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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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還沒亮,昭和宮的正殿已經(jīng)點了燈,一眾宮人已經(jīng)都在有條不紊地忙著了,唯獨花容在趙三思的寢宮外走來走去地著急。 “jiejie,殿下還沒醒?”云裳安排好宮人的活計后,遠遠瞧著這邊的四個宮女還端著洗漱用具等在外頭,便走了過來,瞧著緊閉的門,小聲地問了一句。 花容點了點頭,四下瞧了一眼,又拉著她往一旁走了幾步,這才小聲道:“瞧貴妃娘娘的意思,怕是殿下身上怕是有些不能示人的秘密,昨晚她也不要我更衣,如今我也不敢貿(mào)然進屋去叫她。” 云裳猶豫了一下,“可按照貴妃娘娘吩咐的,今日丞相辰時就會來昭和宮,如今已經(jīng)卯時三刻了,再不把人叫起來,怕是……聽聞丞相最是嚴謹?shù)娜恕?/br> 花容又往寢宮的方向看了一眼,咬了咬唇,隔了片刻,才深吸了一口氣,“我這就去叫殿下。” 云裳唇瓣蠕動了一下,心中雖然擔憂,但到底還是沒有出聲攔她。 昭和宮的這位皇太弟是臨危受命,若不是天子病入膏肓,國無儲君,朝政不穩(wěn),這位在雪松宮無人問津了這么多年的小皇子定是沒有如今這命途的。眼下雖封為了皇太弟,但不管是前朝,還是后宮,怕是多的是沒將這位太子放在眼里的人。若是今日又讓丞相失望了,往后這位小太弟的處境定是不會太好。 這樣淺顯的道理,云裳明白,她知曉花容肯定也明白,是以雖還摸不著這位殿下的脾性,但還是要冒著膽子親自去叫人。 花容站在寢宮門口時,先輕叩了三下門,貼耳在門上,沒聽到動靜,這才鼓起勇氣將門推開了,朝里面走時,心跳聲比腳步聲還重。輕手輕腳地走到了床邊,因床幔沒拉,花容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小太弟,身子用被子裹得像個蟬蛹似的,露在外面的小臉蛋紅撲撲的,鼻子一聳一聳,看得出睡得正沉。 “殿下……”花容又走近了兩步,微微俯身,也不敢聲音太大了,接連叫了幾聲,仍不見人有反應(yīng),這才伸手輕輕搖了搖趙三思的肩膀,“殿下,該起了……” 趙三思原還算個將醒的人,但昨日累了一天,夜里因顧夕照來了一趟行了神,又胡思亂想了許久才睡著,這會兒便睡得沉了,花容叫了好片刻,她才迷迷瞪瞪地醒來,看到花容,意識還沒歸攏過來,立馬拉緊了被子往床里頭滾。 花容見狀,立馬跪了下來,“奴婢該死,驚了殿下。” 聽到聲音了,趙三思才慢慢回過神來,轉(zhuǎn)過身盯著花容,稍許揉了揉眼睛,等到花容的那張臉慢慢印入了自己的眼簾,這才放松下來,但一時又想不起眼前這個宮女的名字了,“起來吧……你叫什么來著?” “奴婢花容。”花容回了話,這才起身,依舊低垂著頭,恭敬地候在一旁。 “花容。”趙三思重復(fù)了一遍,隨口搭了一句:“花容月貌的花容嗎?” 花容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道:“是云想衣裳花想容的花容,奴婢的meimei,叫云裳。” 趙三思捻巴了下唇,她壓根就沒聽說過那句話,暗暗在心里默讀了兩遍,這才坐起身來,一本正經(jīng)道:“嗯,花容,云裳,云想衣裳花想容的花容,我記住了。” 還從來沒有哪個主子這么認真告訴自己,記住了自己的名字,花容心里有些感動,忍不住偷偷往床上掃了一眼,見趙三思坐起身來了,又趕緊朝外吩咐外面的宮女進來道:“可要奴婢伺候殿下起床?” 