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jìn) 第651節(jié)
這大概就是她修行的意義之一,變強(qiáng)! 噠噠噠。 有密集的腳步聲向這邊快跑來,不多時,一群白袍人出現(xiàn)在秦流西視線之內(nèi),又有的則從圣殿中跑出。 這些人所穿的白袍,都用細(xì)棉制作而成,還繡著精美的紋路,戴著配飾,光是這一身,沒有一兩銀子絕拿不下來。 他們還全都穿著新的。 秦流西想起自家道觀,除卻自己的衣物,里面的是岐黃在準(zhǔn)備,外面的則是公伯乘專門養(yǎng)了一群繡娘給她做的,因為她的道衣都有繡上正經(jīng)符文,而符文不能出錯,這個工序尤為費神,所以她衣物是不缺,卻也不會像大家族里的貴婦小姐,衣物不重樣的穿,而是反復(fù)換洗,因為制作不易。 而觀里的弟子,多久沒換新了,他們還是香火近年比較旺的,那些香火不旺的,還穿著補(bǔ)丁呢。 眼前這些人,個個新衣,臉圓且潤,比起剛才所見百姓多菜色,那是明顯的對比。 這是趴在老百姓身上吸血來滋養(yǎng)自己呢! 白袍圣教徒簇?fù)硪粋€眉目祥和,年過護(hù)花甲的老者走了出來,身邊還有兩個身材高大,看起來并不好惹的教徒。 “天圣教乃是信民朝圣的圣地,閣下前來,不像朝圣,倒像是找事兒的。”老者笑容淺淡,看著秦流西的眼神暗暗帶著警惕和戒備。 剛才圣塔青天白日遭雷劈,塔頂消失不見,引得教中其余長老都紛紛前去查看因由,而他,則先來應(yīng)對秦流西這個麻煩。 而早從秦流西出現(xiàn),就不斷有消息從山腳傳來,此人道法奇詭,也不知圣塔的塔頂出事是否和她有關(guān)? “你說錯了,我就是路過此地,看看這什么天圣神是哪路神仙,是山精野怪呢,還是魑魅魍魎。”秦流西的笑容比他更淡。 明長老臉色難看,道:“神不可褻瀆,否則會被降下神罰……” “你讓他降唄,我等著!”秦流西笑著上前。 明長老的話被她囂張地打斷,本就沒好臉色的他徹底變黑,尤其是她走來時,那腳步明明很輕,可那聲音卻像是擂鼓一樣傳到了他的心上,使得心跳加速。 “看你身有左右護(hù)法,理應(yīng)也是這天圣教的長老一類的人,怎么一點抵抗我道意的能力都沒有?說你們這些所謂圣徒教眾是烏合之眾,還真不是我冤枉你們了。”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很強(qiáng)。 她這話音一落,所有白袍人臉帶怒色! 明長老更是嘴角溢出一點暗紅色的血來。 秦流西往殿內(nèi)走去。 “攔住她!”明長老沉聲一喝。 所有人都沖了上來,卻聽得一聲鈴響,他們就感覺耳膜像被錐子給刺破了耳膜似的,突然尖銳的疼痛,紛紛捂住耳朵痛呼。 明長老距離她最近,所受的沖擊最大,這響鈴直接轟碎了他的耳膜,血從他的耳鼻滲了出來,他慘烈的叫出聲,然后發(fā)現(xiàn)自己聽不見了。 他驚恐地看著秦流西,對方經(jīng)過他身邊,淡淡地看過來,眼神冰冷。 明長老瞳孔一縮,雙手發(fā)顫。 秦流西暢通無阻地入了圣殿,臉色越發(fā)難看,什么鬼,一點法術(shù)都不會的人,就當(dāng)上了長老,還有那些教徒,全部都只是普通人。 他們就是靠著一張三寸不爛之舌以及可令人致幻的圣水,就到處傳教,吸引了數(shù)不清的信民成為這天圣教的圣徒。 