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一擲千金 第一百四十八章 做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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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多禮。”一把有些陌生的聲音說著,一雙手穩穩地托住我的手肘,笑青衣戲謔的聲音小小地響在耳邊:“你還真跪啊!” “廢話。”我也小聲說,抬頭瞪了他一眼。 那個雨夜的記憶并不是很深刻,我對陵江王的容貌也很模糊。只記得陵江王大約三十左右的樣子,雖然看得出他出身高貴,但是并沒有其他特別的感覺。 反倒是面前笑青衣扮的陵江王,讓我在一瞬間感到了些內斂的孤高。而這,恐怕是來自笑青衣本身。 還有,那把聲音,我剛剛聽出,分明與陵江王的聲音一般無二。難道他僅僅只聽了那天的幾句話,就能模仿得如此相像? 這個人,究竟還有多少本事? “戰況如何?”笑青衣沉聲說,他裝得可真像啊,表情上連一絲松動也無,依舊面沉似水,一本正經地說。 “尚可。”我順著他的手勢站了起來,小聲埋怨著:“干什么不和我商量下就演戲,還沒對臺詞呢。” “我倒覺得你臨場發揮的不錯。”笑青衣扶了我起來,將手輕輕搭在我的后背,讓我與他并肩。之后有禮又親密地攬著我轉了個身,這樣,我們的正臉就都背著我來的方向。 “還不是被你逼的!”我恨恨地說,不敢回頭看,只好問他:“韓馳譽跟來了嗎?” “來了,在那邊的回廊里貓著呢。也不看看自己多大的身板兒。”笑青衣笑了笑,手依舊穩穩地搭在我的背上,很輕很輕,似有似無的樣子。 “對了。韓馳譽可做過陵江王的家奴,對陵江王可以說熟悉得很。你穿得這么招搖,又沒有與我商量。你,很有把握嗎?” “放心。”笑青衣微微一哂,帶著我向前走了幾步,說:“這點把握我還是有的。” “你……以前是否與陵江王相熟?”我微一沉吟,終于還是試探地問了出來。 笑青衣沉穩地笑了笑,道:“不算熟,也就在他家唱過幾出戲而已。” 我沉默起來,他都說了“而已”,應該是不會再透露什么了。可是我實在懷疑他說出的話的真實性。那就像他這個人一樣不可靠。 “說來,”笑青衣突然放柔了聲音,問我:“休息好了嗎?你睡著的時候我去看過你,很累的樣子。” “還好。”我敷衍地點點頭,然后感覺笑青衣的身子突然瞬間緊繃起來,不由得抬頭去看,發現他的頭微微地動了動,忍不住低聲問:“怎么了?” “沒什么。”笑青衣古怪地笑了一下,“本來是準備引只老鼠,沒想到附送了一只蟑螂。” 我略略想了想,聽明白了他的意思,有點惡心地送了個白眼,“周立功也來了?” “嗯。要怎么辦?” 靜靜看著腳邊的牡丹,我嘆了口氣,道:“雖然打亂了本來的計劃。不過也沒差。殺吧。不過,可千萬不能真的宰了他。我留著他,還有用。” “哦?那要怎么個殺法?” “陵江王會武功嗎?” “表面上不會。” “那也無所謂。一個忍辱負重的王爺,隱瞞武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我抬袖擋了擋日光,道:“現在,把他捉過來吧。” “捉誰?” “周立功。” 我的話音剛落,笑青衣就爆喝一聲:“誰?”接著身子一扭就閃了出去,片刻不到,手里就拎了一個人回來,重重地摔在地上,冷冷道:“你是什么人!” “周大人!”