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9鐘熙(七)
門的響聲也讓正低語的兩人看過來,還不等自己反應,陌生那個就跪地,膝行到自己身邊。 緊接著抬頭,說:“小姐。” 其實,如果可以,自己真的不是很想跟個白癡一樣站在這里。 但是現在這個場面對經受社會主義熏陶的自己來說未免太落后了。 好吧切掉,換個正經點的,這誰? 應該是自己的隨侍吧? 那么排除鐘熙排除安培排除唐琪瑞,邊文寧大概也沒可能,在任越澤荊立軒里挑一個,最終得出結論:“你是?” 猜錯尷尬死人。 那人抬頭,是個十足斯文敗類的模樣,回答:“任越澤。” 開酒店那個? “你先起來,”半退一步打量四周,再問,“這里是臨江仙酒店?” “這里是……我在蘇州的日常住處,如果您想去酒店的話,我可以現在為您準備。” “啊?那就不用了,我一個人轉轉。” 說著繞過任越澤就想到處觀察,但是任越澤追著問:“那今天晚上,您想吃什么呢?” 我又不知道蘇州菜都有什么問我干嘛? 暗暗腹誹,果斷回答:“隨便。” 任越澤或許對這個答案有過預想,淡淡一笑:“我有提前準備一些菜單,您想挑選一下嗎?” 直視著任越澤,看著他把手機拿出來往上遞,終于還是經不住誘惑拿起來看。 看了片刻微笑的把手機還了回去:“隨便,不要太辣就行。” 都說了無所謂啦,這些菜壓根就看不懂TAT。 看著任越澤膝行到一個房間門口才站起來推門而入,不得不感嘆隨侍的規則,真無法形容。 再回頭看鐘熙,他已經很自覺的跪坐在地上了。 其實褪去最開始的不適應,現在看別人跪自己居然還隱隱有些小嘚瑟。果然資本家的生活就是催人墮落,但是畢竟資本家是自己,那就很快樂。 暗暗的快樂的溜達到沙發旁邊直接坐下去,然后低頭問鐘熙:“在蘇州這幾天任越澤是一直陪著我們嗎?” “如果您希望的話。” “嗯……”想了一會兒,又在客廳里左右環顧了一下,才忽的又問,“對了。我的衣服呢?” “在換衣服的時候已經洗過了,如果您想換衣服的話,在您的臥室里有準備。” “新衣服?傳說中的高定嗎?” 立刻興起,眼睛亮亮的盯著鐘熙。 “是的。” “我去看看!” 起身往房間里走,走著又忍不住一走一蹦。雖然有點幼稚,但是挺快樂的。 打開衣柜前,手機先一步來了羅伊的信息,入目可見的是對方對自己祖宗的親切問候。 奧地利落榜美術生:你去哪兒玩了? 大魚:蘇州! 大魚:對了對了 奧地利落榜美術生:之前去南京的時候問你你不去,現在 大魚:略略略 大魚:對了,弄錯了,不是酒店 大魚:是,下屬(大概算?)給我安排的小屋! 奧地利落榜美術生:什么下屬?你有下屬? 大魚:(糾結) 大魚:大概是大家族里必然存在的管家之類的人? 奧地利落榜美術生:…… 無視掉緊隨其后的無數*,立刻打開柜門。小小的衣柜里存放了大大的快樂。 起碼rou眼可見的,幾十件的衣服裙子,底部又是十來雙放置的整整齊齊的鞋。 那么,自己不怎么優雅穩重的把一件件衣服拎出來扔床上,也不是什么難以理解的事。 甚至在看到房間里的梳妝臺上那個大大的鏡子,以及梳妝臺上林林總總歸類整齊的各種大概是化妝用品的玩意兒。 雖然自己根本不會用,但是很受用。 不過看到此時鏡子里的自己,才后知后覺的發現身上的睡裙是個黃色碎花小裙子,而床上的衣服也大都是黃色藍色紫色這樣要么暖要么淡的顏色。 很奇怪,我媽給他說我的喜好了嗎? 又或者細思極恐一下,多么可怕的觀察能力。 不過衣服多了,選擇恐懼癥就涌上來了。 困難不會消失,只會被轉移。 果斷開口大聲嚷嚷:“鐘熙,你進來一下。” 說完就坐在梳妝臺旁的座椅上,一個又一個的給看著就是,也沒可能不是的化妝品開盒,順便研究一下到底是什么。 說來慚愧,大概是因為自己實在是不怎么感興趣的緣故,對化妝品的了解始終僅限于眼影,腮紅,口紅,粉,眉筆,眼線,睫毛膏之類的。至于臥蠶、隔離、高光之類的……聞所未聞,不曉得究竟怎么用。 除了類型豐富的讓人震驚,還有品牌。