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該死的職業習慣,總讓她忘了要隱藏的事情。 愣了瞬間,又平靜了下來,到時候周時勛真要是有疑問,她就一口咬定自己是猜測的,反正她就在這里,就不信這些受了紅色思想教育的人,還能相信鬼神一說。 “你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盛安寧換上一副既擔憂又著急的表情,快步走了過去。 周時勛耳尖還紅著,眨了眨眼睛,把視線落在別處,啞著嗓子開口:“沒有,還好。” 盛安寧大大方方在病床邊坐下:“還好你沒事,真是嚇死人了,你想吃點什么,我去給你買。” 周時勛確實懷疑盛安寧是不是懂醫術?迷糊中他聽見盛安寧和醫生爭執的聲音,非常篤定的說他是內臟出血而不是傷了骨頭神經。 可是現在聽盛安寧要買飯,又有些疑惑,要是盛安寧真的懂醫術,也應該知道人手術后不能立馬吃東西。 盛安寧多精呀,看著周時勛眼中一閃而過的疑惑,就知道這人之前昏迷時聽見了她的話,也有了懷疑。 “我去問問醫生你能吃什么,對了,你要不要上廁所?” 周時勛又窘迫起來,他現在就算是想方便,也起不了床,搖了搖頭:“不用。” 盛安寧去了醫生辦公室,虛心的問了術后要注意的事項,還有什么可以吃什么不能吃。 醫生魯遠達以前也給周時勛做過手術,算是熟人,和藹的叮囑盛安寧:“周時勛這次也算是命大,要是再耽誤一個小時就神仙難救了,是該好好補補,我這里還有二斤rou票,你去買點rou。” 說著從抽屜里拿出一張毛邊的rou票遞給盛安寧。 盛安寧沒有想到這時候還限量供應rou,而且肯定也是老醫生舍不得吃給她的,她哪兒能要啊,趕緊擺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有。” 魯遠達皺眉:“市場上不用票也能買到rou,可價格貴呀,周時勛不容易,你們的錢還要省著點花。” 盛安寧依舊沒要魯遠達的錢,從辦公室出來還有些疑惑,根據原主的記憶,周時勛現在一個月工資三十七塊五,每月還有固定的口糧和油,一年一人還有十二米的布票。 在這個時代,不算低工資了,周時勛又經常在單位吃飯,衣服也是單位發的,怎么就不容易了? 盛安寧覺得像周時勛這種吃苦隱忍的性格,應該有點存款才對。 怎么人人都覺得周時勛不容易,好像馬上吃不上飯了? 想歸想,她還是要想辦法給周時勛熬點湯才行。 回病房還沒進去,就見肖燕在里面,也不知道從哪兒得了消息,知道周時勛誤診轉院,這會兒正在病床邊哭哭唧唧的懺悔。 盛安寧沒興趣進去陪著肖燕演戲,也不想看她楚楚可憐的樣子,轉身出去,準備去轉轉,看能不能買點rou,到時候借用醫院食堂的爐子熬點湯。 只是沒想到附近市場的rou鋪,這個時間已經關門,還有幾個賣菜的攤位。 盛安寧轉了一圈,有個熱情大媽喊著:“姑娘,想買什么啊?” “我想買只雞或者魚也行。” 大媽伸手一指:“時間這么晚了,市場哪兒有賣雞的,你要去河邊,你知道河邊吧,那邊有還不要票,就是價格貴一些。” 這時候允許私人經營,只是人們被禁錮的太久,想掙錢卻又不敢,特別是這偏遠的西北小城市,還都帶著小心的試探,所以做生意不敢做大。 盛安寧知道大媽說的那個河邊,距離也不算遠,是一排平房后面,到了傍晚比較熱鬧,有人拿著從家里做的小吃出來賣,還有賣針頭線腦的,賣菜賣rou的也齊全。 還不成規模,都是在路邊隨便找個位置一擺。 盛安寧轉了一圈,幾毛錢一斤的rou讓她覺得很貴,母雞一只竟然要一塊錢。 她口袋里那點錢根本經不住花呀,最后兩手空空在河邊轉了一圈,打算再想想辦法,就見一群水鴨嘎嘎叫著掠過水面。 落在一叢蘆葦深處。 盛安寧眼睛突然亮了,問一旁賣菜的大伯:“那鴨子誰家養的嗎?” 大伯看了一眼,笑起來:“那可是野鴨子,會飛呢,誰家能養?不過也沒人能抓住。” 盛安寧放心了,不是家養的,那就誰抓著算誰的! 回去琢磨琢磨怎么抓野鴨子合適,最好是天剛亮的時候來,還要有個趁手的工具。 也不知道去蘆葦叢那邊的水深不深。 盛安寧正在想怎么做工具時,就看見不遠處有個修自行車的鋪子,木門上掛著一把氣門芯,彈性極好,找個樹杈就能綁個彈弓。 過去花一毛錢買了一把氣門芯。 往回走時,天色有些暗,遠處天邊晚霞漫天,給這個破舊的城市增添了些光彩。 盛安寧又有些想家了,更擔心父母能不能接受她不在的消息? 甚至懷疑,是不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原主去了她的世界? 胡思亂想中,也沒注意前面有人擋住了去路。 沒多想的往一旁讓了讓,結果對方也朝一旁挪了挪。 盛安寧皺眉抬頭,看清面前的人時,整個腦袋閃過一群烏鴉,竟然是原主那個對象程剛。 一個留著長發,五官還算清秀,卻長得流里流氣的男人。 程剛直勾勾的看著盛安寧,三個月沒見,感覺盛安寧又好看了,紅圍巾襯著小臉更加俏麗,還有一股從來沒有的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