伴是做服裝設計的,負

    責創意設計。她們三個人一起,創建了當時在南海省里,也頗有知名度的二線運

    動時裝品牌「牧寶」。后來,因為種種利益分配問題,三人不歡而散,甚至還一

    度打起了訴訟官司。她是在某位政商大佬的勸解和支持下,忍痛割愛,放棄了

    「牧寶」品牌,留給了另一位合伙人。分拆公司后,她又自創了「晚霞」和「晴

    空」的兩個新品牌,并且將公司正式更名為「晚晴集團」,總部也移到了河溪市。

    這些往事一眨眼,又十多年過去了。

    因為當年,主要是和另一個合伙人鬧的不愉快,雷麟對自己還是比較仰慕的;

    事實上,她也多少明白,雷麟對自己的感覺,已經可以算是暗生情愫,只不

    過大家都知道沒可能,沒挑明罷了;所以兩個人,這么多年來,也算保持著一定

    程度上的友誼,偶爾也會打打招呼、通通聲氣。雷麟后來也沒有繼續服裝行業的

    生意,而是進軍娛樂業,做了一家娛樂公司的職業經理人,后來又自己開辦了娛

    樂公司。

    這幾年,雖然比不了她夏婉晴的晚晴集團在河西的「民營企業」的聲勢,

    但是也算小有名氣,在筑基的娛樂圈,叫一聲「雷先生」,也算是人所眾知的幕

    后大家……而且,業界也有隱約的謠言,雷麟在幕后,也在做一些深不可聞、暗

    不可見的事情……

    這次,她的晚晴集團「金蟬脫殼」,借助五環基金的力量,變身「西體集團」,

    業務一下子擴大了幾乎十倍。由于身份尷尬,夏婉晴自己是不適宜出任西體集團

    的總裁這一職位的,但是她也要警惕自己好不容易打下的這一片江山,成了他人

    的嫁衣裳。思來想去,她就聯絡了雷麟,希望雷麟以合伙人的身份出任西體的

    「執行總裁」。至于雷麟的工作,實際上還是控制在職業經理人或者小股東的范

    疇,作為她夏婉晴的傳聲筒,這也是心照不宣的事。三番兩次邀請,她還特地飛

    去筑基和雷麟面談,當然,也要給出足以讓雷麟心動的籌碼……到了今天,雷麟

    也終于允諾履新,已經開始了他「西體執行總裁」的工作。

    當然了,雖然是所謂的舊日友人,工作就是工作,生意就是生意;如今的她,

    和雷麟之間的話題,最重要的還是那些權力、利益、項目以及在溪月湖下的暗流

    涌動。最近,一個叫「喬老師」的狗仔隊工作室,一直抓著江子晏和豆豆的事情

    不放,甚至還動用了黑客黑到水上中心的破電腦里去搜刮資料,夏婉晴一開始認

    為不是狗仔八卦的慣有毛病,但是細品又覺得內含深意。對于娛樂方面,雷麟是

    大行家,她上午還頗和雷麟聊了幾句關于這個「喬老師」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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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這位昔日友人記掛在懷的一聲「生日快樂」,卻讓她有些失態。表面

