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穿成和親公主后 第152節(jié)
不分南北,沒有隔閡。 明窈發(fā)出一點殘音:“不……” “沒有戰(zhàn)爭,沒有吞并,沒有奴隸,也沒有壓迫的草原,我敬愛的可敦,你想見一見和平統(tǒng)一的草原嗎?” “……”明窈閉了閉眼,淚水蜿蜒而下。 與此同時,冠京城。 三天一次的大朝會上,左右文武臣子吵得正熱鬧。 只見鬢角微白的帝王高坐于階上,冷艷睥睨,余光掃過最前的幾位皇子,對他們面上的動容感到滿意。 此番爭吵,正是為了四皇子請戰(zhàn)之事。 四皇子殷子昂常年駐守邊城,在一眾武將心中地位甚高,此次大越草原一同侵犯,四皇子幾次迎戰(zhàn),均將其擋在嘉晟關(guān)外。 直到一年前,陛下發(fā)出幾道詔令,硬是將四皇子召了回來。 自四皇子離開邊城后,邊城雖也能抵抗外敵,但其吃力程度,從翻了兩三倍的士兵傷亡人數(shù)上就能看出,城中無數(shù)百姓逃離,嘉晟關(guān)內(nèi)一片混亂。 就在這等慘重的傷亡情況下,陛下還不許四皇子離京,邊城幾次請求馳援的折子,都被他留中不發(fā)了。 三日前,四皇子外祖梁老將軍中箭,傷重垂危,連夜送回冠京。 來自邊城的請援書再次放在皇帝桌案上,并在轉(zhuǎn)日大朝會上,被數(shù)位武將提出。 文武臣子爭論半晌,終于聽見皇位上的人發(fā)了話:“夠了。” “此時容后再議,當(dāng)下之緊要,當(dāng)屬梁老將軍傷勢,待梁老將軍傷勢穩(wěn)定下來再說吧。” 圣言一出,兩邊只能一同熄火。 文臣以為自己得了勝利,下朝后對著武將陰陽怪氣:“朝中無數(shù)能才,區(qū)區(qū)草原騎兵,如何就只四皇子才能抵抗?” 卻不知,下朝后沒多久,殷子昂就被皇帝喚去書房。 皇帝問他:“哪怕此去戰(zhàn)死沙場,你也要去?” “馬革裹尸,無怨無悔。” 皇帝沉默半晌,又問:“你就不怕這一去,再回來,皇位上的人已經(jīng)變了?”說著,他偏頭咳嗽幾聲,遮掩的帕子上落了幾滴漆黑的淤血。 殷子昂面色微變,卻還是單膝跪下:“兒臣愿父皇龍體長安,長命百歲。” “長命百歲啊……”皇帝輕笑,不知想到什么,擺了擺手,“罷了,你去吧。” 二月初,四皇子攜虎符返回邊城。 然在將要抵達嘉晟關(guān)之際,卻見四皇子突然調(diào)轉(zhuǎn)方向,帶著三萬大軍,直奔永固關(guān)而去,而這支軍隊并沒有入關(guān),而是從旁邊城池進入又潛出。 三月中,永固關(guān)守將與四皇子里外夾擊,殲滅草原兵近十萬,繳獲戰(zhàn)馬萬匹,降兵三萬,捷報傳回冠京,武將為此等大捷歡呼,文臣卻開始指摘四皇子私自調(diào)兵。 面對無數(shù)指責(zé)的折子,從翰林院出來的一封奏折上的說辭卻截然不同。 通篇看過,無一字提及四皇子,卻句句在說四皇子之舉,乃良將必行。 皇帝看著奏章上并不算出色的字體,想了好半天才記起:“這個狄宇……我記得,是去歲榜眼,從草原出來的?” “回陛下,正是。” 皇帝靜默良久:“來人啊,傳狄宇御書房覲見。” 