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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網游小說 - 寵后在線閱讀 - 140、第 140 章

140、第 140 章

    從云松道長口中聽到了這個驚天大秘密之后, 顧夕照頹喪了兩天。

    昌平侯似乎也不催著要她表態, 留出了足夠的時間給她慢慢考慮, 但許諾過兩日要給她補上的那些嫁妝卻遲遲沒有送進宮來。

    顧夕照知道,她父親是料準她知曉這些事實真相之后,不會再去逼他了。

    事實上, 顧夕照眼下也真的拿她父親無奈, 且不說她父親暗地里的勢力有多大,是不是真的能和小傻子抗衡, 單論她的身份, 但凡她還想當小傻子的這個皇后,她就不能將她顧家的事泄漏出去半個字。

    盡管顧夕照在趙三思面前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心事盡量眼下,但她時不時的失神, 趙三思還是窺出了一些端倪。

    趙三思委婉地問過兩次,顧夕照都含糊而過, 她以為自家皇后不愿意說,于是也不逼她,直到九月底的雨夜里, 她從夢中驚醒,沒摸到身邊的人, 掀開窗簾時, 才發現她的皇后就穿著中衣站在窗戶底下出怔, 平日一有風吹草動都將醒的人對她驚醒時這么大的動靜都沒注意到,可見有多魂不守舍。

    一層秋雨一層涼,自從月初變了天之后, 氣溫就降了不少,白日還好,到了深夜,就要蓋棉背了。

    趙三思兩手抓著兩側的窗簾,跪坐在床上看著她。

    殿中昨夜的油燈未減,到了這深夜,還留著微弱的光,把站在窗邊的人的背影拉的很長,蕭索又單薄。

    趙三思到了嘴邊的一句“皇后,天涼,快回床上來。”,又不知怎地擠在喉嚨里,發不出聲來。

    也不知過了許久,外間一陣涼風呼嘯而過,從縫隙中溜進來的風吹動了床兩側鉤子下的流蘇,趙三思鼻頭一癢,沒忍住打了個噴嚏,站在窗邊的顧夕照這才回神,下意識地轉過身來,“皇上?你什么時候醒的?”

    趙三思揉了揉鼻子,“肯定比皇后醒的晚。”

    顧夕照走過去,去掀被子,“快些躺進被子中去,夜里涼,著涼了可就難受了。”

    趙三思反過來握住她的手,顧夕照想掙,但沒有掙開,只見小傻子把她冰涼的手抱在唇邊呵氣,搓了兩下,又直接放在她的肚子上捂著。

    “涼了肚子不好……”顧夕照用力抽出來,又主動去握她的手,“皇上給我搓搓就好了。”

    趙三思見她要上床來,趕緊往里面挪了挪,等兩人都坐好了,她才抱起顧夕照的手認真揉搓著。

    “皇上是做夢驚醒了嗎?”

    “嗯。”趙三思沒有抬頭,“我是做夢驚醒了,那皇后呢?”

    “我也是做夢驚醒了。”

    趙三思手中動作一頓,隨即又繼續著,“既然皇后說是,那就是吧。”

    顧夕照沉默了下來,過了很久,才抽回自己已經溫熱了的手,“皇上信臣妾嗎?”

    趙三思看了她一眼,“皇后有話直說吧。這些日子,你心事重重,但你不愿跟我說。”

    不是不愿意跟你說,而是不知從何說起。

    顧夕照張了張嘴,卻無話可說,又起身走到自己的梳妝柜中,找出了珍寶盒,從一堆珠寶中找出了一個精致的錦盒,重新走到了床邊,把東西給了趙三思,“這是先帝曾交予我,等你坐穩了皇位,便將東西給你。”

    趙三思接過錦盒打開,里面裝的赫然是那塊刻著麒麟的檀木令,“這……是什么?”

    “太祖皇帝當年身邊有一支精銳之師,跟著他南征北戰,后來天下安穩下來,這只精銳之師便留在了太祖皇帝身邊保護他。從此以后,這只精銳之師便代代傳承了下來。只是他們不顯于人前,只聽令于這塊檀木令。這只精銳之師就叫暗衛。”

    趙三思似懂非懂,拿起那塊檀木令,“那現在這些暗衛就只聽令與我了嗎?”

