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小姐身上的淡淡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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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陽城北臨漢江,漢江是長江最大支流,出臨漢門,順著漢水東行,經江心沙洲漁梁洲,江岸兩邊群山青翠,行約二十余里,向北拐進一條叫鹿鳴溪的支流,緩行約兩里,一座山形如臥鹿,山勢綿延,名喚鹿門山。鹿門書院掩映在鹿門山半山坡山林之中。書院依山而建,粉墻青瓦,古樸簡約,書院大門背北面南,黑色牌匾上四個淡褐色顏體大字:鹿門書院。書院樹木森森,遍植樟樹、柏樹、桂花樹,散發濃郁清香味。三三兩兩身著青色布袍,帶著青色頭巾的儒生捧書向隅而立,輕聲吟誦。有《大學》、《中庸》,也有《紅拂夜奔》《游仙窟》《李娃傳》《枕中記》一類的傳奇,這都是他們設法從城里書鋪所租。肖遙站在一棵高大的樟樹之下,雙眼緊閉,呼吸均勻,口中念念有詞,淡淡詩味和樟葉清香在舌間流淌。 李淳一步三搖走過來,拿折扇敲敲肖遙腦袋。肖遙捏緊拳頭,指節發白,他看看李淳身后邊的張龍趙虎,默念一句三字經,繼續看他的《四書》。李淳是襄陽王惟一的兒子,現任書院學長一職,相當于現在的學生會主席,其長相略胖,身型略橫,智商略蠢。平日好口若懸河,開口江山社稷,閉口黎民百姓,常以捉弄書院諸儒生為賞心樂事。李淳一向自以為是王爺兒子,縱算科舉不舉也無所謂,他生在龍門不需跳。書院每年辦學所需銀兩大部來自襄陽王府。 肖遙微笑:“我不像學長你,沒爹可拼啊。”李淳馬上一句:“然,你連自己爹是誰恐怕都不知道吧?”肖遙渾身一陣顫栗,而且臉都綠了,作為唐朝儒生孟浩然,肖遙最忌諱的就是有人當他面提一個“爹”字。他媽是個寡婦,寡婦門前是非多,古今一樣。從記事時起,孟浩然就聽村里彌漫著無處不在的風言風語,說他是村里老秀才的兒子,他的名字都是老秀才取的。后來襄陽城發了一場瘟疫,老秀才和浩然母親牽手去了天堂,肖遙就跟著奶奶過。 其時,鹿門山下鹿鳴溪,一葉烏蓬小舟順著溪水劃過來,下來一個清秀可人的小姐,沿青石臺階拾級而上,后面一個青衣小丫環提著食盒緊隨其后,不一會兒到了書院大門。小姐帶著丫環青梅推門而入,朝儒生住處走去。她們的到來讓寧靜書院出現不小的sao動。正在寒窗苦修的儒生個個面露喜色,想看又不敢看。這位名叫韓云的小姐是現任襄陽刺史韓朝宗女兒,學長李淳未婚妻。韓云來到李淳所住甲等宿舍,青梅在宿舍內的小桌上擺好酒菜,李淳敲了敲桌子,朝站在一邊的張龍和趙虎使了個眼色,張龍和趙虎出去了。青梅拿起酒壺給李淳倒酒,李淳拿過酒壺,“青梅,你也出去玩兒吧。”青梅看了一眼韓云,韓云朝她點點頭。青梅出去后韓云給李淳斟了一杯酒,李淳說了聲謝謝,看著低頭的韓云,那挽起的青絲,雪白的頸部,美麗動人月牙一樣的臉兒,聞著從韓云身上散發出的淡淡的清香,心里就像鉆進了一只貓,手腳不老實起來。韓云往旁邊讓,“公子別這樣。”“你好像忘記了你是我的妻。”韓云站起來,“公子慢用,我到外面書院走走。”她起身跨過宿舍門檻。一般的女人攤上李淳這樣的王族公子做自己老公,肯定高興得發狂,韓云一點也高興不起來。韓云在書院里慢慢的走著。她來這里,并非是看李淳。 此時肖遙坐在一棵古柏下想像著葉楚楚現在的情況。他在擔心著她的安危,又感覺無能為力。他正在苦悶中的時候,全然不覺在離他二、三米遠的古柏后面一個如花似玉的韓云正在觀察他的行止。韓云一動不動,生怕驚動了腳邊的一只小蟋蟀。書院的鐘聲敲響了,散落在書院各處的儒生收三三兩兩的往書院講經處走去,一直躲在樹后面的韓云和青梅伸了下腰相視一笑,手牽手貓著腰躡手躡腳跟了過去。她們聽到里面傳來書院山長魏世仁尖細高亢的鴨公嗓,魏世仁唾沫橫飛高談闊論:“諸位想必沒事就會站在泮池邊觀賞那些游來游去的小魚兒,你知道他們的理想是什么嗎?它們的理想就是有朝一日游出這小小的泮池,跳上龍門,享盡人世間的榮華富貴,我們書院如同這泮池,大家都是這方清塘里的鯉魚,秋閨即臨,好好用功,爭取一躍而出,躍上龍門,如若不然,就回去當你的山野村夫窮酸秀才。”魏世仁五短身材,白胖如發面饅頭,嘴上留著兩撇八字胡。 接下來是書院最博學的先生于天長訓示:“剛才山長說得很好,不過我覺得嘛,如果我是那條小魚兒,我倒是喜歡游進我們書院山腳下的那條小溪,自由自在,所以我覺得書院也是我們讀書治學修身養性的好地方,縱然不能出仕,也可以教化鄉里,用自己學養滋養這一方水土,條條大路到長安,不一定要擠這條快要擠斷的科舉小橋,官場黑暗,我們還可以吟詩作賦,詩酒風流,快意人生,這些比考什么狀元有趣得多了。”魏世仁白眼一翻:什么詩酒人生,窮快活吧?于天長是書院副山長,論學識學養他才是儒生心目中真正的山長,只因不會逢迎,討不到襄陽王喜歡,所以在書院當了半輩子的副山長,好在此人不以為意,整天埋首典籍,樂山愛水,詩酒人生,玩的不亦樂乎。 李淳站了起來,貴為小王爺的他一口河南口音:“什么吟詩作賦,都是上不了桌面的雕蟲小技,供人解愁消乏而已,與經世濟民圖王霸業有啥益處?”于天長裝作沒聽見,只當是空氣一樣透明。肖遙騰的站起:“詩能讓我們更加愛自己生活的這一方水土,有幸身而為人,如果不屑于用詩表達自己的情感,表達對世間萬物之愛,跟走獸有何不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