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
段斐急忙后退一步, 起初只是邊退邊防, 但顧夕照出手狠辣, 招招致命,他不得不抽出佩劍,反擊回去。 隨著段斐不遺余力地反擊, 顧夕照漸漸處于下風, 但對比起段斐那一板一眼的招式,她勝在身姿靈活, 她打不過段斐, 但段斐也壓制不住她。 “你到底是什么人?”打斗一番,段斐的臉色越來越沉,眼前的人在宮中來去自如, 若懷有異心,那…… 思及此, 段斐眸色一深,手中的佩劍徑直朝顧夕照的心口位置刺了過去。顧夕照背后是落敗的宮墻,無路可退, 危急關頭,只能身體往后平仰, 靈巧地從段斐身邊滑了過去。 段斐這一招用了全力, 這一劍過去, 徑直刺入了那破敗的宮墻內,就拔劍的功夫,身后的顧夕照轉身, 就將軟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段侍衛猜猜我是什么人?” 顧夕照雖然特意壓了自己的聲音,但女性特有的聲線還是沒有藏住,段斐聽到是個女人的聲音,眼睛微微一瞇,余光朝后看了一眼,本想虛晃一招轉移人的注意力,卻被顧夕照識破,軟劍又往他的脖頸處靠近了一分。 段斐握著佩劍的手無意識地緊攥了一下,“這是皇宮,你就不怕我出聲,你插翅難逃?” 顧夕照笑了笑,依舊壓著聲音,“段侍衛是聰明人,不會做這種蠢事的,倒是我若倒打一耙,說你與我勾結,企圖謀刺皇上……嘖,段侍衛怕是百口莫辯……” 不等顧夕照說完,段斐突然帶著佩劍飛快轉身,直直朝顧夕照刺了過來…… “你不要命了。”顧夕照看著他脖頸處的血痕,眉頭緊鎖,急急后退。 “只要有我段斐在一日,你休想傷皇上分毫。”段斐對自己脖頸處的傷痕渾不在意,對顧夕照步步緊逼。 顧夕照完全招架不住,直到此刻,她才知道方才段斐與她打斗時并未用全力。眼看那佩劍直指自己的胸口,她不僅沒有退路,而段斐踢出的一腳她也躲閃不開,情急之下,只能用軟劍抵擋住段斐的劍尖,用自己本來的聲音道:“是我。” 段斐愣了一下,但手中的劍收回來是來不及了,只能快速往一旁刺去,劍身擦過顧夕照的手臂,最后釘入了一旁的柱子上。 好險。 顧夕照揭開面紗,露出一張微微有些發白的臉,她已經許多年沒有直面過這么危險的關頭了,當年生死關頭走一遭時,還是趙瑾救了她一命。 “臣該死。”段斐也沒有拔劍,反應過來,立馬跪了下去。 顧夕照吁了口濁氣,擺手示意他起身,“是我先挑釁段侍衛在前。再說了,江湖規矩,擂臺上,生死由命。” 段斐一怔,隨即才起身,往日這位夕貴妃何時不是千嬌百媚的寵妃模樣,眼下這江湖俠女的風范倒是讓人吃驚了,段斐垂眸,不知如何回話,遂沒有搭腔。 顧夕照打量著段斐,隔了半會才道:“段侍衛今日放過我,就不怕我當真對皇上懷有不良心思?” 段斐身子微微一僵,隨即又放松下來,“不怕。皇上對顧夫人百般信賴,您若真有異心,今日根本不需要這般大費周章,再者……”他頓了頓,抬頭看向顧夕照,“他日顧夫人若真有異心,微臣斷然是不會放過您的。” 這話放肆了。 但是,顧夕照放心了。她要的就是段斐對小傻子的忠心不二。 顧夕照挑了挑眉,神色有些難辨,“段侍衛好大的膽子。” 段斐低下頭,沒有搭腔。 “皇上臨危受命,我瞧著她這副樣子,怕是坐不穩這皇位。”顧夕照神色未變,繼續挑著眉道,“與其讓先帝治出的盛世毀在她手里,還不如換個有能力的人來坐這位子,段侍衛覺得呢?” “顧夫人慎言。”段斐依舊低垂著頭,顧夕照看不清他的表情,“皇上雖沒先帝的文韜武略,但皇上勤奮好學,他日也定會是同先帝一樣的明君……” “段侍衛這是在自我安慰?”