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心痛難耐佳音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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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你也這么說,可是,你不明白,我和許公子情定三生,我已是他的人了,非他不嫁,他也說非我不娶……”或許因為佳音的語氣表情令人信服,閔初蘭失魂落魄般低聲喃喃,在她面前竟忘記掩飾。 佳音張大嘴半天合不攏。 “那個,初蘭姑娘,你先別傷心,讓我想想,看有什么好辦法沒有。”佳音實在不忍心給人家傷口上撒鹽,遂拿話搪塞。 閔初蘭眼神一亮:“那我過幾天再來,佳音姑娘,拜托你了。” 佳音只恨自己多嘴,但說出去的話收不回來,苦笑道:“好,你先回去吧,莫教家里人發現。” 送走閔初蘭,佳音頭疼不已。 象閔初蘭這種家境富裕,涉世未深沒有吃過苦頭,被父母長久拘束閨閣之中,表面矜持內向的少女其實最死心眼,一旦鉆進牛角尖就拔不出來。她初嘗情事,以身相許私定終身,完全不計后果,唉,在昭月朝,這可是浸豬籠的死罪啊! 張婆過來問佳音原故,佳音道:“總之這件事我們管不了,她再來張mama且好生招呼著,千萬不要多問。” 張婆知道進退,見時間不早,便命店員們關門収業,吩咐廚子和茶博士關好門戶,小心火燭,遂領著香草和佳音一起出門。 香草拿著行李行走不方便,佳音叫張婆雇一輛馬車,目送二人走遠,這才慢慢地往街市上走。 原來秀秀十分儉樸,給佳音做了好幾件新衣裳,她自個卻仍舊穿原先的舊衣裳,無論怎么勸都不聽。佳音憐惜她,便想著專門買塊衣料送去叫裁縫悄悄做好,再送給她。 佳音在布莊里看中一匹嫩荷綠棉布衣料,請店伙計估計好尺寸裁下一塊,提在手里經過青衣巷裁縫鋪,將衣料送進去,請裁縫按秀秀的身樣做一件夏裝,并叮嚀道:“嬸子,我多付給手工錢,麻煩您精心些,。” 青衣巷的裁縫本就和秀秀熟悉,道:“阿音,你放心罷,秀秀針線上本就出色,嬸子絕不敢馬虎應付,要被她挑揀出錯來,嬸子的臉沒處放去,這裁縫鋪子也不用開門了。” 佳音笑道:“我就知道請嬸子做活放心。”遂付給工錢,這才回王婆家。 卻不想門口站著一身黑衣的夜影,佳音看見他已經遲了,避之不及,只得硬著頭皮迎上去,道:“夜影大哥,你等我么?” 夜影身材高大,面目嚴峻,鮮少多言,此刻奉陳之祺之命來見佳音,少不得多說幾句,當下抱拳道:“阿音姑娘,大公子在茶樓等候多時,吩咐在下前來接您。” “陳鞘呢?” “只大公子一個人。” 佳音原還想著若陳鞘也在,兩個人混笑胡鬧幾句,打打馬虎眼走個過場,以后能推則推,和他們減少見面的機會,關系漸漸淡下來也就算了。此刻一聽只有陳之祺一個人,立馬心虛,強作笑顏推搪道:“夜影大哥,我今日在外面閑逛了一天,恐我家mama已經生氣,回去少不得挨罵,實在不敢再出門了,煩你和陳公子說一聲,阿音這廂給他賠罪。”說著,果真斂衽施一禮。 夜影趕忙側身讓開,他本是個訥言重行的人,撓頭道:“阿音姑娘,這不行,大公子吩咐在下必須把您接過去,若不然,我去和你家mama說。”說著,就欲搶前進王婆家,佳音大急,忙伸手攔他。 這時,巷子里經過幾個婆子媳婦,看見她二人拉拉扯扯,便道:“阿音,可是有人為難你?” 佳音忙賠笑:“這人是我婚介所的顧客,馬上就走。” 待婆子媳婦都走遠,佳音狠狠地瞪一眼夜影:“你趕緊走吧,和陳公子說一聲,我近日事忙,就不打擾他了。” 說完,她大步走進門,咣當一聲合上門扇。 一步步往后院走,佳音突然難過的直不起腰,她佝僂著身體,扶著墻慢慢地往前蹭,只是想哭,眼睛卻是干澀無淚,哭不出來。 自從梅園回來以后,她一直在逃避,不敢去深想以后如何面對陳之祺。直到此刻才明白那個人已經進駐自己的心底深處,她信他,依賴他,甚至喜歡他,一旦發現他并非自己所想的那般正直坦然,便如遭受巨大的打擊。 原來,她從未了解過他,他是什么人,做過什么,她根本一無所知,而唯一知曉關于他的事,就是他親口承認害死過張書林的父母。 佳音不寒而栗,為自己長久封閉的感情堡壘輕易被他入侵,也為所愛非人而難過,近一年,他對她的好,對她的關心,那種無聲無息潛入夜,兩廂默契的情意已成為心底最甜蜜的秘密。而現在,要把他從內心里完全拔出來,才知道,是如此的痛徹心腹…… 感情還未開始,就已經結束,甚至沒有機會說出悲傷,才是最大的悲哀。 “阿音,你怎么了?”秀秀見佳音滿頭大汗,臉色蒼白的像一張紙一樣,不禁唬了一跳,忙過來扶她。 “我沒事,怕是中暑了,躺躺就好。” 秀秀擔心道:“才春末天氣就中暑,身子太虛了,回頭讓趙大夫給你開幾副藥調養調養。” “哎呦,這不是林掌柜的么?如今你掙大錢,動不動就頭疼腦熱的,身子也忒金貴了。”王婆在一旁冷嘲熱諷。 “mama,我這就給您做飯去。”佳音咬牙道。 王婆冷笑:“我可不敢指使你干活,回頭叫順天府的李大人知道,還當我虐待下人。” 佳音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秀秀,我們去后面。” 被秀秀攙進后院廚房,佳音強掙扎著挽起袖子準備做飯,被秀秀攔住:“你快歇歇吧,我來做。” “秀秀,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阿音,你和我還生分么?比起你拼死拼活的在外面開鋪子,我在家里干這點活算什么。你別管王婆說難聽話,只當沒聽見就是。” 見佳音低頭不啃聲,秀秀嘆口氣:“阿音,我知道你是怕我嫌你干活少,我干活多心里介意。其實我都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是想掙銀子給咱們贖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