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情場路窄三人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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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音心里有疑惑,梳洗完畢后,問丫環道:“你們家主人是做什么營生的,這么一所園子閑置著,氣派好大。” 卻不想兩個丫環可能事先被告誡過,皆笑而不答,佳音不禁氣餒。 待張書林派人過來相請,已是月上柳梢頭,一輪清輝照出滿地水銀,大紅燈籠掛滿廊下,明是月,紅的燈,交相輝映。 沿粉墻走不遠,穿過月洞門,登上一條曲折水廊,從石榴形漏窗看過去,水岸中間便是通風的水榭,四角紗燈通亮,一張飯桌前坐著張書林,陳之祺,陳鞘,正等候著她。 他們三個表情嚴肅也不知在說什么,見佳音過來,皆站起身相迎。 菜肴琳瑯滿目擺放滿桌,丫環扶佳音落座,她問:“你們在說什么,怎么我一過來,都不出聲?” 見三個人訕訕的,佳音越發疑惑:“你們之前認識?” 張書林以手抵唇,輕咳一聲掩飾。陳鞘則仍舊憤憤不已的樣子,佳音只好看陳之祺。 陳之祺道:“因張公子是我師傅的外甥,我和陳鞘皆知道他的事,就是從未見過面,方才我們在說師傅的事。” 這番解釋合情合理,佳音打消疑慮,興致又上來,笑道:“快讓人斟酒,我都餓了。” “阿音,你先吃幾口菜。”三個人異口同聲,說完,又尷尬又好笑,氣氛霎時間緩和。 陳鞘也不是小氣的,又恢復邪氣不羈的一面:“阿音,既然主人在座,我們應當先敬張公子一杯,也不能白白叨擾人家。” 張書林含笑搖頭:“二位佳客光臨,要不是阿音的緣故,估計我請都請不來,我應當敬你們才是。” 人人爭著討好佳音,佳音卻不耐煩他們讓來讓去,徑直拿起筷子,挑一口菜放在嘴里,嘟囔:“虛偽!我餓了,先吃,不管你們。” 陳之祺忍俊不禁,發話道:“就聽阿音的吧,咱們邊吃邊聊,無須客套。” 這廂才正式開宴。 三個男子其實年紀相當,共通語言頗多,當下一面談古論今,一面陪著佳音自自在在地吃完一頓飯,命丫環撤下飯菜,另送來一壺梨花白,各自斟滿碰杯一飲而盡。卻不想那梨花白喝著爽口,酒勁卻不小,幾杯酒下肚,佳音的酒意漸漸上來,笑道:“說起來,在座的都是我阿音最好的朋友,人生得一知己尚且難求,何況是三個,我阿音應該謝你們一杯酒才是。” 三人便又和她碰了一杯。 佳音站起身,水榭地處荷花池塘中間,水泊之中荷葉清香,隨夜風而徐徐,吹起她衣袂飄飄,額上碎發拂過她干凈無暇的面頰,隱約可見眉間悵然。 陳之祺不禁脫口問道:“阿音,你可是不開心?” “開心呀。”佳音回眸莞爾微笑:“我就是覺得現在的幸福太不真實了,這種平靜安穩的日子是我好久都沒有享受過的,就怕是一場虛幻,轉瞬就會消失。” 陳鞘道:“阿音,你又在胡說,我們明明就在你跟前,如何不真實?” “你不懂。”佳音鄙夷:“你自來都是生活安逸,如何明白世間有許多苦頭?只有吃過苦,被遺棄過的人才會明白我在說什么,我好想家,好想家……”她眸中泛起淚意,仰頭觀月,將眼淚生生地別回去,不愿自己的情緒影響周圍關心她的人。 張書林兩眼不錯地看住她,溫聲道:“阿音,你有心事可以說出來,不要憋在心里。” “沒有,不是我有心事,是月亮太圓,是它招惹我。”佳音喃喃:“你們知道么,我以前總認為自己很堅強,什么樣的艱難都可以一笑了之,可現在才發現,人的力量是那么的渺小,天上隨便打一個雷,就可以改變人的命運。” 三個男子面面相覷,都不明白她在說什么。 “好了,不說了,我林佳音是打不垮的小強,我要加油。”佳音喝下滿杯酒,豪言壯志道:“我要在昭月朝混的風生水起,做最厲害的媒婆!” 陳鞘啼笑皆非:“你也就那么點出息!” 陳之祺突然問:“阿音,你為何非要做媒婆?” “因為昭月朝的婚姻制度太可惡了!” “可惡?”陳之祺錯愕,思忖片刻,道:“記得你講過,男女婚姻當以情意為重……” “對,昭月朝的婚姻制度是沒自主,沒人性,沒自由的婚姻制度,我要改變它!”佳音薄醉之后出言無忌,振振有詞地說道。 這下,三個男子皆繃不住大笑。 “你們笑什么,唉,你們已經被荼毒,壓根不明白婚姻自主的好處。”佳音笑嘻嘻地一一指著三個人:“陳之祺,陳鞘,張書林,你們先別笑,以后,我要給你們做媒,為你們找三個天仙meimei,讓你們嘗嘗兩情相悅摯愛之情深的滋味,你們就會同意我說的道理。” “唔。”陳之祺鳳目露出奇異光色,隨追佳音在月下快活豪飲的身姿:“阿音,你可想過自己要嫁給什么人嗎?” 張書林和陳鞘神色一怔,緊張地聽取佳音回答。 “我?”佳音食指指著自己的鼻頭,眼睛俏皮地眨眨:“我要嫁喜歡我,當然也必須是我喜歡的人。” 陳鞘忙問:“阿音,你,你是否已經有喜歡的人?” 大紅燈籠映紅佳音的臉頰,她臉上的潮紅似月光下瑩潤爍爍的珍珠,美麗且純潔,吸引三個男子的視線追逐,心為之而動,又暗暗捏拳,緊張不已。 佳音回避著他們的目光,別開臉,羞澀道:“我醉了,想回房歇息。” 失望與如釋重負的神色同時出現陳之祺,陳鞘,張書林的表情中,他們或多或少都明白另外兩個人是自己的勁敵,佳音的逃避,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因此,沒有人敢繼續這個話題深究下去,張書林招手喚兩個丫環扶佳音回房歇息。 佳音其實并不困,回到廂房讓丫環們送幾桶熱水過來,痛痛快快地洗個澡,因喝過酒,仍覺得燥熱,遂將滿頭烏發用簪子挽起來別在頭頂,只穿束胸長裙,把外衣松松地披在身上,走出廂房,在廊下坐著吹風,和丫環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說閑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