    上當然是優雅恬靜,一笑而過,但是她的內心,卻有些傷感……

    四十歲。今天,自己已經四十歲了……

    她本來也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樣,正好,石川躍打電話來約她下午茶。她是一

    直都想和石川躍再溝通一下,一時興起,也想找個人說說話,就邀請了石川躍來

    自己的游艇上小酌。

    而因為中午還去參加了一個卻不開情面的婚禮,穿了正裝,回到游艇上時已

    經下午是6點了,那種慵懶、疲憊、惆悵奔襲而來,她又忍不住干脆洗了個澡,

    將一頭秀發只是簡單的吹干散開,換上一身在外面很少會穿的寬松、居家甚至有

    點小少婦風格的長毛衣。這也不排除在內心深處……在石川躍面前,至少今天,

    她不太想扮演「長輩」這種讓她幾乎有點惡心的角色。

    四十歲。今天,自己已經四十歲了……

    盡管真的開口……她和石川躍談的,依舊是那些事、那些人、那些算計、那

    些利弊是非,那種諄諄善誘卻內含機鋒的「過來人」的口吻也是很難更改。

    但是,她已經察覺到了,今天的表現,有些異常。自己的聲音有點柔弱,自

    己的表情有點迷茫,自己的姿態有點慵懶,自己的心情……有點惆悵。而這一切,

    平時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

    她勸石川躍辭官經商,邀請石川躍加盟西體,是一種假意的試探,但是也可

    以隨時變成真心的勸導。

    東溪小舟漁火,固然是詩般意境,但是又何嘗不是一種偽裝。偽裝到了這個

    歲數的孤家寡人們,內心深處的孤獨。

    ……

    「叮……」香檳杯的輕觸叮咚,杯口在閃爍著暖色燈火的疊影……一口清香

    醇厚透明的酒液灌入唇色之間,一點點的蕩漾刺激在口腔里吹拂,雖然這點酒不

    會醉人,但是……

    她今天……真的有點像個小女生。說話有點過頭,分寸掌握的不好,自己也

    知道自己的神色有點不羈,有點迷離,她甚至有點失去風度,踢開了鞋子,將自

    己的兩條黑絲打底連襪褲下包裹的細腿搭上了椅子,蜷著身體,品著香檳,甚至

    隔著香檳北兩層玻璃的異樣幻化,偷偷看著眼前的這個「京城石少」的反應。

    在過去的兩年中,石川躍這個年輕人的表示,可以說是完全出乎她的意料的。

    她最初以為,石川躍一個官三代的紈绔子弟,被組織上安排來河溪城「監視」

    度日,除了任意揮霍、風流快活、吃喝玩樂還能有什么?以她和石家的「關系」,

    哪怕是作為對落難石家人的某種政治投資,她也應該予以這個風流少爺一定的照

    顧。所以,就連石川躍剛到河溪時,天霖公寓的房子都是她去早人租的,至于給

    點「零花錢」,甚至送幾個模特去給石少當「向導」,都是她叮囑程繡蘭去cao辦

    的。

    但是……石川躍來到河溪之后,雖然確實也香車美女、風流倜儻,但是同時,

    居然在河西省局大刀闊斧的認真開展起了「體育相關工作」來了,而且好幾手牌

    都打的風生水起,一躍成為省局的紅人,這卻出乎她的意料,讓她對這個年輕人

    刮目相看。而相比在臺面上的那些政績工程,更讓她矚目關注的,是石川躍在暗

    地里的種種動作……不黑不白、半官半商,有陽光燦爛的一面,卻也有湖面下暗

    潮涌動的狠辣。

    她那時候就有點吃不準這個風流大少要的是什么了。她試探過,甚至計劃過

    讓程繡蘭把緋紅酒店或者河渚碼頭這類的生意,「送」給石川躍去打理,他到了

    河溪,女人身上可沒少做功夫,要是想來玩點另類的「風流快活」,干脆去玩玩

    這些事也是一個選擇,對晚晴來說,也是一種變相的洗白脫手……但是石川躍卻

    巧妙的避開了。也就是說,這個京城石少,絕對不是來河溪吃喝玩樂,順便「投

    奔」自己,而是把自己當成了平等相待,可資利用的資源……這讓她有點不爽,

    但是的是贊嘆:這些世家子,雖然都有荒唐的時候,但是那種在遇到真格大

    事時能迸發出來能量的基因,還真不是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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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后,石川躍在她的支持和幫助下,斗陳禮,調后灣。后灣的債務混亂,是

