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復師 第1節
《修復師》作者:打眼 文案: 修身、修心,修物! 修天地之缺,修萬物蒼穹! 世間萬物,皆可修復! 標簽:系統流 輕松 第1章 規矩 洛川市,別稱洛邑,有五千多年文明史,四千多年的城市史,是華夏文明的發祥地之一、絲綢之路的東方起點,歷史上先后有十三個王朝在洛川建都,至今還留有五大都城遺址,圍繞著洛川更是陵墓無數,華夏最大的陵墓群遺址邙山古墓群,就坐落在洛川。 如此深厚的歷史文化底蘊,也造就了洛川獨特的歷史文化氛圍,洛川市俗稱挖地三尺盡是寶,從古至今都是各路文物販子的聚集之地,由此也帶動了洛川古玩市場的興旺,和京城人人談政治一樣,來到洛川,耳中聽聞的盡是些有關于古玩的事情。 “剛哥,幫我看下攤,我去趟廁所。”洛川市古玩城的地攤上,一個擺滿了各種青銅器的攤子后面,剛剛年滿二十歲的蘇小凡有點坐立不安。 蘇小凡倒不是因為內急,而是這會兒他右眼皮子一個勁的猛跳,上次遇到這種情況,還是蘇小凡十一歲上小學五年級的時候,那會兒為了完成老師布置的學雷鋒做好事的作業,蘇小凡硬是把一個剛過完馬路的八十歲老太太,又給架了回去還摔了個大馬墩,因此被那老太太的孫子追了三條街,要不是熟悉地形,那一頓胖揍肯定少不了。 “你小子年紀輕輕的不會就腎虧了吧,這一會跑了三趟廁所了。”旁邊攤位的剛哥笑罵了一聲,擺了擺手示意蘇小凡快去快回。 剛哥全名鄭大剛,三十出頭的年齡,他家里是古玩城附近的老坐地戶,古玩城之前拆遷擴建的時候占了他家的老宅子,補償給了十二套商品房,所以剛哥一下子就成了房二代,家里自住兩套,剩下的十套都租了出去,從小就對古玩感興趣的鄭大剛索性就辭了工作,到古玩市場練起了攤。 古玩市場內有固定的攤位,里面也有店鋪,不過鄭大剛就喜歡練攤和人磨嘴皮子,一來二去就和同樣擺著免費攤位的蘇小凡熟悉了起來,一周七天,兩人倒是有六天都混在一起,只有周日那一天蘇小凡才不出攤,說是要回家照顧meimei。 廁所在古玩城里面,穿過古玩城那些固定攤位,蘇小凡去到最里面的廁所放了泡水,又點了根煙和一攤位老板貧了會嘴之后,這才慢悠悠的往回走去,心里還泛著嘀咕,哥們兒自從十一歲之后就沒助人為樂過了,今兒這眼皮子跳的有些邪性,不行等會早點收攤回家。 “嗯?那幾個人是干什么的?”從古玩城出來,蘇小凡一眼就看到在自己的攤位前,站著四五個人,看清其中一人之后,蘇小凡不由愣了一下,腦袋一縮,剛想掉頭回去,卻是為時已晚。 “小凡,你這泡水撒到太平洋去了?這么久才回來?”眼尖的剛哥看到了蘇小凡,大嗓門第一時間就響了起來,“快點過來,來生意了,你小子還做不做買賣了?” “剛哥,我……我這不是鬧肚子嘛。”看到攤位前的那幾個人回過頭來,蘇小凡不由暗自叫苦,不過這會兒想跑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哎呦,大哥,是你啊,我怎么覺得今兒一出門就聽見喜鵲叫,原來有貴客上門了。”蘇小凡快走了幾步,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沖著其中一人打起來了招呼。 還別說,剛剛脫去稚氣沒多久的蘇小凡,這一身皮囊卻是長得極為出色,一米八二的身高,一張臉長的是劍眉星目,笑起來之后臉上還帶著一絲大男孩的羞澀,這長相在古玩城絕對是獨一份,那些陪著家里老人來逛古玩城的小姑娘,最喜歡就是往蘇小凡的攤位前湊。 “喜鵲?你確定出門聽到的不是烏鴉叫?”被蘇小凡稱作大哥的男人,大概四十出頭的樣子,個頭不高,身材精瘦,留著一個寸頭,眼神卻是極為明亮,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盯著走過來的蘇小凡。 “哪兒能啊,大哥來了,肯定是喜鵲叫。”蘇小凡走到自己攤位前,拿出了包煙,嫻熟的彈出來幾根,給面前的那幾人散了過去,開口說道:“大哥你今兒又是過來照顧小弟生意?” “沒錯,把攤子收收,咱們去后面談。”中年男人點了點頭,說道:“這太陽頭曬的難受,咱們找個茶館坐坐吧。” “別啊,大哥,我這攤子才剛擺上沒多久,今天一單沒開呢。”蘇小凡看著那面無表情的中年人,心里不由打了個寒顫,他能聞的出來,面前的這幾個人,身上都帶著那么一股子揮之不去的土腥味,在上次交易的時候,蘇小凡就大致估摸出了這個人的身份。 “小凡,哥幾個,怎么回事啊?”旁邊的鄭大剛這會兒看出有點不對勁了,他原本以為這幾個人是看上蘇小凡攤位上的物件,可蘇小凡和那中年人一對話,他頓時明白了,這幾個人是來者不善。 蘇小凡在古玩市場擺攤也有小兩年了,鄭大剛一直把他當成自己的小兄弟看待,眼下遇到事,他自然不會退縮,當下身體橫跨了一步,鄭大剛擋在了蘇小凡的身前,開口說道:“幾位大哥,咱們有話好說,小凡他年紀小,要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剛子我幫他道個歉。” “事情倒是沒什么事情,就是還有筆買賣想和他做。”為首的中年男人搖了搖頭,說道:“上次從他手上收了個物件,他說是西周的,我花了八千塊錢,誰知道買了個上周的,你說他要不要給我個交代呢?” “嗨,原來是這么回事啊。” 聽到那中年男人的話,鄭大剛松了口氣,“我說這位大哥,看你也像是個行家,青銅器可是屬于禁止交易的文物,他要是敢在攤位上擺,用不了十分鐘就得被抓進局子里去,你說他怎么可能有西周的老物件,那可是國寶啊,要我說,這事一個愿賣一個愿買,你可怪不到小凡頭上。” 嘴上說著話,鄭大剛臉上已然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古玩市場是什么地方,那就是一滿口鬼話的地兒,隨便拉出來一個攤主,都敢把自己攤位上的個破痰盂吹成是乾隆皇帝御用過的,像蘇小凡這樣介紹自家攤位上的物件,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尤其是蘇小凡和他這樣的臨時攤位,東西是離手之后概不負責,一沒發票二沒三包,由于地攤的東西本身賣的也不貴,來買東西的人也是圖個玩樂,基本上都知道東西是假的,所以鄭大剛擺攤十多年也沒見過有回頭找的,倒是古玩城里面的店鋪,時不時的會鬧些糾紛。 而且就算鬧起來鄭大剛也不怕,別看面前這幾個人臉上掛著副兇相,但鄭大剛可是坐地戶,從穿著開襠褲的時候就在這古玩市場廝混,如果對方想來橫的,鄭大剛一嗓子吆喝起來,大半個市場的攤主他都能給叫來,眼前這四五個人還真不夠看的。 “我的東西可不是在攤位上買的。”中年男人對鄭大剛擺了擺手,開口說道:“兄弟,事情是怎么回事,他知道,我只想和他聊聊,你放心,這是你們地頭,我不會在這里鬧事的。” “嗯?怎么回事?”鄭大剛回頭看向蘇小凡,“你拿工藝品做舊當成老物件賣了嗎?這可不合你們那邊的規矩。” 鄭大剛認識蘇小凡也有幾年了,對他的情況基本上是了解的,他知道蘇小凡出身于洛川市那個著名的青銅器村,而青銅器村最大也是最重要的一個規矩,就是不能把他們制作出來的青銅器當成是真品來賣,而且必須和客人說明是工藝品。 但凡有人壞了這條規矩,創建青銅器村的那位老爺子,可是不會留情的,輕則逐出村子,重則直接送到局子里去,俗話說財帛動人心,這幾十年下來,不是沒人動心思,但全都被老爺子親手扭送到局子里去了,最重的一個判了十五年,從那之后,再也沒人敢違反這規矩了。 古玩這行當,在攤位上買東西,你可以信口胡吹,考究是個人的眼力,而且也沒人敢拿真的青銅器在攤位上擺賣,買的賣的都心知肚明東西是假的,但如果蘇小凡是私下里售賣的,鄭大剛就不敢打包票他是否壞規矩了,要知道,在洛川市,文物走私可是屢見不鮮的事情,以蘇小凡的手藝,一般人還真是很難鑒別出真偽來。 “我可沒壞規矩。”聽到鄭大剛的話,蘇小凡有點急了,連忙開口說道:“這位大哥,我當時是不是給你說了嘛,我看不準那物件,有可能是工藝品,是你自己非要買走的,現在怎么能來找后賬呢。” “可你給我開的收據,寫的可是西周啊。”中年男人聞言瞪起了眼睛,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收據出來,他這會心里也是有些別扭,自己在這行當混了二十多年了,沒成想卻在一個毛頭小伙子跟前栽了跟頭。 “開了收據?”鄭大剛愣了一下,頓時回頭瞪了一眼蘇小凡,這小子平時看起來猴精猴精的,怎么在這關頭犯了糊涂,他們這行怎么能給人開收據啊,而且還注明了年份,這豈不是等著人來算賬嗎。 “大哥,你看錯了吧,我什么時候給你開了西周的收據。”蘇小凡苦笑了一聲,沖著中年男人手中的收據努了努嘴,示意鄭大剛去看。 “西?這……這是四啊,四周?”鄭大剛也沒上手去拿收據,只是用手在腦門上搭了個涼棚,遮住了午頭的陽光,在收據上瞄了一眼,這一看,鄭大剛忍不住笑出了聲,他就說嘛,蘇小凡這小子,怎么可能留給人這樣的把柄,原來卻是在收據上給對方挖了個坑。 第2章 小子,你陰我? “什么?四周!”聽到鄭大剛的話,中年男人有點不敢相信的看向了手中的收據,可上面的確明明白白寫著“工藝品,年代四周”這么幾個字樣。 “小子,你……你陰我!”中年男人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仔細端倪手中的收據,還能看出在那四的上面有一道子淺淺的橫印,再加上這個“四”字中間兩個筆畫寫的有點出頭,不注意看的話,分明就是個西字。 “這位大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既然占了理,鄭大剛說話就沒那么好聽了,嗓門也變得大了起來,“咱們這行當,考究的就是個眼力,你當時沒看出來,現在來找后賬,這是有點壞規矩了,你要是再鬧下去,也討不了什么好處。” “剛哥,小凡,怎么回事啊?” 蘇小凡的攤位前被圍了四五個壯漢,本來就吸引了旁邊那些攤主的注意,鄭大剛這一提高嗓門,旁邊頓時過來了幾個人,在古玩市場做買賣,碰到那些不甘心打眼買了贗品來找后賬的事情也是常事,這就需要大家伙一起幫襯了,一眨眼的功夫,那四五個人反倒是被圍在了中間。 “得,兄弟我認栽。”中年男人往四周看了看,說道:“是我看走了眼,怪不得別人,今兒這事是我不對,諸位當我沒來過。” 說著話,中年男人一抬手,帶著身邊的幾人向外面擠了出去,圍上來的人看到事情解決了,倒是也沒難為他們,不一會兒,幾人就消失在古玩街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各位哥哥,謝了啊。”見到那幾人離開,蘇小凡也松了口氣,連忙沖著四周拱起了手。 “嗨,這算什么事啊,自己看走了眼,也有臉來找后賬。” “就是,小凡,有事吆喝一嗓子,哥幾個馬上就過來。” 周圍的人群嘻嘻哈哈的熱鬧了幾句,也紛紛散去了,畢竟各家都有攤子要看著,東西雖然不貴,但被人順走了那也鬧心不是。 “小凡,這事兒,確實是你壞了規矩。”等人群散去之后,鄭大剛拉住了蘇小凡,低聲說道:“你一件青銅器賣個千把塊錢還能說的過去,但賣了八千,這一刀宰的有點狠了,不怪那些人來找后賬。” 古玩城的買賣,尤其是地攤上的,基本上就是賣點小玩意,一天成交個三五百的都算是生意不錯,蘇小凡一個贗品賣出去八千,有時候都能頂得上別的攤位一個月的成交額了,用行里話說,這羊毛擼有點狠了。 更何況剛才鄭大剛看的真切,蘇小凡在寫收據的時候,也動了心眼,雖然四字上面那個一字的橫印雖然淺,但仔細看還是能分辨出來的,所以鄭大剛說蘇小凡壞了規矩。 “剛哥,其實那東西做起來挺復雜的,收他八千不算多。”蘇小凡苦笑了一聲,說道:“我做的那件青銅器是仿戴勝的,是件組合的物件,市面上很少見,我當時還以為他是個懂行的,知道這東西不好做,誰成想他還真當成是真品了。” “戴勝?那是什么玩意?”聽到蘇小凡的話,鄭大剛愣了一下,他對青銅器不是很了解,更是沒聽過這生僻的名字。 “那東西就是古代女人的一種發飾,我還是從爺爺的青銅器拓印本上看到的。”蘇小凡開口給鄭大剛解釋了一下。 所謂戴勝,其實是由由三部分組成,兩個夾片加上一條連接桿,形狀有點類似現在的杠鈴,《山海經海內北經》記載“西王母梯幾而戴勝杖”,在山東嘉祥武氏祠漢代畫像中,我們可以看到刻有“玉勝”圖樣,對稱兩勝以“杖”連接,中心有圓孔,可以橫貫于頭發上,畫像石中的西王母就佩戴這樣的“勝”。 到了西漢時期,西王母受到統治階級的推崇,所以她頭上佩戴的“勝”,也受到古人的歡迎,人們開始佩戴不同款式的“戴勝”。隨著“戴勝”越來越受歡迎,出現各種不同材質的戴勝,比如青銅勝、琥珀勝,玉勝等,除了對西王母的推崇外,“戴勝”能流行開來,還勝在實用性。 不過隨著朝代的更迭,人們對配飾的要求越來越高,當更加方便佩戴的簪子出現之后,佩戴麻煩的“戴勝”逐漸退出歷史舞臺,由于這東西是由幾個部件組合而成的,出土的時候往往不全,所以就算是很多考古或者是文物專家,都不認識戴勝這個物件。 “做這物件,費了我整整一個月的功夫,剛哥你說賣八千算貴嗎?”蘇小凡這會兒心里也有點郁悶,他是取了點巧,將東西給做舊了,但青銅器不都是這樣嗎,不做舊沒有點兒年代感,誰會花錢去買呢。 “照你這么說,八千還真不算貴。” 鄭大剛在古玩市場混了那么多年,是個懂行的,當下點了點頭,往那幾個人離去的方向瞅了瞅,說道:“不過小凡,這幾個人看上去不像是善茬,今兒攤子你別往家收了,我給你找個地方放著,你回家的時候注意點兒,別讓他們跟上。” 古玩市場龍蛇混雜,鄭大剛知道,來洛川做古玩生意的不乏一些狠人,尤其是那些灰八爺土耗子倒斗下地的,很多手上更是有人命,蘇小凡能聞到那幾人身上的氣味,鄭大剛自然也能看得出來,這幾個人十有八九就是下地倒斗吃祖宗飯的。 “我知道了,剛哥,我會小心的。”蘇小凡苦笑了一聲,他在這古玩市場練攤也有兩年了,以前都是賣些制作精巧的青銅器工藝品,唯一的這一件做舊的物件就出了事,看來爺爺的叮囑還是有道理的,這人就不能發橫財。 不過蘇小凡也是沒有辦法,他七歲的時候母親就去世了,父親因為不想繼承家里制作青銅器的手藝,和爺爺吵了一架之后,跑出去做了海員。 這十多年里蘇小凡兄妹兩個,見到父親的次數是屈指可數,雖然蘇小凡上高一的時候爺爺就去世了,好在已經在海上干到遠洋船船長的父親收入還可以,但這些年倒是沒少了兄妹兩人的吃穿用度。 蘇小凡說起來也挺倒霉的,在前年讀高三的時候出了一場車禍,而且還是因為他橫穿馬路造成的,身上多處骨折,養傷就養了小半年,耽誤了高考。 本來以蘇小凡的成績,復讀一年考上大學是沒有問題的,剛巧那一年不知道什么原因父親沒有回來,車禍花完了之前父親給的積蓄的蘇小凡,因為meimei也要上高中,干脆就沒再復讀,靠著以前跟爺爺學的制作青銅器的手藝,租了一套房子,在距離meimei學校不遠的古玩市場擺起了地攤。 憑著長得一張小鮮rou的臉,加上嘴皮子又活泛,英語說的也不錯,蘇小凡的生意一直都很不錯,光是忽悠那些旅游的老外,一個月下來都能凈賺個大幾千,所以去年父親回家之后想讓他復讀考大學,也被蘇小凡拒絕了,從小帶著meimei和爺爺一起生活的蘇小凡,和他父親其實是一個脾氣,自己認準了的事,誰說都白搭。 