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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網(wǎng)游小說 - 寵后在線閱讀 - 77、第 77 章

77、第 77 章

    蟬兒沒有注意到她手上的動作, 神情有些不解, “今日丞相率著大臣親自上門來求了, 夫人為何還不給他們臺階下?”

    顧夕照看向她,當著她的面又摸了摸肚子,“蟬兒, 從今日起, 我是真的身體有恙了。”

    蟬兒愣了一下,隨即因為太過吃驚, 伸手捂了唇, “夫人……夫人的意思是……”

    顧夕照垂眸,替她接了蟬兒不敢說出口的話,“我有孕了。”

    蟬兒心頭一喜, 但笑意還沒來得及爬到面上,想起什么來, 臉又繃緊了,“夫人……”

    顧夕照安撫道:“你莫慌,我自有打算, 我也就跟你通個氣兒,你什么都不要往外說, 先去把人打發(fā)了。若是有人問起來, 你便說, 我身子乏的緊,幾日都是如此了。”

    欺君,乃株連九族的大罪。

    蟬兒還是有些心慌, 偷偷看了顧夕照一眼,見她神色如常,這才深吸一口氣穩(wěn)下心神來,“奴婢都聽夫人安排。”

    說罷,就折身往外走了。

    顧夕照瞧著她身影消失在了殿外,復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肚子一眼,抬手嫻熟地摸了兩下。

    假孕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的,當年趙瑾為了光明正大地讓她在后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想遍了法子才尋了一個讓她假孕的主意。

    那時,太后——也就是高宗皇帝的皇后還在,以為真有皇孫可抱了,對她百般呵護,護得十分緊,她和趙瑾商量了百八十個滑胎的機會都派不上用場,結果這假孕就裝到了六個月的時候,可沒把她給急死,最終還是趙瑾把太后打發(fā)去避暑了,這才讓她有機會滑了胎。

    這次,林宛晴尋得同樣是假孕的主意——朝臣吃了先帝久沒皇嗣的苦頭,若是她肚子里懷了龍嗣,且小皇帝又是這般吃了秤砣鐵了心,朝臣看在子嗣的份上,怕是半推半就地依了。

    顧夕照不得不承認,假孕這樣的計謀,雖然不入流,但在爭寵這件事上,用得得當,確實是屢試不爽。

    只是,想起肚子里裝著那小傻子的崽,她的心情就十分微妙了,雖然是假的。

    長樂宮外,一同來的大臣聽了蟬兒的傳話后,一個個立馬沉了臉,暗地腹誹顧夕照是在拿喬,故意起高調(diào)給他們看,嘴上倒也不敢把話說重了,只敢不陰不陽地道:“顧夫人可當真是病的不早不晚咧。”

    蟬兒不動聲色地看了說話人一眼,雖聽出了他話里的不懷好意,但也沉得住氣,“這病說來就說來的事,夫人也是沒辦法。”

    那說話的大臣冷哼了一聲,又看向蔡雋,等著他拿主意。

    李忠賢在一旁聽著就有些著急了,他上回來也聽聞這位顧夫人身體抱恙,以為人是故意,眼下瞧著蟬兒當著這些朝臣的面,同樣是如是說,不免有些憂心,“蟬兒姑娘,夫人身體這幾日都不見好,怎不見請?zhí)t(yī)過來瞧瞧?”

    蟬兒垂眸,停了一小會才道:“李總管掛心了,夫人自前些日子來,就總覺得身體乏,原是沒多想,但這兩日,身體倒是越發(fā)疲憊嗜睡,委實沒法子見人,這才拒見諸位的。”

    “身子乏,嗜睡?”李忠賢呢喃了一句,面上隱隱染聲一抹喜色,壓了壓情緒,才小心問道:“那夫人可還有哪里不適?”

    蟬兒看了他一眼,穩(wěn)重道:“其他倒是沒有了。”

    李忠賢點了點頭,“蟬兒姑娘可得小心照顧人。”

    蔡雋在一旁注意著李忠賢的神色,心中一陣訝異,垂了垂眼,這才開口道:“既然顧夫人身體抱恙,那我等也不便打擾。”

    “謝丞相體諒,丞相慢走。”蟬兒忙欠身行禮,直到人走到了拐角,這才拍著胸口松了一口氣,左右看了看,這才關上門,提著裙擺小跑去同顧夕照復命。

    “夫人,李總管怕是聽出什么來了?”

    顧夕照神情一怔,隨即又笑了,“可不就是讓人聽出來的?”

    蟬兒卻是急了,“倒是若是李總管派太醫(yī)來了,夫人如何是好?”