被忘在翰林院一年之久的草原少年,再次入了皇帝的眼。 同年四月,拔都兒部派出五百族兵,由可汗親自統(tǒng)領(lǐng),再返北部草原。 同一時間,草原商行宣布停業(yè),所有在外族人,一律返回,草原貨物徹底退出大瑜境內(nèi)。 作者有話說: 第94章 對于狄霄親自帶兵遠征之事,族里只有少數(shù)人知道,面對可汗多日不出現(xiàn)的情況,明窈給出的說辭也不過是—— 可汗染了風(fēng)寒,他這些年體格一向好,大災(zāi)小病一直沒有出現(xiàn)過,忽然染了疾,到病來如山倒了。 至于過了兩個月后,可汗還沒有露面。 “可汗帶兵出去拉練了,這不,蘇格勒首領(lǐng)也去了。” 只憑這些簡單的說辭,顯然不能服眾。 可不管是醫(yī)官還是巫醫(yī),從王帳出來后,都能側(cè)面證明可敦言語之實。 而兵營里的事,更不是普通人能探知的。 不管旁人怎么想,至少三五個月里,即便狄霄不在,也不會引起大亂子。 等后面實在瞞不下去了,再講明實情也不遲。 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里,明窈給大家伙尋了不少新鮮活兒,算不得累,還很有意思。 比如用玉米榨植物油,用青麥做酥油,用牛乳羊奶做奶豆腐。 草原的牛羊rou最是鮮美,要是能精確掌握火候等,一小片炙烤肥瘦rou,都能讓人吃出三四種滋味,奇妙無比。 各種各樣的吃食研究起來,雖然失敗得多,但稍微有點成果,都能叫人高興許久。 春夏兩季族里本就繁忙,好不容易忙完農(nóng)活,大家又埋頭投入到榨油做奶豆腐等上面,頭早到晚都有事做,哪還記得可汗是什么東西。 有人聽說大瑜好多小康之家都會用柳葉和牙粉清潔牙齒,大家又開始琢磨起牙粉來。 明窈早些年也用過牙粉,是用的一中青色的果實碾壓成粉后,再調(diào)食鹽等物。 明窈說:“要是牙粉做不出來,可以先用鹽巴代替,效果也很好。” 她也只是順口一提,沒想到才過半個月,就有人帶著牙粉和牙刷來獻寶了。 是了,不光牙粉,族人還自發(fā)研究出了牙刷子。 牙粉是用一種長在茂密草叢中的黃色果實做成的,味道微辛,但加一點鹽巴后,能很好的中和這種辛辣感,咸辣的口感不是特別好,但潔牙的效果極棒。 有個長了蛀牙的小孩用了幾天,后槽牙上的幾支蟲牙都不怎么疼了。 至于牙刷子,則是用的木棍和馬鬢毛做成的木棍兩掌長,一直粗,頂部稍微大一點,用錐子戳出一個個排列整齊的小孔,再往里面固定好鬢毛。 馬的鬢毛有些堅硬,還能換成牛毛和馬尾毛,柔軟了許多。 “可敦,這兩盒牙粉和牙刷子給您,您和可汗先用著,要是覺得好,我們再送!” “那我就不客氣了,謝謝你們。”明窈笑著接過。 基礎(chǔ)的牙粉和牙刷子做出來了,還有些更追求完美的,繼續(xù)尋找效果又好味道又好的牙粉材料,牙刷子上也鐫刻一些小花紋,無端提升了它的高貴感。 本以為牙刷牙粉已經(jīng)是族人智慧結(jié)晶的頂端了,直到一個多月后,明窈敏感地發(fā)現(xiàn),族里許多年輕姑娘的打扮有些奇怪。 她們的穿著倒和之前一樣,可臉上明顯能看出脂粉的痕跡。 不等明窈問,寧湘她們過來了。 