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果然是壞消息。”

    這一天多的時間，蘇小凡早已絕望了，此刻聽到這壞消息，倒是沒有太多的失望，事情都已經壞到了極點，還能再壞到哪里去。

    “那就是說我這一次必死無疑了。”

    蘇小凡感受著外面的動靜，此時的他就像是生存在一個完全封閉的空間之中，眼睛看不見任何東西，耳朵里也只有器靈的聲音。

    那種孤寂的感覺，如果換成一個修為稍低的修者，怕是早就忍受不住了解自己了，如果不是器靈的存在，怕是蘇小凡都堅持不了多久。

    “那也未必，給你說個好消息吧。”

    蘇小凡感覺到，器靈的聲音里似乎帶著一絲調侃，眼中不由射出一絲精光。

    要知道，如果蘇小凡出了事情，器靈也會遭受重創，而且被那黑洞吸進去，或許器靈永遠都沒有再被人發現的機會。

    按照器靈的靈智，是已經產生了喜怒哀樂的，它用這種語氣說話，蘇小凡感覺自己似乎還有一絲生路。

    “好消息就是，你被這黑洞吸進去，雖然可能會死亡，但也有生還的幾率……”

    器靈開口說道：“我恢復的記憶里，提到這種天象，極有可能是一種很特殊的情況，以前也有修者遇到過，但我也不能確定，因為進去的人，都沒能再出來過……”

    “臥槽，進去之后就出不來了，這算什么好消息？”

    聽到器靈的話，蘇小凡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無法回到自己熟悉的世界和空間，無法見到自己的妻兒家人，這對蘇小凡而言無異于是一種折磨。

    當然，好消息是蘇小凡還會活著，如果按照除死無大事的說法，這的確能算是個好消息。

    “活著就有希望！”

    蘇小凡咬了咬牙，“別人無法出去，我未必也出不去，實在不行，我就在里面晉級成為虛空行者……”

    “這就要看你的機緣了，被這黑洞吸入進去之后究竟是什么情況，誰也不知道的。”

    器靈的聲音充滿了不確定性，這讓蘇小凡有些納悶，“那你是如何知道進去后不會死亡的？我說你可別胡亂找了個借口來糊弄我……”

    十億修復值花出去了，蘇小凡不知道器靈是不是為了安慰自己，給出了這么一個好消息，好讓自己不至于那么的絕望。

    “以前有修者在這種情況下失蹤，但那些修者遺留在外面的魂燈還亮著……”

    器靈開口說道：“不過雖然不至于即刻就死去，但那些修者的壽命卻不是很長，我知道的一位修者，最終只活了三萬八千多年，魂燈最終還是熄滅了……”

    “三萬八千多年還算活的不長？”

    蘇小凡聞言撇了撇嘴，這器靈說話有點凡爾賽了，老子到現在連一千年都沒活到呢，三萬八千多年，蘇小凡連個零頭都沒活夠。

    “對了，你知道的那個修者，是什么修為？”

    蘇小凡開口問了一句，就算對方是個大能修者，和他也差的不多，別人能活三萬八千年，蘇小凡最少也能活個萬兒八千年左右吧。

    “虛空行者。”

    器靈的聲音響了起來，“高階虛空行者，好像是七階左右吧……”

    “什么？”

    原本一直用神念和器靈溝通的蘇小凡，忍不住開口喊了出來。

    開什么玩笑，七階虛空行者，那已然是蘇小凡無法想象的存在了，竟然只活了三萬八千多年。

    蘇小凡現在連大能修者的境界都不到，被這黑洞吸進去，怕是連三千八百年都活不到吧？

    “那……那有沒有大能修者，或者是金仙修者被吸進去的？”

    蘇小凡有些心虛了，雖然進去了不是馬上就死，但能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死期，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莫大的折磨了。

    “有，而且不少，不過沒人關注他們的死活。”

