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替身大舞臺(NPH)、許愿時光【NPH】、[GB][現(xiàn)代家奴]掬水月在手、恐怖復蘇,從進入恐怖空間開始(百合)、第一寵后,您被暴君盯上了
明昭公主雖然是先帝的第一位皇女, 但并不受寵。她是宛太妃所出, 宛太妃是先帝王府的侍妾, 性子看著擰巴木訥,并不為先帝所喜,后來先帝登基, 念在她安分守己, 封了貴人,生下明昭時, 正逢外敵入侵, 先帝御駕親征,提升份位的事沒人提及,便一直是貴人, 直到她后來大病,久病未愈, 為了沖喜,一舉封了妃,這位份才提上去。 明昭公主從小不在她身邊長大, 但當時養(yǎng)育她的寧嬪是個暴烈性子,稍有不順心就拿她出氣, 她年歲小也不敢告狀, 又因長相才情都不出眾, 先帝對這個長女也談不上喜歡。久而久之,她在宮中也沒什么存在感,反倒是出嫁了, 越發(fā)得了人眼。 算起來,明昭公主幼年的際遇還不如趙三思這個皇弟,是以聽說趙瑾立了這個在旮旯里長大的皇弟為儲君時,她倒沒生出什么看不起的心思,率著駙馬和世子恭敬地下跪行禮。 “皇姐無須多禮。”趙三思忙親手將明昭扶了起來,見她眉目慈善,大抵一直記掛著自己是個女兒身,對這樣一個溫柔的jiejie倒生出了幾分親近之意,拉著她坐到了一旁的榻上,回頭吩咐花容給陸軻和小世子賜坐。 明昭公主還是頭一次見這個皇弟,聽駙馬說了一路關于這個皇弟的事,原以為曾有那樣的際遇,如今“得道升天”了,定是個耀武揚威難相處的主,眼下見著她瘦瘦小小的模樣,一雙又紅又腫的眼睛,她倒是母愛之心泛濫了,拍了拍她的手,“皇太弟不必客氣,我還沒去祭奠……” 明昭公主說著,又有些哽咽起來,她與趙瑾算不得親厚,但無意中受過這位皇兄的照拂,想到如今好好的人就這般英年早逝,自是傷悲,頓了一下才繼續(xù)道,“若是早些收到皇兄病重的消息,我定是會早就入宮里來的,那樣也不至于連皇兄最后一面都見不到……” “明昭公主千萬別當著殿下的面哭了。”花容端著茶進來,見明昭公主又在抹眼淚,趕緊勸道,“殿下昨兒的眼淚都沒停過,您這一哭,怕是又要惹著她掉眼淚。” “倒是皇姐失態(tài)了,皇太弟莫放在心上。”明昭公主趕緊拿了帕子抹了眼淚,然后端起茶抿了一口。 趙三思搖了搖頭,緩了一天,她倒也認命,接受了她皇兄駕崩了的事實,但她心思軟,確實見不得人家抹眼淚,遂也沒怪花容多嘴,自己也抿了口茶,又去和陸軻打招呼。 陸軻比大行皇帝大三歲,正值男子最好的年歲,雖出生寒門,但也稱得上人中龍鳳,談吐間,不卑不亢,落落大方,趙三思暗自打量了幾眼,對這個皇姐夫倒有幾分滿意。不過她也不敢輕易問話,主要是丞相交代過了,說她肚子里空空如也,面對那些入京來的宗親和大臣,讓她盡量少說話,免得暴露了她是草包的事實,端的高冷威嚴些就行了。 陸軻倒是不知這些,坐在圓凳上,看著人冷冷地打量自己,倒是有些莫名,心里不斷在反思自己可是曾經(jīng)哪里得罪過這位皇太弟,惹了她不喜。 打量過了,趙三思又瞧了一眼旁邊的小胖豆丁,小世子約莫五六歲,桃心頭上面用小白繩扎了一個沖天小揪揪,白嫩的小肥臉上的眼睛黑黢黢的,安靜地坐在小板凳上,見趙三思朝他看過來,突然就抿唇笑了一下。 趙三思看他可愛,也抿唇朝他笑了一下。 小世子卻突然朝她伸出了雙手,“姨,抱抱。” “……”幾人都被小世子的這聲“姨”嚇懵了,還是明昭公主和駙馬最先反應過來,拉著小世子就跪在了地上,“稚子口無遮攔,是臣管教無方,還請皇太弟降罪。” 小世子懵懂地跪在父母中間,黑黢黢的眼睛看著趙三思時,盛了些驚懼,“姨……” “孽子。”