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尋路難
夜思心存疑惑,只覺前路斷斷續(xù)續(xù),云遮霧繚,竟看不真切,不知路在何方! 后路受阻,神路雖然崎嶇難行,但還有路在,此戰(zhàn)之后,神路轟然倒塌,昔日的羊腸小道也被碾碎,前程未卜。 “杜某以神靈起家,當(dāng)日便以神職疏通筋骨,提高血脈,本想以印璽威能增強自身,如今想來卻是弄巧成拙,現(xiàn)在rou身雖然比常人強上許多,但神職加身,如枷鎖附體,禁錮思想意識! 而后苦道友舍神棄身,杜某雖有感,亦是知曉神職對修煉有大礙,成也神職,敗也神職,所幸之后借印璽化劍時,將神劍打入妖軀,使其脫離人身,當(dāng)時想來未免過于大意了! 神職為天地加持,又豈能如此輕易擺脫,人身借用神印久矣,神力已沒入四肢百骸,化入五臟六腑,如今已經(jīng)如附骨之蛆,不知不覺間在體內(nèi)烙下深深印記!” 夜思輕嘆,神色微白,于山道間走動,帶動一番愁苦。 “那老道能做一宗之主,想來也是根骨極佳之人,如此人物也要修道千年,方才窺到煉虛殿堂,杜某以神職之力,卻是走了捷徑,雖得煉虛,卻是多有不足!” 夜思走走停停,時而低頭嘆息,時而駐足停留,臉上顯出苦惱之色。 一日過去,夜思漸漸走出山脈,但臉上痛苦之色更濃,突然,一股清風(fēng)吹來,夜思鼻子微微一嗅,聞得漫天果香,眼前卻是一片梨樹林,不知不覺間,夜思已經(jīng)走出森山,靠近村落。 只是梨香雖在,夜思卻看到一位老農(nóng)正帶著三位少年揮刀砍樹,整片果林已被砍了大半,梨樹根莖雖然還在,但多數(shù)側(cè)枝已經(jīng)被削去,孤零零的,毀了整片果林。 “老人家這是為何?怎么好端端的將整片果林的都砍了去,難得要改種其他果樹不成!”夜思大為驚訝,卻是暫時撇去心中愁苦。 “看公子這般說,公子定是城里人!老頭這是在嫁接,不是有意要種其他果樹!”老農(nóng)笑了笑,黝黑的臉上有汗珠低落,卻露出一口白凈牙齒。 “嫁接?”夜思神色微動。、 “對,就是嫁接!老頭子的這片梨樹都是野生根苗,多年過去才長這般大,根基很好,但品種卻不行,生命力雖強,但結(jié)的果子不多,且果子小又沒甚汁水,是以還需接種其他上等梨樹才行,有好根基還要有好品種,如此兩兩結(jié)合互補,才能成材!” 老農(nóng)說著又砍去一大枝干,繼而取出早已準備好的鴨梨嫩枝,削成尖端,涂上石蠟,接種于野梨樹上。 兩者接觸的瞬間,夜思眼眸閃過陣陣精芒,將老農(nóng)嚇了一跳,夜思眼中精芒一閃而逝,老農(nóng)擦了擦眼,似乎看花了眼! 夜思細細端詳兩者嫁接,眼中疑惑之色更濃,似喜似悲,時而歡笑,時而苦惱,笑聲震天,于山野中飄蕩流傳,一會過去又淚流滿面,瘋瘋癲癲,不知云何! “有好根基還要好品種,兩者結(jié)合才可成材!”老農(nóng)的話語在夜思腦海來回蕩漾,激起無數(shù)漣漪,喚出漫天思緒。 “我有人身,血rou靈活,本有根基,可做修士,參悟道法,結(jié)出道果,奈何神職臨身,誤我根基”夜思悲嘆,話音直上九天,轟碎云彩,身形閃爍不定,瞬間就在老農(nóng)面前消失不見。 夜思離去,卻是老農(nóng)嚇得兩腿一軟,跌倒在地,身后三位少年亦是大驚,面面相覷,趕緊來扶。 夜思心中萬千愁緒,手持桃仙枝晃蕩不定,一步之下直跨數(shù)丈,身形連連閃爍,不知去想何方 如此又是一日過去,羽劍宗上突然傳出一聲長嘯,一道人影時隱時現(xiàn),上一刻還在山腳,下一秒就頻頻閃動,向巔峰探去。 “你是何人,敢擅闖仙宗,打擾仙人靜修,識相點快快離去!”羽劍宗護山弟子提聲大喝。 這人影自然就是夜思,夜思對這些弟子視而不見,宛若空氣,腳步不停,依舊向山上走去。 護山弟子頓時大怒,欺身跳下,要來阻止。 夜思伸袖一甩,一股狂風(fēng)掃過,將這些弟子通通扇飛。 這時鐘聲響起,山頭降下一道遁光,卻是一位劍修,正是宿太。 宿太看了眼眾弟子,隨后盯向夜思,眉頭皺起:“閣下是何人,為何如此野蠻,是欺我宗門無人不成?” 夜思依舊不理會,臉上露出煩躁之意,張口一聲長嘯,音波震動山林,滾滾而出。 宿太腦袋不由一陣暈沉,頓時大驚,這時只見夜思大袖一甩,又是一股大力發(fā)出,宿太也跟著眾弟子一般,身不由己的倒飛而出。 宿太跌地,后背已是一身冷汗,看向夜思雙目躲閃不定。 夜思也不理會,身子接連閃爍,向羽劍宗門走去。 “師叔,現(xiàn)在怎么辦,要通知掌教師伯嗎?”一弟子驚道。 “此人法力深不可測,也不知是敵是友,你等先在此護山,師叔現(xiàn)在就找掌教師兄商討!”宿太說著,臉色陰晴不定,劍光閃耀,架起遁光向山中急急趕去。 宿太來到掌教大院,只見那人已端坐其中,對面正坐著掌教師兄,宿太剛要說話就被掌教師兄制止。 “你是此宗掌門,亦是修道之人,我問你,何為修?何為道?為何修?為何道?你之修行又是為何?”夜思端坐云床,看也不看四周,只拿雙眸緊緊盯著老道,似乎極為在意,十分迫切,劈頭蓋臉就是一大竄逼問。 老道聞言,神情微微一鄂,隨即睜眼沉思,良久之后也不曾開口! 夜思臉色漸漸露出失望之色,宿太觀之大急。 “老道所修,乃是修身” “罷了罷了!”夜思嘆了口氣,悵然若失:“你為苦修而苦修,心中根本不知所修為何,為何修行,你也是一癡人,算了算了,與你多說無益,你之宗門也成不了大氣,毀之無意,不如離去,不如離去” 夜思說著,臉上癲狂神色不減,雙肩微微一震,身形一閃之下就從大院中消失不見,來去如風(fēng),無影無蹤。 宿太聞言,先是大怒,隨即聽到夜思打算毀宗,再次驚出一身冷汗,情不自禁的看了眼師兄,只見自家?guī)熜终敲碱^緊鎖,臉上生機漸漸枯竭,隱隱有坐化趨勢,竟是被夜思道破道心,陷入魔障! “師兄”宿太大急,聲音傳遍宗門。 夜思下了羽劍宗,面對四通八達的道路,心無所托,失落異常,不知去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