    器靈以前的存在，顯然層次極高，宇宙萬界的修者都不值得其關注，好像也就是虛空行者才能被它看在眼里。

    “奶奶的，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蘇小凡心中生出一絲無力的感覺，活了數百年，他也曾經遇到過絕境，但從來沒有像這次這樣，連一絲抗爭都無法做到。

    面對著這樣的極致天象，蘇小凡覺得自身以前的強大，都像是虛幻的泡沫一般，輕輕一戳就破滅掉了。

    “有沒有修者，能破除掉這種黑洞？”

    左右自己都沒什么辦法，蘇小凡干脆和器靈閑聊了起來，他需要給自己增加一些信心，否則蘇小凡這會真的生出想死的心思來了。

    “有，但那是你無法企及的存在……”

    系統器靈的聲音響起，“現在都不確定遇到的這個黑洞，是我記憶中的那種存在，所以說多無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每一次宿主死亡或者脫離修復系統，對于器靈的傷害都很大，這不是用修復值就能完全恢復過來的，現在的器靈，只是有一些殘缺不全的記憶而已。

    “黑洞，是某一種存在嗎？”

    蘇小凡抓住了器靈話中的漏洞，“這不是自然天象，而是某種物體造成的？”

    器靈的話讓蘇小凡大為驚愕，他從來都沒想到過，這黑洞竟然有可能是一種活物。

    “現在還不確定，但極有可能……”

    器靈也很苦惱，他很想回答蘇小凡的問題，但很多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在它的記憶中都是很模糊的畫面，它也無法給出確定的答案。

    “他娘的，就算是進到孫猴子的肚子里，老子也能給它來個大鬧天宮！”

    蘇小凡心中生出了一絲希望，他之前害怕的是某種未知，但如果對方是活物的話，就算是九階虛空行者，蘇小凡也不會絕望。

    雖然對方很強大，但也是從弱小微末時過來的，蘇小凡才修煉了幾百年，他并非是一點機會都沒有，如果兩者修為相同了，蘇小凡并不認為這黑洞還能困住自己。

    “有自信是好的……”

    器靈話說了一半，至于后面沒說出來的，就要蘇小凡自己去理解了。

    其實器靈之前也隱瞞了一些事情，沒有告知蘇小凡，那就是被這黑洞現象吸入進去的修者，數量龐大到令人無法想象。

    其中不但有大能修者，高階虛空行者也不在少數，就器靈那殘缺的記憶所知，一直到它陷入沉睡中的時候，也沒有任何一個修者曾經出來過。

    好在器靈知道，這些話說出來，那就真是會打擊到蘇小凡的信心了，一個心死如灰的宿主顯然不是器靈愿意看到的。

    在和器靈的交談中，蘇小凡心中的黑暗被驅散掉了不少，一絲希望的種子在他心頭萌發了出來，對未知的恐懼也削弱了很多。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蘇小凡還是變得越來緊張，這種感覺就像是在將要進入刑場，但又不知道屠刀什么時候會落在脖子上。

    時間并不會因為蘇小凡的緊張而靜止，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蘇小凡忽然發現，自己像是進入到了另外一個空間之中。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感覺，那是因為來自身體的變化，雖然外面仍然是一片黑暗，但蘇小凡發現，周圍的環境，和之前已經完全不同了。

    在外面的時候，蘇小凡仍然可以感覺到那片星空中彌散的能量，但是此刻，那種能量完全消失不見了，而且在蘇小凡還感覺到了一種極強的壓迫性。

    這種壓迫性，使得蘇小凡的神念，完全無法脫離自己的rou身，被死死的壓制在身體之中。

    不僅如此，就連蘇小凡的rou身，也感覺到了一種非常強的腐蝕性，這個空間也有能量，但卻不是可以讓修者吸收煉化的能量，而是一種在傷害著修者rou身的詭異能量。

    黑暗，透光飛行法器所看到的景象，全都是黑暗，沒有一絲光亮，正如蘇小凡此刻的心情，也像是沉到了谷底一般。

    蘇小凡能感覺得到，那股帶有腐蝕性的能量，對他的傷害極大，以蘇小凡的rou身修為，恐怕最多也就只能在這里支撐個三五千年，這已然是蘇小凡的極限了。

    更為關鍵的是，在這個地方，蘇小凡那可以煉化萬界能量的功法似乎都不管用了，這個曾經讓蘇小凡在大秘境中如魚得水的底牌，在這黑洞之內也失去了效果。

    相比來到這個鬼地方，蘇小凡覺得還不如讓自己身陷于混沌空間的某處險境呢，最起碼自己能煉化那里的能量，保證修為不失，那樣也能多活一些年。

    “我們這是進來了嗎？”