    她整個「新西體」計劃中重要的一環,石川躍要搞「體育培訓」,卻也是精彩至

    極;她并沒有太多的猶豫,就給石川躍下了套,讓石川躍跳了下去……但那對于

    她,只是根據她經營許久的「西體集團」事項需要,所做出的決斷,說白了「一

    切都是生意」。她已經對這個年輕人有了很多顧慮,根本無意往死里得罪他。而

    石川躍,果然表達了他的不滿,甚至……給予了反擊:利用許紗紗在全運會期間

    的投訴,幾乎差一點,就要把她多年經營的海外關系SBlw整倒,

    甚至差一點,鬧出大丑聞來殃及到自己。她幾次三番,希望用金錢、女人來修補

    和石川躍的關系……必要的話,她完全愿意用自己的身體,來彌合這個年輕人內

    心的驕傲。

    比如,對于那個張琛被市民舉報的事……她就幾乎是冒著風險,由得石川躍

    去「處理」。這已經不符合她做事的風格,在她眼里,張琛不過是條狗,根本沒

    必要為了這種事,弄到去殺害一個舉報市民這么夸張。她不介意殺人,但是犯罪

    畢竟是萬不得已才能用的手段。她不是黑社會,她是晚晴集團的總裁,西體集團

    的獨立董事,殺人防火、強jian搶劫這種臟事,和她有什么關系?但是……出于種

    種考慮,最重要的,還是出于對石川躍的示好,她還是退讓了。幸虧,最后也沒

    搞出人命來。

    但是,更讓她吃驚的是,石川躍居然做出了「絕地反擊」。利用省局的力量,

    逼迫「晚晴集團」再次出面,征得各方利益的平衡,生生要從她手里拿走幾千萬

    的資本,要在「西體集團」旁邊另起一個小項目。數額不大,但是怎么看著……

    那意思,旁人不知道,她夏婉晴卻能讀懂內里的潛臺詞:你的西體我不管,但是

    至少,你,從我后灣拿走的一切,都要在屏行,還給我。

    不得不說,這樣的反擊,卻讓夏婉晴反而清醒了下來。她從最初的憤怒冷靜

    下來,已經意識到自己看錯了人,做錯了選擇。她是真的后悔了,早知道這個紈

    绔子弟有這樣的狠勁,有這樣的野心,有這樣的手段,有這樣的器宇……自己其

    實有更好的選擇,那就是:從一開始,就和石川躍,明牌合作。

    本來么,自己和石川躍,能有什么厲害沖突?她再怎么說,都不能抵賴自己

    和紀雅蓉的親屬關系。紀雅蓉只要還是「石夫人」,自己和石家,就有著千絲萬

    縷的聯系。她要的是河溪的地產,石川躍要的政績上位……早知道如此,不如和

    石川躍全面合作,讓石川躍以官方身份來參與這個「新西體計劃」,不是一舉三

    得的事。河溪的土地是國家的,是政府的,是黨的,又不是省體育局的,更不是

    石川躍的……最多,是自己多分點利益給省局,給石川躍么。怎么都好過現在,

    自己莫名其妙被這個年輕的河西體育系統后起之秀盯的那么緊。

    她事后反思,是自己太托大了,或者說太著急了……

    但是……世上沒有后悔藥。

    所以,她一方面立刻對石川躍的屏行改造計劃表示了「大力支持」,甚至主

    動提出加大投資,以此示好,其實也是一種暗示;另一方面,她是在認真考慮,

    和石川躍的「長期合作方式」。

    她勸石川躍辭職下海,來西體擔任部門總監,是一種試探……但是,也可以

    成為一種正式的邀請。在她看來,無論如何,石川躍都不可能在政治上達到石束

    安那種高度,那么,來企業,來成為自己的實際下屬……成為自己和茶黨之間一

    條連接紐帶,甚至在未來成為自己和某些政治勢力的「可cao作」的「利益點」,

    也是一種很好的選擇。對于石川躍來說,她不僅可以給錢,給權,也會給石川躍

    創造很好的平臺,由得他去發揮他的手段。

    現在……也是這種可能性最后的時機。一旦石川躍上了副處,按照國的官

    場潛規則,就真正意義上從「公務員」,變成了「干部」……一個科級公務員下

    海經商,還可以理解,一個「干部」下海,在國……無論是在群眾眼中,還是

