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右邊是留給錦書的,除了擺放整齊的工具,還多了一杯紅糖水。 guntang冒煙,一看就是剛泡的。 會在女性生理期準備紅糖水,細節很到位。 錦書看著熱氣陷入深思。 “有心事?”林毅軒問。 “毅軒,你平日看言情小說嗎?”錦書問。 他工作那么忙,想當花心大蘿卜四處勾搭妹子,不大可能。 所以她第一想到的是他從書里學到的。 “言情小說......莎士比亞四大悲劇算不算?” “算了,我怎么會問這么沒有技術含量的問題。”錦書扶額。 她就不該對一個狂熱的軍事愛好者問這么傻的問題。 那就換更直白的方式問:“你為什么知道女孩生理期喝紅糖水?” “我爸就這么做的。” 錦書恍然,是她把簡單的問題想得太復雜了。 “上交工資、做飯,也是跟你爸學的?” 林毅軒點頭,對啊。 “我今天很累,早點休息。”錦書避開這個話題。 林毅軒起身離開,看了眼床,眼里滿是不舍。 這張床,陪著他很多年了。 在沒有女主人前,這張床在他心里,就是平平無奇的存在,跟部隊里的木板床也沒多大區別。 可就多了一個她,這張床,也成了他奮斗目標。 或許有天,她會同意他回臥室吧。 錦書躺在床上,想著發生的一切。 她嘗試分析林毅軒不一樣的原因,最后卻發現,人家只是單純的像爸爸。 孩子的很多行為,包括價值觀的養成,都離不開原生家庭耳濡目染。 林毅軒是這樣,那么,她呢? 外面風聲大作,窗戶掛鉤被吹掉,窗戶用力地砸在窗框上,發出巨大響聲,打斷了錦書。 “小錦。”林毅軒敲敲門進來。 “外面要下雨了,關好窗戶。” “嗯,其他窗戶麻煩你了。” 錦書關上窗戶,這才看到外面變了天,遠遠的地方,已經有閃電劃過。 錦書蓋上被子,這樣的天配上生理期第一天的煩悶,讓她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往事。 她現在只想快點睡覺。 午夜,驚雷陣陣。 林毅軒在沙發床上睡得香甜。 雷聲并沒有對他造成影響,但是一陣輕微的悶哼聲,卻是讓他睜開眼。 聲音是臥室傳來的,小錦! 林毅軒一個鯉魚打挺,從沙發床上蹦了起來。 大步來到臥室前,敲敲門,沒回音,里面只傳來一聲聲痛苦的哼唧聲,時高時低,聽不清她在說什么。 林毅軒心急,也顧不上征得她同意,推開門大步進去。 床上,錦書用薄被把自己纏成一團,只有頭露在外面。 “別打她,別......” “小錦,醒醒!”林毅軒看她似乎做噩夢了,試圖喚醒她。 但任憑他怎么呼喊,她都醒不過來。 “別打meimei!” “你說什么?”他彎腰,把耳朵貼在她的唇邊,想要聽清她說什么。 閃電照亮屋子,電光火石間,他讀到她的唇語,她好像在說,meimei? 小錦只有jiejie,哪來的meimei? 林毅軒分心想了一下,下一秒,又被錦書轉移了注意力。 她好像陷入一場痛苦的夢境里,從沒見過她有如此脆弱的時刻。 林毅軒叫不醒她,看她這么難受又心疼得很,情急之下,脫鞋上床,單手摟著她,輕輕地拍她的肩膀。 “別怕,我在。” 他也沒指望這能多有用,純屬有病亂投醫。 他反反復復重復這句,錦書痛苦的表情漸漸平穩,也不似剛剛那樣說夢話,看起來好了許多。 見有效果,林毅軒非常開心,本想哄好她就走,但陷入夢里的錦書卻伸出手摟住他的腰。 林毅軒大氣都不敢出,這,這,這可是她先動手的! “別走......” “嗯,不走,睡吧。” 得到承諾的錦書眉頭不再緊鎖,漸漸舒緩。 過了很久,外面的雷雨停了,林毅軒的胳膊也麻了。 剛剛她挪了個造型,把他的右手臂當枕頭,林毅軒怕吵醒她,忍著麻一直到她轉身才起身。 再不走天就亮了,她要是發現他半夜溜過來肯定生氣。 林毅軒忍著麻,給她掖好被子,這才輕手輕腳的回客廳。 門關上了,錦書睜眼。 床鋪留著他的余溫,輕嗅一口,還能聞到他身上香皂清爽的香氣。 錦書在心里嘆息,她剛剛,好像欠林連長一個人情。 不僅讓人家像哄孩子一樣哄她,還把人家胳膊當枕頭那么久。 她早醒了,但卻不得不裝睡。 她沒辦法跟林毅軒解釋自己的反常,也沒辦法跟自己解釋為啥喊人家留下,裝睡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無所不能的于總,也不是從小就是霸總的。 她夢到小時候,帶著meimei四處躲,還是被繼父找到。 meimei打碎了家里的花瓶,繼父用雞毛撣子抽meimei,無論她怎么求,繼父都不肯停,還連著她一起打。 十歲的錦書偷了家里的錢,帶著meimei坐火車回鄉下找爺爺。 本以為逃出去,就能有不挨打的好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