    顧夕照點頭,“不過,臣妾……”

    不等她話說完,趙三思又把這塊檀木令放到了她手心,“如果我把它給皇后,那這些暗衛是不是就只聽令于皇后,保護皇后?”

    顧夕照看著她的眼睛,“是,但還需皇上一道暗旨。”

    “嗯?”

    “暗衛只聽令與帝王手中的檀木令,單是帝王不行,單是檀木令也不行。皇上要想讓他們聽令于臣妾,還需皇上的一道轉移圣旨。”顧夕照把檀木令放進了錦盒,“皇上愿意寫這道轉移圣旨嗎?”

    “我的難道不就是皇后的,皇后的難道不是我的,為何會不愿意?”

    顧夕照笑了,合上盒子,捧在了手心,跪了下來,“臣妾謝皇上。”

    “皇后這是做什么?”

    顧夕照行完禮又自行起身,“從此,刀山也好,火海也罷,臣妾都是皇上的皇后,只是皇上的皇后。”

    這些話雖然動聽,但趙三思卻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皇后……”

    顧夕照搶了她的話,“皇上什么都不要問,你只要記住臣妾今晚這些話就好了。往后不管發生什么,臣妾都希望皇上能像今日這般信任臣妾。”

    趙三思滿心好奇,但看著顧夕照那雙眼睛,最終也只是點了點頭。

    掙扎了大半個月的顧夕照終于在這個雨夜里做了決定,這天下姓什么,她不在乎,這天下誰來主,她也不在乎啊,但她只有一個身份,活著是小傻子的皇后,若是護不住人,那死了也是小傻子他們趙家的鬼。

    隔天,趙三思就給了顧夕照一份暗旨。

    當年趙瑾一死,這些暗衛沒有新主來認,便自動消失在了宮中。若無大事,這些暗衛軍大部分都是養在東藺別院。

    東藺別院,是百余年的仁孝皇帝為慶祝太后壽辰修建的一座皇家別院,在皇城東邊,隔皇城百里都不足,若快馬加鞭,半日不到,就能一個來回。

    顧夕照收到暗旨后,當夜就出了宮,拿出令牌和暗旨讓暗衛認了主,然后帶了十六人回宮。

    有了自己的人手,顧夕照立馬派人去了西北大營探情報,另一面,讓這些暗衛將朝臣百官都查了一遍。

    直到臘月中旬,派去西北的暗衛才送回了消息,西北軍營里的那些將領早就換了人,且大將軍顧飛揚和西皖塔拉公主往來甚密。

    顧夕照收到那封密信后,獨自在長寧宮東北角的一處涼亭坐了許久。

    師父沒有騙她,西北大營早已成了她父親昌平侯的麾下之軍。若她顧家才是前朝余孽的主導者,走到今日,暗處亦不知聚集了多少反叛勢力。

    硬碰硬,結果未知不說。更重要的是,如今老百姓好不容易有個安穩的日子,江南的水利修建才剛開始,若是……那小傻子的這些努力都將付之一炬。

    不論輸贏,對小傻子和整個大昭來說,都是一個重創。

    她賭不起。

    臘月中下旬,顧夕照作為后宮之主,就要給各宮和這些王公大臣分配年禮。

    毫無例外,為了江南水利工程的修建,今年的年禮自然都是往樸素實用的東西送,即使是送去昌平侯這個國丈府上的,也并沒有特別幾分。

    送去昌平侯府的東西是李忠賢親自去的,畢竟是皇后的娘家,嬋兒作為皇后身邊的貼身大宮女,也跟著一同去了。

    “老將軍,今年的東西都由皇后娘娘親自安排,為了支持江南水利之事,娘娘一直省吃儉用,今年的份例雖然比不得往年,但娘娘對大家的祝愿都是真心的。”

    東西送到后,李忠賢生怕昌平侯不滿,早早就同人解釋。

    昌平侯至始至終沒瞧過那個掛著紅綢大花的箱子,“勞李總管走這一趟了。皇后娘娘能有這份心意,是百姓之福,東西多少,定是沒有人去探究了。”

    “老將軍說的對。”李忠賢點了點頭,又笑道:“不過,老將軍最是不重這些東西的人,也怪咱家多心,怕老將軍多想。”

    昌平侯笑了笑,沒有搭話,昌平侯夫人帶著下人上來上茶。

    “喲,夫人客氣了。”李忠賢趕緊接過,就擺在茶幾上,“越到年關,宮中就越是忙碌,咱家茶就不喝了。”

    “喝杯茶也沒多少功夫,耽誤不了多少事。”昌平侯端起自己的茶吹了吹熱氣,“對了,皇后娘娘近來可好?”