    顧夕照賞了一杯茶,“安神的。瞧瞧你,總是這樣,我都沒急,你回回都急到了前頭。”

    “謝夫人。”蟬兒側了側身,一口飲了茶,這才道:“奴婢是擔心夫人。”

    “你且放心罷。”顧夕照把手伸向她,蟬兒會意過來,立馬過來攙扶著她,顧夕照起身,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自有主意的,就等著李總管聽出端倪,派太醫(yī)過來。”

    蟬兒瞧著她氣定神閑的模樣,只得把到口的擔憂咽下去。

    另一邊,李忠賢引著這些大臣離開長樂宮后,一些性子直些的人就忍不住嘀咕了起來。

    “顧夫人這是什么意思,皇上就是為了立她為后之事才鬧到如今這地步,她卻是一副要置身事外的模樣。”

    “就是,虧得皇上對她這般好,她倒是半點也不心疼人。”

    ……

    “顧夫人是個聰明人,眼下置身事外才是明智之舉。”

    在一片討伐聲里,吏部尚書沈逸的這話就顯得分外耳目一新了。

    同來的幾人都紛紛看向他,“沈大人此話怎講?”

    沈逸被他們看得怪不好意思的,偷瞄了蔡雋一眼,才謹慎地開了口,“顧夫人若是同意了皇上立她為后之事,各位大臣此刻怕是要齊齊上書罵人是狐媚子了;顧夫人若是如了大伙的意,讓皇上不要立她為后,這就是在打皇上的臉,公然辜負皇上的心意。”

    是這樣嗎?

    蔡雋聞言,不由腳步一頓,那位顧夫人明知小皇帝不吃不喝關在寢殿不出來,卻始終不露面,是怕辜負小皇帝今日的心意?

    如是一想,蔡雋又忍不住回頭往長樂宮的方向看了一眼,這才提步往前走。

    請不來顧夕照,這些朝臣聚在一起商量了一陣,嘆一口氣,又散了,只有蔡雋依舊背手站在寢殿外。

    李忠賢在一旁看了許久,猶豫再三,還是主動上前道:“丞相,咱家心中有個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蔡雋垂眸睨了他一眼。

    李忠賢:“……方才一起去長樂宮,聽蟬兒姑娘那話,咱家琢磨著顧夫人那癥狀,怕是……怕是有了。”

    “有了……有什么了?”蔡雋一時沒反應過來。

    李忠賢湊到他耳邊,壓低了聲音道:“皇嗣。”

    蔡雋愕然,他前幾日剛同小皇帝說,等到這位顧夫人有了皇嗣再封后,今日就聽人這般說,心中忍不住咯噔一聲——太巧了。

    “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李忠賢輕哼了一聲,“丞相不必這樣看咱家,咱家也不過是同丞相這般一說,長樂宮連太醫(yī)都沒傳過,也沒透過消息。”

    蔡雋沒理會他的抱怨,往寢殿方向看了一眼,“你既然懷疑,便請?zhí)t(yī)去瞧瞧。”

    得了他這話,李忠賢心中也有底了,他在宮中多年,自然也明白顧夕照在此刻有孕對封后一事,是多大的助益。

    到了傍晚,李忠賢就暗中帶著張?zhí)t(yī)過去了長樂宮。

    對于李忠賢的這份好心,顧夕照這下倒是沒把人拒之門外了,“勞煩公公帶著張?zhí)t(yī)走這一趟了。”

    眼下穿著舊款藕荷色的薄棉衫,一頭秀發(fā)就用一只丁香釵松松垮垮地插了一團發(fā)髻在腦后,不施粉黛的臉十分清麗,說話也似提不起勁似的,對比昔日那光彩奪目的夕貴妃來,倒是判若兩人了。

    張?zhí)t(yī)還是頭回見她這模樣,免不了有些唏噓,忙行禮,只是他是外男,不能于后妃多寒暄,打過招呼,就直接說明了來意。

    顧夕照也不拒絕,微微擼了一截袖子,把自己最近的癥狀說清楚了之后,就把手腕伸了過去,十分氣定神閑。

    蟬兒在一旁卻替她著急,瞧著張?zhí)t(yī)左手換了右手,反復診來診去的,她更是著急。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張?zhí)t(yī)才松開顧夕照的手,垂眸問道,“夫人上回月事什么時候來的?”

    “嗯?”顧夕照不給蟬兒說話的機會,先是出聲,假裝愣了愣,隨即才一臉訝異,“張?zhí)t(yī)若是不問起,我倒是忘了,上回月事好像是八月來著,蟬兒,是不是?”