我裝作驚訝地看這周立功,奇怪地問:“你怎么會在這兒?” “我當是誰,原來是周大人!”笑青衣寒著一雙眼,道:“五品城守也想偷聽本王說話么?” “屬下……”周立功剛想說什么,卻沒有說出來,因為笑青衣的手已經卡在了他的頸間。 “王爺!”我驚叫著,努力做出一副想阻攔又不敢的樣子。累得滿頭冒汗。這演戲果然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笑青衣卻不理我,目光冷寒,漸漸地合攏了手指。周立功的臉漸漸漲得發紅,微微現紫色。 “王爺!手下留情!”我提了裙子就要跪下,卻被笑青衣抬手攔住,只聽他冷冷說:“秋兒,本王的事,你也想插手么?” “秋兒不敢。”訕訕地退到一邊,眼睛瞄著那邊的回廊。 韓馳譽,我就不信逼不出來你。 果然,在周立功馬上就要失去意識的時候,韓馳譽大步奔了出來,盡管眉目間透著焦急,卻仍先顫抖地行了禮,道:“王爺,千萬手下留情!” “韓將軍,”笑青衣瞇起了眼,手下微微松了松,“許久不見,官升脾氣長啊。是不是連本王這個昔日的主子,你都不放在眼力了?” “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韓馳譽居然磕起了頭,嗆呼道:“奴才從王府出來的那天就說過,奴才始終是主子的奴才,永遠不會變!” “那你要攔我?”笑青衣冷哼一聲,道:“你莫要以為本王不知道你也在偷聽。但是念你一片忠心,也不打算怪罪。可是這個奴才算什么東西!也配偷聽本王的談話?” “王爺,現在兩軍交戰,正是用人之際。周立功向來在軍中頗有威望,請王爺千萬息怒,命他戴罪立功便是!” “難道洛微無人了么?本王想殺一個小小的五品城守都不行?” “王爺,請千萬以江山社稷為重!”韓馳譽喊道,眼色有些悲戚,臉上露出有些失望的表情。 “王爺,”我在一邊看著,覺得時候差不多了,于是上前道:“王爺不過是怕周立功偷聽到了王爺剛才吩咐的,關于下一戰的部署,不想他泄漏出去。但周立功確實是個忠義之人,料想應該不會這么說。但是為了小心起見,不如,我們先將他看押起來,待下次戰斗開始時再把他放出來,看看他的表現,讓他戴罪立功,豈不是兩全其美?” 笑青衣沉默一會兒,點點頭,道:“有理。那么,這人就交給你看管了,若是出了岔子……你自己知道該怎么辦!” “秋兒明白。” 冷冷地看了跪在地上的韓馳譽,笑青衣緩緩道:“若有下次,定斬不饒。”說完,身子一輕,迅速地遠去了。 我等笑青衣走了,回來去扶韓馳譽,埋怨道:“將軍怎么能私下偷聽呢。還好王爺念你忠心,饒了你。不然,剩下這幾十萬大軍,讓我怎么指揮呢?”說完,又給清肅使了個眼色,讓他將周立功帶走。 珍珠是趙田的媳婦,趙田是周立功的心腹。趙田死了,珍珠最信任的人就是周立功,所以,珍珠來殺我,絕對和他逃不開干系。 只是雖然毒藥經清肅驗過,是普通的毒藥。但周立功的手里應該也沒有那種面具,這意味著他的背后,應該還有一個人。 雖然我明白從周立功這兒應該問不出什么,最穩妥的方法就是干脆點殺了他。只是現在不是時候。又為了防止他將陵江王的事,和趙田的事隨處亂說,只有將他拿下,看管起來。 “姑娘,剛才,真的是王爺吧。”韓馳譽有些發呆,確認似的問我。 “韓將軍,您說什么呢。”我笑著扶了他,道:“說來,關于王爺,將軍應該比我熟悉才是。” “可是,王爺本來是不會武功的啊。怎么……” “關于這個,”我笑了笑,沉聲對韓馳譽說:“王爺的事,作為奴才的是不該問那么多的。