顧夕照打斷了他,似笑非笑的口吻像極了嘲諷,“你就不怕你侍奉的人是一灘扶不上墻的爛泥?段侍衛文武雙全,且相貌出眾,乃是京城出類拔萃的貴公子,若是跟對了君主,將來也定是名留青史的人物,段侍衛難道不想?” “先帝在時,斐是先帝的臣子;如今先帝既然把江山交給了皇上,那斐便是皇上的臣子。”段斐說著,抬頭看向了顧夕照一眼,“顧夫人有話不妨直說,用不著試探微臣。” 顧夕照抬眸看著他,須臾笑了,“先帝曾就夸段侍衛是個心細如塵的聰明人,如今看來,果真不假。” 段斐低頭,“先帝謬贊了。” 顧夕照沒有搭腔,而是斂了笑,四下看了看才正經道:“今夜我來找段侍衛,是有要事要請段侍衛幫忙。” 說起正事,段斐的表情也嚴肅起來,“顧夫人但說無妨。” 顧夕照沉默了一會,才道:“侍衛處的姜鳴,平日是怎樣的人?” “姜鳴?”段斐眉頭皺了皺,神色間有些疑惑,“夫人說的可是禮部侍郎家的二公子姜鳴?” 顧夕照點了點頭,“正是。” 段斐想了一下,才回話:“此人之前是藍翎侍衛,今年二月份才升遷至三等侍衛。微臣與人接觸不多,但接觸下來,發現此人是個頗有些能力的人,只是平素倒不是個顯山露水的人。” 果然是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 顧夕照下巴點了點,垂眸低聲道:“我之前在查一些事,發現姜家有些牽扯的東西,但如今我出行不便,姜鳴之事,有些鞭長莫及……”見段斐神色疑惑,她猶豫了一番,才道:“段侍衛可是在防備我?” 段斐倉皇低下頭,隔了片刻才道:“微臣不敢。” 那便是防備了。 “段侍衛可還記得三月初,皇上差點被人送去亂葬崗的事?” “記得。”段斐點了點頭,這件事他還一直疑惑了許久,怎么后面一直沒有下文了。 “先帝把那件事交給我在查,我就是查此事查到和姜鳴有些關系。” 段斐抬頭,一臉愕然地看著她,但很快又回過神來,想起傍晚入宮時,丞相等在宮門口同他說得那番話來,神情立馬緊繃了,深吸了一口氣才道:“雖然不知夫人與皇上……是怎么一回事,但夫人若是真心為皇上……如今后宮怕也是要防著的……” 顧夕照不動聲色,“段侍衛這話何意?” 段斐猶豫了許久,才緩緩道:“今日小淮安王在錦繡殿被蛇咬了,巧的是,昨日承乾宮的后花園也出現了蛇,且還是毒蛇 。” “那皇上……”想起什么,顧夕照又把到了嘴邊的擔憂壓了下去,垂眸想了想,“后宮的動靜,我會多加注意的,姜家的底太多了,你先別去動,暗地里盯住姜鳴。” 說罷,顧夕照便不再久留了,臨走時,又回頭看了段斐一眼,“我與皇上的關系,段侍衛不是最清楚不過嗎?皇上可是說了,都是你親自護送她來我的長樂宮的。當然,皇上待我真心,我自然也會真心待她。” 說完,顧夕照就重新蒙上了面紗,幾步就躍上了屋檐,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段斐在原地愣了片刻,才抹了抹脖頸間已經開始結痂的血痕,想了一下,又用劍刃在脖頸側劃了兩道細地,這才捂著脖頸往承乾宮而去。 “段大人,您這是怎么了?”段斐一回到承乾宮,眼尖的侍衛立馬圍了上來。 “無事,不知哪里跑進了一只野貓,沒有防備,被撓了一下。”段斐拿開手讓他們看了一眼,很快又捂住,“對了,方才沒什么動靜吧?” “無事。”侍衛搖了搖頭,又勸道:“大人快去班房里上藥吧,這里咱們守著。” 段斐左右看了一眼,叮囑了幾句,這才回了班房去上藥。 隔日早朝,又有人提起明韶公主母子的事來,前一日小淮安王被蛇咬了的事自然也被提了起來,這些大臣說話,自然不會像太后那樣借題發揮地十分明顯,但一個個含沙射影的本事都是不差的。 “皇上,小王爺身份尊貴,若是在宮中出了岔子,怕是惹世人非議,還以為是您容不下人。” “淮安雖同樣是大昭國土,小王爺身份再尊貴也是皇上的臣子。但小王爺身份特殊,您待他的態度代表著對這些異姓王的態度,怕是要慎重以待才行。” “……” 等這些人都說完了,孫炎才大剌剌地反擊道:“各位大臣說話可真是膩歪,我兒子四歲就能捉蛇了,就前兩日,那面條蛇羹湯就是我兒子捉的兩條蛇。依下官看,小王爺就是太嬌生慣養了,區區一條秤星蛇,就嚇破了膽。” 孫炎今日這話,倒不是得了趙三思的授意,而是他的真心話,他家都是武將,家中后代,不論男女,會走路就要學著扎馬步了,他家那四歲的小公子,在同齡人中間,就是個人人看到都怕的小巨頭。 要是明韶公主在場,怕是要被他這話氣得咬碎一口牙。 孫炎心粗,壓根就沒注意到那些同僚的黑臉,還在自顧自地道:“再說了,各位大臣的話也太扎皇上的心了,皇上哪里沒有容人之心了?好吃好喝地招待著人,還不算容人啊?下官覺得啊,你們當真是要不得,拿著皇上給的俸祿,就會給皇上抹黑,給別人臉上貼金。” 好些方才說話了的大臣心里恨不得把孫炎這張臭嘴給縫上,但當著趙三思的面,一個個都不敢做聲。 趙三思坐在龍位上,看著一臉渾然不覺各位同僚看自己不順眼的孫炎,心里默默決定,這個月的六兩賞銀,要繼續賞給孫炎。這張臭嘴只要不臭自己,拿來臭別人還是挺好噠。 她一個人在那美滋滋地想著,冷不丁地收到了丞相的眼神,又趕緊板起臉來,輕咳了一聲,“各位大臣都少說兩句。昨兒小王爺被蛇咬一事,朕甚是自責,收到消息時,朕腿都嚇軟了。各位大臣說朕沒有容人之心,朕是不承認的。” “臣惶恐。” 趙三思擺了擺手,“各位大臣說話一點都沒孫大人痛快,這說一半留一半的毛病還是改不了。朕知道你們心里想的是什么,無非和太后教訓朕一樣,覺得小王爺會被蛇咬,是因為把人安排在了錦繡殿這等偏僻狹小的地方。” “臣……惶恐。” 敢想不敢認。膽小鬼。 趙三思暗自撇了撇嘴,“朕同皇姐也明說了,如今后宮的主宮殿都住著各位太妃,朕實在沒臉為了皇姐,讓各位太妃遷宮,要是皇姐覺得錦繡殿委屈了,長寧宮還空著……” “皇上,萬萬不可,長寧宮乃歷代皇后的住所。”不等她說完,昨日還為明韶公主說話的太常寺卿立馬出列道,“明韶公主身份再尊貴,也是斷然沒有理由住在長寧宮的。” 趙三思看了他一眼,又掃了掃其他人,抿了抿唇,不接他的話茬了,別以為她不知道,這些討厭鬼打得什么主意。 “朕對皇姐是萬分敬重的。”趙三思低頭看了看自己已經只有一些紅點點的手,慢吞吞地道:“至于你們覺得錦繡殿有蛇是因為地方偏僻不好,那朕昨日還在承乾宮的后花園看到蛇了,難道承乾宮也是偏僻不好了?” 朝臣對視一眼,沉默片刻,忙上前諂媚道:“皇上乃天子,住的地方自然是最尊貴的。” “那等畜生說不定是通了靈性,特地去承乾宮沾些貴氣的。” 呵呵噠。錦繡殿出了蛇,怪是朕安排不好;承乾宮出了蛇,就是畜生通了靈性了。 把朕當傻子咧。 趙三思有些委屈,“那朕瞧著,怕是錦繡殿也是個貴氣的地方,瞧瞧通了靈性的畜生都跑了過去。” 眾人無言以對,“……皇上說得對。” 趙三思挑了挑眉,“各位大臣覺得,身份尊貴的皇姐,朕要安排在哪里才合適?” 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眾人:“……臣覺得錦繡殿就十分合適。” “臣附議。” “臣附議。” …… 又勝了一局的趙三思心里美的冒泡,余光掃到蔡雋,又趕緊裝的不動聲色,“那此事就這樣安排下來了,各位愛卿可莫要再議論。皇姐回宮之事,本是朕的家事,奈何各位愛卿實在太過熱情了,瞧瞧皇姐才回宮兩日,你們就在朝上議了兩日。” 