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七點半，林玉然先是興沖沖地叫上徐南，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在廠里進行突擊點名，從準備留在廠里繼續工作的一百四十人里把原來的出納、行政、車間主任、燃料采購員、司機、廚師等十人分離了出來，又把目前在外面工作，有較豐富的銷售經驗的十人也分離了出來，最后再把寫得一手蒼勁有力的好字、文筆也很流暢的三人也挑了出來，一起作為行政部、廠務部、采購部、業務部、宣傳部的中層或基層管理人員，剩下的人被分成了五組，平均每組二十三人，以民主的方式選出了五個組長。

    姚醫生今天也是一大早就來到了廠里，神色依舊保持了安然。林玉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什么話也沒有說，直接把她列入行政部，還交給了她一份采購醫療用品的任務。

    一旁的徐南也感應到她身上的氣息，眉毛頓時皺了皺，好奇地盯著她看了幾分鐘，再湊到林玉然耳中細語：“大哥，姚醫生她……？”

    “呵呵，知道就行了，別聲張，也別讓她小瞧了你！”林玉然會意地提醒了他。

    姚醫生也是猶豫了一下，意外地看了看徐南一眼，才平靜地來到在林玉然面前，低聲說：“老板，我已經稟告了師傅，他也很愿意認識您。如果您有時間，五天后，也就是本周六，請到懷仁堂來。師傅他會全天恭候！”

    還不錯！有點名門大派的風度！

    林玉然眉毛一挑，嘴角邊露出了隱隱的笑意，滿意地朝她點了點頭。

    分組完畢就到了八點半，之后，林玉然吩咐搞行政的兩人去聯系裝修隊，做廚師的兩人直接去菜地和屠宰場買rou菜，字寫得好的就在廠里四處貼上紅字，燃料采購員和出納一起去買些必要的辦公用品，其他人在則廠房里搞大掃除，由徐南代為監督。

    他自己則指揮著昨天下午定下來的十個四十來歲的壯年漢子，把江河研究出來的機器和幾堆粗壯的竹子用廠里一部破破爛爛的大貨車一起運來，卸在了鋼鐵廠內已經空出來的一個寬大的廠房內，指定了其中幾個看起來還算伶俐的中年人負責cao作，讓江河在一旁就近指導。

    一切安排妥當，林玉然想了想，給在家里休息的趙錢打了個電話：“胖子，幫我個忙，把你們家酒樓平時購買一次性泡沫飯盒的價格打聽清楚，我有用。”

    “行，下午告訴你。”什么是死黨？就是對有些事情只管做不管問。

    中午，廠里的大食堂又重新開伙了，一片令人垂涎欲滴的rou香和飯香飄得整個廠里都是，令剛剛跑過來的林爸和林媽食指大動。

    忙碌了一個上午，重新感受了一下幾年前那熱火朝天的運動氣息，一些上了年紀的大老爺們噙著眼淚坐在被他們收拾得干干凈凈的飯堂里，面對著整桌子的好rou好酒，心中是無限的感慨：久違了！伙計們！

    慢慢地，他們臉上的皺紋無聲無息地伸展開來，在熱情的陽光下反射出滿是興奮和激動的紅光，神采飛揚的眼睛看到誰就逮到誰來高興的喝酒，一個多小時以后，飯堂的菜桌上就醉倒了幾十人！

    對竹飯盒的成本測試是從下午兩點開始的，一直進行到下午五點半。在一片緊張的劈哩叭啦的撥動算盤珠的聲音中，神情鄭重的何出納和林媽又認真地工作了十來分鐘，把大致的成本算了出來。

    “算好了，這五十個竹飯盒可包成一條，把機器磨損、材料運輸、人工、水電、廠地等算上，大概需要4塊錢。”林媽在寫滿了有關費用的本子上認真地寫下了數字，再和何出納又仔細地核對了一遍，這才抬起頭來，把結果告訴了滿懷希望的愛子和江河。

    4塊錢？

    林玉然心里仿佛被重重地擊了一下，略有點笑意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期待的眼睛也慢慢地變得有些黯淡，一股失望的感覺油外而生！

