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陳凡不見了
工資被扣還是有些麻煩的。 為了湊齊建房的錢,陳學平甚至打算提前預支半年的工資,無緣無故背了這樣一個處分,這下全都泡了湯。 沒有找到賺錢門路之前,這種緊巴巴的的狀態是很難改變了。 回去還不知道該怎么交代呢! 他走出辦公樓,看到頭頂蔫蔫的太陽,心里莫名有些煩躁了。 處分雖然還沒正式下文,他也懶得再去車間轉悠了,想想還是回去換回了臟兮兮的工作服,到建房子的地方去了。 不管什么時候能把缺口補上,施工進度還是不能耽誤的。 周少玉下午也提前下班過去幫忙了,等到兩口子再次回到廠里,已經到了晚上八點。 進入十一月,晚上就多了幾分寒意,大部分人都窩在了家里。 條件好一點有電視可以看,差一點的就可以洗洗睡了,偌大一個廠區,不知不覺就安靜下來了。 這些日子昏頭昏腦的,也沒時間管兒子,今晚正好交流一下,看看能不能想下別的辦法賺錢。 陳學平還沒到家,就先拉開了隔壁的房門。 “凡凡,回家啦!” 他喊得非常自然,沙發上的林大友和張佳音卻一臉茫然的看了過來。 房間里就只有他們兩口在看電視,聲音還調得很小,是一部最近非常火熱的電視劇。 看到里屋的燈亮著,陳學平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在看電視啊,凡凡和月兒在里面嗎?” 他的工作服很臟,膠鞋上也沾滿了泥土,不好就這么進門,站在門口又喊了一聲。 “凡凡,回家啦,聽到了嗎?” 里屋沒人應答,只有林月兒蹬蹬蹬的跑了出來,眨著兩只水靈靈的大眼睛,一臉的茫然。 林大友兩口子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 “學平,陳凡不是跳級了嗎?你早上還特意和我說了,說今后不用我們再幫著接送了,你沒去接他嗎?” “還真是這樣,我都忘了這件事了。”陳學平訕笑著抓了抓腦袋:“那行,你們看電視吧,我走了!” 他擺了擺手,有些好笑的關上了紗門。 今天真是忙昏了頭,竟然忘了這一茬…… 周少玉正在收拾屋子,看到陳學平一個人回來了,頓時奇怪的問了一句。 “凡凡呢?他不肯回來嗎?” 看到家里冷冷清清的樣子,陳學平這才回過神來。 “凡凡沒在家嗎?” “沒在啊!” 周少玉說完才發現不對勁,又皺著眉頭追問了一句。 “凡凡沒在隔壁?” 陳學平神情瞬間就緊張起來了。 “沒有啊,我……我以為他放學后先回來了呢!” 聽他這樣說,周少玉臉色一下就變了。 “林大友今天沒把凡凡一起接回來?” 面對妻子的疑問,陳學平都不知該怎么回答了。 林大友其實是想接的,但他想著兒子都上二年級了,和林月兒也不在一個班里,再麻煩別人接送也不太好,所以早上才自作主張說了那些話。 誰知到了這個時候,才發現兒子還沒回來。 這小子都是三十幾歲的人了,不會真出了什么事吧? 看到丈夫臉色變了又變,周少玉心里也跟著忐忑不安了,又焦急的問了一句。 “到底怎么回事,凡凡去哪里了啊?” 相比陳學平,她的承受能力就要脆弱得多了。 在她的眼里,兒子就是她的命,就是她的全部,她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能給兒子創造一個更好的條件。 這下該怎么解釋呢? “我……我……我想著他已經上了二年級了,就……就沒要林大友再接送了……” 陳學平結結巴巴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說完這句話的。 周少玉也顧不得還沒脫下的臟衣服,二話不說就拉開了房門,沖到了隔壁門口。 “老林,你今天沒把陳凡一起接回來?” 林大友兩口子這下也察覺不對勁了,趕忙起了身。 “沒有啊,學平不是說不用我再接送了嗎?陳凡到現在還沒回來?” 這一刻,周少玉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又頭也不回的沖回了家里。 林大友趕忙披了件外套,跟著出了門,結果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了周少玉尖厲的叫聲。 “陳學平,你到底把我兒子弄到哪里去了?” 陳學平簡直欲哭無淚…… 是你的兒子,難道就不是我的兒子了嗎? 林大友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趕忙問道。 “到底怎么啦?陳凡不見了嗎?” 陳學平臉色鐵青,看了林大友一眼吩咐道。 “老林,麻煩你陪少玉在廠里找,陳凡同學家里,平時一同玩的小朋友家里都找一下,我去學校,等下九點再到廠門口碰頭!” 他說完就一個人出了門,周少玉則神色慌張的跟在了林大友身后,一棟樓一棟樓的找了起來。 機械廠并不大,只用了十幾分鐘就轉了個遍,兩人卻沒發現陳凡的蹤跡。 怕陳凡是在其他孩子家里玩得忘了時間,林大友又和她挨家挨戶的尋了起來,半個小時后,年齡差不多的孩子家里都找了個遍,卻還是沒看到陳凡的影子。 想到兒子還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紀,周少玉就痛得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他還只有六歲啊! 還沒長大成人呢! 怎么就不見了呢? 她的眼淚不知不覺就下來了,心中充滿了惶恐,腦子里也一片空白,連帶著兩條腿都有些發軟了。 好在林大友始終跟在后面,看她快要站不穩了,才把她扶到了門口的臺階上。 機械廠就只有這一個大門,里面沒有的話,就肯定是沒有回來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 剛過九點,陳學平就鐵青著臉回來了。 看到面無血色的妻子,他都有些不忍道出實情了。 但他是一個人回來,身后并沒跟著陳凡,結果是什么樣還用問嗎? 周少玉哇的一下就哭了出來。 “陳學平,你還我兒子,你給我把兒子找回來……” 她眼淚鼻涕瞬間就混成了一團,披頭散發像個瘋子一樣,一拳又一拳錘在陳學平身上。 陳學平咬著牙關,默默承受著這份痛楚,心里都快要滴出血來了。 怎么會出這種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