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天已經黑了,鎮子上沒有路燈,往河灣村走更是漆黑一片。 盛安寧看著遠處影影綽綽的山峰,時不時還有貓頭鷹的叫聲,心里有些打怵:“到村里還要走多久?” 周時勛默算了下:“要翻過兩道山梁,我們走得慢,大概要走兩個小時。” 盛安寧驚愕:“這么遠?那你們平時不出來么?” “很多人都沒來過鎮子上。” 周時勛邊說著邊拎起盛安寧的提包:“走吧。” 盛安寧趕緊去搶提包:“還是我自己拿吧,你身上有傷呢。” 周時勛這次沒順著她:“沒事,山路不好走,你跟緊了。” 一個小時后,盛安寧覺得腿已經不是自己的,深一腳淺一腳,還要拽著周時勛的袖子才能走。 在快堅持不住時,終于看見山腳下點點的燈光。 河灣村非常窮,靠天吃飯,很多人家連電都用不起,還用著煤油燈。 周家是舍不得用電,晚上也點著煤油燈。 朱桂花帶回來周時勛要回家的消息,這幾天全家人都沒有睡好,怕他們藏著的秘密瞞不住周時勛。 到時候周時勛一怒不往家里寄錢怎么辦。 聽見大門響,朱桂花愣了一下,推著炕邊的小兒子周長運:“我聽見大門響了,你看看是不是你二哥回來了。” 周長運有些不樂意:“他回來就回來,看看你們都嚇成啥樣了。” 靠在被子上的老頭周滿倉咳了幾聲罵著:“讓你去,你就去,你廢話什么!” 周長運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還沒等出去,屋門推開,周時勛帶著盛安寧走了進來。 黑咕隆咚中,盛安寧也看不清外面什么情況,進屋在如豆的煤油燈下,看見一屋子的人,還懵了一下。 屋里是一鋪大炕,占了房子一半的地方。 炕里面半躺著個老人,看著滿臉褶子很老實的模樣。 朱桂花坐在炕桌前,手里還拿著鞋底子。 另一邊坐著個年輕女的,挑著眉看著他們,旁邊坐著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和老頭長得很像,有些憨厚。 而地上站著個年輕男人,和朱桂花很像,細長眼有些精明。 盛安寧看了一圈,心里只有一個結論,那就是這些人和周時勛一點兒都不像,從長相完全看不出他們還有著血緣關系。 朱桂花愣了一下,媽呀一聲跳下炕,慌亂地穿鞋::“老二,你們咋突然就回來了呢?還想著你們要等兩天呢,你受那么重的傷,咋不多養兩天。” 周滿倉也坐直了身體,憨笑的看著周時勛:“就是,咋沒捎個話回來,讓你大哥套毛驢車去接你們。” 一番寒暄下來,盛安寧知道老頭是周時勛的親爹周滿倉,坐在炕邊的男人是周時勛大哥周長林,站在地上的是弟弟周長運。 而另一邊坐著的女人,是周長運的媳婦陳巧蘭。 朱桂花熱情的讓盛安寧和周時勛在炕邊坐下:“趕緊上炕坐,是不是還沒吃飯呢?家里還有兩個雞蛋,我去給你們沖個雞蛋茶。“ 周時勛攔著:“不用了,我們在鎮上吃過了。” 朱桂花有些心疼:“你說你們,都到家門口了還在鎮上吃啥,那不是瞎花錢。” 周長運站在一旁,眼睛不時的掃著盛安寧,聽朱桂花和周二妮回來說,二哥娶了媳婦特別漂亮。 現在一看,還真是漂亮,那皮膚跟骨瓷一樣,白的一點瑕疵都沒有。 還有那個氣質,是他形容不了的好。 心里有些妒忌,周老二倒是好福氣,村里最漂亮的羅彩霞和他好,現在還能娶這么漂亮個媳婦。 周長林看著就憨厚,問話也憨厚很多:“一路上都好吧,聽娘說你受傷了,嚴重不?要不要讓村里牛醫生過來看看?” 周時勛對這個大哥態度還挺好:“沒事,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這么晚就不麻煩人家了。” 周滿倉努力咳了幾聲:“回來就好,你娘前兩天就把屋子收拾出來了,被褥都是新拆洗的,你們先去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說。” 朱桂花也笑著:“對對對,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安寧,我看你包挺沉的,我來給你們拎。” 第32章 藏著的秘密太多 盛安寧快朱桂花一步拎起提包:“不用,我自己拿就行。” 她可不認為朱桂花是想幫她拎包,怕是想知道她都帶了什么東西。 朱桂花心里不滿意,介于周時勛還在,依舊笑著:“那成,你們先去睡,還是老二以前的屋子,你們去看看還缺啥不。” 周滿倉在一旁叮囑了一句:“把電燈拉著了。” 盛安寧拎著包跟著周時勛出來,還瞟了眼周長運,這男人偷偷投過去的眼神,她可沒錯過。 眼神里的貪婪和邪念一點兒都不加掩飾。 心里忍不住嘆息,這是一家什么人啊,周時勛在這樣的環境下竟然沒有長歪。 周時勛的屋子在最東邊一間,房間很小,看著不過五六平米的樣子,里面也是一鋪炕,鋪著粗布床單,兩床洗的白發的被子,墻壁用報紙糊著。 就靠窗有個三斗桌,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可以看出,真是朱桂花很臨時收拾出來的屋子,而周時勛之前的生活用品,一個都沒了,估計已經被這家人都分了。 小聲嘀咕了一句:“你肯定不是這個家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