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七月,是少雨的季節(jié),況且,氣溫一直居高不下,有的地區(qū),溫度高達45c。這個時候,城里人多數(shù)用上了空調(diào),好玩的人三三兩兩,攜妻帶子,駕車,騎摩托車,去水庫,去河邊,到山溝,避暑乘涼,玩耍消遣。黑水河兩岸的田地里,明顯地裂開了縫,沿山一帶的玉米一半以上擰了繩繩。忽然,在一個下午,烏云從東邊壓了過來,彌漫在了萬隆村的上空。接著是電閃雷鳴,暴雨如注,一時間,小溪條條,河道漲滿,玉米地被浸泡了個夠。 此時,何佳旺就在自己的前檐臺臺上,一直看著掉落如線的雨水,內(nèi)心不免生發(fā)了滿意的感觸來。是啊!農(nóng)民靠的是什么?就是莊稼地,莊稼地里生長的莊稼。如今,雖然說溫飽問題得到了解決,家家都有了余糧,但玉米也可當(dāng)經(jīng)濟作物啊!好的年份畝產(chǎn)一千斤的話,可賣到600多元,這個收入,對于一個農(nóng)家來說,也是不小的數(shù)字。所以,一場暴雨,對于萬隆村人來說是多么的重要啊! 由此,何佳旺想到了灌溉設(shè)施的建設(shè),想到了地埋管工程,不怕一萬,單怕萬一,今年的田禾,如果沒有這場雨水,后果將是什么?于是,在暴雨過后,他打手機叫來了村委會副主任崔老三和村委員張牢娃,同他倆一起商量地埋管工程的事。 “崔主任,地埋工程對我們村來說是否適應(yīng)?能否推行下去?”佳旺問崔副主任。 “這個事是好事,但存在著一定的問題!首先是設(shè)計地下水路、襯砌渠道、地埋水泥管、安裝噴灌裝置等都需要勞動力,需要資金,其次是土地問題,要在各家各戶的莊稼地里挖幾條溝道來,他們愿意嗎?特別是獼猴桃種植戶,弄得不好,是會傷及樹根的。再就是要打深水井,現(xiàn)有的井水量是不夠用的,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崔老三副主任說。 “搞噴灌這個事,對大面積土地來說是一件難事,它需要大量的投入,否則的話是搞不成的,即使搞成了,如果管理跟不上,也將會成為沒用的東西。”張牢娃發(fā)表了自己的看法。 “一周前,水務(wù)局的趙子政來過,他面對旱情給我談到了地埋工程的事。他說只要我們干,打井的費用、地埋水泥管及噴頭之類的費用水務(wù)局拿,你們只出工就對了。”何佳旺說。 “要是這樣的話,我看可以商量,不過,開始弄,面積不要大,試著看,如果確實好,我們再普及。”崔老三副主任說。 “依我看,咱們還是在黑水河里下點工夫,能把那里的水引上來,確實是一件一舉多得的事。”張牢娃說。 “那不行,黑水河的水位太低,把它引上來談何容易,再說,那也不是從根本上解決問題的辦法。黑水河的河面較寬,修水壩,用抽水機抽能行嗎?洪水下來怎么辦?”崔老三說。 “這件事就這么定了,地埋工程還是要搞的,我看,崔主任把這個頭牽上,讓會計和出納搭個手。”說畢,何佳旺起身去了支部書記家里,路上順便查看一下災(zāi)情。 支部書記的家,在北城門上,那里地勢較低,暴雨過后,四處積水,張實踐的院落變成了澇池。何佳旺去的當(dāng)兒,正是支書張實踐排水的時候,他一見佳旺,就樂滋滋地說:“這回好了,旱情基本解除了,可以松口氣了。”說完,他又望了望天空,接著又說:“晚上可能還有雨。” “老天爺眼睜著呢!總不能讓咱萬隆人喝西北風(fēng)吧!”在跟前的一位群眾說。 何佳旺一邊聽著他們說話,一邊cao起鐵锨,幫張書記將院內(nèi)的水向院外排放。 “張書記,剛才我把地埋工程的事,安排給了崔副主任,讓他具體聯(lián)系水務(wù)局吧!”