陸軻轉身就給小世子打了一巴掌,小世子沉默了一下哇地就哭了出來,陸軻又揚起手,但卻落不下去了,他和公主成婚五年才有了這個孩子,但趙三思不出聲,他就只能咬牙教訓,明昭公主雖然心疼,但也不敢去勸…… “夠了。”趙三思趕緊起身,將哭得慘兮兮的小世子拉了過來,“童言無忌,皇姐夫何苦這般苛待世子?” “姨,父親打得好疼。”小世子年少不更事,到了趙三思身邊就撒起嬌來,扯著她的衣袖讓她吹吹。 趙三思喜歡他那雙好看的眼睛,見他被打的臉頰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忙吩咐花容去拿些藥膏來,隨即又蹲下身幫著他腫了的臉頰吹吹,“不哭不哭,吹吹就不疼了。” 明昭公主和陸軻跪在地上不敢抬頭,趙三思也不理會他們,費力抱著這個胖豆丁坐到了榻上,從懷里掏出帕子替他擦眼淚。 小世子嬌養(yǎng)長大,但性子很是乖巧,趙三思安慰了幾句,也就不哭了,就是指著臉頰有些委屈,“姨,還疼……” 趙三思又給他吹了兩下,這才鄭重其事地看著他,“不能叫姨。” 小世子眨了下眼,又去看跪在地上的父母,最后才看著趙三思,一連疑惑,“那叫什么?” 趙三思想了想,“要叫舅舅。”還特地強調了一句,“舅舅跟你一樣,是個男子漢,所以要叫舅舅。” 小世子想了想,偷偷湊到了她的耳邊,“皇帝舅舅不是去很遠很遠的極樂世界了嗎?”他娘親在來的路上可是告訴過他的,皇帝舅舅去了很遠的極樂世界,他往后再也見不到了。 “……”趙三思在心里安慰自己,童言無忌,清了清嗓子,又一本正經(jīng)地跟自己的外甥解釋道:“你有兩個舅舅,那個皇帝舅舅不在,還有我這個皇帝舅舅。” 小世子似懂非懂,抿著唇瓣,一臉嚴肅,皺著眉頭想了許久,才點了點頭,“那好吧。” 安撫好了這個胖豆丁,趙三思總算松了一口氣,又偏頭朝明昭公主夫妻擺了擺手,心里又無端有些氣悶,“皇姐和皇姐夫都起來吧。世子不懂事,好生講清楚就好了,皇姐和皇姐夫的做出的這副樣子可真是難看,還是覺得我就是這般小心眼之人,會同一個小孩子計較?” “皇太弟教訓的是。”明昭公主夫妻倆起身,對她的不計較感激又感動,只是陸軻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她一眼。 鬧了世子這樁不愉快,趙三思也沒了心情和他們訴姐妹感情,因世子臉蛋腫了,儀容不佳,自然是不能去明乾殿祭奠趙瑾的,趙三思便安排小六子將人安排到了承乾殿的偏殿,派了兩個宮女貼身照顧。明昭公主今日回宮,一家人勢必要在宮中停留一些日子的。 做好這些安排,趙三思就帶著他們夫妻去明乾殿了,趙三思在一旁跪了梁柱香的時辰,李忠賢就來尋人了。雖是國喪期間,但國家大事仍是不可荒廢。 趙三思趕到御書房的時候,丞相和六部的尚書都已經(jīng)等候在外了,她免了這些大臣的虛禮,李忠賢打開了門,就帶著眾人進去議事。 她剛接手朝政不久,對戶部尚書說得什么稅收,工部說得什么太廟修葺等事情,她聽著都費力,更不用說做決斷了,但就像丞相教導的,自己聽不懂沒關系,只要讓別人知曉自己聽懂了就行。 是以,各部尚書在那侃侃而談的時候,她就端端正正坐在書案后的軟椅上,為了打起精神,時不時躲在書案下掐掐自己的手心或是大腿,等到他們把要說的說完了,她假裝懂了的用下巴點點,至于可與不可,她就眼巴巴地瞧蔡雋一眼,絕不做個□□的人,“丞相怎么看?” 對于皇太弟信賴的眼神兒,蔡雋已經(jīng)認命了,作為一個草包君王的丞相,他要想當個名垂千古的良相,除了殫精竭慮,還能怎么辦? 