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698節
秦流西渾身煞氣,把神兵往上一拋:“北方玄天,杳杳神君,朗朗乾坤,驅雷奔云……雷光激電,五方響應,馘滅邪宗,誅邪!” 神兵沖天而起,飛快旋轉,一道紫雷呈霹靂之威從它身上爆出,紫光在遮天蔽日大亮,絲絲縷縷如一張電網落下,把那些兇魂絞殺。 秦流西足尖一點躍起,把神兵握在了手中,紫雷電光和她混為一體,咻地沖進了那道無形兇煞之氣之中。 你兇你煞,我比你更兇更煞! 人兵合一。 吞噬著那股兇煞。 成陽子師徒二人都祭出了法寶,剛想對付那些兇魂,卻不想秦流西來了一個大招,兇魂在紫雷電網被絞殺,灰飛煙滅。 兩人:“……” 我無用了? 再看秦流西那邊,他們只看到了一柄威力無比的神兵利器,隨著它吞噬的兇煞之氣越多,那威壓就越厲害,讓人額上冒汗。 成陽子內心不斷呼叫泰城真人,我們被騙了,之前出現在天山那邊的神器,果然早已到她手里。 人兵收勢。 天空放晴。 秦流西矗立在那,滿身煞氣,竟是比之前他們看到的那股兇煞還要駭人。 成陽子師徒吞了吞口水。 這誰敢惹? 秦流西看過來,視線落在滕昭那邊,快步走過來,道:“沒事吧?” 滕昭搖搖頭。 小人參看她渾身冰冷的煞氣,都不敢皮了,乖巧地回道:“我給昭昭吃過參丹了。” 秦流西仍不放心,拿起他的手一探,道:“還是被沖撞到了。” 她掐了個術決,把他體內的兇煞之氣給除了,又渡了一絲靈力過去。 滕昭道:“我可以自己修煉,您不必費靈力的。” “這點靈力不值一提。”秦流西看了柱子一眼,道:“他沒啥大礙,給他化一道定魂符吧。” 滕昭應了下來。 成陽子師徒走了過來,關切地問:“不求小道友,還好吧?剛才那兇煞可是那兇獸所化?” “和西北鬼塔一樣,但它以陰魂之怨煉成極兇鬼煞,若是傳開去,很多人會成為它的養分。”秦流西一邊說,一邊走進祠堂。 成陽子跟在她身邊,道:“這些石獣化兇,所引出來的不是災難,就是煉成這樣兇煞的妖邪之物,到底作什么用?人若都死了成為陰魂,甚至變成這樣的煞鬼,這方天地豈不是成了鬼蜮?” 秦流西說道:“一個小世界存在,靠的不就是萬物么?萬物生,則生機磅礴,天道規則自然存。萬物枯,則寂滅,而天道……” 成陽子想了想萬物枯的畫面,毛骨悚然,道:“他當真有這能力?” “天道若想自救,則會壓制他。但不說他有沒有這能力,光是弄出這些東西,你看如今這世間亂不?我們這些修行者,還能安心修行不?” 成陽子搖頭,光是誅邪正道,就要花去他們不少的心神甚至修為,哪能安心修行? 不是人人都像秦流西這樣天賦異凜的天生道種,修為高,精神力強悍,靈力仿佛永不枯涸,事實上,在這靈氣匱乏的世界修行,很多道士連畫一道靈符都要費不少靈力。便是自己,畫普通的平安符不在話下,但若是高階的,如五雷符那樣的,畫成一道,也要閉關修養幾日,所以等閑也不會輕易拿出來用。 哪里像秦流西他們? 成陽子看了壓在柱子身上的靈符一眼,再看滕昭拿出一疊符,翻了翻,抽出一張定魂符,直接化了落在他的嘴里,眼角一抽。 一疊靈符,這萬惡又富貴的清平觀! 大家都是道家之人,有天賦的道種怎么就只落在它家,他們白云觀,難道不配? 成陽子瞥向自己的徒弟,嫌棄之色不加掩飾。 素明也被滕昭的豪橫給酸了一下,然后就看到師父他老人家嫌棄的眼神,頓時木了。 秦流西繼續道:“光是處理這些石獣引出來的麻煩,就已經費了我們不少的人和力,有些石獣甚至還要擔上因果,這分明在拖我們的腳步。” 她話音落下,微微一頓。 是啊,這些石獣會拖修士修行的腳步,也會消耗他們的靈力和精神力,等到了兕羅要爆大招的時候,他們便是想幫忙,估計也是有心無力。 但漠視它們么,那死的人和引發的災禍會很多。 修行之人多數不管俗事,那是不管俗人可管之事,但俗人管不了的事,比如這樣的妖邪,他們當管。 管俗人管不了的事,這才是衛道! 可兕羅偏要在正道面前擺出這么一個選擇來,管,拖腳步,不管,它們就是個瘟疫和爆破符一樣的存在。 正道,進退兩難。 秦流西垂眸扣著左手食指,這家伙,真是個壞種! 第1212章 活久了,死一死也無妨! 走進祠堂,秦流西就看到了那披著紅綢的石獣,因為兇煞之氣被吞噬抽離,石獣的頭裂開了一道口子,但那石獣上的陰寒邪惡的氣息,仍讓人萬分不適。 