啥玩意? 傳教竟然比傳道更容易收信徒,這讓他們這些正道情何以堪,他們?nèi)钡碾y道就是一張會把死的說成活的巧舌嗎? 秦流西入了圣殿,殿內(nèi)一片圣潔的月白,正中矗立著一尊用陶瓷燒制而成的人像,人像微微低頭,一雙眸子低垂,俯視著眾生。 她和這雙眼四目對視,腦海里忽然多了點東西,依然是一片無邊火海,火舌在翻滾舞動,妖嬈噬人,而火海中央,仿佛有什么在其中跳動。 秦流西極目遠(yuǎn)眺,雙眼因熊熊烈火的炙熱而火辣辣的疼,她卻還是盯著那跳動的東西。 是一個火球。 一個凜冽又帶著強(qiáng)大毀滅之意的火球。 火球在跳躍,像是有東西在球中要蹦出來,秦流西一陣心悸,下意識地就想壓制,不可以。 一只火麒麟從火球旁邊躍出,虎視眈眈地看著她,卻始終沒上前。 有聲音從天際傳來,秦流西一凜,狠狠地一咬舌尖,火海飛快消失,她睜開眼,雙眼一片赤紅,而和她四目雙對的陶瓷像,眼里仿佛多了一絲笑意,仿佛在說,你我本就是同類。 “妖道,她是妖道。”有人驚叫出聲:“她的眼是紅色的。” 秦流西回過神,扭頭看去,卻見一個教徒站在不知何時涌進(jìn)來的一群信民中喊了一聲,那些信民都驚恐地看著她。 “非吾族類,其心必異,妖怪該死,燒死她,燒死她!”不知誰率先大叫。 秦流西氣笑了,她,是妖道? 只要一人無中生有,很快就能三人成虎,更不說眼前的事并不是無中生有,而是被抓了個‘現(xiàn)形’,于是所有人都選擇相信了自己的眼睛。 眼前這就是妖道,甚至是鬼怪,不然正常人的眼睛怎么會是紅色的? 秦流西感受信仰之力往下掉,無語死了,看向那喊她妖道的圣教徒,害她掉信仰,等于從她錢袋子掏銀子。 絕不可忍! 秦流西盯著他,那傳教徒腦子一懵,忽地就舉起手,啪啪地向自己甩起了巴掌,一邊甩一邊道:我胡說八道的,你們這些傻了吧唧的傻子,被騙了吧,我們才是真的妖!” “妖法,她這是在施妖法,快取圣水來!”明長老當(dāng)機(jī)立斷地大喊。 “天圣慈悲。修行不易,只要你速速離去,日后行善積德,天圣會放你歸去,且走吧!”一個陌生的聲音從殿內(nèi)東北角響起。 秦流西看去,好幾個穿著和那明長老的人簇?fù)碇虚g一個圓臉的中年人向她這走來。 “是圣明教主。”有人跪了下來,狂熱地喊著教主,尤其是那些白袍人。 秦流西嗤笑,總算來了一個有修為的了。 不過讓她走? 真是個聰明的選擇,既得了慈悲的名,又不用折損自己人,而且看那些人警惕的眼神,明顯是慫。 但是,請神容易送神難,不知道嗎? 天圣教:我們沒有請瘟神的愛好,你是不請自來! 沒錯,她是不請自來不假,可他們說她是妖道,妖嘛,怎么可能這么乖巧聽話,不搞點事再走,怎對得住他們封的號? 秦流西拿著拂塵一甩,指著那些人,大叫一聲:“呔!貧道曾掐指一算,此處妖氣沖天,受三清祖師前來降妖,果不其然,你們這些死人妖,貧道只是入了這殿門,看了這詭異的人像一眼,竟就要引誘貧道與你們同化為妖?呸,貧道一心向道,寧以身殉道也絕不與爾等同流合污,蒙蔽世人!” 眾人:“?” 她瘋了? “想引誘貧道化妖,憑你們的修為還不夠,靈寶符命,斬邪束妖,急急如律令,給我現(xiàn)形!”秦流西雙手掐訣,腳一跺,術(shù)訣化成無形符咒向那些白袍教徒飛去,又飛快地掐了一個訣打過去。 一眾圣教徒:誰把這戲精給叉出去? 