如今宮中事務繁忙,各官員也不像以往一樣,要長篇大論一番才能說到點子上,將幾件要事拿了主意后,今日的朝政事務算是可以告一段落了。 見大家說完了正事,準備告辭了,趙三思趕緊回過神來,“各位大臣,且慢。” “嗯?”聞言,一向泰山不崩的蔡雋都有些驚了,據(jù)他所知,這位一談朝務就像霜打的茄子的皇太弟,哪次不是巴不得大家盡早各回各家,今兒太陽怕是打西邊出來了,竟然還主動留他們? 面對蔡雋明晃晃的探究眼神,趙三思就心底發(fā)慌,但為了夕貴妃,她覺得自己不能慫,為了不輸勢,她特地站了起來,見自己還是比人要矮,佯裝咳嗽了一聲,清了嗓子,“你們都坐下,本宮今日也有一件小事兒要同各位大臣宣布。” 喔唷?這小草包竟然還有事兒沒先跟自己商量? 蔡雋覺得自己對這皇太弟的一腔忠心喂了狗,莫名覺得心中氣悶,但他作為百官之首,不能不給人面子,遂還是沉著臉率先落座,其他官員見狀,也紛紛跟著坐了下來,雖心中有惑,但面上都十分沉穩(wěn)。 趙三思掃了一眼眾人,見大伙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沒誰有準備詢問她的小事兒是何事的意思,撇了撇嘴,又只好揪了揪圍著書案的布簾流蘇,斟酌著道:“皇……大行皇帝有一遺詔,是要夕貴妃陪葬,但本宮覺得,有些不妥,決定……” “大行皇帝乃明君,多年來,對夕貴妃寵愛有加,如今命其陪葬,定是有大行皇帝的道理,殿下可是覺得何處不妥?” “孫大人,你這是何意?誠然大行皇帝的遺詔不可違,但我等皆是臣,殿下是君,孫大人這公然截殿下這話,可是大不敬之罪。”蔡雋雖然一聽趙三思這話,心中就有不甚好的預感,但為君者的威嚴,他還是要替人維護的。 打斷趙三思說話的就是兵部尚書孫炎,他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喜愛結交那些豪杰,對文武雙全的趙瑾十分敬佩,收到趙瑾駕崩了的喪報時,八尺男兒哭得如喪考妣,可見對趙瑾這個皇帝的不舍之深。在他看來,趙瑾是個啥啥都好的帝王,英年早逝,也肯定是被那位嫵媚多嬌的夕貴妃掏空了身子。如今英雄逝,夕貴妃這個美人但凡有點自知之明,就該一頭撞死在棺木前,自發(fā)地陪葬。 孫炎雖然不服氣,但論嘴皮子,他素來不是這位丞相的對手,人家可是舌戰(zhàn)群儒的嘴炮王咧,遂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滑下椅子跪了下來,“臣一時著急,說話失了分寸,還望殿下恕罪。” 一切巴不得夕貴妃去陪葬的大臣,趙三思都看不順眼,對孫炎的話故作視而不見。 俗話說,伴君如伴虎,除了蔡雋和太傅等心腹知曉這位皇太弟是個小草包,其他的大臣倒是還沒看出她是塊朽木,眼下看她沉著臉不搭腔了,一個個心中替孫炎默哀,面上都繃了起來,生怕她遷怒到自個身上。 蔡雋倒還是那副氣定神閑的模樣,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眾人,眉頭挑了挑,心里欣慰地想:無能不要緊,能做個威嚴的君王樣子也是好的。 眾人皆沉默了片刻后,還是蔡雋起身開了口:“殿下,孫大人的話雖然沖了,但他說得也不是不無道理,夕貴妃受寵多年,一直把持后宮大權,大行皇帝下令其陪葬定是有他的考量……” “我皇兄是個勤勉的明君,選幾個后妃陪葬,是后妃的榮幸。”不等蔡雋說完,趙三思就打斷了他,但她不敢去直視這個剛剛還維護了她的兇巴巴丞相,攥了攥手指,又深吸了一口氣,才一鼓作氣道:“但夕貴妃不行,夕貴妃不貞,如何能給我皇兄陪葬?” “夕貴妃不貞?”