趙三思想都沒想就要拒絕,但突然想到昨夜顧夕照同她說得話來,猶豫了一下,才抬頭看了她一眼,“你伺候就行了。” 聽她這么說,花容有些小小地雀躍,“是。”應(yīng)了聲,然后朝外走了幾步,讓端著衣服和裝飾的宮女放下東西先退下,然后自己端著衣服過來。 趙三思趁著她忙的功夫,自己掀了被子下了床,瞧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打著呵欠,聲音便有些懶散,“瞧著天色還早了。” “是還早了,不到辰時。”花容瞧著她迷糊的樣,對人又親近了幾分,說話也沒這般戰(zhàn)戰(zhàn)兢兢了,“殿下如今是儲君,丞相在辰時就要過來與您商量朝政,便要早起的,若是皇上不在病中,殿下還要起得更早些,去上朝的。” 趙三思有些咂舌,“日日都要這般早起嗎?” “皇上勤勉,上朝九日休朝一日,除了休息那日,殿下能貪睡些,平日都要這般早起的。”花容一邊應(yīng)著話,一邊把衣服拿了過來,站在趙三思面前,讓她抬手,伺候她穿衣。 當儲君可真累啊。 趙三思犯懶地想,也沒介意花容靠近自己,直到花容的手理著衣衫的手滑過她胸口時,那微微的痛感才刺激她趕緊回了神。 “奴婢該死……”聽著她的低呼,花容趕緊退后了一步,正欲跪下時,趙三思趕緊拉住了她。 “無事。” 趙三思咬了下唇,面色也有些泛紅,最近她的胸脯又漲了些,她裹得緊了,若是碰到了,就會疼,但這羞人的事,自然是不足為外人道的。 花容猶豫了片刻,才繼續(xù)伺候她穿衣,但手下的動作是越發(fā)輕了,生怕一不小心又惹著人了。 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花容最后幫趙三思系上腰間的佩玉,這才松了一口氣,走出來叫在外等候的宮女把洗漱的用具端進去,伺候人洗漱。 等到拾掇整齊了,外面的天光又放亮了一些,趙三思也徹底醒過神來了,因就快到了辰時,趙三思也來不及用早膳,匆匆忙忙喝了一碗八寶粥,就被花容催著趕緊往正殿而去。 因?qū)媽m到正殿有些距離,花容又在一旁仔細交代著顧夕照交代的話,“貴妃娘娘吩咐了,丞相最是做事嚴謹有禮數(shù)的人,殿下如今雖是儲君,但往后少不了丞相的幫襯,殿下該以禮相待才是,萬不可驕躁。” 對于顧夕照的話,趙三思向來是放在心上的,乖巧地應(yīng)了后,又有些泛酸,貴妃怎么不親口同自己說呀,還要借這個小丫頭的嘴。 不開心。 “殿下也不要怪貴妃瞎cao心,娘娘是真心為殿下好的人。”花容見她只是點頭沉默,以為她是不樂意聽這些話,邊壯起膽子為顧夕照說話。 聽花容這般說,趙三思瞬間就不開心了,這話說得她好像她和貴妃還不如這個丫頭和貴妃親近一樣,“那還用你說,本宮難道還沒你懂貴妃的心思?” 哼,這宮里頭,明明就是貴妃對她最好了,她最喜歡最信任的人就是貴妃了。 “是,是奴婢多嘴了。”她一動氣,花容就有些慫了,也不敢多話了。 趙三思卻還是有些耿耿于懷,心想著要怎么扳回一局,絞盡腦汁想了想,快到了正殿時,才突然眼前一亮,想起一件事兒來,“對了,正殿中擺放的那些禮,都往庫房收了,你也不用去問貴妃了。” 花容頓了一下,隨即還是點了點頭。 趙三思等了一會,又悄咪咪地去看了花容一眼,見她是真不打算多問,又有些心癢難耐,抖著兩道濃眉,有些小心翼翼的得意洋洋:“昨晚我夢到貴妃了,在夢里問了貴妃,貴妃讓我都收了。” 花容:“……” 見花容無話可說了,趙三思這才滿意了,神清氣爽地走進了正殿,見蔡雋還沒來,她便親自指揮著宮人將那些禮收了,一一瞧一圈下來,她就覺得那顆拳頭大的夜明珠最是好看又值錢,于是大手一揮,裝模作樣道:“昨兒貴妃送的禮,本宮甚是滿意,之前本宮受了貴妃幾日照顧,本宮理應(yīng)去好好感謝的,花容,等會你便吩咐人把這夜明珠送去長樂宮。” 