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陽大道迎來了兩個趕路人。

    一老一少，小孩年約八九歲歲，舉動上卻很沉穩。老人很普通很平凡，看了一眼，你就會忘記的那種。

    朝陽大道通向中書城，前面中書城的城墻已經在目，墻上不時的有巡邏的士兵來回移動。

    老人小孩對看了一眼，走向了路邊早點攤子。

    賣早點的奇怪的看了老人小孩一眼，馬上送上熱騰騰的豆漿和包子。

    “莫名，一會去了尚書府第，你就留下，我要去打理一些事，多則一年，少則半年就回。”老人猶豫了下道。

    “不，跟你。”小孩雖然低卻堅定的聲音。

    “不行！”老人態度很堅決，看來老人下定決心要小孩留下。

    “老跟著我這把老骨頭，是永遠不會讓他忘記過去的，還是做個平常人好。”老人決定把他留下，自己獨上西門世家，根據這些年的暗訪來看，要弄清楚當年的血案就只有再上西門。

    “希望西門英豪還記得當年恩公的情分。”暗嘆世態炎涼。

    小孩子似乎知道再爭辯沒用，低著頭默默吃著，不再說話。

    一會，老人小孩起身，老人轉身的時候，桌子上出現了幾枚銅錢。

    兩人直向城門而去。

    進入城里，街上已經有的不少行人，有些小販已經開始了叫賣，伴著討價還價的爭吵聲，已經開始了一天的繁鬧的景象。

    老人帶著小孩，兩人渾然沒把街上的繁華熱鬧看在眼里，左拐右彎，繞了一盞茶的時間，停足在一家豪華氣派的大門前。

    紅漆的大門，雕砌的屋宇，純大理石的門柱，門前怒吼的石獅都顯示著這家的不凡。

    剛駐足，大門中開，門里出來一頂軟轎。

    領路的管家似的人物看到老少，一楞，馬上上前：尚書大人早班！閑雜人等讓路！

    老人看了管家一眼，又看了軟轎一眼，對著管家道：“告你家老爺，西山故人來訪。”

    軟轎里的身子一僵，伸手就要拉簾子。

    管家也是世故人物，看著落魄的老少，明白幾分，但是主人一向樂善布施，邊叫著旁邊的家丁繼續前行邊道：“老爺早班，老先生里邊先請。”

    這時軟轎的簾子已經被揭開，露出了一個五旬老者的容貌，容貌健爍，一臉激動“停轎！”家丁雖然奇怪，但是立刻停下。

    老尚書步下轎，站在轎子邊，手扶著轎子，身子微顫，兩眼緊盯者老人，似乎不敢相信眼前就是老人。

    家丁和管家全都目瞪口呆，尚書大人何曾激動如此，就在小孫子出生的時候也沒有如此表情。

    老人看著尚書開口道：“敬軒，一向可好。”敬軒，尚書的名字都呼出來了。

    管家反射性的要喊“住口！”忙捂住嘴巴，老人不簡單。

    老尚書激動的口不成聲：“好，好，好。。。。。托你老人家的福。”

    “道辰，大人我今天有事不能早班，去尚書部通知下，就說老朽身體不適。”尚書平靜了下來向管家交代道。

    管家忙應道：“是！”說完轉身牽過一匹駿馬，騎上飛奔而去。

    尚書又道：“還楞著干什么？快迎老先生進府！回府！回府！”

    下人忙抬過轎子，讓開道。

    尚書對著身后的家丁道：“快去請老夫人和兩位少爺到中堂。”

    接著走到老者跟前：“您老請，進去慢談。”說著伸手引路。

    老者也不謙讓，和尚書并肩而行。

    步到中堂，老人也沒謙讓就坐在了上位上。

    隨著碎碎的腳步聲傳來，一舉止高貴的夫人出現在門口，夫人見著正座的老者，端詳了一下，急忙下拜，一股和力涌來，柔和的托住那夫人。

    老者站了起來道：“夫人萬萬不可如此，折煞老朽了。”

    貴夫人知道勉強不過，就起身在旁坐下，邊叫：“翠菊，冬梅，快去，上年前皇上賜給的碧壺春。”

    眾人寒暄了一陣。

    門外又傳來腳步聲，進來容貌一般的兩漢子，兩人看了看端坐正中的老者，向尚書道：“父親，急招我們來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尚書忙向兩人道：“繼忠，繼誠，快見過老先生，這個就是我常向你們提起的那位老先生。”

    兩人一震，看著老先生就拜了下去，同聲說著：“繼忠，繼誠見過老先生。”舉止異常恭敬的下拜。

    兩人心里不禁想起父親大人常提的，在母親身懷六甲，父親由縣令升任禮部侍郎，上任途中，遭遇強盜，忠心的家丁為了維護兩夫婦都已被殺，父親也受重傷，護著母親就快喪命之際。一襲青衣的書生從天而降，殺光強盜，救了兩夫婦，后又護送他們至中書城。父親傷好后，留下姓名蕭然而去。后母親產下兩子就是現在的他們。

    如是說來，老先生于他們有造命之恩。

    老先生喝了口茶，品味了會，略一沉思道：“敬軒，此次來此是麻煩你照顧下故人之后。我南下去有事待辦，多則一年即回。此地也不能久留。”

    尚書一開始就留意到老人身后的小男孩，暗自猜測是老人孫子，但是又想老人一生漂泊，到處行俠仗義，一直孤身一人，聽此忙道：“敬軒必視其為親，不知老先生，這可否多逗留幾日。”

    老人起身道：“知汝之心，但是故人心結未了，實不容久留。莫名！”

    小男孩走到前面來，“給尚書大人磕頭，以后尚書大人的話就是我的話。”雖然知道莫名必然不會添亂子，但是不能讓尚書象敬自己一樣看待莫名，還是交代了下。

    小孩走到尚書跟前，默默的磕了三個頭，尚書忙起身扶起小男孩，拉在了自己的身邊。

    小孩的還是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里一閃過一絲情緒的波動，馬上又消散了去，看著老者，一言不發。

    老者也緊緊的看了小男孩兩眼，轉向尚書道：“如此老朽就告辭了！”

    尚書還沒來得及挽留，老人身影已經在門外。

    依稀傳來豪壯的歌聲“少時不識西江客，白頭已恨無回春。。。。。”

    訴盡老年的落寞孤獨。。。。。

    小男孩眼里閃過一絲激動，緊握的手有些發白，但是很快就平復了下去，恢復了平時的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