她走過去,掀起那紅綢,用意念刻出來的邪惡符咒在夔牛身上,散發著黑色晦暗的惡念。 秦流西的手摁在了上面,意念伴隨著業火一出,石獣在她的手下化為齏粉,惡念在火光中消失。 成陽子的心突突亂跳。 而隨著這個石獣消失,遠處的兕羅半睜著眸,溫潤的臉似笑非笑。 快了。 清理了那一堆齏粉,秦流西走出祠堂,柱子已經醒過來了,只是人還是有些呆滯。 秦流西讓滕昭給他念了一遍安神咒,一行人又往那汪小全的家去。 那里已經圍了不少人,在進進出出的忙活著。 幾人到了后,村長立即迎了上來,剛想開口,秦流西就說石獣已經毀了。 “這只毀了,我們還能重新請石匠雕一只吧?”村長連忙問:“我們村里也供奉了幾十年了,如今它毀了,再重新請一尊繼續供奉也是可以的吧?” 秦流西道:“請神要虔誠,神降也有講究的,緣起緣盡,自從祠堂內的那瑞獸變成兇獸,它和你們舉子村的緣分就盡了,再請也請不來,所以大可不必。” 村長聞言,面露失望和黯然,道:“我沒臉見列祖列宗了。” 秦流西淡淡地道:“保全了村子,你就已經能見歷代祖宗了,若是你今日非不讓我們進,那你們村這些人,一個不留。” 村長瞳孔一縮,渾身顫抖。 這,這么可怕的嗎? 村長咽了咽唾沫,向秦流西行了一個拜禮,道:“多謝大師相救,若是不嫌粗茶淡飯,請大師用過晚膳再走。” 秦流西搖頭:“給老太太超度過了,我們便會離開。” 她想了想,又從乾坤袋拿出兩張銀票,遞過去:“買些糧食,給村民分一些吧。” 村長愣住了,顫抖著手接過來,當即向她跪了下來,磕了三個響頭。 滕昭和素明一起給那怨念不散的汪老太太超度,秦流西則在外坐著,聽成陽子說著這大半年所遭遇的不公。 秦流西其實早就從滕昭他們的口中得知道門如今的處境,有先帝著力打壓道門的影子了,要說這里面沒有圣人的主意,她說什么也不信。 “他可真是狗,想要修煉長生的時候就一口一句仙人,不遺余力地捧著不說,還要修道宮,現在卻是要打壓道門。嘖,也不知道他的老臉疼不疼。” 秦流西的拳頭硬了。 成陽子輕咳一聲,道:“也有些妖邪從中引導之故,連續兩年沒有好日子,百姓們心中有怨,自然而然就信了。” 秦流西說道:“難為道友們了。” 成陽子呔了一聲:“你這話就是埋汰我輩中人了。這濟世救世,從來就不是一個修士或是一個觀廟的事,而是我輩修行中人不可漠視的。若都貪生怕死,那一顆道心也永遠止步無前了。” “放心吧,他也發不了多少威了。” 秦流西這話一出,成陽子和她對視一眼,沒說什么。 都是能觀星象的人,自然知道她這話代表什么。 一陣風吹來,帶來冷意。 “起風了。”成陽子呼了一口氣。 十月深秋,起風了。 別過成陽子師徒,秦流西帶著滕昭再次滿大灃跑,他們成了陰路的常客。 只要接到了封修和泰城真人的傳信,她親自去破那些石獣,神兵的煞氣越來越重,威力也越來越大。 而它和秦流西的默契也越來越足,人兵合一的契合度,也讓無數妖邪膽寒。 十二月冬,帝星黯淡無光。 秦流西結束游歷教學,讓滕昭他們回清平觀,這大半年他們渡了不少人和鬼,也得了不少功德和信仰之力,都各有所得,滕昭的道術醫術早已扎實,修為穩進。 她自己更是完全收斂起來,宛如一把即將出鞘的神兵,蓄勢待發。 “你是我的徒兒,也是清平觀的少觀主,下一任觀主,若我不在,清平觀的全憑你決策做主,守著師門。帝星無光,即將隕落,大灃來年會比今年更難,要如何保住清平觀的火種,靠你啦,之前我和你說過的話,你都記住啦?此外,我看過你的命盤,你命中只有一徒,將來若是做了師父,須得記住為師所教導:叛我師門者,誓死必誅!” 滕昭蹙眉:“您要去哪?” “我要回清平宗遺址閉關布煉陣盤。”秦流西并沒有瞞他,語重心長地道:“所以,清平觀的輝煌,就靠你延續了。記住,清平觀當燒最粗的香,塑最閃的金身。” 小人參垂頭耷腦的,掀起眼皮暼她一眼,沮喪不已。 滕昭面容冷傲:“您這是要撂挑子了。” “瞎說,沒有的事。”秦流西不看他:“帝星將落,我就是先前去看個熱鬧。” 滕昭冷笑,騙子。 秦流西看他一臉不信的樣子,心道自閉小孩兒長大了,也不好騙了。 她只得看向小人參,道:“你就陪著昭昭吧,好兄弟,不離不棄。” 小人參默默遞出一條拇指粗的參腿:“不是說要煉丹嗎?最好的就在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