按理說如果就這樣按部就班的干下去,再混個幾年,蘇小凡也能在古玩城里面租個攤位,大富大貴說不上,但混個吃喝絕對不愁,只不過生活總是會有意外發生,現在也已經上高三的meimei蘇小小前段時間回家告訴蘇小凡,燕京有個國家級的研究所,到她們學校特招考試,蘇小小居然考上了。 按照蘇小小的說法,考上這個研究所,起步就是碩士研究生,可以跟著國家級的專家教授進行科研項目的課題研究,畢業之后更是可以留在研究所工作,只是學費也特別的貴,一年需要十萬塊錢。 一開始聽到蘇小小的話,蘇小凡第一反應就是學校遇到騙子了,一來研究所是用工單位又不是學校,招人也只會在大學里面招,更不可能也沒有資格發放文憑,二來在國內讀大學哪有這么貴的,就算是國內最好的華大,一年學費也不過是一萬塊錢,這什么研究所的學費,竟然是華大的十倍。 在古玩市場廝混了好幾年,見識過不少爾虞我詐騙局的蘇小凡自然是不相信的,以家長的身份專門跑到學校去咨詢了一下,發現這個招生居然是真的,這個研究所就掛在燕京大學的名下,而且屬于特招生,不用參加高考,在暑期的時候就要去燕京大學報到。 留了個心眼的蘇小凡又把電話打到了燕京大學的招生辦,一番咨詢后才知道,這個研究所是今年新開的,研究課題不明,因為研究院雖然是掛在燕京大學名下,但卻是隸屬于國家自然科學院的,收費標準也是那邊制訂的,燕京大學沒有話語權,不過招生確確實實是真的,最近也不是蘇小凡一個人打電話咨詢。 得到了確鑿消息的蘇小凡,自然是高興不已,meimei的學習成績雖然不錯,但距離華大這樣的頂級學府還是有一定差距的,現在有機會去到那里學習,蘇小凡自然是砸鍋賣鐵都要支持的,當下盤點起了家當,這一算,蘇小凡有些傻眼了。 蘇小凡這兩年練攤是賺了點錢,但去掉租房子和吃穿用度外加給meimei的零花錢,蘇小凡手頭也就存了兩萬多,就算加上父親去年春節時回來給的五萬,也總共只有不到八萬塊錢,距離十萬還差了兩萬多。 眼瞅著meimei還有一個多月就要去燕京報到,一時半會也聯系不上不知道在哪個大洋里飄著的父親的蘇小凡,也是有些急眼了,這才在那天中年男子在攤位前暗示他有沒有老物件的時候,將自己做舊的那件青銅“戴勝”給脫了手。 第3章 緣由 “二哥,不就是被那小子坑了八千塊錢嘛,咱們尋摸個地方再干筆買賣不就撈回來了,至于在這邊盯一天嗎。” 在洛川市古玩市場東出口,兩個人蹲在一個巷子口抽著煙,其中那個身材精瘦的,正是之前找上蘇小凡的中年男人,他旁邊那個年輕一點漢子的則是一臉的不耐煩,今年天氣熱的有點早,雖然才五月中旬,中午頭的氣溫就已經三十多度了,就是什么都不干在這里蹲著,那也是一身的臭汗。 蘇小凡和鄭大剛都沒看走眼,這一伙人,還真就是倒斗盜墓發古人財的,通常干他們這行當的都是晝伏夜出,白天悶頭在家里睡覺,晚上則是下地干活,今兒則是反過來了,大熱天的呆在外面,讓這年輕人很不適應,連帶著說話也不耐煩起來。 “你知道個屁,我是為了那八千塊錢?” 被稱作二哥的吳川寶狠狠的抽了一口煙,將煙頭放到鞋底使勁的碾了碾,沒好氣的說道:“那小子拿出來的那件青銅器,市面上和各大博物館根本就沒有出現過,就算他的那件是仿品,肯定也是對照著實物來仿的,只要咬住這小子,咱們就能把真品給掏出來。” “二哥,那邊到底給開了多少錢,你這么上心?” 年輕人名叫吳川鵬,是吳川寶的本家五弟,干他們這行當的,基本上不是同村就是本家,因為外人信不過,也就是放在現在,如果早個幾十年,下墓摸東西的必然是兒子,老子則是守在盜洞口放風接引,因為兒子見財起意坑老子的事情時有發生,而老子坑兒子則是從來都沒有過,久而久之也就成了這行當里的一個規矩。 雖然到了現在這規矩沒那么多人遵守了,但大多還都是以血緣或者同村桐鄉的關系為紐帶,形成的盜墓團伙,極少會吸納外人加入,吳川寶這個盜墓團伙就是如此,里面所有人都姓吳,全都沾著親戚,最遠的關系也沒有出五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