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姜世欽重復。 你說什么?! 姜世欽咳了一聲:還記得我碩士就讀于東京大學嗎。因為我奶奶是海川會社的長公主。 左佑佑這才真的呆若木雞。 沒聽你提過? 姜世欽不自然地轉(zhuǎn)過臉:我是看你幫我大忙才告訴你的,你不要和別人說。 左佑佑不由自主地問:為什么? 姜世欽說:不想讓別人覺得我靠家里。 一道閃電突然劃過左佑佑的腦海,左佑佑想起莫名其妙掉到自己頭上的古琴譜孤本項目,孤本主人從美國慕名而來,點名給自己這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菜鳥做? 對,你幫了我很大忙,我奶奶非常感激你,就送了你一個項目。姜世欽說。 送了一個項目。 左佑佑緩緩坐在快遞山上。 你奶奶。她如夢初醒,會給女生開一千萬美金支票,讓她離你遠點嗎? 姜世欽:? 姜世欽的關(guān)注點在于:我還比不上一千萬美金? 這樣的霸總發(fā)言要配上古早韓劇bgm才夠味。 直到姜世欽的樣書跟著物流車遠去,左佑佑都沒回過神。 左佑佑:我何德何能,誤入瑪麗蘇專區(qū)。 第二天。 拜體力勞動所賜,左佑佑睜開眼,感覺渾身肌rou酸痛,好像被人打過一頓。 手機在一旁堅持不懈地來電提醒。 左佑佑痛苦地呻吟一聲,在床上滾了兩圈,扯著被子裹住頭。 手機繼續(xù)催命連環(huán)。 左佑佑怒掀被子:讓我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 看清來電顯示,她的怒氣迅速清零。 海川跡部? 海川跡部用口音濃重英語說:左老師,我已經(jīng)拿到了家族封存的史料。 是個好消息,可海川跡部的聲音怎么有些失落落魄? 我連夜買了機票飛過來,把史料的影印本當面給你。 左佑佑吃了一驚,用英語問:你已經(jīng)在中國了? 打飛的送材料? 華夏書林當然也經(jīng)常有打飛的送材料的業(yè)務,但一般都是對上級,這種影印資料哪里值得海川君專門飛過來? 是,我已經(jīng)落地了。海川跡部的聲音非常低落,我在家族史料中看到些無法接受的內(nèi)容。我想,我們當面聊聊會比較好。 左佑佑心中了然。 在朝鮮半島戰(zhàn)亂中,海川亮拒絕被政治挾裹,堅持人性與本心,幫助華商回國。 因此,海川跡部推崇敬佩海川亮。 可惜,人是復雜的,人是多變的,人是矛盾的。 賬本中顯示,1939年海川亮利用柏杰生的商船,不知夾帶了什么私貨,導致二人反目;岱石老人的日記更說明,海川亮涉嫌偷竊信陵缶。 海川跡部如今的低落,是否因為從史料中看見海川亮的另一面? 不僅僅是海川跡部。 就連左佑佑,也想撥開歷史的迷霧,走到海川亮面前,問問他。 為什么? 史學是人學,而是人就有偏愛。 偏愛是人性。 人性怎么能用道理來厘清?人性又怎能用政治簡單粗暴地框??? 在百年前,大動亂之際,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左佑佑發(fā)了個地址給海川跡部:這個咖啡館,我現(xiàn)在就過去等你。 海川跡部簡單地說:好。 第206章 失魂落魄的海川君 一個小時以后,左佑佑把冰美式推倒海川跡部面前。 他很日式地道了謝,心不在焉地喝了幾口。左佑佑的視線順著玻璃杯落在他下巴上冒出胡茬上。 海川跡部的眼下青黑濃重,看樣子整夜未眠。他從深藍色的公文包里拿出一疊影印的材料遞給左佑佑:你先看一下吧。 左佑佑翻了翻,材料都是些往來信件,因為海川亮在美國留學多年,他本人的信件以日文與英文為主。 此外,還有他人的信件? 左佑佑疑惑地看了海川跡部一眼。 海川跡部長嘆一口氣,搓了搓臉:你看看就知道了。說著,他灌了幾口黑咖啡。 左佑佑是啞巴日語水平,日常交流無能,但閱讀文獻沒太大問題。 她垂頭看了起來。 影印信件雖然模糊,但里面透出的信息量依舊驚人。 左佑佑心中有數(shù)。她打開自己的背包,拿出岱石老人日記與賬本的影印本,默默放在海川跡部面前。 海川跡部沉默閱讀。 幾個小時不知不覺過去。 如何?海川跡部問。 左佑佑抬起頭,才發(fā)現(xiàn)咖啡館里的人多了起來。 已經(jīng)到了中午。她勉強笑了笑:遠來是客,要去吃飯嗎? 海川跡部嘆息:我沒什么心情。 左佑佑說:我也沒有。 兩人相對沉默。 柏杰生的死,海川亮的死,萬泰和號的落幕,國仇家恨,跨越了百年歷史,橫亙在如今的二人中間。 旁邊一桌爆發(fā)出陣陣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