    在組織眼里,實際上,都是無法接受的。干部和企業的關系,永遠要用暗地里的

    潛規則來cao作。

    ……

    還有一點,那就是,這個石川躍……還挺帥的。

    他的不羈,他對自己的反擊,都絲毫沒有削弱這種好感,反而讓這個男孩子,

    在她的眼里煥發出更加奪目的光彩來。納入自己的「體系」的同時,也可以考慮

    納入自己的懷抱。

    能夠讓石家的后人,成為自己的人,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對她,也是一

    種滿足。

    四十歲。今天,自己已經四十歲了……

    她知道自己擁有一般意義上,這個年齡的女人,所不再擁有的容顏和體態,

    她知道自己的胴體依舊飽滿多汁,充滿了生機的同時,也就充滿了對男人的誘惑

    力。但是……今天,她又好像不是那么有信心,希望有一些什么事情,能夠給予

    她一些安慰和鼓勵。

    ……

    「晴姐,有酒了,我……不能再喝,等一下還開車呢……」石川躍回應,卻

    是換了個話題,淡淡的回避了鋒芒。

    也不知道怎么了,夏婉晴的臉有點小羞惱的,紅了一紅……

    拒絕自己的提議也就罷了,但是燈火晚舟、東溪月色、香檳美酒、玉人小醉,

    這個京城石少就絲毫沒有「那方面」的意思?可是……他剛才明明有用火辣辣的

    眼光看自己的毛衣裹著的胸脯啊?他甚至有盯著自己毛衣下擺下面,那兩條黑絲

    長腿啊?她倒不是趕著,非要和石川躍發生點什么。但是石川躍對她的這種「保

    持距離」的感覺,卻刺傷了她的自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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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今天……四十歲。今天,自己已經四十歲了……是不是,自己對年輕

    人,已經漸漸沒有吸引力了?這個石川躍,是等著離開,去cao許紗紗?去jian言文

    韻?

    「晚上……還有安排?」她不能失態,帶著曖昧的笑容,轉動著酒杯,調侃

    似的問了一句。

    「沒有……但是明天有事啊。」

    「哦?……」

    「嗯?」石川躍的表情卻變得認真疑惑起來:「明天……晴姐您不去么?明

    天是……環溪月湖馬拉松啊。我們后灣是發令點,這種活動,都是早上就要開始

    籌備。再說……市委領導都要來,我們總不能讓華書記等我們吧……晴姐,你們

    晚晴是頭號贊助商,您……不出席么?」

    「哦……」夏婉晴還確實忘記了,微微一笑,轉過頭,透過玻璃船窗,看著

    遠方湖面,TpF的倒影:「是啊……年紀大了,我記性有點不好了。是

    有這么檔子事,不過我已經安排另一位合作伙伴雷總去出席了。呵呵,不得不承

    認……事情多起來了,記性……確實沒有年輕的時候好。」

    說完,她就后悔……這話的口音,太怨婦了。今天自己是怎么了?石川躍…

    …畢竟和自己有一些距離,不是她真正可以暢所欲言的對象吧?自己怎么就那么

    失態呢?

    「晴姐……您這又言重了。」

    「你要出席,那就要早起……那你就快回去休息吧。」

    「晴姐……您這是趕我走?」石川躍露出陽光燦爛,卻又有點小調皮的笑容

    來。

    「沒有。」夏婉晴也忍不住笑了:「說哪里去了。」

    「酒真的不能再喝了,回頭醉駕了。我陪您坐會兒,聊聊天?」

    夏婉晴忍不住「噗嗤」一笑,居然露出幾分女孩的嬌羞來,啐一口說:「…

    …你是準備留下來當知心小弟弟?安慰安慰你那昨日黃花的老jiejie?用不著……

    回去休息吧。」

    石川躍被她嘲笑著搶白一句,也只好撓撓頭:

    「晴姐……那您在這里過夜?還是回家?要不要我送您啊?」

    「不必了,有點累了……我今天就在這里過夜了。」

    石川躍也就款款的起身,似乎連他自己,都覺得這么告辭有點不好意思……

    似乎湊過來,要和自己握握手。

    夏婉晴的眼神有些暗淡……稍稍別過頭,遞過一只蔥蔥玉手,石川躍果然捏

    著自己的手指搖動了一下。

    肢體的接觸是那么的輕柔,石川躍也不好意思來捏弄自己的掌心,其實不過

    是在幾根指骨這里的輕觸……這對兩個都其實嘗遍風月的人來說,根本不算什么。

    但是也可能是香檳不錯,也可能是今晚的氛圍不錯,也可能是……夏婉晴自

    己都覺出來,自己那轉眸一瞬,到底沒有能掩飾住一個平凡女人的惆悵心緒。

    是自己的眸子……有些失意了么?

    自己今天真的表現的,有點像一個弱女子了。

    四十歲。今天,自己已經四十歲了……

    ……

    溫暖……浪漫……綿長……

    她忽然意識到,石川躍就這么握著自己的手,已經持續了有大概十來秒了…

    自己居然也沉浸在這種無言的肢體接觸中沒有知覺。

    她想努力擠出大度的笑容,或者是調侃兩句,她稍稍用力,將自己的手抽了

    回來。

    ……

    她混沒想到,自己這種嬌羞惆悵的女兒態,居然給了眼前的年輕人某種勇氣,

    或者胡來的誘惑……石川躍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湊上來,學著老外那樣,在自

    己的臉頰上,吻了一下。

    ……

    當然可以理解為這是某種浪漫一點的西式禮節。但是男人的唇,點觸自己的

    雪腮,那種仿佛要融化一樣的guntang……要不是夏婉晴見多識廣,男人們在她面前

    失態的樣子,更是見得多了,她幾乎就要軟倒了。

    不!

    盡管……她今天有點患得患失,她不介意和石川躍來個一夜浪漫,但是那前

    提是……要么,就是籠絡石川躍在自己的袖中,要么,就是某種她認為籌碼恰當

    的利益交換。但是……無論如何,都不應該是今天,是自己有點失態,有點惆悵,

    有點迷離的生日夜。

    這,刺傷了她的自尊心。

    她,從不在這種狀態下睡男人……或者說,她從不愿意在這種狀態下,給男

    人睡。

    但是……她又似乎很怕,不管眼前這個年輕人是誰,是小朋友,是石家少爺,

    是野心滿滿的官場新秀,是風流倜儻的花花公子,是陰險毒辣的競爭對手,是可

    資利用的合作伙伴,是變態色情狂,還是強jian殺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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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走了……自己又要一個人了……

    四十歲。今天,自己已經四十歲了……

    她似乎像個未經人事的小女孩一樣,留戀的,只是這種男人的氣味,臉頰的

    余韻。

    她抬起頭,她努力壓抑自己的情欲,讓自己的瞳孔里的火焰消退,但是似乎

    ……不是很成功。她開口想繼續尋找長輩jiejie的尊嚴,調侃兩句:

    「別……吃你jiejie豆腐。」

    但是話一出口,連她自己都害羞了,因為耳膜里傳來的自己的音色,是那么

    的蕩漾綿軟。

    「晴姐……」

    她搜腸刮肚,尋找著理智,是啊……自己今天真是狀態糟糕,做了那么多莫

    名其妙的事,有著那么多莫名其妙的情緒……自己今天壓根就不應該邀請石川躍

    來自己的游艇好不好?

    不!不!不!