怎么說呢,大概是因為大量包裝的外殼清一色的英文,自己又懶得拿手機翻譯,結果就是自己,嗯,看不懂一點。 門被敲響的時候,自己還在歡快的研究化妝品。盒子被拆的差不多了,臺面也亂的根本看不了一點。 悠閑說了一句“進”,也沒把自己的注意力從新奇的化妝品轉移到人身上。 “小姐?” “幫我挑一套衣服。” 手隨意的指了指被自己放在床上的那一堆東西。 “您是打算今晚出去還是明天?” “唔——”偏頭想了想,覺得比起外界,社恐的自己更愿意探究這個陌生但是自己可以隨性撒野的小屋子,“明天吧。” “是。” 雖然這樣搞感覺有點盲目,但是作為被訓練了這么久的隨侍,相信鐘熙一定會被培育出絕佳審美。 反正自己的衣品是一點都不能看。 平靜的終結在于任越澤的敲門,該吃飯了。 應聲之后,立刻去看鐘熙。他正在把一件裙子放在掛衣鉤上放回衣柜,而原本混亂的床上已經不見方才雜亂的衣服。 觀察了鐘熙片刻,這種程度的注視鐘熙一定能發現吧?為什么不扭頭看自己呢?還是說故作矜持給自己留下什么清奇的印象?又或者只是單純想把自己現在正在做的事情做完?再或者…… 亂七八糟的思維終結在鐘熙終于轉身看向自己,隨后恭敬地跪立在自己身前,沒有主動出聲。 我在想什么呢? 把自己短短幾秒內亂開的腦洞扔出九霄云外,說了句“走吧”,先一步推門而出。 餐桌處,任越澤正乖巧的跪坐在一個座位旁。而憑借自己那雖然糟糕但還不至于眼瞎的視力來看,桌子上起碼四道菜。 ??? 我看起來很像是很能吃的人嗎? 即便是三人份……好吧三人份勉強也算在合適的范圍內。 又或者說豪門家族就是這樣,米其林大廚,一頓十幾二十多道菜,吃的不是飯而是排場? 被自己的想象笑到了,又向那邊走了幾步,再靠近才發現雖然盤子多但是里面的東西不多。 大概是搞少量多食那一套。 但是我喜歡。 誰不喜歡在不吃撐的情況下吃更多的東西呢? 這么想著心里也挺樂的,自顧地坐在稍微遠離任越澤的座位旁。 坐下后就看見鐘熙沿著自己走的路,一步一步膝行過來。 任越澤看著像是沒敢直接跑到自己旁邊,鐘熙卻直接跪到自己座位邊,詢問:“小姐,需要我,或者任越澤,侍候您吃飯嗎?” 嗯? ! 對不起! 大概是某些作品看的太多太廣太雜的緣故,并且陪吃這個其實算不上什么很常見的點,所以說,大腦里不由自主地腦補了一些很香艷的場面。 比方說,邊吃邊搞(劃掉,拒絕承認自己看過這么重口又無趣的東西)。 咳咳咳。 然后,然后…… 侍候這種事情,為什么在老家的時候沒出現過? 跟任越澤爭寵? 嗯? 搖搖頭:“不用,我自己吃。” 猶豫片刻,又問:“你們不吃嗎?” 鐘熙回以一笑:“您吃完后,才是我們的用餐時間。” 側頭直視了鐘熙片刻,忽然有了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而任越澤,還可憐巴巴的跪在另一邊,低頭等待差遣。 有點麻煩。 看了眼桌子上的菜,很明顯不是自己能吃完的分量。 最大的可能:他們吃我的剩飯……這怎么聽起來這么掉逼格? 但是猶豫糾結不是自己的個性,和他們一起吃? “你們起來,一起吃吧。” 很平靜地發號施令,同時萬能的手機也拿了出來避人耳目。 不再管旁邊兩個人,將屏幕調到萬能的bilibili,再把一個自己本來打算看卻一直“抽不出”時間看的音樂劇弄出來。 眼看著手機,耳聽著聲音。 而內心…… 沒辦法確切的證明鐘熙最開始是在敷衍自己。 畢竟最開始的自己突逢巨變茫然無比,即便有mama欽定那五個人可信,距離感是很重要的。 自己其實不怎么獨自吃飯,但是當時也的確給了自己緩沖的機會。 而現在,為什么改變?和任越澤爭寵? 爭寵?!! 話說,今天晚上,似乎,可能…… 不對,即使是小說里面也不可能天天搞,更何況這是現實。 但是昨天真的好丟臉,很想證實一下自己真的沒有那么沒用。 那就,任越澤? 這么一想,眼睛悄悄往上翻,試圖不招人注意的方式打量一下任越澤。 這個“斯文敗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