那圣明教主卻是臉色一變,微微退后一步,身邊的人沒幾個是正經(jīng)修出道來的,要么是純靠騙的神棍,要么就是出入后宅的神婆姑婆,真正有大本事的一個巴掌都數(shù)得過來,也就沒看出秦流西這一手。 秦流西沖他露出一絲冰冷的笑容,說她是妖道?那一起當(dāng)妖吧! “啊啊啊啊,都是紅眼,是妖怪!”信民看到白袍們的眼變成了紅色,嚇得大叫,有的則是往外跑。 圣教徒:“……” 他們感覺到不對,彼此對視,瞳孔一震。 紅,他們的眼變成了赤紅色! 反觀秦流西,裝模作樣地往自己身上貼了一張黃符,然后她的眼就恢復(fù)了正常。 別說這一招太假,但在百姓眼里,就是真的,你看哪只妖敢往自己身上貼符? 啥,那符是假的,可人家拂塵一甩,你家天圣神的頭斷了又怎么解釋? 砰砰砰。 天圣像頭的碎片掉落,信民嚇得往秦流西身后躲,然后他們驚奇發(fā)現(xiàn)那些碎片怎么都濺不到身上,不由看向秦流西,一定是她護(hù)住了他們。 不求觀主果然是正道,他們險些被騙了! 秦流西對身后的信民道:“貧道要斬妖除魔,你們趕緊出殿,以免傷及己身,福生無量天尊!” 唰唰唰。 人很快就退了個干凈,殿內(nèi)只剩那滿當(dāng)當(dāng)?shù)陌着廴恕?/br> 等人一退,秦流西就收起了那做戲的假臉,慢條斯理地收起三清鈴,聲音冰冷:“玩笑玩過了,該搞事了,斬妖除魔,貧道素來是認(rèn)真的,你們該死!” 這里的人,不說人人背負(fù)著命孽,但都身負(fù)罪孽,而那些所謂的長老,沒一個無辜的,都沾滿了血,殺人,yin人妻兒,奪人家財,只憑著巧舌如簧,愚弄百姓,不把人命當(dāng)命! 還有這個陶瓷像,秦流西眼神冰冷,拿出金剛尺,道意傾注,足尖一點,劈了下去。 陶瓷像轟然倒塌。 所有人驚叫出聲,天圣像被砸了。 “騙人的時候,你們是不是都說對方身有罪孽,需要凈化?”秦流西雙手掐訣,道:“真正有罪孽的是你們,你們也該為做過的事而遭反噬。” 也不知她做了什么,殿內(nèi)忽地狂風(fēng)大作,門窗框框作響,本來還亮堂的空間立即變得一片黑暗,鬼哭狼嚎。 緊接著,他們就看到了那些早就死去的人,凄厲地哭叫著向他們撲來。 “鬼啊啊啊啊!”殿內(nèi)亂成一團(tuán)。 殿外,有不少信民聚攏,越來越多人前來,聽到殿內(nèi)傳來的慘叫動靜,不禁毛骨悚然。 發(fā)生什么事了? 天圣教自建教后,在他們眼中,可都如神邸之地一樣的存在,高高在上,無所不能,可現(xiàn)在聽到那里面?zhèn)鱽淼钠鄥柤饨校麄冾D時覺得這形象有些幻滅了。 秦流西把那意圖逃跑的圣明教主一把抓住,對方盯著她,念了兩句古怪的梵語,她有些混沌,待那圣明教主一喜就要溜走時,她再次用拂塵纏住了他的脖子。 “念兩句破咒語就想迷惑我呢?是你那天圣神賜給你的勇氣嗎?”秦流西幽幽的聲音如毒蛇一樣鉆進(jìn)了他的耳膜。 圣明教主喉嚨咕嚕咕嚕地響,秦流西問道:“這天圣教,是誰讓你建的?你們斂來的銀子都送去哪了?” 這個陶瓷像肯定是兕羅的,不然她不會一眼入域,信仰之力是他要的,那從百姓手里斂來的財,是去了哪里? 咕嚕咕嚕。 圣明教主瞪大雙眼,秦流西松開了些拂塵,他剛要說話,卻是沖著秦流西露出一絲詭笑。 秦流西心中一凜,頓時撤了拂塵,往后退的同時給自己結(jié)了一個結(jié)界。 轟的一聲。 漫天血雨,rou碎四飛。