    “好好好,好著了。”若是旁人留,李忠賢推了就推了,但這位皇后娘娘的父親,縱使事兒忙得沒時間出恭,那也是要給面子的。李忠賢端著茶盞也吹了吹熱氣,“咱家在宮中這么多年,還是頭一次見到感情這般好的帝后。老將軍就放心吧,娘娘賢惠勤儉,進退有度,皇上對娘娘亦是一片真心,娘娘這宮中這日子定是舒坦,不會差的。”

    昌平侯跟著笑了笑,“李總管慣會揀好聽的說,只怕……”

    這欲言又止的,李忠賢差點被熱茶燙了嘴,“嗯?只怕什么?”

    “皇上與皇后娘娘大婚也快一年了,后宮也沒有其他妃嬪,皇后娘娘卻是到現在都沒傳出喜訊,怕是明年開了春,朝臣就要那這事上奏了……”

    李忠賢愣了愣,繼而笑了起來,“平素見老將軍一副生人勿進的冷漠模樣,為了娘娘,這心思也能這般細膩了。”

    昌平侯聽者有心,忙道:“這人老了,在家中無所事事,心思就多,少不了為兒女cao心的。”

    李忠賢點了點頭,對他十分贊同,呷了一口茶道:“老將軍也不必為此事cao心,朝臣都知曉皇后娘娘之前被人所害,才滑了龍胎,修養個一兩年,朝臣也定是不會多言的。再者,娘娘和皇上都是個有福的人,這小皇子啊,定是很快就能懷上的。”

    “倒是老夫多心了。”昌平侯朝他舉了舉茶杯。

    李忠賢回味了一下嘴中剛咽下去的茶水,“這茶味道可真香,十分不錯。”

    “李總管喜歡就行……”

    東拉西扯地客套了一番,一盞茶的時辰很快過去了,李忠賢這下是真的不能再多留了,叫上嬋兒就準備回宮。

    嬋兒從招待女客的西廳出來后,又笑瞇瞇地朝李忠賢道:“公公再等奴婢片刻,皇后娘娘托奴婢給老將軍帶了幾句話。”

    “你這丫頭,方才來的時候只管著喝茶,到了臨走時才記起娘娘的囑托來。”李忠賢笑罵了一句,又笑著朝昌平侯道:“那咱家先去外候著,老將軍和嬋兒姑娘說幾句。”

    嬋兒朝李忠賢說了幾句漂亮話,目送人出了院子,這才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給了昌平侯,“娘娘說,她出宮不便,若是您頻頻進宮相見,怕也是亦惹人非議,讓您有什么大事,就派人往宮中送個信兒。”

    昌平侯點了點頭,沉吟了小會,又道:“你回去也告訴皇后娘娘,家中諸事都已備妥,十分安穩,讓她不必憂心,眼下她該多想想自己,重心應當放在皇嗣之事上才是。”

    嬋兒點了點頭,“奴婢定會把話帶到了。老將軍若是沒有其他吩咐,那奴婢也先告退了。”

    “辛苦你走這一趟了。”

    “老將軍客氣了。”嬋兒福身朝他行了一禮,又朝一旁的昌平侯夫人福了福身,也不再多留,快步往外走去。

    嬋兒一轉身,昌平侯就拿著書信準備往書房而去,昌平侯夫人從身后叫住了他,“老爺。”

    “嗯?”

    “也能否讓我瞧瞧阿照的信兒?”

    昌平侯皺了皺眉,語氣不耐道:“阿照把信給老夫,定是說得是一些要事,又不是一些家里長短的瑣事,哪是你一個婦道人家能看懂的?”