花容看了那夜明珠一眼,點頭應(yīng)了,頓了一下,又道:“那其他各宮要回禮嗎?” “其他人為什么要回?如果還要我回禮,那他們送過來做什么?不回……”趙三思毫不猶豫地回了過去,說到一半,又意識到什么,小聲道:“貴妃與她們可不一樣。就說這送禮,你瞧瞧那些和貴妃爭寵的女人送的都是這么一些不頂用的,就貴妃關(guān)心我,給我送些實用的。” 花容眼觀鼻鼻觀心,“殿下說得是。” 說罷,外面就有小太監(jiān)匆匆過來通報,丞相已經(jīng)到了昭和門了。 趙三思聞言,趕緊正了神色,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衫,中規(guī)中矩地跟著花容出去,親自去迎接。 蔡雋是大昭最年輕的丞相,今年還不到而立之年,但已經(jīng)在丞相之位上呆了三年。趙三思昨日見過了,按照她的審美,雖然丞相算得上英俊,但那不茍言笑的模樣十分滲人,尤其是那雙仿佛能洞察一切的深邃眼眸,讓她打從心里害怕。 “臣參見殿下……” “丞相無須多禮。”不等蔡雋行禮,趙三思已經(jīng)上前作勢去扶她,但她到底謹記自己是個假的男兒,一直有著男女有別之分,倒也并沒真的去扶蔡雋。 蔡雋也就勢起身,看了看四周,最終清冷的眼眸落在了趙三思的那雙布了紅血絲的眼睛上,“臣來昭和宮時,遇到了劉公公,聽劉公公說,殿下昨晚在皇上床前守到了晚上?” 對方眼神也好,表情也好,語氣也好,都是清清冷冷的,趙三思也摸不準他這話究竟是什么意思,沉思了小會,才小心翼翼道:“我擔心皇兄,便……” “殿下?lián)幕噬霞仁侨酥G椋彩切值芮樯睿菓?yīng)該的。”蔡雋挑了下眉頭,“不過,如今殿下肩上的擔子重著,要分得清事情的輕重緩急,皇上的病自有太醫(yī)cao心,殿下的重心應(yīng)當放到朝政上來,萬不可顧此失彼,耽誤了正事。” 言外之意,就是怪自己瞎cao心咯。 一大早就被人這般暗著訓(xùn)了一頓,趙三思的心提的老高,但面上卻是恭恭敬敬地應(yīng)了:“丞相說得是。” 蔡雋是個有抱負的人,當今皇上英明神武,除了過分寵夕貴妃有些讓人詬病,在國家大事上,世人沒有置喙的余地,總而言之,他對當今皇上是敬佩且忠心的。 至于眼前這個不知從那個旮旯里冒出來的小皇子,他打第一眼看到他那慫巴巴的樣子,就有些瞧不上眼,若不是…… 蔡雋越想越覺得有些憋屈,但如今局勢就是這般,趙瑾顯然私底下又是那般“托孤”的架勢,是以眼前這個慫巴巴的小太弟真是一灘扶不上墻的爛泥,他也得扶。 不得不認命的蔡雋深吸了一口氣,約莫是調(diào)整了心態(tài),看趙三思一副乖巧的樣子,他又在心里自我安慰道:“雖然慫了點,但要是聽話,也還是有點可愛的,頂多他們這些忠臣良將更勞心費力些。” 如是一想,蔡雋的臉色也緩了緩,“殿下可用過膳了?” “用、用過了。” “那臣今日就先帶殿下熟悉朝政流程,等到辰時末,李總管便會將各部門的奏折送過來,到時殿下先自行過目一遍,臣再過目。” 趙三思繼續(xù)恭恭敬敬:“我都聽丞相安排。” 蔡雋看了她一眼,清冷的眼眸垂了垂,“殿下沒有根基,但昭和宮不能沒有門人,晚些時辰,臣有些學(xué)生會過來,到時殿下自己親自挑選一批。” 趙三思點了點頭,還是那句話,“我都聽丞相安排。” 蔡雋看她那副任人拿捏的可憐樣,又覺得來氣,“殿下如今是儲君,萬事都要有些自己的成算。” 趙三思抿了抿唇,“皇兄說了,丞相是最好的丞相,讓我多聽你的話。我也覺得丞相是個忠臣,且是個能干的,所以我愿意聽丞相的。” 蔡雋:“……” 皇上也好,夕貴妃也好,都是被這人這副單純天真乖巧樣騙的心甘情愿地死心塌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