何佳旺向支書張實踐匯報了一下剛才商量過的事。 “說也是,水利基礎(chǔ)設(shè)施建設(shè)在我們村是個缺陷,下一步必須搞,以防旱情的再度發(fā)生。”支書張實踐說。 “具體怎么cao作,我們已經(jīng)議了個畔畔,就讓他們干去吧!”何佳旺肯定地說。 “我同意。”張實踐書記隨口應(yīng)稱道。 這個時候,北街的那個寡婦王金花正好從這里經(jīng)過,她一眼就看到了何佳旺,心里立刻間感到了癢癢的,于是,搶了上去,向何佳旺說道: “喲!大主任來了,關(guān)心到我們這兒了,好干部一個。” 何佳旺見是北街的那個寡婦王金花,隨之,回應(yīng)了一聲。結(jié)果,王金花來勁兒了,接著說道: “大主任,我們家的院墻坐根了,你看咋辦呀?我一個婦道人家做活沒力氣,叫人沒人來,熬煎得很。”此時的王金花說得還倒傷心的,引起了何佳旺的同情和憐憫,于是,他答應(yīng)去看一下。此時,王金花暗暗高興起來,隨即給佳旺說道:“那我先回去了,你一定要來。” 回到家中的王金花順手倒了盆水,用最快的速度洗了臉,并在鏡子前涂了眉,抹了紅,換了件得體的衣服,然后,將自己打量來,打量去的,直到覺得順眼為止。因為,何佳旺的到來,是她日思夜想的事,何佳旺是她心中的偶像,她對何佳旺早就有想法,只是苦于沒有機會,苦于怕別人說閑話,而未能表現(xiàn)。如今,佳旺要來了,她是非常激動的,她要把自己打扮得更漂亮一點,更艷麗一些,好讓何佳旺看個夠,讓何佳旺動動情。在這一點上,她是很自信的,她是一位少婦,生過一個孩子,長得豐胸肥臀的,哪個人見了不喜歡,更何況他何佳旺。 十分鐘后,何佳旺來了,但他不是一個人,村黨支部書記陪同著,他倆首先查看了一下眼前的院墻,發(fā)現(xiàn)墻根確實有問題,正如金花說的那樣,如不及時清理的話,隨時都有倒塌的危險,弄得不好,還會傷人的。于是,何佳旺表了態(tài),說是明日個派兩個勞力來,給整治整治。村支部書記也同意這個意見。話說畢,王金花讓何佳旺屋里坐,并在何佳旺眼前晃來晃去的。 在這個過程中,何佳旺是沒有留意的,安排畢就同張實踐走了。王金花呢!沒了主意,把何佳旺他倆一直送到了大街上。 晚上,王金花來到了婦聯(lián)主任李巧巧家,正好靳粉蘭也在。她一口氣將下午何佳旺到她家的前前后后細說了一遍,并一再地夸獎何佳旺。 “佳旺,真是個好人,你看他表面上是個鐵打的漢子,實際上心腸軟著呢!下午,我只是問候了他一句,他就放心不下了,先是在書記家,后是到我家,話多得很,我看他挺有意思的。” “是真的。”靳粉蘭問。 “那當(dāng)然,你不信,他明天給我就修院墻呢!”王金花一臉的喜悅。說到這里,靳粉蘭坐不住了,她強忍住怨氣,一口氣從李巧巧家跑了出來,并且來到了去黑水河的小路上。她決定給何佳旺撥個手機,問問情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她又一想,王金花說的話有準頭嗎?萬一不是那么回事,還不冤枉死人。所以,她又打消了撥手機的念頭,勸說自己,看看再說吧!明天是不是有人給王金花家修墻,想著想著,她回家了。 第二天,王金花家里真的來了幾個人,他們拆墻,做根子,砌墻,王金花高興得不得了,人沒出屋,聲音就到了院子,并把那幾個做活的逗得樂滋滋的。這一切,靳粉蘭都看到了,她感到了陣陣心酸,她埋怨何佳旺,她妒忌這個豐胸肥臀的少婦,怪不得打扮得那么妖艷,原來是這樣的。接著,她一口氣又跑到了李巧巧家,把剛才發(fā)生的事全盤向李巧巧說了一遍。李巧巧回道:“這有啥不好的。只要兩個人有意,完全可以組合嘛!再者,金花年輕漂亮,又比佳旺小,我看行!”粉蘭一把過去捅了李巧巧一下,隨之道:“巧巧姐,你糊涂呀!