    昌平侯夫人張了張嘴,直到昌平侯進了書房,她才一臉灰敗地喃喃道:“可阿照也是妾身的女兒啊……”

    可這話,也唯有呼嘯而過的北風聽見了。

    昌平侯進了書房,就迫不及待地拆開了顧夕照的書信,在奪權這件大事上,顧夕照這個女兒的態度很關鍵。他如今的勢力,拼死一戰,只有三成勝算,這姑且不談,重要的是他沒忘他們蕭王朝覆滅的教訓。

    他明白“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如今大昭國泰民安,若他強攻,兩廂相斗,受苦的就是百姓,到時即便奪取了趙氏江山,他未必坐得穩。

    強攻只是下下策。

    “攜天子以令諸侯”才是上上策。

    而這上上策中,最關鍵的一環,便是顧夕照這個女兒的配合。

    信中只有寥寥數字:父親志大,定當事成,余之嫁妝,奉與父親。

    昌平侯將這幾句話翻來覆去地念叨了幾遍,良久,緊皺的眉頭才輕輕舒展開來,“果然是我顧家的女兒,到底還是想開了,沒有因兒女情長而低了眼界。”

    另一廂,李忠賢和嬋兒回了宮,兩人就分別去同自己的主子復命去了。臨近年關,不只后宮瑣事多,趙三思也忙得不行,對于這些事,自然就無暇顧及了,且對自家皇后辦事素來放心,不等李忠賢說完,她就把人打發了下去,讓他去跟皇后說。

    嬋兒回到長寧宮之后,顧夕照就讓其余人退下了,只留下她一人復命,“回來時,父親可托你帶了話給本宮?”

    嬋兒點了點頭,把昌平侯的那句話原封不動地轉述給顧夕照聽,“老將軍說,‘家中諸事都已備妥,十分安穩,讓她不必憂心,眼下她該多想想自己,重心應當放在皇嗣之事上才是。’”

    諸事已備妥,十分安穩——那就只欠東風了。

    父親怕是永遠都不會知道,這股東風怕是永遠都不會來了 。

    因為,她永遠都不會有小傻子的皇嗣。

    思及此,顧夕照不由笑了。她父親機關算盡又如何,怎么會想到小傻子其實是個小姑娘?

    嬋兒不由疑惑,“娘娘,您笑什么?”

    顧夕照搖了搖頭,“沒笑什么。”

    嬋兒也跟著笑了起來,“自打娘娘的師父云松道長入宮之后,娘娘就不愛開笑顏了。奴婢還是喜歡看娘娘開心。”

    顧夕照一怔,“是嗎?有這么明顯?”

    嬋兒點了點頭,“娘娘常常失神,奴婢好幾次都看到皇上遠遠地在身后瞧著您,也不讓奴婢等人提醒您。想來,皇上肯定也擔心您的。”

    顧夕照若有所思,淡淡應了一聲,“好了,本宮知曉了。今日讓你出宮一趟辛苦了,先下去歇歇吧。”

    “不辛苦。奴婢許久沒出宮了,正好出去看看。”嬋兒貧了兩句嘴,這才行禮退下。

    嬋兒出去后,安靜下來的殿中只剩下火盆里的銀絲碳偶爾發出的細碎聲音,顧夕照保持著嬋兒出去后的姿勢坐了許久,直到脖子有些酸了,才抬手捏了捏,起身走到窗邊。

    今年夏天長,冬天卻來得早,十月中旬就下了雪,到了十二月,外面的白雪就沒徹底融過。

    厚雪壓枯枝,枯枝不受重,顧夕照開窗的那一瞬間,不遠處的松樹枝就被壓垮了一根枝,大塊大塊的雪猛地墜下,嚇得下面走過的小宮女抱頭亂竄,旁邊的人笑得花枝亂顫的。

    顧夕照瞧著,也不由跟著笑了起來。年少時,她也是個調皮的姑娘,帶著道觀里的兩個小丫頭爬樹捉鳥,冬天頑皮地去搖晃樹上的雪,落了那兩個小丫頭一身。

    那時,她也笑得這般花枝亂顫。

    年少不識愁的時候,人心很簡單,于是快樂也很簡單。

    不像如今,人心復雜,連快樂也變成了奢望。連血脈親情都成了利用的武器。

    父親利用她,而今她也要利用父親了。

    那剩下的陪嫁,只是她為表“她想明白了”的誠意。

    畢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

    既然忠孝難兩全,那就擇一而從之。

    臘月二十三,氣溫又驟降了不少,絨雪都變成了厚厚的冰晶子,趙三思還沒出長寧宮,就又灰溜溜地跑了回去,“皇后,外面太冷了,早朝歇了吧,歇了吧。”

    今年冬日來得早,又比往年冷,趙三思卯時根本起不來,天天要顧夕照三催四請,每每看到小傻子那惺忪懵懂的傻樣子,她又覺得皇帝這個差事也確實太累人了些,便只好想了一個辦法,把早朝往后推遲了半個時辰。

    “臣妾看皇上是越來越嬌貴了。”顧夕照出了寢殿,也感受到了今日這低溫,嘴上不留情,但雙手卻十分嫻熟地把一個籠手的暖棉套給她戴上了,“人家那些大臣還要早早進宮來,如今皇上說不上朝了就不上朝了,讓大臣白等不成?”