趙三思說這話是當真沒有他意,純粹是不想聽這位皇姐的事兒。 不過,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尤其是這些自己一話一坑的大臣,自然習慣性地揣摩旁人的話里話的。小皇帝說得漫不經心的,但底下的大臣可就不敢心不在焉了,甚至連蔡雋都誤以為小皇帝這話是在怪滿朝文武對她干涉太多了。 “微臣遵旨。” 趙三思抬起寬袖遮了遮臉,偷偷打了個呵欠。她昨晚一直在思考貴妃的事兒,到了三更才睡,眼下困得厲害。 一旁司禮的太監就是小六子,見下面的大臣不說話了,他尖著嗓子喊了一聲:“有事上奏,無事退朝。” 這些大臣就是無所事事,這才拿著明韶公主在朝堂上來說。 理所當然的,無事退朝。 明韶公主不比太后這些太妃,她作為一個出嫁的公主,倒是能隨意走動的。不過,為了掩人耳目,她倒是安分守己的很,明面上走動的宮人都少。 暗地里,對于朝堂上的事,卻是盡在掌握中。 “倒是本宮小瞧這個小雜種了。”聽聞宮人稟告了今日朝堂上的事之后,明韶公主捏著座椅的手都冒了青筋,末了,又看向那宮人,冷嘲熱諷道:“林大人自詡識人無數,怕是小瞧人了。” 那宮人哭著臉,“公主有所不知,皇上當真是一夜之間冒出來的,昔日就是在雪松宮長大的,哪曾想如今是越發難纏了。” 明韶公主冷哼一聲,想起這次的事來,心中就憋氣的厲害,“我王兒白遭了一場罪不說,本宮什么好處沒得到,還得罪了太后。還好承乾宮放的毒蛇,那個小雜種沒有多想,不然這次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那宮人低垂著頭,恭敬地安撫道:“太后與長樂宮的那位積怨已久,再者,太后有名無實,此次得罪了人,公主也不必放在心上。小王爺此次雖然受了驚,但也并不是全然沒有好處,大人說,丞相十分防備您,您要久留宮中,怕是惹人多想,倒是能借小王爺這次受驚的事,在宮中好好養身。” 明韶公主垂眸,沉默了片刻才道:“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宮人看了她一眼,又小心地出聲提醒道:“大人還讓奴才傳話給您,此次的事沒能吃到甜頭,接下來怕是不能再鬧事了,免得惹人懷疑。” 沒用的東西。 明韶公主心中生惱,但當著這個宮人的面,只是皺著眉頭應承道:“本宮自是心中有數。” 聽她應了話,那宮人松了口氣,“那無事,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明韶公主點了點頭,稍許又叫住了他,“出去的時候,小心些。長樂宮那位在皇兄在時盛寵不衰,眼下又能惑的小雜種對她百般維護,本宮瞧著怕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燈。這次的事,本宮就不信她沒收到風聲?若收到風聲了,還能不動聲色,怕是……” “奴才省得的。”宮人躬身應下。 等到那個宮人離開了,一直躲在里屋的人才走了出來,“太妃,林家信得過嗎?” 在淮安,淮安王的王妃,淮安王一死,自然是稱太妃。 但到了宮中,因明韶公主的身份比淮安王王妃的品階要高,自然是稱公主。 “你以為林家信得過我?”明韶公主嗤了一聲,朝外看了一眼,對著眼前這個男扮女裝的貼身侍女道,“不過他們有句話說對了,這段時間確實是要安分守己,你也別出去打探消息了,免得弄巧成拙,反而泄露了你哥哥的身份。” “是。”那侍女點頭,沉默了片刻,“據我父親收到的消息,長樂宮的那位是個人物,聽說先帝在時,她不知管制后宮,還在政事上也對先帝頗有助益。