    四十歲又怎么樣?我是河溪黑暗世界里的女王,我是擁有讓人瘋狂財富的贏

    家,我可以玩弄別人在股掌之上,我可以……嘲笑規則,嘲笑定律,甚至嘲笑權

    力……我難道不能嘲笑時間和歲月?

    不!不!不!

    這是所謂的「PSx」么?還是說,自己依舊對優秀的年輕人,

    有著無以倫比的吸引力?在沒有搞清楚這一點前,今天絕對不能和石川躍發生什

    么。時機不對,氣氛也不對。

    是自己應該掌控一切,而不是別人和自己對等……更不用說,讓別人來掌控。

    寧可讓石川躍現在就走,寧可一個電話叫江子晏過來……也不可以……

    她久歷社交圈的游戲,她努力的用自己的經驗,來安撫自己的情緒,調動自

    己的理智,出口想用她屢試不爽的「實話實話,帶三分拒絕,帶三分曖昧,其實

    顯得更加老道,會讓對方無所適從」的經驗來壓住氛圍:

    「別胡思亂想,乖乖的回去,開車小心。別不學好,讓你爺爺和嬸嬸知道…

    你被個老女人……強jian了?……那還了得?」

    但是出口……她又后悔。不是臺詞不對。讓他回去,說的很清楚,提他爺爺,

    是讓石川躍知道身份;提他嬸嬸,是一語雙關,他的舊嬸嬸,意味著他和自己的

    隔閡;他的新嬸嬸,意味著他和自己的輩分差別……「強jian」這個詞有點調侃,

    有點曖昧,也是壓住他的勢頭。

    臺詞很好。

    但是……音色不對。

    自己的音色太軟了,聲音太輕了,每一個字吐字都不那么清楚……甚至自己

    都感覺到了,自己說到「老女人」和「強jian」的時候,自己的動脈里都是流淌的

    酸澀,好像連自己的zigong都發出了隱隱約約的收縮……

    石川躍靠攏過來,一股男人的氣息也靠攏過來。

    「我只強jian女人,不會被女人強jian……」

    嘶啞的音線,說明眼前的年輕人也已經沉浸在這情欲迷醉之中。

    粗獷的喉結,在性感的涌動,仿佛他體內也有熱情在奔騰。

    關鍵是……他的臺詞,他那帶著yin色,卻是粗暴、剛毅以及某種俯視他

    人的男權力量……

    啊……

    「我只強jian女人,不會被女人強jian……」

    多少年了……多少年,沒有男人,沒有女人,敢用這種口氣和自己說話。那

    些被恩準上得自己的香塌的男人,或者是那些被馴服jian玩的小女孩,哪里敢這樣

    對待自己。

    還不夠……還不夠居高臨下,還不夠霸道占有,眼前的男生,他的聲音有一

    點點的澀,也有一點的顫抖,還有一點點的試探……

    但是已經很不容易了……

    在這座河溪城,敢這樣對待自己的男人……并且會有機會這么對待自己,而

    且還算是「安全」的男人,真的沒幾個了。

    她還在猶豫,她還在彷徨,她甚至有點害羞,她甚至……有點惶恐。

    石川躍已經耐不住這氛圍的壓抑。

    「啪」的一聲,他果然應驗了自己的話,居然粗暴的在她毛衣的肩膀上用力

    的推了一下,把夏婉晴推倒在那三人長皮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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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這不是表演,但是夏婉晴也忍不住發出一聲小女孩一般的尖叫。

    他又迅疾壓了上來。

    像個粗魯的,沒見過女人的莽漢一樣,壓了上來。

    「啊……」夏婉晴但覺自己整個身體,都立刻被一具高大、飽滿、骨骼感非

    常強烈的男體壓住了。

    啊……臀瓣被壓了。

    啊……大腿被壓了。

    啊……rufang被壓了。

    啊……連那個地方,都被壓住了。

    仿佛自己體內所有的汁液,都要被這樣的壓迫而泛濫出來了。

    一方粗重卻也柔軟、棱角分明的嘴唇,壓迫到自己的嘴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