王爺會不會武功,韓將軍你,真的清楚么?” 愣了半晌,韓馳譽才回過味兒來,忙笑道:“姑娘說的是。”說著,帶了些歉意,道:“韓某應該向姑娘坦白一件事。就是周立功曾說趙田的死是你故意……說你身份不明,提醒我小心。我一時鬼迷了心竅,就跟過來了……沒想到姑娘是和王爺見面。” 我差點笑出來,世上怎么有這么老實的人。轉念一想,也明白這是表明他對陵江王的忠誠。不過,他沒想到的是,他的話間接印證了我的猜測,周立功有問題。 “哪里,”我不在意地微笑著說:“我被誤會沒什么。將軍千萬莫要將王爺的事情說出來,就是對王爺的忠心了。” “這個韓某明白。”韓馳譽點頭,問道:“對了,剛才王爺說,有布置下一戰該怎么打。敢問姑娘,我們……” 我看著他激動又緊張的急切樣子,緩緩道:“刑天還有多久能回來?” “三天。”韓馳譽興奮得摩拳擦掌,“刑天再帶來十萬人,我們就有二十七萬人了。敵方一共二十八萬,應該可以硬拼一場。” “不錯。”我點頭,看著笑青衣離去的方向,斷然道:“下一戰,就是硬拼!” 如韓馳譽所言,在兵力相當,我的計策又不可能有效的時候,硬拼是唯一的辦法。何況,自古沙場不都是這樣的嗎? 聽我說的這么肯定,韓馳譽突然有些猶豫,聲音也小了許多:“姑娘這次不施妙計了嗎?” “怎么施?束城外是一馬平川,沒有天時地利,我能有什么計策。” “可是硬拼的傷亡很大。”韓馳譽的表情里帶了一絲不忍。 我欣喜地看著他的反應,他越是不忍,我的想法就越容易實現。因此道:“敵我交鋒,雖然是兵不厭詐,但是總得真刀真槍地贏,聽起來才是真贏。韓將軍說呢?” “如此,姑娘覺得,能贏嗎?” “我不知道。這是王爺吩咐的,作為奴才,我無權反駁。” “你說,是王爺下令要硬拼?”韓馳譽驚訝的臉上又顯現出那種失望的表情。 這正是我要的,我就是要他一方面相信我是陵江王的心腹,一方面又質疑陵江王的做法。只有這樣,我最后的那個計劃才能實現。 “不然你以為王爺冒險來到前線是為了什么事?”我反問道。 站在原地發了一會呆,韓馳譽突然躬身道:“那屬下去準備。” “將軍辛苦。”我說著場面話,看著韓馳譽的背影,突然有點同情起他來。一個沒有什么心機的軍人,心里一面裝著對主人的忠義,一面體恤著家國天下。這樣的人,這樣的人,結局總是不會太好。 “主子,已經把周立功看守起來了。要問問看嗎?”幽韻悄悄來到我身邊,小聲道。 “不用。看著吧,別讓他逃了就是了。”沒必要問,這個人一定不能留,只不過是早是晚的問題。 “那下一場戰斗,真的要硬拼么?” “恐怕是的。”我看了看四周高高的城墻,苦笑一下:“不然,你以為宗政澄淵為什么沒有出來叫陣?就是因為他知道,這個地方,除了硬拼,根本沒有第二條路可走。所以,他不急。” “那,我們能贏么?” “你覺得呢?”我不答反問,看著幽韻苦惱的樣子笑了笑。 “我想,沒可能贏吧。雖然人數差不多,可是質量差多了。” “到時候再說吧。”幽韻說的不假,雖然人數差不多少,但是宗政澄淵一直野心勃勃,對軍隊十分看重。雅樂的軍隊也一直訓練有素。反觀洛微的軍隊,從我的觀察看來,除了刑天手下領的那一隊,其他的,實力都不怎么樣。 那么,這一仗,我該怎么打才好呢? ********************************************* 感冒感冒好難受,則喜帶病堅持工作,伸爪,要粉紅票票紅包~!!!(未完待續推薦票、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