    這么高啊！這可不是個理想的數字！胖子今天下午說得清清楚楚，富遠酒樓采購的泡沫飯盒是五十個為一條，才3塊，足足便宜了一成多！

    “不行，這個數字比我預計的高了整整一倍！”他皺起了一雙俊眉，很不滿意地搖了搖頭。

    “啊？一倍？”五個人——林爸、林媽、徐南、何出納、江河——全都不約而同地意外地驚叫起來。

    江河的信心頓時就被擊倒了，他喃喃自語：“難怪局長不肯上報，這一倍的差價也太高了！”

    沒有理會他們，林玉然獨自坐在堅硬的木椅上，一雙手無意識地在身邊的茶幾上敲了幾十下，急速地開動著大腦不停地思索補救的方案，想了又想，還是不肯輕易放棄，于是，他抬起頭來看看左邊正垂頭喪氣的江河：“江先生，你有沒有辦法在同樣的時間、同等的竹料供應下把飯盒的生產量給提高一點？”

    “？？？提高生產量？？……這個有點難度。林先生，你不知道，我這部機器的關鍵部位還是我托在市里機械廠有一定權力的同學在實驗室里幫忙打造的，它的精度和硬度已經是達到了我們國家目前最高的技術水平了，所以，現在的廢品損失已經是最小的了。”江河聽出了他的意向，沉思了片刻，仍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那就不太好辦了！

    原來還抱一點希望的眾人一聽他這么一說，都xiele氣。

    最后還是林玉然最先從失望中振奮起來，他笑著安慰大家：“好了，今天都忙了一天了，何出納，你跟家里人說一下吧，今天晚上就不要做飯了，我們一起去富遠酒樓好好吃一頓，把心情放松一下，明天再來想想有什么解決的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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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酒席回到家里已經是晚上十點半，看著林爸和林媽又情不自禁微微皺起的眉頭，林玉然豁達地笑了笑：“爸，媽，你們就不要再為這個竹飯盒而傷神了。難道你們不相信我的能力？放心吧！過幾天，我一定會把這個難題解決掉的。不過，我明天打算先去拜訪另外幾位發明家，廠里的事情就要你們幫忙看一下了。南南雖然答應過來幫忙，可他年紀又小，又沒有具體的職位，廠里的人未必會服他！”

    “怎么？你不打算讓小南進廠來幫你做事？”林爸和林媽有點意外。

    林玉然搖了搖頭：“這幾項技術我打算親手來抓。南南的長處是種地，我想借點錢給他，讓他去負責另一個沼氣池的項目，把我們縣打造成一個生態農業發展基地，和生態旅游互相呼應。就是胖子，我也不想把他全拉過來，有些項目可以讓他參點股，但他的重點還是在酒樓的擴展上，這樣趙伯伯也會高興點，還可以和我們的生態旅游互相合作。

    他們兩個做事，我是絕對放心，也不用提防他們將來會背叛我，表面是三足鼎力，實際是一個核心，這樣站得也穩！對于其他人，我就不會這樣做了。”

    沉默了一會兒，慢慢地理解了愛子話中的含意，林爸和林媽也就不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接著，林爸就宣布：“然兒，我已經向醋廠請了假，明天就上省城去招人，你再好好想了一想，還有什么需要補充的地方？”

    “呵呵，爸爸，我相信您的眼光！這種事情，您拿主意就行了！”林玉然嬉皮笑臉地拍起了高明的馬屁。

    “你這小子……！”

    第二天一早，林玉然先是一個隱身瞬移，來到本縣的紅旗造紙廠的材料池，趁人不備，用一個小小的陶瓷瓶取了點木漿樣品，再跑去林業局找到了老研究員楊浦城。

    這位三十來歲的研究員知道了林玉然的來意，馬上就帶著他來到附近的山上，七扭八拐地找到一個小木屋，屋子里有幾公斤新鮮的葵瓜子，木屋旁是他自己用粘土制作的簡陋小小的發酵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