幾人帶了一個紅棕色的小匣子,里面放了七八個小瓶小罐,還有幾張紅艷艷的口脂。 瓶罐被打開,明窈甚至不知該說些什么。 寧湘細指點著瓶口:“可敦快瞧,這是我們新琢磨出來的脂粉和口脂,選得顏色最鮮艷的花兒和最清脆的草尖,絕對安全無害。” “還有這個,可敦猜猜,這是什么?” 明窈目光偏移,只見是一小盒白色粉末,她遲疑著:“是伏粉?”伏粉是一種能撲在整張臉上的脂粉,以白皙聞名。 只是伏粉上妝不易,少了不見效果,多了臉上又會變得慘白若尸。 明窈雖知道伏粉存在,但她是從來沒用過的,之前交往的那些小姐們,也很少會用。 聽她說完,寧湘噗嗤一聲:“可敦猜錯了。” “這是皂粉,用皂角做成的,不過里面還加了香料,味道比單獨的皂角更香一些,用來洗衣服,不僅不刺鼻,香氣也能掛許久。” “還有這個。”寧湘又摸出一塊泛著點粉色的東西,“這里面加了油脂,是把皂粉做成了皂塊,攜帶更方便些,對了,還有這后面,我們還花了富貴花,又漂亮又好用。” 對此,明窈已經(jīng)完全說不出話來。 半晌,她輕撫額頭:“大家這段時間做出的東西,可實在是超出我的預(yù)料。” “這又是牙粉牙刷,又是胭脂口脂的,可是要精致起來?” 寧湘揚揚下巴:“精致才好,咱們草原上的姑娘又大方又漂亮,就算不擦脂抹粉都好看,萬一再涂上點什么,可不是要把漢子們迷得暈頭轉(zhuǎn)向。” 明窈繃不住了,撲哧一聲笑出聲。 隨著大批胭脂口脂做出,這點東西迅速在族里流行起來。 繡房做出的口脂和脂粉可討族里年輕姑娘們的喜歡,脂粉的顏色偏淺淡一點,最適合自然又明媚的草原姑娘,最后再抿一抿通紅的口脂,能叫人的精神氣提升一個大臺階。 大家一開始對于化妝可能不是那么嫻熟,畫好的妝面又重又臟,連口脂都抿不均勻。 但在繡房無數(shù)姑娘的幫助下,對脂粉感興趣的,也漸漸學(xué)會了脂粉的用法。 姑娘們的眉峰又濃又密,完全不需要再加重眉影,只用在兩頰上點一點脂粉,再用一種黃白色的脂粉點住一些比較明顯的瑕疵,最后點一點口脂,一個清清淡淡的妝面就好了。 看著姑娘們俏麗的模樣,一些不好意思跟小姑娘學(xué)的阿姑們再也忍不住了。 “湘丫頭你看,阿姑能不能也涂點什么?” “當(dāng)然可以!金花阿姑你來,我親自幫您畫!” 半個時辰后,金花阿姑帶著一口大紅嘴唇子,歡歡喜喜地走在族里,逢人就問:“怎么樣,我這樣好看嗎?” 四十多歲的阿姑,不管怎么畫,都是比不上花一樣的小姑娘的。 但看著她明顯提亮了的面容,多數(shù)人還是夸一句:“好看,可真好看。” “這是湘丫頭給我畫的,你們要是喜歡,不妨找她問問,現(xiàn)在的脂粉和口脂都是免費的,還能領(lǐng)上一點,不管是自己用,還是給家里的丫頭都合適。” 寧湘她們做出的脂粉和口脂都屬于中上品,可惜不管在大瑜,胭脂水粉等的發(fā)展早在十幾年前就達到頂峰,比這更好的亦有不少。 要把族里的脂粉拿出去賣,很難占到優(yōu)勢。 再說如今戰(zhàn)火不斷,商行一停,也無所謂能賣不能賣了,反正什么也不行。 就在拔都兒部挖掘著各種精致生活之法時,木蘭部落就沒那么悠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