    “冷啊。”趙三思一腳就踩在了石子路邊干凈的雪上,只聽見“咯吱咯吱”聲,但腳因卻不深,“皇后,你看,這些雪都成冰粒子了,踩都踩不下去。”

    顧夕照瞪了她一眼,趙三思趕緊把腿收了回來,“好冷的。”

    顧夕照無可奈何道:“臣妾知道冷,但皇上今日因為冷歇了朝,那置百官于何地?這些日子這天氣怕是不會回暖了,你今日先去上朝,這天氣太冷,今年便從臘月二十四開始歇朝。”

    趙三思這才不情不愿地又去上朝。

    按照慣例,她一上朝,就對著滿朝文武“嫌棄”了一番自家皇后,“眾愛卿啊,這天這么冷,是什么讓你們堅持來上朝的?”

    眾臣:是什么?當然是迫于皇上的yin威唄。

    當然,心里媽勒個巴子,嘴上還要講理的:“是責任,是讓大昭越來越好的夢想。”

    朝臣的嘴,騙人的鬼。

    趙三思反正是不信的,撇了撇嘴,“朕還以為是俸祿了。”

    眾臣:呵呵噠。俸祿已經砍半了,還要我們咋樣?

    當然,心里媽勒個巴子,嘴上還要講理的,不過,就算如此,他們也是取之有道的君子愛財:“俸祿……自然也是其一,臣等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

    上沒有老,下沒有小的趙三思覺得自己過得有點開心的,“這天氣這么冷,朕心中雖懷揣整個大昭,但若是沒有皇后的強迫,朕今日怕是又不能來上朝了。哎,這女人啊,就是不能寵,瞧瞧現在,朕想偷個懶,皇后就是不許,非得逼朕來上朝。”

    朝臣對此,早已是老僧入定的姿態了,反正他們早已總結出來了,不管小皇帝說那位皇后娘娘什么,他們只需附和一句:“皇后娘娘賢惠。”

    完全不怕打臉的趙三思點了點頭,然后感慨一句,“皇后賢惠是賢惠,就是太賢惠了。”

    眾臣心里都有一句媽勒個巴子,不知當講不當講。

    日常一秀秀完了,趙三思清清嗓子,也就開始看朝臣訴苦了。

    嗯,這些朝臣拿到朝堂上來說的事,十件有五件不是什么好事,另外四件是拿來充數的,至于剩下一件,不是誰家的女兒要出嫁請假,就是誰家抱孫了請假,要大半年,才可能遇上一件真好事。

    趙三思有時也納悶,不是說好是個太平盛世嗎,為何她每每上朝,就覺得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似的。

    果不其然,說了兩件無關緊要的事之后,工部尚書就說了一件慘絕人寰的大慘事:

    “啟稟皇上,據負責遷移端惠太后陵墓的人來報,宣景帝的陵墓被盜了。”

    趙三思去歲登基時,沿用的仍是原來的年號,到了今年,才改年號為熙,她的母妃瑤妃也才追封,封為端惠太后,陵墓也在皇家陵園里重新擇地修建。

    宣景,就是先帝趙瑾的謚號。

    工部尚書說這話時,趙三思正偷偷打呵欠。

    聞言,呵欠也顧不上,“你……你方才說什么?什么被盜了?”

    “宣景帝的陵墓被盜了。”

    她皇兄的陵墓被盜了?

    那就是沒聽錯。

    趙三思嘴巴微張了半天,“被盜了什么?”

    “如今還不知具體盜走了什么,但地宮里的陪葬金銀器具和珠寶被動過了。”

    趙三思稍松了口氣,只要不是她皇兄的龍體被盜了就好。

    不然……唔,她皇兄這個皇帝當的也太慘了。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

    今日份的萬,我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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