    蟬兒垂眸,“是,夫人上回月事是八月上旬來的。是奴婢疏忽,娘娘上月和這月沒來,都忘了請?zhí)t(yī)瞧瞧了。”

    張?zhí)t(yī)神色緊繃,不由去看顧夕照,顧夕照也目光盈盈地看著他,“張?zhí)t(yī)這模樣,我倒是著急了,莫不是我身體當真不大好了。”

    張?zhí)t(yī)卻突然跪了下來,“微臣不敢說。”

    李忠賢在一旁急的抓耳撓腮,“張?zhí)t(yī)盡管實話實說,奴才都急了。”

    顧夕照也跟著道:“張?zhí)t(yī)快些起來,您只管如實說就是。”

    “夫人這脈象……倒是像雙身子的。”張?zhí)t(yī)心中疑惑不解,但兩人都讓他實話實說,他也只能如實道,“但微臣才疏學淺,不敢獨自下定論。”

    不同于李忠賢的喜上眉梢,旁邊的蟬兒也和張?zhí)t(yī)一樣,又驚又慌,但瞧著李忠賢說了吉利話,也只好附和了一句,“奴婢恭喜夫人了。”

    顧夕照抿著嘴,但唇角上揚,看著也像是壓抑著欣喜似的,抬手摸了摸自己肚子,這才道:“你們莫歡喜早了,張?zhí)t(yī)不是說了嗎,還不可下定論。”

    李忠賢卻覺得是張?zhí)t(yī)太過謹慎了,說了一籮筐的好話,又叮囑長樂宮的宮人細心照顧,這才帶著張?zhí)t(yī)欲告退。

    臨行前,顧夕照親手從衣袖內(nèi)拿了兩個荷包搭賞給兩人,先給了李忠賢后,才看向張?zhí)t(yī),“若是真有皇兒了,往后勞駕張?zhí)t(yī)的地方還多著,還望張?zhí)t(yī)照拂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還望張?zhí)t(yī)笑納。”

    張?zhí)t(yī)猶豫了許久,才接下了顧夕照的荷包,攥緊在手心,“夫人客氣了。”

    把兩人送走之后,蟬兒便迫不及待地跑了回來,把其他幾位宮人打發(fā)走了之后,確定四下沒有其他人了,這才小心地扶著顧夕照坐到了床上,一臉凝重,“夫人……宮中這么多太醫(yī),張?zhí)t(yī)信的過,其他太醫(yī)怎么辦?”

    顧夕照佯裝一本正經(jīng):“我是真有孕了。”

    蟬兒急的腦門冒汗,“夫人,奴婢跟您說正經(jīng)的。”

    顧夕照:“我也是正經(jīng)的。”

    蟬兒:“……”

    和蟬兒同樣著急的還有張?zhí)t(yī),離開了長樂宮,回到承乾殿的一處臨時住所時——他作為小皇帝指定的太醫(yī),這些日子自然就留在承乾宮的,就迫不及待地把顧夕照給的荷包拿了出來,打開后,除了一顆金花生,還有一張小紙條。

    他沒有理會那金花生,而是快速展開紙條,把上面的蠅頭小楷字仔細地看了一遍,這才松了一口氣,而后又趕緊把紙條燒了。

    李忠賢也同樣得了一顆金花生,但荷包里并沒有紙條,他樂顛顛地收了紙條,又跑去寢殿門口同趙三思說話了。

    對比之前幾次,他今兒的聲音算最輕快的,“皇上,奴才有個關于顧夫人的好消息要告訴您。”

    趙三思對外雖然是不吃不喝,但蔡雋暗地里讓段斐給她送了東西進去,她連吃了三日的饅頭,日子過的暗無天日,倒真把自己折騰地慘兮兮的,正躺在寢殿內(nèi)望著房頂數(shù)羊。

    聽到李忠賢這話了,眼神動了動,想裝作視而不見,但最終沒忍住,輕手輕腳地爬到了門邊,趴在門縫邊往外看,猶豫了好久才輕聲問了一句,“什么好消息?”

    李忠賢注意到聲音從門縫底下傳出來的,趕緊也趴到了門縫口,喜滋滋道:“顧夫人有喜了。”

    貴妃有喜了!!!

    趙三思傻了。

    李忠賢以為她是高興傻了,還在喜滋滋的,“皇上,您就要當父皇了,有了子嗣,百官對立后之事怕也會松口了。”

    趙三思回過神來,腦海里唯一的念頭是——貴妃背著自己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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