    蘇小凡想到了器靈，主要是這種黑暗和靜寂讓蘇小凡心里有些發慌，雖然器靈不是人，但總歸算是個可以交流的對象。

    “不知道，我也沒來過這種地方。”

    器靈過了好一會才回復道：“我在這里似乎受到某種壓制，和諸天萬界的關聯完全失去了……”

    “嗯？你和諸天萬界還有關聯？”蘇小凡第一次聽到器靈提及這件事，不由得有些好奇。

    “不是我，是系統……”器靈的聲音斷斷續續，“如果和諸天萬界沒關聯，萬物商城那么多東西是哪里來的。”

    “這……”

    蘇小凡聞言愣了一下，之前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你的意思是，系統本身，就是像原星系中的那個宇宙網一樣？”

    蘇小凡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我用修復值買東西的時候，系統通過和諸天萬界的網絡，將東西給傳送過來的？”

    “不完全是這樣，但也差不太多吧。”

    器靈顯然不想將系統的核心秘密告訴蘇小凡，當下岔開了話題，“我在這里被壓制的厲害，這里能量，似乎可以腐蝕到系統運轉……”

    “嗯？對你也有傷害？”

    蘇小凡有些不能理解器靈的話，系統可以存在于他識海之中的，在蘇小凡自個兒嗝屁之前，按理說系統是不會出什么問題的。

    “是的，我建議你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器靈說道：“我后面會減少和你的溝通，不是遇到什么緊急的事情，你也不要和我聯系，我怕被什么存在盯上……”

    “這里有厲害的修者？”器靈的話讓蘇小凡吃了一驚。

    “修者？”

    器靈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嘲弄，“在諸天萬界，修者并不是最強大的，還有很多你無法理解的存在，好了，沒事暫時不要和我聯系了。”

    “到底是什么存在，你倒是說出來啊……”

    蘇小凡開口追問著，但器靈說出這番話后，就沉寂了下去，任憑蘇小凡怎么詢問都是閉口不言。

    “話說一半，我死了你也不好過。”

    追問無果，蘇小凡對器靈也無可奈何，此時前途未知，他也不想和器靈翻臉，只是蘇小凡心里很是不痛快，器靈肯定知道一些這個地方的事情。

    “這里到底是攝你們地方？”

    雖然感覺自己像是已經進入到了黑洞里，但一股強大的吸力，還是引導著飛行法器向前飛去，那股吸力之強，完全不是蘇小凡可以抗衡的。

    好在除了那股吸力和像是帶有腐蝕性的能量之外，蘇小凡并沒有遇到什么其它的危險，只是這一次的航行，出乎蘇小凡意料的長。

    整整過了大概六十年的時間，飛行法器還在那股牽引的力道之下，向前行進著。

    放置了那種能量石的飛行法器，多少都有些防御的功能，蘇小凡就一直坐在了里面。

    但更重要的是，蘇小凡發現在這個地方，他竟然無法從體內空間拿取東西了，而外面的飛行法器，蘇小凡也無法將其收回體內。

    “見鬼，那些能量石，豈不是都不能拿出來了。”

    蘇小凡嘗試了很多次，體內空間和他的本命洞府，像是和蘇小凡徹底切斷了聯系一般，壓根就感應不到了，就連手上儲物戒指中的東西，蘇小凡也拿不出來。

    這讓蘇小凡心頭又蒙上了一團陰影，沒有了儲物戒指和體內空間那些資源，他就只能用自己的rou身硬抗這個奇特空間內的腐蝕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