佳旺怎么能看上這樣的女人,妖里妖氣的。” “話不能這樣說,一個年輕寡婦家,整天孤苦伶仃的,怪可憐的,有了人,多好的事呢!”李巧巧一再解釋道。 “不是這意思,我說的是佳旺不可能那樣。”粉蘭覺得李巧巧對自己說的話沒有理解,只好把自己的觀點挑明了。 “啥意思?我不懂。”巧巧反過來問道。 “佳旺不可能的。”粉蘭肯定地說。 “你咋知道?”當(dāng)巧巧再問的時候,靳粉蘭低下了頭,看起來心事重重。這個時候,李巧巧想到了那天傍晚靳粉蘭與何佳旺在一起的那一幕,立刻間意識到了其中的緣由。 “粉蘭,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頭腦要清醒。”李巧巧非常嚴肅地提醒靳粉蘭。 “我喜歡他。”靳粉蘭把埋藏在心底許久的話端了出來,然后,不好意思地把頭偏向了一邊,等待著李巧巧的回應(yīng)。 “你喜歡,看人家喜歡不喜歡,你沒聽說過,在找對象的問題上,何佳旺犟得很。我問你,你有人家金花大方,你有金花能行,依我看,何佳旺多半是看上王金花了,金花的那一套我可是領(lǐng)教過的。”李巧巧見粉蘭癡心,有意給粉蘭潑了潑涼水,意思是讓靳粉蘭打消這個念頭。 然而,李巧巧越是這樣說,靳粉蘭越是呵護著何佳旺,并更加忌妒起王金花來。之后,她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李巧巧的家,一屁股躺在了自家的床上,痛哭起來,淚水止不住地順著她那白嫩的臉龐流了下來,并且一滴一滴地落在了與她相伴的紅色枕頭上。忽然,她一屁股又坐了起來,并自言自語道,這不行,我得和他見個面,把話說清楚。又一想,還是打個手機吧,免得跑個冤枉路。于是,拿起嫂嫂給她的手機,撥了何佳旺的手機號碼。 “喂,佳旺哥嗎!” “是的。” “我有話問你。” “我不在村上,等我回來后再說。” “那不行。我問你,王金花家的墻是不是你派人整的。” “就是的,她家的院墻要倒了……” 話未說完,靳粉蘭“啪”地合上了手機,一頭埋在了枕頭下嗚嗚地哭了起來。嘴里還不停地嘟囔著,咋能是這樣?咋能是這樣。一會兒又抽抽搭搭。 是的,自從何佳旺回村后,靳粉蘭就對他產(chǎn)生了好感,她喜歡他的成熟,他的氣度,他那執(zhí)著的事業(yè)心,更喜歡他那為人大度的胸懷。如今,他變了,竟然變得同王寡婦勾搭了起來,這能叫我靳粉蘭心安嗎!靳粉蘭邊哭邊想著,人家王金花是能行一些,嘴皮子快一些,又長著一副迷人的體態(tài),可是,自己究竟是一個閨女呀!哪一點比不上她。 第二天,靳粉蘭又來到了李巧巧家,一見面李巧巧就說:“我問佳旺來,就是他派的人,并且他還到過王金花的家呢!” “你咋這么多心,人家佳旺是干部,干部的心里是裝著每一位村民的。昨日個,我也打聽來,不是佳旺一個人去王金花家的,村支部書記一塊兒去的。另外,是王金花在書記家的院落里說她家的院墻坐根的事,引起了佳旺的重視。” 經(jīng)李巧巧這么一說,靳粉蘭的心胸豁然亮堂了,她從內(nèi)心感到了李巧巧說的話在理,村干部的心里是裝著每一個家庭、每一位村民的。于是,她又責(zé)備起自己來,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粉蘭,我再是你,我就直接找他何佳旺,把事情挑明了,免得心神不安的。”李巧巧執(zhí)拗地說。 “哪能呢!”粉蘭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并不好意思地離開了巧巧的家。(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