眾人嘩然。 蔡雋卻是眼皮直跳,看著眼前這個小皇太弟那紅艷艷的紅唇,腦海里轟地想到了什么,然而來不及開口,那兩瓣紅唇就一張一合—— “本宮覬覦夕貴妃的美色,早些日子偷看了夕貴妃的玉體……” 恍若一道直擊頭顱的晴天霹靂,殿中的每個人,包括蔡雋在內(nèi),都被她這話劈得腦子吭吭作響地發(fā)暈。 新帝覬覦大行皇帝妃子美色的事,歷來都有,所以這件事倒算不上驚奇,讓眾人覺得震驚的是,這位皇太弟竟然如此明目張膽地自我承認。 不等眾人回過神來,趙三思繼續(xù)道:“一個與本宮有染的妃子,哪有資格給皇兄陪葬,遂本宮已派人去長樂宮下令,廢了顧氏的一切位份,打發(fā)去了云陽宮。” “……”蔡雋覺得自己名留青史的名相是無望了,整個人都頹靡了下去,刷的就從椅子上滑了下去。 “丞相……” 殿內(nèi)頓時亂做一團,趙三思也趕緊從書案后面走出來,以為蔡雋暈了過去,見其他大臣都還愣在原地,她也著急起來,“還不快去宣太醫(yī),難不成你們還想去丞相府上吃喪飯?” “……”蔡雋差點一口氣真的上不來了,但為了不讓趙三思如意,抓著她的袖子,喘著氣兒艱難地站了起來,“不必了,臣暫時還死不了。” 趙三思一點都沒聽出他話里的咬牙切齒,真誠實意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不然,往后那些國家大事,她要請誰拿主意喲。 蔡雋:“……” 趙三思看他面色鐵青,呼吸不暢,是真心擔憂,看不順眼是一回事,但她仰賴這位丞相的地方還多著了,親自攙扶著他坐到了椅子上,憂心忡忡道:“丞相,你是不是有病啊?您可要保重身體,本宮往后少不了您的幫扶的。” 說罷,趙三思還將一旁的茶盞揭了蓋子,送到了蔡雋手上,“有病就要請?zhí)t(yī)看病,諱疾忌醫(yī)是不對的。” 蔡雋:“……” 見眾人都不搭腔,趙三思莫名覺得有些尷尬,輕咳了一聲,又訕訕笑道:“本宮要說的小事兒說完了,各位大臣想必都是沒有什么異議,那……那今兒就都先散了吧。” “小事兒?”蔡雋氣得真想噴這位草包一臉血。 要不是在趙瑾面前立了軍令狀,答應這位大行皇帝會好好輔助這位新帝,他想立刻馬上辭官歸隱,這注定要跟著這個草包皇帝遺臭萬年的丞相,誰愛當就當,然而,大行皇帝如今尸骨未寒,他實在是做不出來這種背信棄義之事,“殿下說這是小事兒?世人皆知,夕貴妃是大行皇帝的寵妃,您卻在大行皇帝生前與其寵妃有染,如今更是公然置遺詔不顧……這樁樁件件,哪一件是小事了?” 看著蔡雋這兇巴巴的模樣,趙三思有些慫了,生怕他還動手,又偷偷后退了幾步,又站到了書案后面,隔得遠了,才敢回嘴:“那……那我也不能騙皇兄,讓被我看光光了的夕貴妃陪葬,辱了皇兄圣明。” “殿下還真是誠實了。”蔡雋冷笑,掃了一眼已經(jīng)被趙三思這番saocao作雷得里嫩外焦的各位大臣,“殿下不妨問問諸位大臣,看看大家是否認為這是小事了?” 其他人這才驚醒過來,都匆忙跪了下去,“還請殿下收回成命。” “貴妃失德事小,殿下失德事大,如今殿下尚未登基,大行皇帝還未出殯,就傳出如此之事,這讓百官如何看您,讓世人如何看您?” “臣早就說顧家那女兒是禍水,果不其然。殿下就算真做出點什么出格的事,也應該暗暗處理了人,如今鬧出這么一出,如何收場?” “……” 回過神來的大臣一個個在那唉聲嘆氣,趙三思一句都沒聽,攪著書案的布簾流蘇聽他們發(fā)表完意見,然后自認為很有擔當?shù)卣f了一句,“本宮乃男子漢大丈夫,自然是要敢做敢當?shù)摹!?