太妃,您要不要挑個時間,去親自會會人?” “暫且不去。”明韶公主搖了搖頭,“她是顧飛揚的親meimei,顧家乃鎮守邊疆的大功臣,不可貿然得罪。比起太后、毓太妃等人,本宮更想拉攏她。再等等。” 那侍女垂眸,神色不明,“還是太妃想得周到 。” 明韶公主睨了他一眼,“皇宮不比淮安,你可不能再胡來了。“ “奴婢省得。” 明韶公主揉了揉有些泛疼的太陽xue,“行了,你先下去吧,本宮想靜靜。” 那侍女看著她,唇瓣動了動,最終還是福身告退了。 等到屋內安靜下來了,明韶公主才端起茶幾上的茶抿了一口。 趙三思不知道的是,明韶公主早在趙瑾駕崩的時候,就回了京城,除了沒料到她這么難纏,宮中如今的事,明韶公主基本上都知道。 說起來,明韶公主倒是沒生過半點想找顧夕照碴的心思,借小淮安王的事發作的目的,一是苦rou計,讓朝臣為她說話;二是……她的目的也是顧夕照。顧夕照如今沒有占據長樂宮的主殿,她以為在太后和后妃的施壓下,定是會把她安排到長樂宮去的。 到時,同住一個宮殿,多的是和那位顧夫人示好的機會。 只是,萬萬沒想到,趙三思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寧可把長寧宮讓出來,也不愿提及長樂宮半個字。 不管那小雜種是有心維護這個顧夫人,還是無心避嫌,對她來說,能把人拉攏,再好不過了。 自打趙三思那日在朝堂上提了不許朝臣再提明韶公主的事后,朝臣也都閉口不談了。趙三思原還擔心她這位皇姐定是還要惹些事端的,一直提防著。 出乎她意料的是,她的好皇姐倒是越發安分守己了,只是到了六月初的多雨季節,小淮安王的身子不大好,隔三岔五就要讓太醫去錦繡殿走一趟,倒一直沒沒鬧出什么事兒來,趙三思也就放心下來了。 往年江南的梅雨季節,百官都要憂心江南的防洪之事,今年倒是十分風調雨順,從江南傳過來的都是好消息,到了六月底,早季的糧食都逐漸入倉了,找欽天監看了星象,也沒有半分像是要發洪水的跡象,百官都松了口氣。 江南水患歷年都是隱患,幾乎每一年都會出點事故,像今年這樣,既沒有旱到,也沒有洪澇的情況,還是幾年來頭一回,為官多年的太傅都忍不住迷信一回,夸趙三思定是賢君,這才得老天爺眷顧。 她乃一國之君的人,她開不開心無所謂了,只要百姓安居樂業就好。得了太傅如此夸贊,趙三思自然得意,以為總算能將這些日子日日憂心的江南水患的事放一邊,松口氣了,結果無所事事的朝臣又開始搞事了。 這事不是旁事,就是勸她選秀納妃立后,充盈后宮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鋪墊完了。 立后之事要提上議程了。 感謝小天使們給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芝士青茶 1枚、丘比特 1枚、天蝎 尾戒 1枚、米米米米 1枚、iris773 1枚 感謝小天使們給我灌溉了營養液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唧唧 20瓶、直到橋頭自然彎 20瓶、大綠綠撲棱蛾子 13瓶、大概是個彎的吧 12瓶、° ‘,莼屬敗類 ヾ_ 10瓶、小斑馬 10瓶、備長炭 5瓶、如此荒唐 3瓶、新手怎么啦 3瓶、很累的糊涂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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