/br> 眾人:“……”好氣哦,竟然無言以對。 一直跪在地上的孫炎,見大伙又不說話了,早已是怒火攻心,“依臣看,定是夕貴妃趁皇上病重,寂寞難耐,勾引了殿下,這等妖媚的女人,就該凌遲,殺雞儆猴,給后宮眾人立威。” “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 凌遲你們?nèi)摇Zw三思氣得想跳腳,注意到丞相還沒搭腔,又報了點期望,“丞相,你怎么看?” “孫大人所言極是。殿下是大昭的一國之君,定是不會有錯的,有錯的也是夕貴妃,是她勾引了您,您年幼無知,才做出了這等事。依臣看,為今之計,是殿下再發(fā)一份指令,昭告天下,夕貴妃失德,勾引殿下,辱了大行皇帝圣明,不應打入冷宮,而是即刻……” “閉嘴。”趙三思徹底放棄聽他們的意見了,“你們都給本宮閉嘴,是本宮□□熏心,辱了貴妃清譽,若你們要把她當yin|婦處死,那先把本宮這個jian夫給處死了……” 從來沒有見過這么粗魯且不要臉面的君王! 蔡雋深吸一口氣,“還望殿下慎言。” “本宮今日就把話撂這了,若各位大臣想要貴妃死,就先把本宮處死。再者,今日與大家說這事,并不是來問大家意見的,本宮不過是只會大家一聲。就……就算有異議,你們都給本宮憋著。” 放完了狠話,趙三思又趕緊朝他們揮了揮手,“今日的朝政便商議到此處,各位大臣退下吧。” 眾人都看著蔡雋,蔡雋就冷冷地看著趙三思,所以,他為什么會覺得這個草包乖巧,分明就是一個昏君啊。 趙三思也就一時孤勇,眼看大伙都不挪步子,丞相那冰凌子一樣的眼神注視著她,讓她瞬間就慫了,“本宮要去明乾殿給大行皇帝守靈了……” 說罷,她就矜貴地從書案后走了出來,端著臉走到了門口,也不管還愣在殿內(nèi)的眾人,頂著丞相的大黑臉,佯裝淡定地出了門,到了外面,又探了個腦袋進來,“夕貴妃之事,本宮與諸位大臣都商量好了的,誰也不許再提。” 眾人僵硬地目送著人走了出去,隔了好半晌,才齊齊看向蔡雋,“丞相……” “都看著本相作甚?” “這可如何是好啊?” 鬼知道如何是好? “媽勒個巴子,顧家那女人就是個狐媚子。”孫炎還傻傻地跪在地上,見一向足智多謀的丞相都是頹敗的一張臉,氣得大罵顧夕照,末了還不解氣,“皇太弟人小不經(jīng)誘惑,本官這就派人去殺了夕貴妃這個狐媚子算了。” 蔡雋睨了他一眼,想起先前聽到李忠賢說這位皇太弟對那位夕貴妃很是敬重的話來,眉頭蹙了蹙,“孫大人還嫌如今不夠亂是不是?” “那丞相有本事,倒是拿個主意?” 蔡雋沒搭腔,轉身往外走去。 “丞相去哪里?” “本官要去明乾殿給大行皇帝磕頭,靜靜。” 與此同時,長樂宮的顧夕照連打了三個噴嚏,蟬兒趕緊放下手中正在收拾的東西,“娘娘……” “無事,快些收拾吧。” “娘娘……咱們當真要去冷宮嗎?殿下……殿下怎么忍心這般委屈娘娘?” “不是咱們,是我要去冷宮。”顧夕照看著屋子中的那些擺飾,片刻后又不知想到了什么,低聲笑了一下,喃喃道:“況且,如今她不知天高地厚地捅了這么一個大簍子,怕是她更要受委屈了。” “奴婢說了,奴婢生是娘娘人,死了也是娘娘的,娘娘去哪,奴婢就跟去哪……對了,娘娘后頭說什么?” “無事。” 作者有話要說:蔡雋:皇上,你別死,皇太弟綠了你,先把她弄死再說。 趙瑾: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無子從兄弟,拜托皇太弟好好對朕的夕貴妃。 蔡雋:……臣想辭官歸隱。 趙瑾:哦,朕駕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